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樂童又如何,一個小小雜役,也敢跟我動手,我真是咽不下這口氣。」秦羽咬牙切齒的道。
肖鳴想了想,往秦羽身邊靠了靠,「師兄,你可是樂工境界的高手,想搞他還不是易如反掌?」
秦羽眉頭一皺,「沒聽仇師叔說麼?那傢伙是師伯祖手下的人,不能動,你想害死我不是?」
「大庭廣眾的,當然不好動手,不過,咱們可以悄悄的來啊!」肖鳴陰陰一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以師兄你的實力,殺他還不是一如反掌?只要師兄你做得乾淨,誰能算到你的頭上!」
秦羽聞言,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停下腳步,似乎是在深想肖鳴的話,過了一會兒,秦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好,便讓他再蹦躂幾天,免得別人懷疑到我的頭上,到時候我定要讓這個不長眼睛的小子知道得罪我秦羽的下場。」
……
——
去往後山的路上,蕭雲依舊還有些氣憤,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剛剛他對秦羽出手,也並非是一時頭腦發熱,雖然他知道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但他有著屬於他自己的尊嚴和傲骨。
讓蕭雲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姓仇的管事老頭居然會出手幫自己,豪氣外放,那老頭應該是樂師境界了,一個地位尊崇的樂師會為自己這個小小的雜役出頭?
仔細想了想,蕭雲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那老頭並非是在幫自己,而是在幫那個秦羽吧,聽他們的對話,應該對沐天恩甚是敬畏,說句不好聽的話,打狗還得看主人,自己是跟著沐老頭混事的,就算是精英院的弟子,也得好生掂量開罪自己的後果。
想到這裡,蕭雲心中對仇老頭的感激淡了幾分,忽然感覺腰板也挺直了些,似乎跟在沐天恩的身邊做下人也不是沒有前途,至少可以扯著虎皮做大衣,狐假虎威一番。
怎麼能有這種小人物的思想?蕭雲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次得罪了精英院的人,想來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那個秦羽肯定不是個甘心吃虧的人,說不定以後會來找自己麻煩,不過蕭雲並沒有過多的擔憂,樂工又如何,他相信,只要給他時間,一定能把這種小角色狠狠的踩在腳下。
回到竹屋,沐天恩正在院子裡面彈琴,蕭雲知道沐天恩有個習慣,每天這個時候都會煉兩遍高山流水,所以也沒有打擾他,直接搬了個凳子旁聽。
那仇管事稱沐天恩為師伯,想來沐天恩在天音派的輩分應該不低,他所演奏的曲譜,等級肯定不低,蕭雲之前靠著聞音識譜的能力,得來的曲譜只有一部分,並不完整,現在當然得抓緊每一個機會,從沐天恩這裡偷師學藝才行。
剛剛在靈藥堂的經歷,讓蕭雲心中那個成為強者的信念更加的堅定,半月後的精英大會,說不得要去趟一下渾水。
——
接下來的兩日,蕭雲又送了幾次藥去靈藥堂,期間在路上遇到過一次秦羽和肖鳴,雖然秦羽的臉色極不好看,但是卻出奇的沒有對蕭雲動手,蕭雲也懶得搭理他,只要他不來惹自己就好。
石象湖。
因為不知道這湖有沒有名,所以蕭雲自己給起了個很土氣的名字,只因湖中有一塊大石頭,長得像頭大象,雖然很土氣,不過卻很貼切。
柴火燒完了,在沐天恩的驅使下,蕭雲不得不再扛上柴刀出來砍柴,這一次,蕭雲還帶上了自己那把桐木琴。
打好柴,蕭雲照例在湖中洗了個澡,穿好衣服,取來桐木琴,坐在湖邊的草地上煉了會兒曲。
豪氣流轉,精神奕奕,蕭雲左右看了看,心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卻是沒有看到那日在這湖邊見過的那兩名女子,記得那天那個名叫林初音的女子還問自己會不會再來的。
從懷中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布,正是當日上山時,清水河上那個梢翁送給自己的,一首名為『臥龍吟』的曲譜。
之前他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剛剛洗澡的時候,這曲譜再一次掉了出來,吸引了蕭雲的注意。
五音古譜,在地球的時候,蕭雲對這種古譜有所涉獵,所以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吃力。
一邊看,一邊推敲,一首曲子慢慢的在蕭雲的腦海之中成型,識海靈台之上,隱隱約約的閃現出一個個金光閃閃的音符,無數的音符迅速匯聚,形成一條淡金色的五爪神龍虛影,那虛影雖然淡薄,但是,看上去卻是無比的威武雄壯,張牙舞爪,令人往而生畏。
「吼!」
恍惚間,神龍一聲咆哮,蕭雲立時驚醒,還沒來得及驚訝,注意力再度回到意識海的時候,那神龍虛影已經消失不見。
看著手中的曲譜,蕭雲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這是一首戰曲,而且他能感覺道,這首曲子的等級絕對不低。
「一個撐船的梢翁,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秘譜?」蕭雲心中充滿了疑惑,想起那日清水河上那個送自己過河的梢翁,蕭雲越想越覺得詭異。
「鏗……」
手指輕輕波動琴弦,悅耳的聲音傳出老遠老遠,平靜的湖面,似乎也被驚起了一絲波瀾,腦海中再將『臥龍吟』仔細的推敲了一遍,蕭雲嘴角泛起一絲弧度,「貌似很簡單嘛!」
「唔?」
有一句話叫做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剛照著曲譜彈了五個音,蕭雲便感覺不對勁了,身上像是壓了什麼東西,而且越壓越重,漸漸的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彈到第八個音,雙手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裹縛住了,嘭的一聲壓在了琴弦上,琴音嘎然而至。
「呼呼……」
太詭異了,額頭上已經浸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蕭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雙眸之中充滿了驚駭,這是什麼鬼曲?僅僅是彈了八個音,便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再彈下去,那還不直接死在這裡?
「再來一次!」
蕭雲有些不信邪,好不容易緩過氣來,曲譜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又再次彈了起來。
「鏗……」
初時還好,可是剛到第五個音,那種感覺又來了,到第八個音,蕭雲感覺自己已經無力再繼了,身上仿佛壓了一座大山,渾身都在瑟瑟發抖,骨骼咔咔作響,好似要崩潰了一般。
一首曲子只能彈出八個音,這一幕蕭雲還是頭一次遇到,立刻運起他那微薄的豪氣,不信邪的想把這首戰曲演奏出來。
豪氣池中的豪氣瞬間便沸騰了起來,自動的順著蕭雲手上的經脈,流入琴弦之上,蕭雲顫抖著手,勉強彈出了第九個音。
「嗡!」
一道音波瞬間盪出,就如狂風划過湖面,盪起陣陣水波,石象湖周圍的樹木往外劇烈的晃動,似要拔地而起,落葉漫天,隱隱間有一聲龍吟咆哮,經久不息,震人心魄。
「崩!」
一根琴弦應聲而斷,蕭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也就是在剛剛那一刻,腦子一陣刺痛,眼前一黑,差點沒有暈厥過去。
不作死就不會死,蕭雲無力的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就剛剛那麼一下,豪氣池中積聚的豪氣竟然一掃而空。
對蕭雲來說,這首戰曲實在太逆天了,要知道,他可是以天籟之曲啟蒙的先天樂童,天籟之曲對他來說雖然有些吃力,但是也能完整的演奏出來,可是,這首戰曲只是頃刻的功夫便耗空了他體內的豪氣,而且竟然只能彈出九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