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無聲的夜,繁星被厚黑的雲悄然遮住,變得更壓抑。
氣氛凝滯,張遠清晰可感知的周圍氣息,被突如其來的淋漓雨點攪亂,再難以覺察蝟集高手氣息。
深秋氣象今夜變得如梅雨季一般怪異,它娘的說變天就變天。張遠嗉然怒氣暗罵,因為此時,張遠就連幾米遠的王琳都無法看清楚。
沒有星光的夜變得更黑,使人容易產生惶恐!更讓人討厭。
但離得不遠的王琳,心卻莫名興奮起來,從那一年那一日,林勁平把血液滴進她的血脈中,經過一段時間的異變,王琳變得喜歡黑暗,更喜歡有雨的夜。
這也許是吸血族天性使然,興奮情緒在血液中沸騰,她聞到了張遠鮮血氣息特別鮮美,是那麼的芳甜。壓制著心中的渴望,神容依舊冷色,立在風中,就像是冥界懾魂女使,眼眸中沒有一絲人間情感存在,聲音穿透雨滴冰冷說道:「你實力暴露得太早,死去的天才就不是天才。」
如果沒有那份文件,暴露實力的張遠,絕對會躲回小城躲在山谷。等它日成長起來再來報仇。
來一個快刀斬亂麻,但那樣毫無根據的殺戮,張家會失去了道德制高點。
張遠需要一個真實骯髒的林家顯露在世人面前,讓林家接受世人的吐棄,讓世人知道,林家是為了私利,多麼的不擇手段,暗地裡幹了多少骯髒事!
然而,這一切都亂了。
張遠燒過一盤菜,溫水煮泥鰍,再放幾塊豆腐,水溫一高泥鰍會不自覺躲進豆腐里,這樣燒出來的豆腐才入味。
在張遠看來,報仇,就像是燒這菜,慢慢加深火候,讓泥鰍自以為是鑽入豆腐里,再無法出來。
當張遠發現林勁平力量很邪惡,不屬於人類該有的那股死寂氣息,就答應了龍武代替龍塵在學院之間交流中出戰,看到那份文件,張遠突然覺得,時間太緊,拒絕了陳振南的保護。
因為,張遠也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只能搏一搏,把水攪渾,否則,水還沒有熱,自己變成了鑽豆腐的泥鰍。
沒人知道這樣修邪的吸血族成長有多快,張遠也不知道,所以,他要試水。
但張遠不知道,今夜因為自己,京城將會風雲變化,是那些隱藏在背後老怪,都如吸喰凶獸,紛紛出現在京城。
林勁平在張遠身上留了一絲邪惡氣息,讓張遠心驚,當時不敢肯定他是吸血族,紅頭文件一看,心中立即就確定了林勁平是邪物,然而京城這些人都不知道林勁平是吸血族,張遠更不會大聲喃喃說林家大少不是人。
關鍵是人來一句,你怎麼能看出來?張遠再編再解釋在他們眼裡就是異類,得不償失。
張遠向前再邁了一步,神色冷冷道:「藏著周圍那些人,還是快點叫出來吧,你就算是高級血種吸血族,依然不是我對手,」
自己是吸血族,這個世人都不知的秘密,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就這樣被張遠輕飄飄說出。
王琳神情大變,在黑暗中的臉上充滿驚恐,張遠的話就像是巨石投在平靜的湖面,埋伏在周圍的高手出其不意的效果已然失效,這些王琳不擔心,讓她感到擔心的是張遠話有沒有被周圍她安排埋伏的高手聽到。
已經由不得她考慮,指令口哨吹響,人立即撲了上去,王琳不想張遠再說什麼刺激的話出來,貼身上前,但出手的力道是正常修為的內力,第五關節內力湧入渾身,亮起了暈暗的光芒,
就如夏季螢火蟲在漆黑的蒼穹下閃爍。
張遠沒有接她招,而是錯步快速避開,王琳沒有使用黑暗力量,張遠不急,只有第五關節修為的她,張遠可以一拳打爆,但張遠想見識一下黑暗力量,將來和林勁平對敵時心裡有數。
身形如電,絕看上去似哪風塵中一片飄葉,雙掌怕再張遠身上,他的身子就被勁風吹飄,王琳內力噴射卻始終無法傷害到張遠。
因為王琳還有利用價值,張遠現在還沒有痛下殺招。
王琳似乎看出這一點,所以她在肆無忌憚的進攻,沒有防護,關節點燃的力量在盡情釋放。周邊雨被強勁氣流隔離。
雨簾被王琳斷開,勁氣在這沉悶凝固空氣中四射,雙掌連綿不斷排山倒海般拍向張遠。
就在這時,王家派來的高手反應很快,在王琳口哨一吹都紛紛現身,個個燃起內力,身顯暈光,如群狼撲羊,手中拳頭似那高舉的鐵錘,朝著張遠砸去。
張遠身形在漆黑夜色中,不斷跳躍,王家高手每一拳轟在他身上,張遠都沒有用心去避開,同時他的手就如死神的鐮刀,割著每一個撲上來的高手,手很快,快如電訊,從來就沒有落空。
撲通,撲通身體重重摔落在地的聲音,在沙沙雨聲中顯得格外刺耳,王家派來的高手,如田地里的稻禾,在這漆黑瀟瀟雨夜中,在張遠手像死神鐮刀之下,紛紛倒地。失去了生命。
活著的那些高手,頓時心生懼意,手不禁遲鈍,不禁意的往後退,張遠沒有打算放過他們,而是要用他們的血,洗滌張家當年留下的怨氣,雖然這些人都死還不足平息,但總會讓張遠心底那股厭氣多少會消散一點。
每次避開王琳的雙掌後,頻頻撲向已經在後退的那些高手。
今夜不留人,張遠沒有打算讓他們活著,出手依舊如電,身上的玄力毫不保留全部湧出,整個戰鬥場地旋起一陣風暴,充斥著殺戮。
張遠從來沒有這麼失去理智過,也沒有盡情釋放過心中那股長期滯留的戾氣。毛驢的菊花踢,輕身術,還有那套高深莫測武技,張遠都沒有使用,而是憑著快速身法,和先天優勢的玄氣在進攻,在戰鬥。
黑夜看不出人的神情,但恐懼情緒在這消沉的夜裡瀰漫,王家高手每聽到撲通一聲,就知道自己的同伴又失去了一個。
死亡氣息在迷漫,平日裡沒有少欺男霸女的他們,今夜,死神離得是那麼近,隨時就是某一個同伴,或者是自己,被收割了生,死亡臨界線上,也第一次感受到曾經殺人時,被殺者是多麼的絕望。
他們想逃離,畢竟生命只有一次,但很難逃脫張遠不要命的廝殺,很多人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拳頭實實在在的轟在了張遠身上,但為什麼這少年沒有倒下?
他們很疑惑,疑惑之後又驚懼失色,這少年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經得起自己如此重的拳頭?
如果他們知道,曾經有一個道人,還有一頭毛驢,用的力度被他們大得多了,揍把這少年揍了一頓後,少年依然可以活蹦亂跳,就會更加的驚懼。
除了刻意避開王琳雙掌,張遠和王家高手以拳換拳,玄力布滿渾身,防身,進身殺敵。
深秋夜雨,閃電不在,無人可以看清殺戮現場恐怖。
王琳徹底瘋狂,感知到王家多年才攢到的這些實力在這少年一掌一掌劈下而消亡。她不是因為這些人生命消逝二瘋狂,王琳是因為這些人被張遠手刀震動心脈,吐出來的鮮血引發了吸血族嗜血本性而瘋狂。
.....
然而在此時,阿虎,三兒,喬良,這三個小城來的少年,在大雨下,在一座橋上,蹲坐聊天。若非無人,否則誰都會以為這三人是神經病。而且還是病情很重的那種。
沒有人會在深夜,大雨下悠哉聊天,除非腦子是病得不輕的人!
&記得那年,我們在抓迷藏,說好誰剪刀石頭布輸了,誰負責捉躲起來的人,張遠這無恥的傢伙,大義鼎然說不用剪刀石頭布,他來做找人...」喬良沉思在回憶中,聲音憤慨逐漸變大,壓過雨聲說道。
&然記得,阿遠讓我們躲起來後,他根本就沒有找我們躲在哪裡,而是直接回家,害得我們躲了一晚上,結果實在是餓得慌,才都跑出來..」向來性子比較憨的三兒不禁怒聲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