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似蠍,身若蜈蚣,背生雙尾勾,蟲身七條蟲足,分為七種截然不同的顏色,頭生六對蟲眼,外側三對分別是紅、紫、黑三色,中間三對則完全是金色的,口似蠶,有三條茸毛吸管狀的東西,隱隱能夠感受到,那裡蘊含著致命的毒素。筆硯閣 m.biyange.com
這東西幾乎跟他在東州那個墨先生藏身的亂葬崗里看到的那副古怪的圖一摸一樣,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它的本體竟然如此的小,僅有三寸不到的模樣。
可是這生物散發出來的氣息,卻遠超如今的他,只是樓乙不明白的是,如此小的一個生物,是怎麼散發出如此恐怖氣息的。
而就在他看向那古怪生物的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是為了他嗎?」
樓乙抬頭看向中間說話的美麗女子,只見她身旁突然向兩邊拉開,而後一個身影慢慢的出現在了樓乙面前,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因為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喪虺。
只是此刻的他似乎變得不同了,全身上下穿著一套黑色的骨鎧,手持一桿漆黑骨矛,頭戴骨盔,不過能夠看得出,他這一身裝備,似乎少了幾樣東西。
他的手腕空空如也,左手也缺少了點什麼,看著怪怪的,同時他的脖子上似乎也少了點什麼,腰擺位置也是,樓乙能夠感受到他封印在納虛指環中的那個圓環,此刻正不斷想要掙脫出來。
喪虺此刻正盯著他,確切來說是緊盯著他的左手無名指,而那骨環此刻就藏於這根手指上所佩戴的納虛指環當中。
「交出來!」喪虺竟然開口說話了,他拿手指著自己,聲音無比沙啞的說道。
可是樓乙的眉頭卻在這一刻緊緊皺了起來,因為這聲音絕不是喪虺的聲音,他通過對方說話,也跟對方一起生活了數個月之久。
「你們對他做了什麼?!!」樓乙冷聲問道。
為首的女子看著他,慢慢說道,「我想你是誤會了,他本就是我骨族之人!」
「這不可能!」樓乙嚴辭駁斥道。
「他的確是我巫族之人,當初骨族之所倚會遭遇滅族之禍,骨族族長之所以會身死,就是因為骨族出了叛徒!!!」巫阿朵有些氣憤的說道。
隨後她就給樓乙講了一個故事,原來當初骨族之所以會被滅族,就是因為族中出了叛徒,而這個叛徒就是冥骨老人,其實他本不叫這個名字,真實名字應為阿骨冥。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其實就是因為他在競爭骨族族長的時候輸了,即便如此骨族仍然給了他僅次於族長的權利,而此人覬覦冥骨甲冑,在一次進攻戰役當中,他失手被縛。
本來按照冥煌宮的做法,他必死無疑,然而他卻與冥煌宮做了一場交易,最終害得骨族族長骨長骺被俘戰死,骨族也近乎被滅族,而阿骨冥卻偷偷盜走了玄冥骨鎧,隱姓埋名躲了起來。
骨族苦尋無果之後,最終被各族消化吸收,只有喪虺以及少數人咽不下這口氣,非要將他帶回交給聖蠱蟲發落,交給巫祝髮落。
然而這一去就是數百年,骨族大部分人都回去了,甚至有一些死在了外面,只有喪虺憑藉著一股狠勁,在外面的世界闖出了些許名堂,不過最終他還是不敵阿骨冥,被其所害。
而喪虺被帶回後,巫阿朵親自為為其施展近千年未曾使用過的巫術還魂咒,使得喪虺心智得以恢復健全,然而他恢復健全後,自然也就卸下了包袱,同時也忘卻甚至不記得這麼多年來,他與自己的相處了。
「我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樓乙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巫阿朵搖了搖頭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如今他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親自詢問他。」
樓乙看著喪虺,眼前的這人如此的陌生,那雙眼睛充滿了仇恨,身上散發著毫不掩飾的殺意,這真的是喪虺嗎?真的是那個當初接引他前往中州的和藹老者嗎?
難道這百餘年的相處,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被抹去了,他不想相信,可是卻又不得不信,他看著喪虺問道,「你還記得我嗎?」
喪虺望著他,眼神未有一絲改變,冷冷說道,「北州北域大會勝者之一樓乙」
似乎是因為剛剛甦醒不久,再加上長時間未曾說話,他的聲音斷斷續續,且沙啞難聽,可是樓乙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這就是喪虺,只不過對方的身份已經變了。」
樓乙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手指摸了摸納虛指環,一件黑色的骨環,迫不及待的飛了出來,在樓乙的操縱下,解開封印飛向了喪虺。
一道烏光閃耀過後,它以一化二,變成了一對骨質的護腕,牢牢的鑲嵌在了幽冥骨鎧之上,對方的人群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而反觀樓乙這邊,卻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他們似乎已經接受了死亡的命運,變得鬥志全無了,只有虎痴一臉警惕的望著四周,手中的風雷轟隨著他的呼吸,散發著陣陣光芒。
而與之對應的則是那血氣翻湧的老者,他從最開始被虎痴呵斥之後,就一直將目光緊盯著他,這種睚眥必報的性格,著實有些讓人毛骨悚然。
樓乙嘆了口氣,抬頭平視巫阿朵,平靜的說道,「放我們走可以嗎?」
巫阿朵笑了,宛若天山之上的雪蓮花,潔白如玉,完美無瑕……
然而樓乙此刻卻並沒有心思去欣賞這純淨的笑容,此時已無路可退,對方既然想要留下他,那麼他就想試試看,是否能夠談一下條件。
只是他這一張嘴,卻引起了渲染大波,只聽四周突然傳來陣陣怒吼聲,這聲音宛若怒雷海嘯,瞬間將他淹沒在了海底深處。
南疆與南州的仇恨,就如同這怒吼聲,已經快要到達不可調和的深淵,而他卻妄想讓對方放過這些不斷入侵他們家園的罪魁禍首,是不是有些太異想天開了。
「我答應過別人,要帶他們離開,我不想食言!」樓乙看著巫阿朵,認真的說道。
而對方此刻也收斂了笑容,認真的說道,「我答應了我的子民,要讓他們脫離苦海,要為他們報仇雪恨!」
事情到了這一步,似乎已經變得不可調和了,樓乙抬頭望著天空,開口說道,「蒙魯格前輩,還請現身吧……」
他似乎是在對著空氣講話,因為這天空之上除了蠱蟲之外,並沒有人的影子,然而就在樓乙話音剛落之際,那天空之上的蠱蟲,突然有序的向著兩旁移動,一個身影慢慢的落到了他的上空。
從始至終樓乙忌憚的都不是這些蠱蟲,而是隱藏在蠱蟲後方的蒙格魯,他是南疆最後的巫神,修為等同於大乘期,他若出手樓乙除了自己,只怕誰也救不了。
「我想帶他們離開。」樓乙平靜的說道。
蒙格魯看著眼前這名年輕人,他不明白對方為何會如此的平靜,甚至從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氣息也如同平靜的海面一般寧靜。
「你憑什麼這麼說?」蒙格魯問道。
憑我可以粉碎掉你們的希望」樓乙的話不溫不火,眼神卻望向了光幕對面的巫阿朵,這是他最後的辦法,而這個辦法是他最後的手段,也是他不想使用的手段。
樓乙的話看上去輕飄飄的,可是話里的意思卻無比的清晰,那就是他有辦法拉著他們的希望一起死,而他們的希望是什麼?自然是千年苦苦期盼後,終於來到人世的聖巫阿朵。
此言一出,像是激起了千層浪,也徹底點燃了南疆巫族所有人的怒火,那血氣老者與喪虺,幾乎同一時間擋在了巫阿朵的身前,蠱阿妮此刻也面如寒霜,那纏繞著聖蠱的手指,遙遙指向樓乙,只要他有絲毫動作,聖蠱就會取其性命。
然而樓乙既然開了口,自然也要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底牌,他平靜的看向四周,感受著對方想要將他們吞噬的怒火,開口說道,「不要逼我,我不想魚死網破……」
話音剛落,只見他的眉心處浮現出了一隻眼瞳,眼瞳的兩側有一對金色的翅膀,它咋一出現就引起了軒然大波,那聖蠱突然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像是極為懼怕這隻眼瞳的出現。
五色環在樓乙背後出現,他幾乎一瞬間將自己所有的真元,傾注進了這眼瞳內,蒙格魯距離他最近,也是最能感受這眼瞳所散發出來的神力,他此刻額頭滿是汗水,喉結不自覺地聳動起來。
「前輩,您最好別動,我只有一擊之力,但我保證這一擊無人能夠擋下!」樓乙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此刻將所有精神力,全部集中到了巫阿朵的身上,身上的氣勢也在這一刻完全展開,雖然表現的殺意凜然,可是內心卻在不斷的祈禱著,他不希望這個結局出現。
有巫族想要以死擋住他這一擊,樓乙苦笑著說道,「沒用的,你們任何人都擋不住它!」
然而他的話似乎並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此時此刻巫阿朵的身邊已經聚集起了大量的巫族人,他們想以自己的性命來保住他們的聖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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