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武身材高大,善於攀登,輕輕一縱,抓住不高的屋檐椽頭,兩隻胳膊用力收束,象奧運會上體操運動員一樣將身體直接翻上了房瓦上,柔軟的身體一接觸實物,著力點轉換,腰間一閃,人就完全站到了這座瓦房上,滑著步攀上了房脊,向著院子裡觀察,朦朧的視力下,可以恍見安靜的四合院子,寂靜無聲。
那邊,白強也翻上了院牆。
他們以專業的觀點,在一個陌生的村落,絕對不走街道和門。也知道草房是普通人家,只有瓦房才有機會。所以,想也沒想,就跳進了院子。
一條狗兇狠地狂叫起來。
孫武和白強悄悄地隱藏起來,直到那條狗不知好歹衝到跟前。
孫武突然從地上躍起,長長的三棱軍刺帶著陰寒的鋒芒命中了目標,狗的咽喉被大力切斷,再也發不出聲音。它沉悶地跌落到地上,不停地掙扎。
「阿黑?阿黑?」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上房裡小心地喝問了幾聲,就咒罵著睡去了。
孫武略一遲疑,將那隻狗抓起,再次躍上房頂,溜著房脊滑步,迅速消失到了村外。
不久,白強也來了,他的手裡抓了一隻雞,還抱了一些乾柴。「走吧,到村外去!」
沒有辦法,他們只能如此求生。在村外的樹林裡,他們生起了火,將雞拔毛狗剝皮,架在火上燒烤。濃郁的黑煙升騰起來,忽閃的火苗貪婪地tian著棍子上的肉,一絲絲淡淡的甜香氣息冒了出來。
「老大,這是違反紀律的事情啊!」白強笑著說。
「沒辦法,只能先借了。」孫武翻著棍子上的狗肉:「可惜,你是穆斯林,不吃這個,只好便宜老哥我一個了!」
兩人小聲地說笑著,燒烤著,然後撕扯著滋溜溜冒油的肉片貪婪地吃起來。
突然,白強的神情變化了,一隻手拿著剩下的雞架,一隻手滑向了腰間,孫武立即感到了不對,腳下的三棱刺抄到了手裡,身體一貓,彈向另外一邊。
噗,一個黑影兒從邊緣的草叢裡彈了下,消失了。
「老大,是狼兄弟!」白強緊張地說。
兩人藉助暗淡的星光,以及正逐漸縮小的火光,看到了周圍有幾隻綠幽幽的小燈火。
兩個人,一群狼就在樹林裡對峙著。孫武雖然幹了好幾年偵察兵,卻沒有遇見到這麼兇惡敢於逼近人的狼群,和白強對視了下,一齊出擊。白強的雙手飛刀投出,滅了兩盞小綠燈,孫武箭一樣射出,軍刺划過一條短暫的弧線,手感一滑一軟,知道擊中了目標。
狼們驚嚎一聲,在樹林下的草叢裡一彈,消逝了。
百十年前,就在北京的近郊區都有狼的存在,是兩名偵察兵始料不及的,不過,也使他們在緊張中產生了夢幻般的幸福感。能在有生之年和狼格鬥真是奢侈,因為現在的中國,狼大量被屠殺,很多地方都絕跡了,即使在動物園裡圈養的幾隻,也無精打彩全然沒有了凶獸的野蠻精神。當然,這也讓他們忐忑不安,知道這個時空還有很多的東西需要適應和了解。絕對馬虎不得。
如果狼群剛才突然襲擊呢?兩人真有些後怕。
孫武殺死一隻狼,白強擊中了兩隻,卻只收穫一隻,而且,倒霉的是,一隻狼帶走了他的一把飛刀。兩人將狼捉到火堆旁,先剝掉毛皮,然後切割了肥美的臀部,大腿,丟到火堆上隨便烤去。狼並沒有想像中的大,皮毛也髒呼呼的,氣味也不好聞,只是撫摸的感覺還不錯。兩人輪流休息,一人坐著一張狼皮,倒也舒服。夜幕很濃,遠處的北京城顯得很模糊,城裡沒有燈火。非常非常之冷清。兩人也有些傷感,孫武是想到了家裡的嬌妻,白強的家裡就是北京三環的,比較著今昔,感慨萬千。
一夜無語,第二天早早起來,兩人將烤熟的狼肉吃了些,又到附近小河裡采了些荷葉包裹了一些埋藏到一棵樹根兒,又悄悄地向前面潛伏,觀測情況。
他們今天的運氣相當不錯,一小隊騎兵從遠處的道路上打著尖銳的呼哨朝著村子衝來,村子的人也有人在防範著,一見有洋兵過來,知道他們是搶劫的,急忙打聲招呼,於是,百十個男女老少急忙順著田間的溝壑樹林向村北面躲避。
五名騎兵,三名黃種人,兩名鷹鼻深目的白種人,他們衝進了村子裡時,見到的只是空蕩蕩的打開了門的院落。
黃種人的軍裝是淺黃色的,紅色徽章,平頂,孫武對近代各國軍隊的服裝有些認識,知道那肯定是日本兵,那兩名白人士兵則戴著很高的圓筒帽,留著翹翹的八字須,神情傲慢,猜測他們可能是法國人。
五名騎兵分開來,在村子裡搜索著。
孫武對著白強一使眼色,從隱藏的蒿草灌木叢林間拔出身來,悄悄地跟了上去。村莊周圍有幾個水塘,生長許多一人高的密密麻麻的蘆葦,遮掩了人們的視線,也讓這個村子在神秘中有了特種作戰的條件。
孫武尾隨著兩名日本士兵到了一家院落,正是他們盜狗的那家,日本人也能從房屋建築的好壞來判斷榨取的價值。一名騎兵跳下馬,舉著步槍進了院子,院門可能是開的,因為沒有砸門聲,另外一名士兵院外站崗,還騎在馬上,顯然,他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危險,將槍橫到了馬鞍橋上,神氣活現地整理著自己的軍裝,實際上可能是天氣炎熱,他要鬆開上面的第一個紐扣涼快。
孫武迅速地觀測計算了下,否認了使用手槍的方案,那樣雖然毫無懸念,可是,會驚擾其他鬼子。不過,怎樣接近他呢?他略一思索,就徑直走了出來,朝著他走去。
雖然他走得很快,腳步很輕,還是給那個傢伙覺察了,他驚恐地回過頭來。右手就抓在槍桿上。他喊了句話,讓日語能力幾乎為零的孫武著實地納悶了一把,只好裝出膽怯的樣子:「太君!」
「嗯?」
「太君要西!要西!」孫武的小老百姓戰戰兢兢的形象秀得很逼真,一條腿瘸著,走路都顯得很艱難,那日本兵顯然放鬆了下情緒,不過,他還是喝斥著孫武,讓他停留下來,不能過於靠近他。
兩人的距離有兩丈遠。孫武停下來。「太君!」
也許這是後世的中國土著式日語太超級,那日本兵疑惑萬分地盯著孫武,猜測著這個大膽的中國殘疾人為什麼敢來老虎頭上撓癢,不過,他的情緒明顯好了,他在思考著字樣來修理這個手無寸鐵的准敵人,他的嘴角泛起奸笑和殘忍。就是這一瞬間,孫武找到了機會,找到了感覺,右手的軍刺一翻,人向前猛衝,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衝到了日軍的戰馬前,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右手一揮,天空裡就飄散出一片絢麗多彩的血光。
孫武的格鬥速度是非常出色的。
他犀利的目光看到了那名日軍士兵的脖子正前面開了一道極大的口子,實際上破壞掉了三分之一,失血的速度很快,想要活命都很難了,保持戰鬥力對他造成威脅就更不可能了,於是,丟下不理,迅速扭轉身體,向著院落走去。
「八噶!」他往牆壁後面一躲,很粗魯地喊了聲。
他的預料不錯,進入院子的日本兵聞訊趕出來,想要看了究竟。他的腳步聲被孫武準確地感覺掌握著,他剛一露頭,孫武就跳起來,等奔跑中的日兵完全露出身體,孫武從側翼正好沖道,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右腳踝上,又准又狠的打擊點使那猝不及防的日兵慘叫,跌倒在地上。
他跑得急,摔得也重,半個腦袋先著地使他的意識模糊了一些時候,他將步槍在地上一扭,想要借力爬起來時,身上一沉,又被硬梆梆地砸回。
他驚恐地往回扭動,想看清襲擊者的面目時,卻感到了一隻粗壯的胳膊蛇一樣迅速地滑上了他的脖子,一股大力壓制了他的腦袋,接著,他被迫向旁邊偏轉,喀嚓一聲,他甚至聽到了自己脖頸骨折的清脆的聲音。
孫武站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又劇烈地咳嗽,他感到極為疲憊,雖然僅僅是短暫的半分鐘時間的戰鬥,在他卻非常重大,因為,今天,是他第一次殺人。
處女作非常成功。兩名身材低矮,異常強壯的外國男人正在地上抽動著手腳。
他遲疑了下,迅速將這名日兵的衣服剝了,穿在自己身上,本來他們計劃抓幾個日軍俘虜的,但是後來考慮到日本人武士道精神毒害,其俘虜的價值也不大,只能迅速格殺,不過,他們的軍服卻一下子就點亮了孫武心頭的那盞燈。他有混進北京城探聽虛實的方法了。
不一會兒,白強來了,他興高采烈地背著三桿古董似的洋槍,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地到了孫武的面前,那戰馬是通靈性的,很不聽他的話,連顛簸幾次,使他手忙腳亂。
「穿上那個傢伙的衣服,我們南邊走。」
「什麼?」
「走啊!」
「不錯,我們要是裝扮成難民的話,還得苦巴巴尋找大辮子呢,這下倒好,全省了。」白強恍然大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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