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桐被他堵的一口氣上不來,頃刻之間,人是真的完全清醒過來了。
他身上那件寬袍,根本就形不成任何的障礙。
兩個人,肌膚相貼。
西陵越的手,摸到她腰側,沈青桐下意識的踢騰掙扎,臉色漲紅,神情恐慌。
西陵越不經意的瞥見她的神情,一直壓抑沉鬱的心情卻突然莫名的好轉了幾分。
其實,他並不是有多反感她的壞脾氣,和有時候和他怒目圓瞪,據理力爭的那些叛逆的行徑,只是沒見見她偽裝的一本正經或是間或的氣勢凌人的和他公事公辦的談條件講道理的時候,心裡才回莫名的堵得慌。
這會兒沈青桐又破了功。
相形之下,頭天晚上在客棧里第一次肌膚相親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激烈的反應,西陵越想,那大約就只是隱在黑暗中的自欺欺人吧?
於是,十分惡劣的,他的大掌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遊走。
沈青桐被他吻得喘不上氣來,再一感覺到他手掌火熱烙印在她肌膚上的那種灼人的溫度,頓時臉就憋得通紅,眼睛驚恐無措的瞪得老大。
她使勁的試圖推開了他。
西陵越卻扣緊十指,將她的那隻手按在了枕側。
而他的力氣,又恰恰是她無法撼動的。
而事實上西陵越的猜測也沒錯,頭天夜裡沈青桐之所以那麼坦然,其中一則是無能為力,二來
自欺欺人的成分也是占的很大的。
如今人在燈光下,她能看到這男人的臉和他的每一個眼神動作,幾乎是窘迫的無地自容。
「王爺,放下床帳好不好?」不得已,她喘息之餘只能低聲下氣的求他。
「怎麼?」西陵越挑高了眉頭看她,眼底帶了點揶揄又妖冶的笑。
暖色的燈光之下,他的五官更加俊美出色,可就是唇角這一點明顯是不懷好意的笑刺激著,讓沈青桐連半點旖旎的心思都起不了。
這個混蛋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沈青桐氣瘋了,又不好嚎啕大哭,勉強張了張嘴,可是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眼神就跟著泄了氣,最後只能滿臉通紅的咬住了嘴唇。
這表情,多少是有點視死如歸了。
西陵越皺眉,心裡又是莫名的一門。
於是再次俯首吻下來的時候,他就惡意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沒見血,卻是真的痛。
「嗚!」沈青桐痛呼一聲,也是怒了,抬腳又去踢他。
他卻早有準備,直接強行把她的腿給壓下了。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不同於前一晚的手忙腳亂和倉促,他有了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來細品懷裡這具溫軟的身體所有的美好。
他的力氣很大,幾度失控,沈青桐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要被他掐死在懷裡了。
開始的時候,痛了她還掙扎,後面乾脆就連還手的力氣也沒有了。
身體碰撞,肢體纏繞,他的汗水滴滴滾落,碎裂在她的皮膚上。
西陵越其實一直有注意懷裡這女子的一舉一動,她是有掙扎反抗,而且她的眼裡也的確是沒有他,但也應該不會是還留著別人。
因為她雖然是在抗拒和他之間的親近,但卻也不見得就是有多失落或痛悔。
她沒有想著守身如玉,還要把這身子留給別的什麼人,只不過她的眼裡心裡卻也一直都沒有他而已。
心頭上,因為裴影夜的事而籠罩上來的那一層陰霾似是慢慢的散了些許,但也只是一瞬間,就又被更加厚重的烏雲覆蓋
西陵越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為了這種事情而和一個女人斤斤計較。
他的心,是要用來承載大事的,只要她不背叛,不觸動他的底線,他根本就無暇分心他顧,他一直以為,只要她肯安分的呆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他的王妃,這個全天底下最應該和他親密無間的人,她的心裡,居然都沒有放著他的?!
「沈青桐!」他的手指緩慢的摩挲著她被汗濕了的鬢角,聲音帶一絲沙啞的顫抖,「看著我!」
沈青桐整個腦子裡混沌無力,迷迷濛蒙中聽到他的聲音,緩慢的睜開眼睛。
他的面孔,染了一層薄紅,很近距離的逼視她的目光,五官深刻俊美,素來冷傲幽深的瞳孔里閃動著灼熱的火光。
沈青桐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他,但在潛意識裡卻能清楚的認知到這個人的存在。
這一夜,浮浮沉沉,記憶時而清晰又時而恍惚。
沈青桐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入睡的,總之第二天聽到身邊的動靜睜開眼的時候,就見西陵越正背對著她坐在床沿上穿衣裳。
她渾身酸痛乏力,根本就不想動,剛想閉上眼繼續裝睡
卻不知道西陵越背後是不是長了眼睛,他穿好了靴子,站起來,突然扭頭看過來一眼。
這一刻,他為了看她的笑話了,就又恢復了平時那張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臉。
兩個人的目光,不期然撞在一起。
沈青桐當場就認命了,撐著身子爬起來,翻到和被褥攪在一起的衫子套上,心裡又把這人罵了一通
他自己得早起上朝,就也見不得別人睡了?什麼人呢這是!
她慢吞吞的爬下床。
因為昨夜西陵越在這裡留宿,木槿和蒹葭那幾個丫頭幾乎是整夜待命,高度緊張的等在隔壁的屋子裡,唯恐主子們夜裡會有什麼需要,這一大早的,更是老早就打好了熱水守在門口了。
沈青桐瞧一眼映在窗紙上的人影,道:「進來吧!」
「是!」木槿應了聲。
蒹葭捧著床單,推開房門。
木槿埋頭快走過去,把盛了溫水的臉盆換到盆架上。
西陵越走過去。
她忙垂下頭,後退了一步。
沈青桐恰好看見了,就道:「早膳準備好了嗎?我餓了!」
木槿知道她這是替自己解圍,感激之餘,趕緊道:「奴婢這就去催!」
說完就轉身,一溜煙的跑了。
這邊蒹葭也是屏息斂氣,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埋頭整理床鋪,可是掀開被子,看到下面光潔一片的床單時,臉色突然刷的一白,瑟瑟發抖。
沈青桐坐在妝鏡前瞟了眼呆如木雞的蒹葭,心裡一時困惑,就起身走了過去,隨口問道:「怎麼了?」
蒹葭捏著被角的手還在隱隱發抖,臉上神情驚駭,一絲的血色也無。
沈青桐狐疑的撩開被子看了眼,還是不得要領,擰眉想了想方才茅塞頓開。
她和西陵越之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其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
雖然她自己是不當回事的,但是想著柳雪意那些人時時盯著,到底也是不能留下任何可乘之機在外面的。
沈青桐撇撇嘴,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轉身從床頭的針線筐里取了剪刀在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
彼時西陵越正在外間洗臉。
蒹葭幾乎是嚇的魂飛魄散,用一種見鬼一般的眼神看了沈青桐一眼,就倉惶回頭去看西陵越。
沈青桐卻是鎮定自如,從傷口處擠出幾滴血抹在了床單上。
這屋子雖然不小,但是同在一個屋檐下,沈青桐還沒避諱,西陵越自然也不是瞎子。
他淨臉之後就又轉身走了過來。
蒹葭臉色慘白,幾乎隨時都要昏倒,當即就是腿一軟,匍匐在了地上。
看著沈青桐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西陵越卻竟然也什麼都沒說,只是譏誚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然後就轉身取過掛在屏風上的衣袍穿戴。
沈青桐也不管他,沒事人似的去妝檯的抽屜里找了金瘡藥出來,抹在傷口上止血,抬頭見蒹葭還渾身虛軟的跪在地上,就道:「趕緊收拾了吧,去看看木槿她們到底在幹嗎?我餓死了!」
蒹葭的腦子裡渾渾噩噩的,還是害怕的想哭。
她倒是沒往沈青桐遭劫的那件事上想,可
她家小姐沒有落紅!還是當著王爺的面做了這樣的手腳,最神奇的是
王爺居然也沒追究。
這
太詭異,也太可怕了!
這麼大一個把柄被王爺拿在手裡,他
這不會是覺得丟人,表面上沒有發怒,隨後別是就要將他們主僕兩個料理了遮醜吧?
蒹葭越想越覺得很有這種可能,幾乎是強忍著嚎啕大哭的衝動,爬起來,去把床上髒了的床單換下來,又抖著手整理好床鋪,抱著那條染血的床單走了出去。
西陵越有條不紊的取過外袍穿上,回頭,卻見沈青桐還懶懶的坐在妝檯前披頭散髮,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頭髮,眉頭就忍不住的擰了起來。
這男人的氣勢很強,哪怕是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你,也夠有壓力的。
沈青桐有所感覺,挑眉看過來一眼,見他正擺著一張死人臉盯著自己,心裡嘆了口氣,面上還是很順從的站起來,屈膝福了一禮,敷衍道:「妾身恭送王爺!」
她的膝蓋彎下去,等著這尊大佛拂袖而去。
卻不想那人居然穩穩地站著沒動。
沈青桐等了片刻,不由狐疑的抬頭,還在詫異的時候,外面木槿就小心翼翼的敲門道:「王妃,早膳送過來了!」
「哦!擺上吧!」沈青桐道,見西陵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心裡就越發不耐煩。只是她這個人,是分得清楚形勢的,很識時務,當然不會和他對著幹,於是就很是敷衍的扯出一個笑容來,「早膳準備好了,王爺不急著走的話,就一起用吧!」
說完,就耷拉著一雙繡鞋慢吞吞的往外走。
蒹葭被嚇跑了之後就再也不敢進來了,木槿帶著兩個廚娘剛好迎接著從外面進來,發現西陵越還在這裡滯留不去,一顆心頓時就又提到了嗓子眼,使勁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兩個婆子匆匆進來把飯菜擺在外屋的圓桌上。
沈青桐往那桌旁一坐,取過一隻瓷碗,伸手就要取湯匙。
她坐的隨意,平時一大早屋子裡也沒外人就沒有約束,身上袍子的一角散落在地,從西陵越的角度看過去,恰是可見那一截玉質般細膩修長的小腿若隱若現。
想著晚上兩人在床笫之間的糾葛,西陵越就覺得心頭燥熱,再看那女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渾身上下就開始冒黑煙。
他隨手扯過一件外衫走過去,兜頭扔給沈青桐,冷聲道:「把衣服穿上!」
衣角落在桌上的湯碗裡,這頓飯自然是沒辦法心平氣和的繼續吃了。
沈青桐的脾氣本來這一大早就都是強忍著的,這會兒就忍無可忍狠狠的怒了。
她抓著衣服,霍的站起來,一時間也再忍,抓著手裡的瓷碗砰地一聲就砸在了西陵越的面前,怒罵道:「一大早的,你有病啊!」
堂堂昭王殿下,金尊玉貴,幾時被人指著鼻子這樣的叫罵過?
湯汁濺出來,落了一片在西陵越的袍角上。
西陵越低頭看了眼,一張臉瞬時黑成了鍋底灰。
木槿覺得她最近這膽子大概是被蒹葭傳染了,當時就沒撐住,撲通一聲就倉惶的跪下了。
沈青桐一個碗摔出去,看到西陵越的臉,本來是下意識的心虛了一下,但她也是有脾氣的,隨後一想,乾脆就破罐破摔了。
她梗著脖子,也是怒氣沖沖的盯著西陵越,半分氣勢也不讓。
而這一眼,更是火上澆油。
西陵越額角的青筋在跳,可是跳了半天,卻赫然發現好像也沒太有辦法泄憤,於是就盯著他家王妃,惡狠狠的道:「沈青桐,別忘了,你是昭王妃,平時應該怎樣著裝和禮儀這些還得需要本王再來教你嗎?」
沈青桐這才知道他又是抽得哪門子的風。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
「這裡是我自己的臥房」你不愛看你滾!
也是受夠了這混蛋的臭脾氣,沈青桐直接冷冷的頂回去,心裡又忍無可忍的咆哮了一句
沒事找茬,你這是有病吧?
木槿跪在旁邊,也不敢勸,直想暈倒了一了百了。
「你說什麼?」西陵越是真沒想到她會死不悔改的和自己叫板,當場就也是怒了,咬牙切齒的就要罵。
「我今天沒招惹你吧?」沈青桐惱怒的反問,冷冷的諷笑出聲:「王爺你心情不好,大可以不往這裡來找晦氣,這麼三番兩次的和我為難個什麼勁兒?反正我是不會哄著你順著你的,這麼鬧下去,就是雙方不討好。你要尋人奉承你,去找柳氏好了。」
就知道不能跟他回來,別的都還可以姑且不論,就只衝著這人的臭脾氣
真的是有多遠就要躲多遠。
西陵越也是被她惹毛了,臉色瞬間又黑了三度。
眼見著他眼睛一瞪,像是要動手,情急之下,木槿的膽氣突然就又都回來了。
她匆忙的爬過去,擋在沈青桐和西陵越中間,誠懇的磕了個頭道:「王爺,王妃前面才剛受了驚嚇,情緒不怎麼穩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說著,就是眼圈通紅,好像隨時準備替沈青桐擋他一腳的悲壯表情。
這一出苦情戲演得……
西陵越看著這丫頭的表情,幾乎都要覺得自己十惡不赦了。
可是好歹
他不能真動手把自己的王妃給打了吧?
反正是一大早生一肚子氣的氣。
沈青桐就是梗著脖子,一點兒服軟的跡象也沒有。
昭王殿下覺得這麼耗著很沒面子,冷著臉又瞪了她一眼,甩袖而去啊!
看著他一陣風一樣的卷了出去,前一刻還以為要挨一腳的木槿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扭頭視線追逐著他的背影,喃喃道:「王爺他」
發了那麼大的脾氣,最後只是乾打雷啊?
這不對啊!太不符合他們家王爺雷厲風行的出事作風了。
「莫名其妙!」沈青桐也是一肚子氣,才不管他,一屁股坐回了桌旁,重新拿了個碗,再盛湯:「不用管他!」
她生著悶氣,飯倒是吃得不少,倒是真的完全不把西陵越當回事的。
木槿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看著她的臉色,都只能作罷,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又擦乾淨了地磚就退出去了。
王爺和王妃終於圓房了,闔府上下都跟著鬆了口氣,一夜之間,消息迅速的就散開了。
陸賢妃留在這裡的嬤嬤尤其高興啊
終於功德圓滿,可以不用提心弔膽的留在這裡看昭王殿下的冷臉了,熬了快一年,終於熬出頭了,簡直就要喜極而泣啊。
那嬤嬤歡天喜地的過來。
蒹葭心虛的厲害,悶聲不響的把已經整理摺疊好的床單交出去。
那嬤嬤收了東西,就更是歡天喜地的回宮復命去了。
雖然這天西陵越出門的時候臉色不大好,但是他們家王爺的臉色從來就沒好過,所以闔府上下,包括周管家在內,誰都沒多想,把他送出了門,一家子都喜氣洋洋的。
當然了,和諧喜慶的氣氛不可能渲染到昭王府的每一個角落,總有不協調的地方,而這個所謂不協調的地方
就是柳雪意那裡了。
昨夜西陵越去了沈青桐那裡的時候,她馬上就知道了。
因為之前他們兩個有過兩次不歡而散的經歷,柳雪意當時就安慰自己,在等著後續。
可是這一夜下來,卻是正兒八經的塵埃落定了。
一睜眼沒睡,這時候柳雪意的臉色就暗沉的有些可怕,她一動不動的坐在窗前,眼底神色冰冷。
靈芝在院子裡打了幾個轉兒,最後終於鼓足了勇氣推門走了進來,小聲的道:「小姐,賢妃娘娘留在府里的嬤嬤已經回去了。」
話說完,她就使勁的把頭垂得更低,就只等著柳雪意發作了。
不想等了半天,卻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靈芝心裡忐忑不安,緩緩地抬起了頭,就見柳雪意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院子外面。
她額頭上纏了繃帶,臉色蒼白,再加上那種明顯不怎麼自然的怨毒的表情,就讓她此時的狀態看上去分外的恐怖駭人。
靈芝心裡打了個哆嗦,試探著,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小姐,您……還好嗎?」
柳雪意聞言,霍的扭頭看過來。
她的眼底厲色很重,盯著靈芝,惡狠狠道:「你說我好嗎?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好的嗎?」
西陵越把沈青桐又找回來了,這樣還不算,並且兩人之間,也終於是有了夫妻之實了。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她又被陸賢妃狠狠的訓斥了,處境堪憂……
這種情況下,柳雪意不擔心緊張,那才不對呢。
「她畢竟是昭王妃……」靈芝很小聲的說道,「而且賢妃娘娘那裡,也就是一時的脾氣,她畢竟也是培養了小姐這麼長時間,可見她還是很看重您的,小姐您也先不要灰心,回頭再哄一哄她,等娘娘氣消了也就好了。總歸您和娘娘之間,可要比王妃和她之間親近的多了。」
柳雪意聞言,也沒受到多少的激勵。
她懨懨的抬頭看了靈芝一眼,自嘲道:「我又何嘗不知道我只是她手裡的一顆棋子,可是」
可是眼前的局面怎麼就會成了這個樣子了?這和一開始陸賢妃和她說的完全不一樣,也和她自己期待的完全不一樣。
說是側妃,可是從頭到尾,西陵越就沒碰過她,甚至於她進王府這麼久了,他都還從來還不曾踏進她的院子來。
其實陸賢妃是否放棄她,她壓根就不在乎,但是
在西陵越完全不把她當回事的情況下,陸賢妃那裡的關係,反而成了救命的稻草了。
這麼一想,柳雪意到底也是不甘心就這麼自暴自棄的。
她擦了把眼角的濕痕,站起來:「給我梳妝,我要進宮!」
西陵越那邊,她不敢隨便的輕舉妄動,那麼至少
要把陸賢妃那邊的關係先爭取回來。
柳雪意打起精神,又進了宮。
木槿得了消息,本來是想跟沈青桐說一聲的,可是沈青桐用完早膳之後就又睡了。
木槿想著她對柳雪意的事情向來不在乎的,就也擱置不提了。
沈青桐睡到中午才醒,這一覺睡下去,總算是把連著幾天的疲乏都解了。
下午沒什麼事,她才打聽起她不在的那一天兩夜昭王府里的情況。
木槿把事情的經過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沈青桐趴在榻上,聽得倒是漫不經心。
「當時皇后娘娘雖是走了,但是心裡肯定是沒有全信的。」木槿道,看一眼她的臉色,憂慮道:
「而且從王妃您被刺客劫持了之後,這兩天京城裡就到處都在議論。」
沈青桐笑了笑,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又翻身坐起來:「隨便他們說什麼吧,拿不到真憑實據,過陣子這流言自然也就會淡了的。」
「也只能是這麼想了!」木槿嘆了口氣。
沈青桐拿過她手裡正在繡的花繃子,自己走了兩針,一邊卻又突然問道:「不過……你說那期間大伯母過來探望過?」
「是!」木槿回道:「當時是周管家去打發了的,說是老夫人聽說您受驚生病了,才叫大夫人過來看望的!」
沈青桐撇撇嘴,輕笑:「他們真是有心!」
木槿看她臉上表情就知道她是言不由衷,可一時又猜不透她具體的心思,就只狐疑的看著她:「小姐……」
「沒事!」沈青桐還是雲淡風輕的緩緩笑道:「就是想一想,我也有些日子沒見他們了,怪想的,回頭哪天抽個空,回去看看啊!」
大夫人會那麼聽話,替老夫人來探望她?
她才不信呢!
而且陳皇后的為人也算嚴密謹慎的,手上無憑無據的,她會突然冒險來昭王府鬧?
怎麼想,都不對勁啊!
沈青桐思忖著,就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木槿不解其意,朝她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沈青桐卻是什麼也沒說,只衝她露出一個笑容作罷。
大夫人,陳皇后,還有柳雪意是嗎?她沈青桐雖然沒什麼興趣和她們爭鋒鬥法,但好歹也不是隨便任人搓扁揉圓了欺負的主兒啊。
一個下午,主僕兩個就坐在屋子裡繡花,時間過得平靜又和諧。
本來早上那會兒西陵越甩袖而去,沈青桐獨自生了半天的悶氣,以為他不會再來了,晚上沐浴之後正百無聊賴的站在內外兩屋的雕花門底下逗著紅眉說話,一邊等著蒹葭鋪床,冷不丁身後一陣冷風襲來。
回頭,卻見西陵越已經冷麵神一樣的站在門口了。
這會兒都要睡覺了,沈青桐身上又是一件寬大的浴袍。
看到她身上裝束,西陵越臉色就又在瞬間變了,直接黑成了鍋底灰。
這個女人,當真是屢教不改。
沈青桐瞧見他的臉色,也只覺得頭疼不已。
蒹葭轉身看過來,立刻就趴地上了:「見過王爺!」
「滾!」西陵越從牙縫裡吐出一個字。
蒹葭爬起頭,頭也不回的就跑了。
屋子裡就又剩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沈青桐面上神色十分坦然,明顯半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啊。
西陵越氣悶不已,臉色就越發的陰沉了。
沈青桐看他一眼,西陵越正待要發作,那可惡的女人卻沒事人似的一轉身就進了裡屋,乾脆利落的把他晾在外面了。
西陵越一口氣頂在胸口散不出去,順手抄起紅眉的鳥籠子,推開門丟了出去:「把這隻笨鳥給本王扔出去,不許它再出現在本王的視線之內,再有下一次,本王就把它扔到廚房去燉湯。」
木槿本來正要過來繼續鋪床,這時候也不敢進來了,趕緊搶了紅眉在手:「是,王爺!」
這人又是抽的什麼風?居然跟只連話都說不利索的鸚鵡較上勁了。
沈青桐在屋子裡聽了這動靜,的心裡也被他給擠兌出了火氣,連臉色都懶得維持,只就陰沉著一張臉,扭頭盯著他的背影看。
西陵越回頭看來的時候,恰是對上她陰雲密布的面孔。
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極不適應這女人不加掩飾的情緒流露,眉頭就下意識的皺了一下。
沈青桐只覺得是他那唯我獨尊的脾氣又上來了。
這會兒她自己都姑且一肚子的火,更沒心思去應付他,乾脆就自己轉身進了裡面的臥房。
西陵越被晾在那裡,心裡的火氣更是一拱一拱的往上冒,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還說是一咬牙,也跟著走了進去。
他進去的時候,正好迎著沈青桐從屏風後面出來。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穿戴妥當,三層衣物,一絲不苟的把自己從下巴往下的部位全都包裹的嚴嚴實實。
眼瞅著這就要二更了,西陵越瞧見她的裝束,先是一愣,隨後臉色就陰沉的更加難看了起來。
題外話
寶貝兒們,聖誕快樂,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