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翔俊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這一剎那,夢露竟然從他身上看到了幾分跟權子聖相似的東西。冷然,那是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冷。
也難怪這些人太難愛上一個人。
骨子裡就是冷血動物,你又讓他如何去愛?
只是這種人往往是要麼不愛,要麼深愛。
「隨你。」
萬翔俊可能也是不想多管閒事,或者是直接覺得女人麻煩。眼神微深,看了夢露一眼,轉而離開。死女人,簡直是不知好歹。
夢露眼見著萬翔俊離開,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電梯當中,並未出言挽留,反而是鎮定的關上了房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也固然會有這樣或者是那樣的理由。
她夢露也不可避免。
醫院,是她的禁忌。
拿了醫藥箱,棉簽和酒精在傷口周圍擦拭,這次的槍傷也僅僅是看著恐怖,實則並未傷及到根骨。
以前也不是沒受過傷。
她做的是特警,又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警察,受傷不是常事嗎?
當時的情況緊急,她要是不衝過去,很可能與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掛了。她做不到見死不救,她夢露就是這樣,會對自己的人加倍的回報。
忍著疼,剛拿起了一旁的小刀,門鈴就響了。
疑惑的蹙眉,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
她的朋友並不多,僅有的朋友也都是同事,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都在休息,知道她受傷的也不多,應該是不會過來。
夢露疑惑的看了一眼門扉,無奈的套了一件上衣開門。
門鈴很是急促,像是催命符一樣。
夢露從裡面看了一眼,見到是萬翔俊,沒好氣的開了門。
「不是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怕你死了,我也扯上嫌疑。」
死女人,真是不要指望她能說句好話了。
該死,他真是抽風了,才又回來。
一向是女人環繞,在女人面前遊刃有餘的萬翔俊第二次被甩臉。
「快讓開,讓我進來。」
明明是個想要追他的女人不是?難到不應該把他萬翔俊伺候的舒舒服服,甚至是供起來?
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想要他萬翔俊,卻又沒有好臉色的女人。
萬翔俊無語,手上提著一些吃的。
「你先忍一下,我的私人醫生很快就過來,先吃點兒東西,省得血沒流干,先餓死了。」
把吃的往桌子上一扔,萬大少爺自己先吃了起來。
表情冷漠,還帶著點兒不耐煩。
然而在夢露看來,著已經不錯了。
他還是沒有走,不是嗎?
小羽這幾天可能真的是休息的不太好,大概到了中午,還是沒能夠醒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
見權子聖接了一個電話以後臉色陰沉,施小雪不由得緊張起來。難不成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這段時間,一直都不太平,她也難免精神緊張。
「乖乖在家等我,我要去g國一趟,最好不要帶小羽出去,嗯?」
「好。」
權子聖在自家媳婦兒的眉心吻了吻,微微的嘆息,滿是不舍與愧疚。
好不容易小羽回來了,他自己又要離開,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安心的陪著她?
滿心的愧疚,因此並不準備過多的停留,轉而就離開了。
「冷安,準備直升機。」
「是。」
冷安連忙去吩咐,施小雪看著權子聖匆忙離開的背影,除了擔憂還是擔憂。至於埋怨?從來都沒有過。
只要他安穩,她就安心了,其餘的她並無所求。
可是,權子聖作為一個男人,還是難免回愧疚。
他想給她最好,卻又總是事務纏身。
這一次,竟然是晶片丟失。
剛剛研製出來的晶片丟失,很顯然組織里的人一直拖延時間事把主意打在了晶片上。讓他權子聖回去,也不一定是假,只是組織的人也想要晶片卻是真的。
綁架小羽,是想要給他調虎離山,好給他們充分的時間轉移晶片。
當初他也不是沒有防備過……
只是,動了他權子聖的東西,就要做好償還的心理準備。
直升機的螺旋槳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聽著飛機離開,施小雪轉而上樓了。
g國,權子聖到了g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基地。
基地里的人在得知晶片丟失以後,現在的狀態顯然都不太好。好在都是訓練有素的人,即便是提心弔膽的,也知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找線索。
只是再看到監控上的人時,臉色並不是很好。
權子聖一席黑色西裝,身後跟著冷安。
遞交監控的人在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權子聖的時候,眼底里都閃爍著驚恐的顏色。這讓權子聖跟冷安不得不多看了一眼那人遞上來的錄像帶。
「放上。」
權子聖揚了揚頭,那人連忙把錄像帶打開。
這是基地里最隱秘的隱形攝像頭拍攝到的東西,畫面里清晰地看到一個女人,身材火爆,一頭金色的長髮,手法凌厲,快速的破壞著看得見的攝像頭。
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權子聖和冷安都蹙眉。
這個背影太過於熟悉,以至於叫人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是她?」
冷安喃喃出聲,權子聖繼續看著。
女人純熟的往內部走過去,仿佛是已經知道了地形,雖說也是帶著點兒防備,但是更有一種輕車熟路的感覺。
權子聖眼底里閃爍著濃重的冷色。
這內部的人當真是永遠都清理不完,只要有利益,就會有背叛。
繼續看著,畫面上的女人忽然轉過頭的瞬間,隱形監視器正巧是拍攝到了女人的正面。
終於得到證實,看著面前的女人,權子聖眼底里的顏色更深。
麗絲,居然是消失了許久不見的g國公主。
看著那雙好看的眼睛,藍的像是天空一樣清澈的眼睛,卻找不到一絲絲的靈魂的在裡面。仿佛是一個已經沒有了自己意識的機器一樣。
「被控制了?」
冷安驚訝的問,麗絲的樣子完全像是一個機器,當然更驚訝的是誰敢在g國國王的女兒身上打主意?
這世界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麗絲?
冷安疑惑,權子聖也同樣是冷了神情。
換做是任何一個人他可能都不會驚訝,可是這個人換成了麗絲……g國的公主,還是潛伏在g國來執行任務,這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錄像繼續播放,看到一個人拿著晶片交給麗絲的時候,權子聖冰冷的唇緩緩地上揚一抹邪肆的笑容。
「把這個人給我帶過來。」
在他權子聖的地盤上,背叛就要承受代價。
「權少,這人不見了。」
「什麼意思?」
權子聖眸子又冷了幾分,「基地里守衛嚴密,進來個麗絲我尚且沒有追究責任,什麼叫不見了?」
權子聖就差沒有說廢物了。
不過冷安也覺得奇怪。
基地里的人身手能力他很清楚。
比起突兀的出現,仿佛是沒有生命一樣的麗絲可能稍微差點兒,但是想要攔截下一個技術人員,絕對是不成問題的。
「我門在看到監控的時候就在抓人,但是根本沒有找到,只是在角落裡發現這個。」
那人把手上的東西遞給權子聖,一張肉色的透明的東西。
權子聖看了一眼,冷笑。
「把它貼在你臉上。」
「是。」
眼底里雖然疑惑,不明白權少是什麼意思。但是作為權少的人,服從命令是最基本的一項。
將那薄薄的透明的東西貼在臉上。
雖然是有些粘貼不住,但是基本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大致的雛形。
跟監視器里看到的那個人相差不多,要是那張面膜能完全的融入進去的話,分明就是一個人。
這會兒,凡是在場的人幾乎都明白了其中的意義。
這分明是人皮面具。
沒想到這種傳言中的東西真的有人發明出來。
「聶幽月用的,應該就是這個。」
權子聖冷笑,「原本的那個技術員早就被替換掉了,也辛苦他們潛伏了這麼長的時間。」
「那這錄像……」
冷安問,大致上也能猜出幾分權子聖的意思。
果然,權子聖冷冷的瞥了一眼。
「把錄像遞給過國王陛下。」
「是。」
「聯繫夢露,讓她幫我們追蹤信號。」
權子聖的話音落下,冷安深沉的神情有些驚訝。
「權少,我們內部的人就可以,為什麼要介入外人……」
另一個跟著權子聖的人比冷安還要先問出聲,作為一個技術人員,且在權少身邊也算得上是好手的頂尖人才,聽著權少要用一個女人,心裡頭當然不服。
權子聖冷眸微掃。
「跟她比,你還差的遠,給我好生學著點。」
夢露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她那一手無人能敵的通訊技術和黑客技術。只要是夢露想找的人,只要是她想追蹤的東西,就沒有不到手的。
這一點,就連黑澤明身邊的通訊專家,都不得不佩服的。
黑澤明也是盯上夢露好久了,只不過人家志在特警,跟黑澤明算是勢不兩立,自然是理都不理黑澤明的招安。
只是沒想到,夢露最後會因著欣賞了小雪的性子而選擇幫忙。
連他這個被夢露盯上的男人都沒能說動了夢露,反而是他老婆潑了一杯水成了事兒,他媳婦兒還真不是一般人。
晚上,小羽醒來的時候,看到一直守在床畔的施小雪眼睛都紅了。
「媽咪,小羽讓你擔心了。」
小手摟住施小雪的脖子,臉頰湊上去,在施小雪的臉頰上蹭了蹭。
就是這個輕微的舉動,讓施小雪的眼眶瞬間的紅了起來。
「寶貝,不要跟媽咪說對不起,是媽咪對不起你,是媽咪無能,才把你給弄丟了。」
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從眼前帶走卻又無能為力的那種心情,她不想再經受一次了。
下一次,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寶貝。
「媽咪,不要哭,你哭了,小羽也會心疼的啊!」
媽咪,是最好的媽咪。
是心疼小羽的媽咪。
小羽才捨不得讓媽咪哭。
「這次,對於小羽自己來說也是個挑戰,媽咪,我只有經歷過這些,才能逐漸的強大起來。」
然後保護媽咪,保護爹地。
換他來守護他們。
「小羽,媽咪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但是你這樣,媽咪會心疼的。」
施小雪的手捏著小羽的臉蛋兒,滿臉的心疼。
兒子懂事,她固然高興,可是成熟的太早,就失去了本該屬於他的童年的樂趣。
她追求的原本是平平淡淡,到頭來卻是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其實,一輩子到底會如何,誰又能知道呢?
「媽咪,你不要擔心啦,你只要整天在爹地懷裡撒嬌就好了,就跟小羽跟你撒嬌一樣,爹地肯定會開心的。」
這次爹地好帥有木有?簡直是帥到爆了。
小羽兩隻眼睛裡閃爍著崇拜的光芒,看樣子真的是被權子聖這次的行動給折服了。孩子嘛,對於自己的父親總是會很崇拜,即便是這兩人經常在吵架,可是作為一個男孩子,有幾個不是以自己的父親為榜樣的?
施小雪被嘲諷的臉上一熱,「小羽,你什麼時候見媽咪我撒嬌了?」
她有跟權子聖撒嬌嗎?
似乎生氣的時候更多吧!
不過要說權子聖巴不得她撒嬌那倒是真的,只是這男人千萬不能順著,要不然他登鼻子上臉的本事絕對是別人比不了的。
還有更重的要的一點是……一旦順著他,肯定要被拖到床上去虐了。
她才不要。
「媽咪,小羽決定,以後再也不跟爹地搶媽咪了,爹地那麼辛苦,媽咪要多溫柔才對。」
小羽的突然轉變讓施小雪有些承受不住。
抬手在小羽的頭上試了試,施小雪愕然。
「兒子,你沒事兒吧!」
「當然沒事,媽咪你不要懷疑你兒子的智商。」
小羽吧唧一口親在自家媽咪的臉上,趁著爹地不在,還是要多占便宜的。雖然爹地很炫酷,他也決定要把媽咪讓出去,卻不代表他不跟媽咪親近了。
小羽還是愛媽咪的小羽,哼。
「餓了沒,媽咪做了好多吃的,就等著你醒來吃呢。」
忽然想起來兒子還沒吃東西,施小雪連忙問。臉上略顯焦急,小羽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媽咪,放心,我是不會讓自己餓著的。」
小手在肚子上拍了一下,誰料,下一秒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叫出了聲來。
小羽頓時臉上一紅。
「呃,媽咪,我還真有點兒餓了。」
好吧,現在不是裝紳士的時候,雖說被綁架的時候那些人沒敢餓著他,可是這幾天以來吃不飽睡不暖的,整天提心弔膽的,還不忘記隨時要給老爹這邊傳遞信號,也著實浪費了他不少精力的。
尤其是聽到媽咪親手做的飯。
唔……說實話,媽咪做的飯絕對不如爹地做的好吃,但是他就是喜歡。
包括爹地也是一樣,喜歡媽咪做的飯喜歡的不得了,卻又捨不得讓媽咪下廚房。
「乖,先洗手,然後去吃飯。」
施小雪拍了拍兒子的頭,看著兒子歡喜的去了洗手間,暗地裡抹了眼角的一滴淚。
這樣的日子充滿了不定性的危險,然而在這樣的危險當中,又無時無刻地不讓她心動心疼甚至是在這份溫暖當中,暖到心裡隱隱作痛。
關心她的丈夫,聽話懂事的兒子。
一個女人該有的,她都有了。
也正因為如此,才會覺得幸福的太不真實,每每午夜夢回,都要確認一下,這到底又是不是一場還沒有來得及醒過來的夢。
一夢五年,如果真的只是夢,那就永遠都不要醒來了。
剎那芳華,美妙的旋律直擊心靈。
聽著手機那熟悉的旋律響起,施小雪連忙拿起來放在耳邊。
「媳婦兒?」
電話剛剛接起來就聽到男人低沉好聽的聲音。
「嗯。」
施小雪輕應了一聲,隨即又道:「小羽醒了。我們正要吃飯。」
「我也想吃。畢竟……媳婦兒難得下廚。」
電話那端,權子聖微微的嘆息,唇角卻是高高的揚起,掛著一抹好看的笑容。精緻的五官,仿若是天神一樣的面孔上一雙深邃的眼睛席捲著無邊的黑暗,深沉,一眼望不到底。然而,此時那雙眼睛又是異常的澄澈,仿佛能看到一抹倩影,正在恬淡的笑。
這是個讓人沉迷,讓人不可自拔的男人,多少女人是被那雙深邃的眸子所感染。
「你還說,明明是你……」明明是他不讓她做飯,平日裡她就是進了廚房,也會被張嫂或者是權子聖給哄出來,好像廚房是什麼禁地,她施小雪不能進去一樣。
這會兒又在這裡長吁短嘆的,說的仿佛是吃她一頓飯是有多難一樣。
「媳婦兒,廚房這種粗活確實不適合你,為夫雖然喜歡自家媳婦兒的飯菜,但是與其胃口舒服了心卻疼了,還不如讓胃口不舒服,還免去了媳婦兒的勞苦。」
「你……」
施小雪說了一個字,卻再也發不出音來。
她實在是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到底是感動興奮,還是心疼想要流淚。
可能都有,又或者只是一瞬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變動。
總而言之,這男人是讓她不舒服了。
權子聖永遠是這樣,不會說什麼我愛你的動情言語,卻總會在不經意的一句話中,戳中她內心最柔軟的部位。
來的突然,叫人歡喜的同時,又會帶著淡淡的疼痛。
「媳婦兒,我可能要過幾天才回去,你若是不喜歡m國,可以回去j市,等我忙完了這幾天,便回去j市找你。」
「嗯,我若是回去,會跟你說的,不過我更希望的是和你一起回去。」
最後一句,她說的很清楚,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只是想讓他知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會站在原地等他。
這次g國的事情走的這麼急,又是在晶片即將研製成功或者是已經研製成功的重要時期,即便是他不說,她也能猜到了個大概。
她不問,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
只是尊重他,不想讓他擔心分身。
畢竟,她幫不上什麼忙。
但是她也有獨當一面的本事。
「乖,不用擔心為夫,j市和k洲只是換個方向的問題,不管你走到了哪裡,為夫都會找到你的。」
權子聖戲謔,施小雪用力地點頭,一點也沒有把這話當成了是開玩笑的意思。
是了,不管是她在哪裡,權子聖都會找到她。
五年前如是,五年期間依舊不變。
可能未來,十年或者是二十年,依舊如此。
「權子聖,我等你。」
話畢,連忙掛斷了電話,生怕再多耽擱一秒鐘,會捨不得切斷。
每一次他緊急出差,她總是要用加倍的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衝動。
「媽咪,是爹地嗎?」
「嗯。」
點頭,捏了捏兒子俊俏的臉蛋兒。
「小羽,爹地什麼時候才能完完全全的屬於咱們兩個?」
她不是沒有私心,只是不忍心阻斷了他的志向。
是鷹就應該搏擊長空,是龍就應當傲世九天。
權子聖本不是池中之物,他原本就是高高在上,原本就是一顆閃耀的明星,即便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也掩飾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
而她,又怎麼捨得讓他練去這一身繁華,只陪著她一個人?
即便是他願意,她也於心不忍。
「媽咪,小羽會儘快長大,讓你可以早點兒和爹地多些時間在一起。」
拉著媽咪的手,仰起的一張小臉完全繼承了小雪和權子聖的優點。因著這張臉更多的是像小雪一些,比起權子聖來,更顯得風輕雲淡的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淡然之氣。加上本身又繼承了權子聖的貴氣,渾然天成的貴族感從這小小的人兒身上迸發出來,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小雪一瞬間紅了眼睛,卻又怕兒子擔心,使勁兒的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媽咪已經很滿足了,只要小羽能健康幸福的長大,媽咪沒有什麼別的要求了。」
g國,剛切斷了電話不久的權子聖看著清晨黎明的熹光,眼底里的冷然仿佛是大地初凍,到處都是一片冰霜。
等了五年了。
為了這個晶片,他等了五年。
當然,也等了幕後的那個人五年之久。
而今,晶片出,背後之人伺機而動,也就意味著一切也都要畫上句號了。
蛇已經出動了,他的網也該一點點的收緊了。
「權少,g國國王到了。」
冷安伏地了身子壓低了聲音稟報,權子聖點了點頭。
「請國王陛下進來。」
寬敞的大廳內,陽光照射在門口,晃得人的眼前有些暈眩。一襲白袍出現,腳步匆忙,脊背也有些佝僂。
不過是幾年時間,眼前這位曾經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此時此刻卻是蒼老的厲害。
「權子聖,那張錄像帶是什麼意思?」
國王也顧不得什麼禮儀,焦急的心態讓他還未在權子聖身前坐下,就已經十分上率先發問,對於自己的女兒,他也不像是別人想像的那樣完全的不在乎,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即便是曾經做過一些讓人無法原諒的事情,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看到她呆若木雞,沒有靈魂的樣子,才恍然發現,他到底是做了什麼。
這麼多年,為了保住這個王位,他到底是做了什麼?
傷害自己的女兒,用給她榮耀的藉口,毀了她的靈魂。
似乎是沒想到g國的國王會急成了這樣,權子聖挑動眉心,好一會兒才道:「這應該是我問國王陛下不是嗎?麗絲公主出現在我的基地,國王陛下難道不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權子聖,你不是早就知道麗絲離開王室,失蹤了。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國王猶如沙漠裡蒼鷹一樣的眸子依舊犀利,即便是已經微微的顯露疲態,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積澱已久的銳利。
「麗絲公主失蹤,還是在g國的地盤上失蹤,難不成這g國里有比國王陛下的手段通天的人?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把人給帶走了?」
言語中帶著十足的嘲諷,g國國王看著權子聖臉上邪肆卻又十分嘲弄的笑容,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權子聖,麗絲現在這樣,我也著急,你的晶片丟了,我同樣也少了利益。」
他很清楚權子聖這人的性子,既然是答應過的事情,便不會輕易的反悔。
答應了給他的分成,必然會一分不少的給了。
他若是拿了晶片,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除非他拿過之後永遠放在手裡不要這晶片投入市場,若不然權子聖早晚會知道是他做的。他又何必費力不討好?
只是其中牽扯到了麗絲,是他沒有想到的。
「國王陛下息怒,我只是想讓國王陛下仔細的想一想,在g國稅能不動聲色的帶走咱們的麗絲公主?」
對於麗絲,除了當初威脅了小雪離婚,有些偏執以外,對麗絲他並沒有什麼偏見,可能本質上他跟麗絲算得上是一類人,所以對麗絲的容忍度也高了許多。
他們都是不能隨心所欲的掌控自己的人。
國王聽著權子聖這麼一說,當即也是反應過來。
當初麗絲離開王室,他並沒怎麼在意。
後來時間長了,才恍然察覺到自己的女兒仿佛是不見了。
似乎,就是在g國突然不見了。
「可是……」
g國的又能是誰呢?
「當初能跟王室家族分庭抗禮的只有蒙克家族,自從蒙克組長去世以後,蒙克家族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
「表面上的現象並不一定是真的。」
蒙克家族是在一點點的衰弱沒錯,但是錯就錯在蒙克家族太弱了,弱到讓人幾乎快要忽略的地步,不過是五年的時間,即便是蒙克家族的領導人腦袋不太靈光了,但是一個曾經幾乎可以翹倒皇室的家族,沒落到三等家族的位置,實在是令人費解。
「你的意思是,蒙克家族跟這件事情有關?」
國王費解,為什麼會盯在蒙克家族的身上?
「五年前蒙克族長去世的事情本就沒有查清楚,加上蒙克家族的衰落速度,實在是很難讓我不去懷疑。」
況且他相信默文還有一些東西沒有告訴他,是默文極力的隱藏,或者是還沒有查清楚的事情。但是這又是什麼呢?
眉間帶著深沉的疑惑,g國的國王也是同樣的表情。
被權少這麼一說,他似乎真的是忽略蒙克家族太久了。
蒙克那個老傢伙,在他去世之前那麼囂張的想要爭奪皇位,背後又是在靠什麼支撐?
「權少,蒙克家族的事情我會儘快的查清楚,或許我要去一下王室的禁地,去查一查關於各個家族的起源記載了。」
g國現如今的大家族,都不是一夜之間崛起的暴發戶,而是有著百年的傳承的歷史的,每個家族都是在大浪淘沙中存活下來的。
王位之爭,也都是在這幾個大家族之間來來回回的遊走。
期間,難免會有退出歷史舞台的家族,但是像是蒙克家族這麼快速衰落的家族,當真是第一次見。
五年,或許他是真的老了,才會忽略掉這麼重要的事情。
g國國王離開之後,權子聖喊了冷安進來。
「權少?」
「默文那邊聯繫上了嗎?」
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默文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若不是因著某些原因,他真的會以為是默文一手策劃的。
但是顯然不是。
「還沒。」
冷安搖了搖頭,旋即又略帶疑惑的問,「權少,你確定那是默文的聯繫方式?」
雖說不該懷疑權少的能力,但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一個信號反應,他不得不懷疑起來。
「冷安。」
權子聖無語,就差學了施小雪來翻白眼。瞧瞧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被自家媳婦兒給帶壞了,居然懷疑起他權子聖的職業能力來。
m國,夜逐漸的褪去了顏色,晨曦的光照射在室內的雙人床上,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床畔是男人並不好看的睡姿,仿佛是怕碰到了身邊女人手臂上的傷口,男人睡的遠遠的。
此時,女人那雙碧波一樣的眸子已然睜開,側了側頭,看到身旁的男人,再看一眼手臂上包紮好的紗布,眼底里浮現出了淡淡的喜悅。
這男人,當真彆扭。
明明不是一點都不關心,偏偏要做出一副讓人咬牙切齒的樣子。
側著頭,觀察著男人酣睡的模樣兒。
白的仿佛是牛奶一樣的皮膚上,一雙眼帘遮住了那雙玩味放蕩不羈的眼睛,細長的眉,高挺的鼻,一雙唇更是像午夜裡的玫瑰,帶著致命的誘惑。
這男人,美的讓人心動。看似多情,實則無情。
卻沒想到,他能守在這裡,也真是令她刮目。
陽光打在男人的臉上,那像是小傘一樣纖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了兩下,緩緩的睜開,露出一雙迷濛的仿佛是初生的嬰兒一樣的眸子。
就那麼一瞬,卻被她完完全全的捕捉到了。
不由自己的發笑,然萬翔俊在對上她的笑臉的瞬間,表情忽然緊住,仿佛是誰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居然還沒死?果然是妖女。」
說的聲音不大,聽起來仿佛還有幾分孩子氣。
夢露無所謂的一笑,也不放在心上。
「妖孽是要禍害人的,萬大少記得離我遠一點。」
夢露如是說,手臂卻是攔住了萬翔俊的頸子,吐氣如蘭,一雙碧波蕩漾的眸子簡直是天生為了誘惑男人而生的。
金髮碧眸,精緻的五官帶著幾分東方人的氣質,加上刻意柔軟的纏上來的身子,仿若是一跳水蛇,讓人顫慄卻又該死的喜歡這種感覺。
「女人,離開我遠一點。」
「為什麼?難不成俊少對我有什麼不良企圖?」夢露的眼睛向下掃了一眼,搖了搖頭,一雙如絲如媚的眼睛一瞬間竟然換上了一副清澈似水,仿佛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的模樣兒。
「俊少守了我一晚都能保持住君子之行,我相信俊少不會對我一個小女子怎麼樣的,不是嗎?」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惡毒王后一樣九曲十八彎的心思加上百遍多樣的眼神。
饒是萬翔俊在女人圈中摸爬滾打多年,也受不住這樣清澈的似有若無的撩撥。
「女人,這是你自找的。」
萬翔俊咬牙切齒,一個翻身就把夢露給桎梏在身下。
該死的女人,真想把她捏碎了拆骨入腹。
然,還不得他有所進一步的動作,夢露忽然抬起頭來,在那雙妖艷的仿佛是玫瑰一樣的薄唇上淺淺的咬了一口。
這一咬頓時像是導火線一樣,讓萬翔俊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該死。」
低咒一聲,頭壓低下去,一瞬間滿室旖旎香氣,鍍金的房間內,兩道身影仿佛是蘊含著金光的神一樣,完美的結合,用最優美的姿態說著最動人的言語。
日漸升起,朝霞璀璨。
雲霓之間,一朵盛開的雲霧之花,十分的絢爛。
天邊的雲聚攏又散去,日頭漸漸的走遠,時光流逝。
吻留戀不舍的落下,密密麻麻的在那雙嫣紅的唇瓣旁,仿佛是在顧及什麼,始終不肯吻上那雙紅唇,卻又捨不得抽身離開,以至於一直似有若無的淺吻。
好一會兒,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萬翔俊,你不會是離不開我了吧。」
女人媚態橫生,妖入骨髓的聲音落下,男人的身子陡然一僵,隨即竟然像是泄憤一樣,起起伏伏。
「女人還是不要太自以為是的好,免得以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萬翔俊刻意的壓下了眼底里的那一抹異樣,嘲諷的說到,夢露毫不在意的聳肩,男人的嘴從來都不喜歡說真話。
尤其像是萬翔俊這種死鴨子最硬的人。
撿起地上的衣物,待萬翔俊從浴室里出來,擦進而過,嘭的一聲關上門,仿佛絲毫沒有把萬翔俊給放在心上。
這一下,萬大少爺不高興了。
該死的女人,都跟他同床了還給他甩臉?
真有她的。
如果說小雪是第一個對他不感冒的,那麼她夢露絕對是第一個上了他的床,勾引了他以後還敢給他甩臉,擺出嫌棄的模樣兒的女人。
萬翔俊譏誚的掀了掀唇畔,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欲擒故縱的招數也不是一個女人用過,他萬翔俊倒是想要看看,你夢露除了有著一副傲人的身材,還有什麼本事,才能成竹在胸的說要我萬翔俊。
一雙丹鳳眼中閃過一抹興味,沒錯,他已經被成功的勾起了興趣,他還真想要看看,這女人要出什麼花招。
特警中的傳奇,以一個女人的身份,爬在了一群男人的頭上作威作福,管的那些手下一句話都不敢多說。這樣的女人,他還真是好奇了。
夢露出來的時候,看到空蕩蕩的臥室,一點也沒覺得失落,仿佛是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男人不會過多的停留。
「這才僅僅是開始呢。」
唇畔微揚,漾開一抹好看的笑容,要不是因著手上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方才她才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了萬翔俊離開。
……
g國,在與權子聖會談之後,g國的國王一刻都沒能閒得住,權少的晶片在g國的基地里丟了不說,偷盜的人還是他的女兒。
也虧得權子聖沒有跟他計較,這次他非得要揪出來潛伏在g國的那個人,若不然遲早不得安寧。
「蒙克……」
不管是不是你,這一次都要拿你來開刀了。殺雞儆猴,總要找一隻雞出來當替死鬼的。
g國國王的臉上那股年輕時銳利的氣質再一次出現,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
g國國王出手,這邊加上權子聖和夢露這個通訊超級專家的聯手,晶片的位置也是有了一些進展。
三天以後,g國王宮地下的秘密監獄裡,那仿佛是蠶蛹一樣獨立的囚犯房間裡,此時慘叫連連。即便是蠶蛹一樣的外觀的監獄本來就是為了保持良好的隔音效果而建立,卻依舊是抵擋不住那慘絕人寰的聲音。仿佛是要了人命一樣讓人膽戰心驚。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說與不說,想不想要蒙克家族族長的位置,全在你一念之間。」
「國王陛下,蒙克家族已經沒落了。」
那人費力的說出一句話來,即便是沒有後續,g國國王這隻老狐狸也能猜得出來他是想說什麼。
對,蒙克家族已經沒落了,他似乎是麼必要把心思放在一個沒落的家族上。
然而,如果沒有權子聖的提點,他或許真的會放過,可惜,現在蒙克家族還想繼續隱藏嗎?
「蒙克阿克,你想清楚,你是老蒙克,也就是蒙克家族嫡系的唯一子孫,到底是坐上族長的位置給正系報仇還是這樣隱忍下去,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間了。」
家族爭鬥,他這個老傢伙比眼前這個年輕人看的還要清楚。
對外,整個家族是凝成了一股繩,但是對內……
親兄弟在權力面前也是敵人。
「國王陛下會幫我拿回族長的位置?那麼交換條件又是什麼?」
少年冷哼,他不相信,眼前的這位國王陛下會有這麼好心。當初父親不是一千次交代過,在g國最要防範的不是其餘的幾個大家族,而是眼前這位野心勃勃的國王。
為了錢財,為了抱住王位,連g的尊嚴都能賣出去,讓一個商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國王,又怎麼能相信他又良善之心?
「我女兒麗絲,蒙克家族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提到麗絲,老國王整張臉都變了顏色。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布滿皺紋的臉上。或許真的是老了以後才會明白兒女親情的重要,若不然又何故如此內疚,甚至是想要見到那個圍著他身邊喊著父王父王的小丫頭。
他是多久沒有見到那樣的麗絲了。
仿佛是從那個少年死後,他的麗絲也就跟著成了一個木頭人,可是,即便是那樣的木頭人,也好過現在這樣,成了別人的工具,被控制的工具。
「麗絲公主?」
蒙克阿克驚訝的瞪眼,仿佛是沒有想到這為國王陛下會忽然之間過問起麗絲公主的事情來。
這竟然會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麗絲公主……
「國王陛下,緊抓我就僅僅是為了麗絲公主?」
阿克還是不能相信,這個一向不知道感情為何物的國王會問麗絲。
想到那位美麗的公主,阿克也是一陣惋惜。多好的一位麗人,可惜讓眼前這位國王給盡數的毀掉了。
「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把麗絲變成那樣的,蒙克家族到底潛藏了什麼秘密。」
最後一句,國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仿佛是已經知道,卻又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那種痛恨,恨不能直接掐死了這個蒙克家族的人。
「蒙克家族能有什麼秘密?至於麗絲公主變成什麼樣,還請國王陛下明示。」
男子低垂的頭,眼神晦澀不明。沉吟,猶豫,最終還是選擇了守衛家族。相對於蒙克這個姓氏,國王陛下仍舊是個外人。
蒙克家族可以對內鬥的你死我活,但是對待外人,絕對不能透露蒙克家族的內部動向,這是死規矩,誰都不能例外。
「是嗎?沒有秘密?」
國王嗤笑,仿佛是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手裡的鞭子抬起男人的臉,猛地一鞭子抽了下去。
「啊!」
男人一聲尖叫,老國王似乎是還嫌不夠,猙獰著。
「疼嗎?」
國王問。
得不到回應,就繼續在男人的身上抽打,直到阿克忍不住的說:「疼!」
國王才停下了手。
眼底裡帶著十足的憤恨,仿佛是要把人給拆了一樣的恨意。
「蒙克、阿克,說,蒙克家族的血液器官研究基地在哪裡?」
「什麼?」
國王突然間的文化讓阿克腦袋一悶,蒙克家族的血液器官研究基地,他是怎麼知道?
眼底里滿是震驚,國王一陣森冷的笑容仿佛是拿著黑色鐮刀的死神,手中的鞭子仿佛是那鎖魂鏈,「我上王室既然能掌握政權百年之久,你以為靠的又是什麼?」
「抱歉國王陛下,我不知道您是在說什麼。」
……
「主人,晶片已拿到。」
昏暗的仿佛是死寂的末日一樣的房間內,一股糜爛的氣息充斥在鼻端,巨大的黑色椅子上,看不到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到底是誰,只能聽到那沙啞的不能再沙啞的聲音。
「不錯,把晶片放在地上,你走吧。」
「是。」
女人機械的回答著,仿佛只是一個會說話的機器人一樣。
沒有半分的遲疑,把手裡的晶片放在地上以後,起來轉身出去。就在她轉身的瞬間,方才放晶片的位置上,那塊地磚突然懸了起來,似乎是有什麼控制著它,把晶片送到了座椅中的男人手裡。
那股糜爛的氣息依舊,微弱的燈光開啟,讓男人看到了眼前的晶片,旋即猖狂的笑了起來。
「好東西,不愧是好東西,有了這個,我的計劃又能加快一步了,哈哈哈……」
狂妄的大笑,然而不過是笑了三聲,那聲音便戛然而止。
「唔……」
一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都額液體噴出來,帶著一股難聞的臭味,男人不得已拿了一粒膠囊放在嘴裡,「這身體,還真的是個問題……」
……
麗絲送過信片之後,便出了基地。
這裡雖然是培養了不少人的地方,卻不是他們能夠停留的地方。雖然而今的麗絲並沒有這些意識,但是腦子裡會有一個信息告訴她,不能留在這裡,甚至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快步的走出去,紅色的豪華跑車劃出一道弧線,卻在剛上了告訴的時候被前面的車子堵住,不得不選擇停下。
僵硬的坐在車子上,不動也不惱,仿佛是沒有情緒。
等了好一會兒,大概是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見到擋路的車子依然沒有動靜,才拉開車門下了車。
走到攔路的車子面前,敲了敲玻璃窗。
玻璃窗應聲落下,緊跟著的是一隻黑色的手槍對準了她的命門。
車子上的也是個女人,手臂上還帶著傷,妖艷的仿佛是罌粟卻又帶著一股陽光之氣,女人調皮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現在是沒有意識的,但這並不影響我們談話,現在跟我走。」
車子的後門拉開,另外幾輛車上也同時下來幾個帶著槍支的男人,無一不是把手裡的槍對準了麗絲的命門。
麗絲並不言語,只是抬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狀。
然而,就在女人想要抓人的瞬間,麗絲的手忽然變了。
一個急轉,就要往後腦的部位去。
而作為一個常年跟通訊技術打交道的女人,夢露即便不知道麗絲是被哪一種晶片控制,卻也能知道麗絲的這種舉動很可能是要自毀控制系統,或者是直接毀掉了她自己。
對,來抓麗絲的不是被人,正是夢露。
夢露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跳步,反手抓住麗絲的手腕下一秒就聽到了手銬落鎖的聲音。
速度之快,超乎了想像。
而另一邊,方才已經接近了麗絲的男人也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了麗絲想要自毀的行為。抓住麗絲的手腕,同時拷上了另一隻手銬,左右抓著麗絲扔上車,又在其頸子上狠狠地劈了一道,才拉上安全帶,快速的發動車子。
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人給權子聖送過去,看看這倒霉的公主腦袋裡到底是被裝進去了什麼東西。若是這東西卸下去了,還能讓人存有記憶,就能進一步的探知關於那個變態的地方了。
不過這還多虧了g國國王的速度快,要不然她也不可能這麼快的時間內就逮到了麗絲。
車子一路往基地的方向開過去,另一邊,可能是收到了麗絲某種信號的組織人不一會兒就出現在了方才麗絲被帶走的地方。
……
「權子聖,人給你帶來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置吧。」
「謝了。」
沙發上,優雅的側臥著的權子聖難得的說出來一個謝字。夢露不屑的撇撇嘴。
「你若是真的想要謝我,就讓萬翔俊乖乖的娶了我,或許我會更開心一點。」
「嗯,這個可以考慮。」
權子聖毫不猶豫的回答,反正兩人都上了一張床,再加上一紙婚書,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兒。
權子聖邪肆的笑容,爽快的回答讓夢露渾身一陣惡寒。
一時間不僅沒有快意,反而還覺得萬翔俊那男人的人緣是該死的不好。
眨眼之間就被權子聖給賣了,他還一個勁兒的對施小雪死心塌地的,這智商真是有些令人堪憂。
在心裡頭把萬翔俊狠狠地鄙視了一遍,旋即轉身往基地的內部去了。
「先占用你的地方躲兩天,我可不想成了下一個麗絲。」
夢露背對著權子聖揮了揮手說,權子聖揚了揚眉一笑,對於這個女人的性子,他倒是頗為讚賞。
大方灑脫,就事論事。
麗絲消失,可謂是大事也可謂是小事。
g國國王得知麗絲目前正在權子聖這裡,並沒有第一時間跑過來。反正人已經在權子聖這裡了,相對來說也比較安全。
加上權子聖那裡的技術,對於麗絲儘快恢復也是有好處的。
為此,g國國王陛下也就放心的把麗絲放在了權子聖這裡。
但是對於蒙克家族,麗絲的失蹤絕對是一件大事。
沒錯,麗絲就是被蒙克家族擄走了,也是在蒙克家族的人體血液器官研究基地里被弄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大人,麗絲不見了。」
一席白跑的男人跪在地上,看著背對著他的座椅,渾身上下都在顫抖,仿佛面前的男人是個魔鬼,會隨時要了他的命一樣。
蒼老而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在哪裡失蹤的?」
「就在距離基地不遠的地方。」
一席白袍的男人快速的回答,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
低垂的臉上,一雙眼睛裡閃爍著濃厚的恐懼的顏色,直到座椅上的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才猛然抬頭,豎起來耳朵仔細的聽著。
「基地怕是已經被發現了,權子聖那小子想必很快就會過來。」
沙啞的難聽的聲音裡帶著知足的笑意,不僅沒有被撞破的擔憂,反而還帶著期待感。
「大人,權子聖萬一過來,我們……」
「怕什麼,一個在商海里縱橫捭闔的臭小子,當初還不是從我基地的訓練中走出去的?」
男人說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默文那小子的消息有了嗎?」
敢反抗他的人,一個都不會活著。
他的子孫尚且如此,更不要說是一個本就是他組織本身培養出來的殺人機器了。
既然是機器,就不需要他們有自己的獨立意識。
「默文的消息還是沒有,那邊的基地現在是霍在支配,不知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白袍男人依舊顫抖,即使目標針對的不是他自己,卻依舊是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據說權子聖這小子對一個女人情有獨鍾,我道是想要見一見這個女人,也不知道這女人若是變成了一個機器人,權子聖那小子會不會求著要回到基地里來,呵呵……」
難聽的讓人渾身汗毛都顫慄起來的聲音,笑的詭異。
「是,我這就去辦,一定會把人帶到大人的面前。」
「去吧。」
男人低嘆,隨即又道:「我蒙克家族部署多年,沉寂百年,也是該我們崛起的時候了。只要把權子聖這小子控制住,蒙克家族便會成為這全球第一大家族。」
不可否認,權子聖那小子還是有點兒能耐的。
蒙克家族部署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統領的經濟王國,竟然是在那小子手裡逐漸成為了現實。
可惜,註定是要給蒙克家族做嫁衣了。
男人陰森的一笑。
與這絢爛的天並不符合。
別墅里,剛與兒子交完了草坪的施小雪脫下身上的塑料外衣,渾身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了媽咪?是不是著涼了?」
小羽關切的問。
天氣雖然熱,可是屋子裡空調的溫度有些低,媽咪又弄了一身濕,千萬別感冒了。
「沒事,一會兒洗個熱水澡就好了。」
施小雪笑著搖了搖搖頭,強壓著心底里升騰出來的不好的預感。
她的直覺一向是很準,難不成是權子聖出了什麼事?
略感疑惑的洗了澡,剛從浴室出來就先忍不住給權子聖撥了一個電話。
還是先問問清楚再說吧。
電話很快就接通,聽著男人嘴裡喃喃出來的「媳婦兒。」施小雪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下去一半。
「在忙嗎?」
施小雪問,權子聖聽著自家小丫頭的聲音,心情顯然很是不錯。
「沒,媳婦兒的電話,再忙也不忙了。」
「……」不帶這樣兒的,油嘴滑舌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即便是老夫老妻了,面對權子聖這樣的似有若無的挑逗,還是會覺得害羞。
「我剛才給草坪澆了水。」
生硬的岔開話題,權子聖聞言燦笑。
「一會兒我叫人在草坪那裡建個泥塘,養點兒泥鰍。」
「……權子聖……」
這是赤裸裸的嘲笑她好嗎?建個魚塘?虧得他說的出來,想說她把草坪澆水成泥塘就直接說,這麼彎彎繞繞的至於嗎?
她又不是不接受批評的人,頂多下一次再繼續忽略權大爺的警告而已。
一張白皙的小臉兒上帶著幾分不太喜悅的表情,即便是權子聖看不到,但是從媳婦兒喊出的『權子聖』三個字來說,也能聽得出來媳婦兒是不高興了。
「好了,我明天讓人換了新草坪讓你澆水?」
「權子聖!」
施小雪啪的一下掛斷電話,臭男人,太打消她的積極性了。權家本家這麼大的草坪,她就澆了那麼點水,怎麼可能成魚塘,真以為是在j市的海濱別墅嗎?
再說,這裡還有園丁指揮呢!
原本是關心某人會不會出事,這會兒哪還有心思管他的死活,時刻都不忘了調戲她的男人,簡直是壞死了。
施小雪落下電話,電話的另一邊,聽著手機里傳來的機械的嘟嘟嘟的聲音,權子聖臉上划過一絲笑意。
這丫頭,才不過說了她幾句,就又鬧了脾氣。
不過比起兒子回來之前的小心翼翼,現在丫頭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個不拘一格的風格。會不計後果的撒嬌,發脾氣,可愛的緊。
正想著要不要撥回去,便聽到了咚咚的敲門聲。
「進來。」
慵懶的扔出去兩個字,顯然權大少現在的心情不錯。
「什麼事?」
權子聖問,冷安蹙了眉。
「剛才的消息說有人看到蒙克家族的現任族長蒙克辛格里從基地里慌慌張張的出來,神色有些奇怪。」
「從基地里慌張的出來?」
權子聖微眯了眸子,一雙深邃的眼底里仿佛是在醞釀著什麼,食指有節奏的敲擊在膝蓋上,好一會兒,才緩聲道:「辛格里是蒙克家族的族長,基地又是隸屬於蒙克家族,難不成這基地里還有比蒙克還要大的老傢伙?」
不知道是在自問還是在問冷安,但是這件事的蹊蹺度,真是越來越讓人好奇了,呵。
「我讓人繼續緊盯著,另外已經派人緊追蒙克·辛格里,若是有機會,會藉機裝下竊聽器。」
「好。」
權子聖點頭,就在他剛要繼續吩咐什麼,冷安的通訊器忽然響起來,緊接著的消息讓冷安面色大變。
「怎麼了?」權子聖問。
「蒙克要對小雪下手,已經下了命令讓一直潛伏在k洲的人不惜一切抓住小雪……」
消息來得太急,竟然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現在趕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唯一能做的……
「打電話給瑞安,讓他儘快到位,另外,再加派人手。」
既然他們把主意打到了小雪的身上,就必然是做好了不惜一切代價的準備。想要用小雪來威脅他權子聖?
呵!誰要是敢動了他的丫頭一根汗毛,他會讓他們知道碰觸到了權子聖的底線,到底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他疼寵在手心裡的丫頭,怎麼容許他人觸碰。哪怕是一根頭髮,也會要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其實霍想的一點都沒有錯,動了權子聖的兒子,權大爺頂多是把孩子救回來,順便著還當成了是對小羽的歷練,只要兒子沒少頭髮,權大爺也不會計較的太多。
但是,若是這個被綁架的人換成了施小雪,權子聖的憤怒絕對會滔天怒地,攪得誰都不得安寧。
誰讓權子聖這一輩子,只要了那麼一個女人。
上你誰三千,只取一瓢。
因為愛了,所以全身心的投入,不是盡力,而是全力以赴的給她幸福。
「準備直升機,儘快回去k洲,基地這邊找人盯緊了,我不希望再出現任何問題。」
權子聖說著,已然起身,可見他已經等不下去了,時間不等人,即便是身邊的人能保證了小雪的安全,但是現在他也必須要動身回去。
他的女人需要,小雪更需要他。
還有他的兒子,同樣需要他。
大踏步的離開,即便是著急,行走間也不失優雅,他就是個天生優雅貴氣的男人,渾然天成,舉手投足間讓人看上去都是一種賞心悅目的欣賞。
施小雪剛接到權子聖電話的時候,外面陡然轟隆一聲響。
因著權子聖是先給瑞安下了命令,才給施小雪通知,所以才會晚了一步。他預料到蒙克家族的人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有效的突擊,卻沒想到他們是這麼的迫不及待。
看來這些人已經是在權家部署了不少的時間。
這麼說來,目前的權家並不安全。
「丫頭,聽我說,先不要驚慌,瑞安可能短時間內趕不回來了,你帶上保鏢從權家的正門最快速度離開,後門的位置上應該會有不少的人以為你會從那裡走,相對的在後門阻塞的人也會很多,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保鏢帶著你從正門離開,知道嗎?」
「知道。」
施小雪快速的點頭,雖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是那一聲幾乎是把房子都給震顫了的聲音,她即便是再遲鈍也知道外面的人是有多瘋狂。
直接扔了炸彈進來,就算權家是銅牆鐵壁,也依舊是逃不脫暴力分子的橫掃。
權子聖不是黑道人,他是個正正經經的商人,即便是有一些防衛的能力也都是正當的合法的武器。不像是上黑澤明這個正統的軍火商,用的都是目前最先進的自己研發出來的武器。
當然,另一方面而言,黑澤明跟權子聖兩人雖說是朋友,大多數時間卻是避免來往的。
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除非是對方有困難的時候相互幫助,平日裡即便是接觸,也都是隱秘的接觸,不會讓外人抓住半點把柄。
誠如現在,誰都知道權子聖跟黑澤明是朋友,但是誰都只是嘴上說說,卻沒有足夠的證據來證明,以至於一些想要藉機藉助警方的勢力來除掉權子聖的人,也是毫無辦法。
所以,權子聖從來不會用一些不該出現在權家的新式武器。
商與黑,還是要界限分明的好。
這些,施小雪也是在這五年被權子聖的耳濡目染當中逐漸學習來的,這會兒她也自然能知道權家人跟對方的真正差距。
亦或者只是表面上的差距。
權子聖不用,權家不能出現的東西卻不代表權子聖真的沒有。
權子聖一向不是個喜歡讓自己處在被動方向上的人,他不用跟他沒有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想到這兒,原本有些擔憂的心思又放下去了一半。
至於小羽,絕對是被權子聖給訓練有素了,爆炸到現在不過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小傢伙已經穿戴整齊,整裝待發了。
甚至正打開貼身的通訊器,正在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一群人來來往往的,看那份從容不迫的淡定的小模樣兒,還真是讓施小雪打心底里的覺得欣慰。
自己的兒子很出色,做母親的當然是喜上眉梢。
即便現在正面臨著危險,也絲毫阻擋不住施小雪內心裡洶湧起來的喜悅。這就是做母親的心情,看著自己的孩子成長,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高興。
「走了兒子。」
拍了拍兒子的頭,看著外面的保鏢已經進來了,施小雪一刻也不耽擱。
她走了,本家的其餘人也能安寧了。
畢竟那些人的目標是自己和小羽,只要她離開權家,想要針對她跟小羽的人也就都會跟上。
拉著兒子出去,上了已經到了門口的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黑色貼膜的防彈裝置,幾輛相同款式的車子同時出發,有兩輛是從前門出去,再有三輛是從後門走,都是當下最豪華的車子,即便是作為權子聖夫人的施小雪看到這樣的陣仗也難免震驚。
這權子聖是有多燒錢?
明明現在家裡的所有財產好像都在她施小雪的名下,為什麼每天燒錢的人還是權子聖?
危險時刻,施小雪的思路卻是處在神遊當中。
幾輛車子的速度加到最快,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前門,結果正門都已經被炸掉了。
好在即便是如此,車子還是能過得去的。
車子裡,小羽的小手一直握著施小雪的。
「媽咪,不要害怕,小羽會保護你的。」
十分暖心的一句話讓施小雪心裡頭一陣感動,其實她並不是怕自己受傷,她是怕自己有了危險之後會被用來威脅了權子聖。
「媽咪不怕,千萬不要小看了媽咪。」
施小雪深吸了一口氣,然而就在呼吸的瞬間,只見後面那一輛車子轟然起火,剎那間身後就是一片火海。
「該死!」
施小雪低咒,看到身後上車子上的保鏢跳車出來,才算是放心了一半。
她的車子是在第一個出來,正常情況,對方的也會認為第一個出來的不會是她施小雪。
誰料她就是反其道而行,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樣,那些人的主要目標會盯在第二輛車子上。
眼底里閃過一片冷然。
她一定要知道做這一切的人是誰,她施小雪從來也不是吃虧了卻不會反駁的人。
此時此刻,施小雪眼底里的那抹冷然像及了權子聖,森冷而邪肆,仿佛是隨時都可能被她給吞噬。
「靠,車上沒人。」
眼見著第一輛豪華車子加速開走,後面的人也反應過來目標可能錯誤。
仔細的查探了一下那輛爆炸的車子,通訊器里緊接著出來幾個聲音。
「後門這裡沒有施小雪,趕緊追蹤。」
對方的語氣中帶著氣急敗壞,原本篤定這會兒也焦躁起來。
這樣的火力轟過去,很快就會引來k洲的警察,而權家這種國寶級的人物,警方也會盡全力的去保護,到時候一旦警察過來了,對他們就沒有任何的優勢了。
想著,也就越發的焦躁起來了。
「追第一輛車。」
那人吩咐下去後,不過數秒鐘一輛車子開了過來,連忙朝著施小雪的車子追了過去。
這是一次不計後果的亡命襲擊,能動用的東西都動用上了。
整個權家是一片硝煙。
施小雪的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飛奔,不少權家的人也跟了過來。
只是臨時的防禦和早就準備好的突然襲擊的火力差的太多,或者是沒有想到那群人會瘋狂到用上了炸藥。
一輛輛的車子在火力的強勢圍攻下,有的車胎上爆破,飛了出去,更有不少人受傷。
血色的紅花在窗子上漾開,施小雪緊張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第一次,見到了不屬於電視上的實彈槍擊。
車子飛速的奔跑著,手裡的手機鈴聲忽然間響起來,竟然嚇得她渾身一個哆嗦。
一串陌生的號碼,施小雪還是選擇了接聽。
電話接通,都不等她開口,就聽到電話的另一端一個男人語氣急速的說:「我是默文,現在讓你的車子左轉往郊外的方向走,我的人在這裡。
信我!」
仿佛是怕了施小雪會懷疑,男人刻意的說了最後兩個字。
十分用力,甚至能讓人感覺到他心底里的緊張和擔憂。
車子馬上就要到了岔路口,施小雪緊盯著前方,聽著電話里的呼吸聲,沒有任何猶豫的對著司機道:「往郊區的方向過去。」
「是。」
話音落,電話另一端的人明顯的送了一口氣。
「放心,一切都交給我。」
說罷,默文切斷了電話。
聽著電話里的嘟嘟嘟的聲音,施小雪一陣愣怔,竟然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安從心底里升起。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隨便就能輕易的相信了別人的人,從小想要什麼都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能讓她全新的信任甚至是依靠的人並不多。
可是默文,誠如當初被車子惡意的衝撞的時候一樣,即使明知道這個男人危險,卻依舊會覺得他不會真的害了他。
可能是因為他救了小羽,所以她才會莫名的信任他。
車子繼續在路上飛馳,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後是莫名的緊張敢。
身邊是緊抓著她的手的小羽。
她知道,兒子不是害怕,而是怕她會害怕,所以才會用他小小的手試圖護著她。
施小雪快,那些追的人更快。
已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再抓不到施小雪的人,他們太清楚後果,以至於這會兒只能不顧一切的全力以赴,哪怕會付出生命,也好過沒有完成任務之後的懲罰。
「加速。」
後面緊追不捨的車子上的人不停的催促著。
眼見著施小雪的車子就在眼前,那人從車子上彈出半個身位來對準前面車子的輪胎,誰料他才探出車窗,不知名出來的子彈立刻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啊!」
一聲慘叫,人立刻正趴在車窗上動也不能動。
其餘人都快速的警惕起來,正要變換車道,不想要被前面施小雪的車子拉下太多的距離的時候,一眉不知道是從哪裡飛過來的火箭彈直接轟了過來,緊接著車子人仰馬翻的翻飛出去。
一團絢爛的火焰爆發,身後頓時是一種火焰烘烤的灼熱感。
後續的車輛一輛一輛的都在這段路上沒有得到好下場,施小雪的車子也因為被無數次的射擊,導致有些報廢的停下來。
車子停下,很快便見到了對面一輛車子迎上來。
車上的保鏢們連忙下車戒備起來,看到車子上下來的人的時候,施小雪拉開車門。
「不用緊張。」
來人不是比人,正是默文。
一如五年前的模樣兒,過於白皙的面容,精緻的五官上是一抹陰森的仿佛是地獄之花的笑容。這是一個好看而美艷的男人,只是身上的陰森氣息往往會讓人不敢去看他的長相。
「默文。」
施小雪淡淡的一笑,時隔五年,再次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竟然又是另一番感受。
沒有了最初的怨。
「小雪。」
默文站在施小雪面前,自然而然的張開了雙臂。
施小雪猶豫了一下,友好的擁抱住他。
五年前,是他的幫助,才救了小羽和自己一命,現在又是他才能讓自己和小羽得以安全。
「謝謝你。」
遲了五年的道謝,是為了五年前,也是為了今天。
默文抬手揉了揉施小雪的發頂,「要是真想謝我,便讓我親一口。」
妖媚略帶著陰森的嗓音,然而這會兒聽起來卻讓人暖意十足。
從默文的懷裡退出來,不把他那句調笑放在心上。
施小雪拿起電話,「我給子聖打個電話,免得他心急。」
「不用了,我已經跟爹地說了。」
小羽一副等著你想起來,爹地早就急死了的模樣兒,施小雪無奈的聳肩,不用問也知道這小傢伙的腦袋裡想著什麼。
還真是權子聖的好眼線,她只是友好的抱了抱默文,就又惹了這小傢伙不開心了。
「小羽,這是默文叔叔。當初要不是他幫忙,也就沒有媽咪和你了。」
「嗯。」
這個他承認,五年前的事情他也有查過的,當時陷害爹地的人似乎就是這個默文,不過後來這傢伙救了自己跟媽咪及時收手這件事是不能否認的,所以該道謝的還是不能少。
「謝謝默文叔叔。」
小羽十分紳士的道謝,言語上也是十分的恭敬。
貴族的禮儀,是不經意之間展現出來的。
沒有刻意,卻又自然的讓人感覺賞心悅目。
「不愧是權子聖的兒子,這架勢儼然是小權少了。」
似乎是特別喜歡這個小傢伙,默文拍了拍小羽的頭,笑道。
「好了,先回去吧。這會兒權家的那裡應該是被警方控制住了,權家會比這裡安全。」
「你呢?」
施小雪仰頭,她並不覺得默文出現在這裡僅僅是個偶然。
雖不知默文這一次為什麼又要幫助她,卻又總覺得默文對她仿佛並非單純。
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這是她想要問的,然而目前這個場合又著實不太適合。
「我讓人送你,我還有事。」
側頭,垂頭在施小雪的臉頰上吻了吻,標準的西方禮節,並沒有一丁點越距的嫌疑。
施小雪垂頭,默默地承受著,聽著他要走,竟然會有些不舍。
「必須現在離開嗎?」
施小雪問,帶著淡淡的不甘心。
為什麼一定是要現在?
「一定是現在。」
時間緊急,沒有給他那麼多的時間去調整。
掙扎了這麼久,能不能跳出這個圈子,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乖,回去吧。」
拉開車門,讓施小雪上去,隨即派了兩輛車過來,護著施小雪回去。
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損在了剛才的那條路上,加上這裡是m國,蒙克家族的火力猛,卻不表示他們的人夠多,若不然也不會攻勢這麼急躁。
「回去之後,警方可能會盤問,你只要拖到權子聖回來,一切都說不知道就好。」
「嗯。」
這些她都知道。
如果她只是個貧民百姓,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能會認認真真的交代給警方,幫助他們破案。但是現在,她是施小雪,是權子聖的太太,是權太太。
她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陷害權子聖的有力證據。
她是一言一行,更可能會成為致命的點。
她也只能是說不知道。
再次回到權家的時候,不出意料,權家已經被警方圍住,不少穿著制服的警察開始收集證據。
車子停下,警方的人立刻上來檢查。
看到車子裡的施小雪,連忙喊了一聲:「權太太。」
「嗯。」
施小雪點頭,旋即看了一眼隨後的兩輛車,「上面是我的保鏢,剛才為了保護我,護著我衝出了這裡,也幸虧了他們,我才能完好無損。」
「權太太受驚了,我們現在有一些問題想要問權太太,不知道權太太是否方便回答?」
「什麼問題?還是到屋子裡說吧,我願意配合警方,抓住這些想要危害權家的人。」
施小雪臉上露出了一絲狠厲的表情,她是個演員,天生的演員。
這些對於她而言完全是手到擒來。
「多謝權太太配合。」
身邊跟著處事不驚的權少羽小盆友,施小雪往主宅里走去,旁邊還充斥著爆炸過後的焦灼的味道。
一旁,有受傷的人正在接受緊急救治,看著原本整潔的權家被整的一片狼藉,眼底里儘是憤然。
敢在權家動手,敢要她施小雪和她兒子來威脅權子聖,呵,千萬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做的,否則施小雪也是可以變成爪牙犀利的虎豹。
客廳里,依舊如出去的那般沒有任何的變動。
施小雪在沙發上坐下,傭人準備了兩杯清水上來。
可見這裡的傭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遇到了這樣的事情還能保持住冷靜的人,在權家真是不多見。
「權少夫人,你知道這次襲擊的人是誰嗎?是不是跟權少有結仇?」
這麼暴烈的方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是上門尋仇的,他們這麼問也沒有什麼問題。當然,施小雪的回答是搖頭,「權子聖只是個商人,不可能會惹上這樣一群人,或許是跟哪個商戶之間的合同沒有談攏,人家買兇殺人也說不定,畢竟並不是每個人做生意的人都像是權子聖這麼守本分。」
施小雪帶著幾分憤恨,說出來的話確實讓小羽都給她點讚了。
媽咪真不愧是媽咪,不僅把自己放在了弱勢的一方,還給爹地洗清嫌疑,直接一句話就把責任轉嫁到某個不知名的人身上去。
讓警察就算是想往權子聖的身上繞這件事,也是困難。
「夫人剛才是去了西部郊區路上嗎?那裡發生的慘烈碰撞是否跟夫人有關?」
「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自己人似乎發生了意見向左,互相襲擊起來,我懷疑也可能並非是一路人,而是兩批殺手誤會了,所以才會出現相互攻擊的情況。」
什麼叫說謊不臉紅,小羽算是見識到了。
如果說爹地是不屑於解釋或者是演戲,那麼媽咪絕對是演習中的天才。
這話說的,簡直就跟真的一樣。
就連他自己都要懷疑剛才是不是真的沒有見過默文叔叔。
「夫人有沒有見過領頭人?」
「什麼領頭人?」
當然是見過,但是即便是說,警方能幫助她做什麼嗎?更何況是她根本不能說出來的人。五年前警方的人聯手默文試圖害死權子聖的事情她都記在心裡,她沒有理由再相信警方的善良。
「夫人受驚了,這件事情我們會全力調查,還希望以後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夫人能繼續協助我們調查。」
女人站起來,伸過手來跟施小雪握手。
施小雪點頭,「我願意配合警方,我也希望警方不要讓我失望,儘快把不法分子嚴懲。」
話音落,警方的人點頭保證。
「夫人放心,我們會儘快的給出結果的。」
看著警方的人走遠,施小雪重新做回沙發上,眼底里儘是一片嘲諷。
她倒是很期待警方能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呢。
她,拭目以待。
「小雪,你怎麼樣?」
施小雪剛坐下不久,外面就傳來了焦急的聲音,緊接著就見一西裝革履的男人飛奔了進來。一席米色的西裝上,領子上是銀色的領夾,張揚的髮絲,精緻的五官,仿若是玫瑰一樣的紅唇,此時此刻因為緊張而粗重的喘息著。
噴跑的急了,就連身上都沾染了一些灰塵。
隨著萬翔俊停下來,後面追過來兩個警官。
「萬少爺,這裡正在進行調查,萬少爺還是不要在這裡久留。」
「滾開。」
萬翔俊揮開警官阻攔在他面前的手,朝著小雪的方向邁開兩步。
怔愣的打量著因著他進來,而驚訝的站起來的人,好生的看了一會兒,確定了沒有受傷也沒有少胳膊少腿少頭髮的,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忽略掉在身邊干擾的警官,萬翔俊很不耐煩蹙了眉。
走到施小雪面前,見兩個警官還不出去,沒好氣道:「若是想聽,就站門口聽著,不想聽就給我滾!」
萬翔俊也是做慣了大少爺的人了,這會兒脾氣上來了,才不管你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他萬大少爺也都是這一個態度。
權家出事,警方是隔了多久時間才到,他清清楚楚。明明警方距離權家的距離,若是真在第一時間出警的話,也只要十分鐘的時間便可以集齊全部警力到權家,但是警方確實足足的耽誤了半個小時才過來。這背後的心思,即便是他萬翔俊不說,只要是有點兒頭腦的人也都能看得出來。
這警方的領導,終歸是不跟權家一條心。
這是打定了主意,無時無刻的不在等著權家犯錯誤。
也幸虧表哥沒有弄出一些什麼驚為天人的東西出來。若不然,他還真不敢肯定權家是不是還能存活得了。
萬翔俊想著,眼底里也浮現出了一抹嘲弄的神情。
其實,包括萬家也依舊如此。
走到這個地步,不能犯一丁點的錯誤。
因為那一丁點的錯誤,很可能就會賠上整個家族。
「你沒事吧。」
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問出了這麼一句。
施小雪搖了搖頭,「沒事,倒是你,又急忙的跑過來,難不成萬家的事情都不要你管了?」
施小雪半是打趣半是認真的問,言下之意萬翔俊也能聽得明白。
這是讓他回去防範的意思,畢竟權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萬家難免會受到牽連。今天要抓的人是施小雪,要被扳倒的人是權子聖,明天就有可能會換成了萬家。
樹大招風,這個道理誰都清楚。
尤其是在這風口浪尖上,多一分防範,就多了一分保命的機會。
這些,萬翔俊都知道,可是……
「我只是聽說了剛才的事情怕你有事,這才過來看看,既然你沒事,我也就不多逗留了,表哥一會兒就回來,你在這裡等他吧,記得照顧好自己。」
萬翔俊說完,視線在施小雪的身上留戀,幾秒鐘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背影如來時的那般匆忙,仿佛是遮掩又仿佛是在逃避,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有些東西已經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
甚至,這幾日以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他是應該結婚了。
時間流逝,仿若流水淙淙。
萬翔俊走後,幾個警察就守在客廳旁,名為保護施小雪這位權太太,但施小雪又不是傻子,豈能看不出來這是在監視。
是想要看看她都接觸了什麼人,還是想要從她最裡頭得到一些消息,這些施小雪都不想去深究,她只要弄清楚一點,這些人都是帶有目的性的在接近權家就夠了。
權子聖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外面的警察依舊在現場作標記,勘察爆炸現場以及統計傷員和詢問當時事發時候的情況。
黑色的邁巴赫,帶著特有的車牌駛進權家的時候,警方原本是想要攔車的,然而在看到一旁的權家人都垂頭,恭敬地喊著權少的時候,警方也就放棄了已經做出來的想要攔截的動作。
權少,k洲甚至是整個m國都沒有人敢輕易得罪的人,並且這段時間以來風頭正盛,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即便掩去了風華,也依舊是無人能掩蓋住他的光芒。
讓m國最為忌憚的人,卻又沒有人敢得罪了的人。
「權少。」
管家恭敬地打開車門,警方分留在客廳里的人看到權子聖的時候也不好意思再過多的停留,點了點頭,剛要離開。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施小雪忽然跑了出來。
話也不說,就撲到了權子聖的身上。
「唔,你個臭男人,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我都要嚇死了,你整天就知道忙,也不知道都忙些什麼,難不成權家沒了你就倒閉了?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我和兒子重要還是權家重要?」
權子聖一隻腳都還沒進門,就被媳婦兒這一通數落。
冷安在一旁聽著,唇畔是涔涔的笑意。
小雪這丫頭也真是絕了,這戲份演的絕對夠足了。
三言兩語,就把她自己給推了個乾淨,權子聖當時又不在家,自然也是不知道家裡頭發生了什麼,這下好了,看警方的人還怎麼問。
恰巧兩個警察還沒有,一字不落的把施小雪的話聽在了耳朵里,兩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看著兩個警官離開,施小雪的頭在權子聖的懷裡蹭了蹭,抓著權子聖腰側手也緊了緊,甚至是用力地在權子聖的腰上捏了一把。
權子聖驟然抱起施小雪連忙往樓上去。
臥室。
權子聖剛把施小雪放下來,施小雪就連忙透過窗簾往樓下看了一眼,見到並沒有人注意這裡,卻依舊是把自己依偎在權子聖的懷裡。
「我注意了警方的人,幾乎是把權家的角落都給搜便了,要不是我在這主屋,估計這裡也會被警方的人盯上,不過,我覺得他們最想去的地方應該是你的書房。」
仰著頭,在外人看來可能正是撒嬌的舉動,此時那一雙大眼裡卻是寫滿了篤定。書房,是權子聖的重要陣地,警方的人可能以為會在書房裡發現什麼。
可惜,打錯了如意算盤。
她方才之所以沒有過多的問默文原因,為的也是能儘快的趕回來,以免給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有了可乘之機。
權子聖抬手,在自家小丫頭的臉頰上點了點,疼惜的同時,又是一臉笑意的誇讚。
「我媳婦兒就是聰明,有了你這個鎮宅之寶,再來七八十個警察,也照樣進不來這主屋。」
「好了,跟你說正事呢!不要在這裡油嘴滑舌了。」
施小雪沒好氣的在權子聖的肩上拍了一巴掌,雙手勾住權子聖的脖子,把頭靠了上去。
「我剛才看到默文了,是他救了我。」
淡淡的出聲,本不想在這個時候問的,可是就是忍不住。
心中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默文跟她之間並不僅僅是那麼簡單的關係。
「他有說什麼嗎?」
權子聖低垂的眼閃了閃,看著懷裡的人,輕嘆了一口氣。感情上他是不想讓這小丫頭知道太多,很多事情知道了未必會開心,不知道也未必不會過得快樂。
可是他這個丫頭往往是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她的小腦袋轉的比誰都快。
「他只是讓我回來,但是看他的樣子應該早就知道我會有危險。」
默文的布置十分縝密,他用的那些武器也不是隨隨便便隨手就能準備出來的。所以她堅信默文的出現並不是偶然。
然而,看權子聖的樣子,似乎並不想要告訴她。
又往權子聖的懷裡湊了湊,「權子聖,你到底說不說。」
懷柔政策可能是沒了多大的用處,倒不如強硬點,雖說也未必有用,好歹也要試一試。
「乖,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會告訴你的,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上床,休息。」
剛剛經歷了那麼大的驚嚇,還能保持著沒事人一樣的冷靜,他都不知道要誇她冷靜還是要說她反應遲鈍。
「權子聖,我不困。」
吵鬧著,一雙手臂掛在權子聖的脖頸上就是不鬆手。
哼,又想矇混過關?
才不要他這麼輕易的就又把她給騙了過去。
「乖,聽話。」
淺淺的吻上自家媳婦兒的髮髻,權子聖無奈的哄道。深邃的眼底里滿是寵溺,刻意柔和下來的聲音聽在耳朵里讓人迷醉。
施小雪本還想要爭取一下,然而看到了權子聖眼底里那抹極力掩飾的疲憊,終於是禁了聲。
原來,這男人比她還要緊張。
小手握住權子聖的大手,才發現這雙手的溫度有些低。
「權子聖,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不讓自己出事,因為捨不得你,所以會儘量的保護好自己。
權子聖的大手驟然收緊,緊緊的回握住施小雪的。
是的,他是真的嚇到了。
即便是他極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她察覺,卻沒想到還是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
他怕了,一向泰山崩於頂也面不改色的權子聖這一次是真的怕了。
那種明知道她有危險卻不能隨時在她身邊的無力感,那種隔著未知的空間擔憂的緊張感,幾乎讓他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