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在國外執行任務,有多少次是憑藉著這手演技而逃過一劫?他都已經記不清,老人、中年、女人、小孩,形形色色的角色他都扮演過,一點都不陌生。
如今被人埋伏,逼不得已之下又重操舊業,蘇慕心中只感覺無限唏噓。
他不是一個演員,但比任何演員都更加敬業!
為了琢磨一個人物的表情神態,生活習慣,他可以在目標身旁呆上足足半年,形影不離。
直至最後演得惟妙惟肖,與目標的妻子共進了晚餐,準備就寢同房都未曾被察覺。
當然,他並沒有什麼齷齪的心思,在最後一刻抽身而走,但自從那一刻起,他的演技就步入大成,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普通演員出了錯漏丟的只是名聲,最多掙不到錢,但作為一個特工,演得不好,犯了錯誤丟的可是生命,由不得他不重視。
這一次,這份特殊的「手藝」卻給他帶來了額外的生機,他一面步履蹣跚向著黑暗中行去,一面心中暗自慶幸著,一個人有閒的時間,是得多學點東西,誰也不知道或許某一天,某一個無用的技能,會給自己帶來天大的驚喜。
在旁邊不遠處,找了一家酒店開了房間,身上這傷勢非得立時處理不可,陰寒真氣在身體中四處亂竄,已經影響到行走。任務還未完成,需要繼續,要是對方認為他會就此遠離,那可就想錯了。
作為一個王牌,不但要有精深的技藝,最重要的是有契而不舍的精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退路可言,與李長澤之間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今日不將其殺死,明日迎接自己與方茹的可能就是沒頂的危機,這事絕無半點迴環餘地。
也許李長澤就是猜到這一點,方一得到他回來的消息,立刻布下天羅地網,知道他是一天都不願意等待。
這人果然不愧是能做到情報部高官的人物,無論是心計,還是判斷都可圈可點,自己是不是小瞧了這世界的人物了呢?還有那個老頭,出手狠辣,毫不拖泥帶水,最關鍵的是這人的實力極為強大,觀其出手威勢,似乎有些象周蓉提過的極陰流「飄雪掌」。
不是說這些流派與官方尿不到一壺的嗎?蘇慕有些想不明白,隨即又自嘲的笑了起來,作為一個王牌,自己竟然也會相信一些道聽途說的消息,這次栽得不冤。
他內心感到最挫敗的並不是身受重傷,而是被李長澤這個老狐狸算計了。
既然這次暗殺是一個險惡陷阱,那回過頭來一想,之前一槍爆頭的李長澤自然不是本人,能布下如此殺局的情報部高官,哪能讓自己親身為誀,這根本就不實際。
一進到客房,他就栽倒在地,這時已是四肢發麻,走路都有些費力了。連忙掙扎著站起身來,把房間反鎖了,就在地上打了個盤坐,準備進行療傷。
在靈魂感應中,一道陰寒的真氣,從受傷處蔓延全身,壓迫得自己的歸藏真氣都有些遲滯。
被這種寒意影響,全身經脈都不太通暢,這種情形若是不管,要不了多久,自己的全身功力都將毀於一旦。
這種陰寒真氣真是歹毒啊,果然不愧叫做「極陰流」,的確很陰。
蘇慕試探著用自己練出來清涼如水般的真氣去接觸,卻發現兩者份屬同源,自己的真氣好象一個嬰孩,小口小口的吞食著侵入體內的異種真氣。
這真是意外之喜了,這也許並非同源,而是自己的真氣本身是無屬性,可以融合任意一種真氣。
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他的運行心法與極陰流運轉心法完全不同。
極陰流心法,與老烈火那裡得來的極焰流心法,一個陰,一個陽,形成兩個極端,自身的歸藏真氣卻是兼容並蓄,全部吸納,並無半點不適。
這無屬性的真氣雖然威力看起來沒有那麼大,但對於自身也是很有好處,起碼修煉的道路更為寬廣。
過了一會,歸藏真氣緩緩自動運轉,一點一點的陰寒被吸附消除,這傷勢也逐漸的向著好的方面發展,但只靠著靈魂感應,卻是很難捕捉到那些四處亂竄不停破壞的極陰真氣。
這傷勢好轉的速度有些慢了,按這個速度修煉下去,沒有十天半個月休想完好如初。這怎麼能行,等這麼久,誰知道會出什麼意外?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李長澤第一個就不會放過自己。
要是能夠看得清楚一點就好了,就可以主動將這散往周身的異種真氣吞噬,飛速治好傷勢,再反殺回去,這口氣不出,心裡實在不痛快。
看清?對了,自己不是有著「神目如電」技能,早就想著回京就闖「生死從林」,只是等到回來,卻又下意識的把它忽略,是不想去作無謂的生死訓練嗎?
蘇慕心想,也許自己安逸的生涯過得久了,總想著不冒一點風險就有所得,哪有這麼完美的事情。
想要早點應對眼前局勢,不闖也得闖了,想到這裡,就把心神沉入胸前的火鳳墜之中。
……
「林副官,還沒捉到人嗎?」
酒店裡一間豪華的客房裡面,一個聲音冷冷的問道。
他面前站著一個人,正是先前蘇慕狙殺李長澤時守在旁邊的那個斯文中年軍官,此時正恭敬的回著話:
「李部長,那蘇慕極為滑溜,所有人都見到他進入了商場,可是無論怎麼尋找,都未能發現他的蹤跡,就好象插翅而飛,實在是十分蹊蹺……」
這人聲音越說越低,不敢看對面那人的面色,似乎能夠猜到對方什麼反應。
「都是飯桶,這麼大一個人,鑽入了必死的陷阱,竟然也會被他給逃了。」
那人「轟」的一掌拍在面前桌面上,氣得渾身顫抖,看他頭上灰白的髮絲,與那陰沉冷酷的眼神,竟然是先前被一槍爆頭的李長澤。
他都沒有住在自己家中,而是住在不遠處的酒店,這種小心謹慎,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那極陰流古月老頭說得輕鬆自在,說能保我萬全,結果呢?要不是我找了個替身代死,如今早就死無全屍了。」
李長澤說話的聲音更加冰冷了,說了兩句似乎有些顧忌,也不想與這林副官多解釋,只是說道:
「你去把古月林請來,我有些事情再同他商量一下,那些手下繼續排查,這蘇慕肯定逃得不遠,說不定就躲在附近,一個一個的察個底朝天,找不到人,不准收兵。」
林副官應了一聲,就出了房,也不看守在門邊的衛兵一眼,心裡有些沮喪,心道這次若是不能找出那蘇慕,自己的前途堪憂。
總共兩個人負責圍殺之事,古月林自然沒事,李長澤還是得繼續討好與他。自己作為屬下,出了事就必然是上司的出氣筒。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往商場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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