槍魁 第十四章 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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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這……」張三顫著雙唇指著畫紙上的奇形怪狀許久，都沒有成功組織成功一句話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

    他猛地把小八叫了出來，急道，「小八，小八，我的兜兒呢。」

    「喏。」小八俏生生地站在張三的身邊，小手不知道往哪兒一掏，掏出了張三的麻布兜兒遞了過來。

    張三嘩啦一下把東西灑了一地，眼明手快地抓到了鑰匙串開始翻找起來，過了一會兒，只見他找出了其中的一把鑰匙，嘴裡直念，「我怎麼早沒想到，怎麼早沒想到。」

    「三子，怎麼了？」莫綠看張三這火急火燎的模樣也不由得有些擔憂，蹲在了張三身邊，輕輕將撒了一地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攏在了一塊，把倒下來的瓶子也扶了起來。

    剩下的人也有擔心地圍住了張三，幾張嘴一口一個三哥、三弟的叫著，一時間好不熱鬧。

    「沒什麼，我想我找到下一扇門了。」張三捏緊了手裡的車鑰匙，眼中散著淡淡的精光。

    他之前一直想著六扇門，而鑰匙串上一共是七把鑰匙，所以他一直沒把這把車鑰匙算在其中，即使後面珂蘭推測可能有七扇門，他也一時間忽略了這點。

    也就是說，珂蘭所謂的暗靈門中的那一扇門，就是那輛車咯？

    張三突然有點興奮，想著在這異世大陸上，開著自家的小破車的情景。

    「門？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這個聲音和張三身邊的七嘴八舌有些格格不入，聲音有點蒼老，原來是海魔族的那個老頭兒開口了。

    「喲，看來老前輩你也對這有些了解啊。」張三嘿嘿笑著，把莫綠歸整好的東西又放回了自己的麻布兜兒，雖然現在可以用小八收攏東西，但是他還是習慣用麻布兜兒。

    現在他要開始打人家聖物的主意了，張三的腦子開始活泛起了各種可能，這扇門可不像其他幾扇，開了帶不帶走對他來說沒什麼所謂，這輛車，那可是可以直接開走的呀，這速度可比馬車要快多了，趕個路啥的多方便，關鍵是，拉風啊。

    「你到底是誰。」老頭兒眯著眼看著眼前這個賊笑的小子，心裡有些不安，不過他顯然意識到了什麼，眼底有一絲期待。

    「小子張三，敢問前輩大名？」

    「嘶。」

    話說這樣的反應，張三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對於這個在地球千家萬戶的大姓有時在武器大陸可以產生莫名的震懾力這件事兒已經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了。

    之前齊天是這樣，後來在試煉塔中碰到的茅族人也是這樣，所以當這個老頭兒在聽到張三名字後，那倒吸一口冷氣的模樣，張三已經沒有半點的驚訝了。

    「你姓張？」一直看起來精神奕奕，身板健朗的老頭兒此時整個人竟然左右晃了晃，甚至到了要扶著桌子才能站著不倒的程度。

    張三極為隨意地跨著腳，用右手小指掏了掏耳朵說，「這年紀大了，聽力是不是都會出現點問題？即使世外高人也逃不了？」

    「噗哧」聽到張三的調侃，眾人都笑了出來，一個個臉憋得通紅，在人家的地盤，不好意思笑得太肆意了。

    不過老頭兒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而是上前幾步，抓住了張三的手再次問道，「你是不是說，你姓張！」

    「是——啊——」張三在老頭兒的耳邊大喊一聲，心裡哀嘆，這人啊，一旦年紀大了，承受能力就會下降。

    老頭兒被這聲音震得又晃了晃，無視了右耳持續的嗡鳴，死死地盯住了張三的眼睛，口裡不停地念叨著，「好、好、好，像、像、像。」

    隨後轉身走了幾步，之後就在眾人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一個急轉身，然後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大叫到，「海魔族現任大長老海草拜見聖子大人。」

    「噗。」張三直接噴了出來，沒想到這老頭兒竟然叫「海草」，要不要這么小清新。

    然後急忙上前要扶起老頭兒，嘴裡不停地說道，「喂喂喂，不帶你這麼折煞人的啊，一大把年紀跪在我面前，打什麼主意呢，變相折我壽呢啊！」

    沒想到這老頭兒還死倔死倔的，張三硬是去扯他，他還就硬是不起來，最後所有人幾乎一起上要把他拉起來，還是沒拉起來，張三沒想到第一次認識到癸級和他們的差距，是用這樣的一種方式。

    看來癸級的優勢，就是在跪的時候可以讓人拉不起來。

    最後張三實在沒辦法了，大吼一聲，「我以聖子的身份命令你，把腿打直兒了站起來。」

    然後就看到海草這老頭兒噌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兩隻手還萬分激動地抓著張三的手臂不放，雙唇激動地直顫，一句話都說不出。

    「哎哎哎，您老別激動，坐坐坐。」張三簡直拿這個老頭兒沒辦法，硬生生把他摁在了椅子裡，還十分貼心地倒了杯茶遞過去，他是真的有點被這老頭兒嚇著了。

    撇去那癸級的實力，怎麼看，都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兒不是。

    「不、不、不，這可使不得。」老頭兒接過茶杯穩穩噹噹地放回了桌上，竟是不敢接受張三倒的茶。

    張三當時頭皮一炸就想發火，這老頭兒怎麼這麼死倔的呢。

    這是莫綠輕拉了拉張三的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將裡面的水隨手一灑，又重新倒了一杯給老頭兒遞了過去。

    老頭兒一看是莫綠倒的，就安心接了過來喝了兩口。

    「喂，先不說什麼聖子不聖子的，要是我是冒牌的呢，是不是是個人過來和你說他姓張，就有這種待遇啊？」

    看到這老頭兒情緒總算是穩定點了，眾人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重新聊了開來。

    「不、不會，您和張大人身上的氣質太像了，尤其是，是你們的眼睛。」老頭兒把話說的死死的，萬分肯定自己不會認錯。

    張三想起在沙喀特看到的壁畫，想起當時就連小妮子都說那人的眼睛和他確實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於是也不再追問。

    「那您能不能說說，這什麼聖子的是怎麼回事兒啊？還有這車，哦，滾地屋又是怎麼回事兒？」

    老頭兒輕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些張大人都沒和你說麼？」

    張三想了想在麥子洞裡看到的那個水晶棺，想到裡面躺著的那個俊美男人，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地道，「我想他已經沒法和我說了。」

    「嗯，張大人一定是去忙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了吧。」老頭兒輕聲自語著，讓張三有些無語，不過他沒有去解釋什麼。

    為什麼不解釋？沒必要嘛，不然一說又是好長一個故事。

    「大概是三百年前左右吧，武器大陸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兒，幾乎是所有癸級都感受到了來自同一個方向的召喚，那種召喚就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無法抵抗，準確的說，與其說是召喚，不如說是一種誘惑。」

    老頭兒嘆了口氣，時間跨度略微有些長，張三把腿都盤了起來，支著下巴。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三百年？您幾歲了都？」

    「對於老夫這種人來說，三百年不過是一晃眼的功夫罷了，年齡這種小事兒，更是已經記不得了。」

    眾人無奈，記不得？自己幾歲都記不得了？這是一種什麼境界啊。

    「你們應該都知道，自武器大陸有歷史以來，人類修煉的頂峰就是在癸級了，癸級以上是什麼？幾乎沒有人可以知道，也從未有人可以突破癸級巔峰這個障礙，臨界到另一境界，當時從我們心底透出來的誘惑，就是一種感覺，一種可以讓我們感應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跨過了那個世界，我們似乎就可以跨過癸級巔峰的那道坎，去到另一個境界。」

    「要知道，這個世界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追求了，唯獨只有修煉一途的不斷探索，才是所有修煉者的目標。」

    「當時我幾乎就處於那種誘惑來源的中心，那種感受更為強烈，但是不同於別人的是，我除了感受到那種極致的誘惑以外，我還感受到了一種極為強大的不安，就好像是一種滅頂之災即將降臨的感覺。」說起這話的時候，老頭兒的聲音有些微顫，似乎當時的那種不安即使僅僅只是提起都可以給他帶來一種巨大的恐慌。

    而眾人也僅僅也是用聽的，似乎也可以感覺到那種不安。

    與此同時，他們也注意到了老者話中的一個很關鍵的詞，那就是「中心」，張三更是靈光一閃，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你說中心……你的意思是……你們海魔不是……」張三斷斷續續地表達出了心中的疑惑，他需要答案來證實他心中的猜測。海草點了點頭，正色道，「你想的沒錯，那種充滿極致誘惑的召喚就來自於海里，也就是你們人類口中的龍門海，準確的說，是龍門海的中心區域，就在我們海魔族原先所住的地方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