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心中一橫。
她直接甩手撂挑子不幹了!
狐狸眼兒一閉,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胸口上,裝死也好,裝傻也罷。
橫豎一句話,憑恁要她去面對這些玩意兒跟這些人這些事兒?
沒道理的!
見她如此無賴的模樣兒,權煜皇只低笑一聲兒,擺擺手,明淮安就十分有眼力勁兒的告辭離開。
安寧,鬆了口氣兒!
她齜牙咧嘴的忿恨,「明九是不是非要看你表演徒手撕了我,他才肯滿意?」
徒手撕了她?
「呵……」男人被她這句話逗笑,修長的手指,懶洋洋的撫摸著她的小巧的耳垂,「明九是拿捏不准你的身份。不用去理會他。」
拿捏不准她的身份,所以故意當權煜皇的面兒調戲她,只是為了試探她的身份咯?根據權煜皇的態度,明淮安就可以推測出她在權煜皇心目中的位置。
嗯,是個不錯的方法,可是——
「那你為什麼不跟明淮安直說!」
害她莫名其妙的又被千金小姐們更加的記恨上一筆。
沒看到麼?
那些愛慕明九爺的千金小姐們,看她的眼神,真的已經是太赤果果了。那是一種欲殺之而後快的眼神!
是了,明淮安能被蔣欣然那丫頭一喜歡就是十幾年,他肯定有他自己獨特的男性魅力。
而且說實話,人明九爺長相容貌、風韻氣度,真的不比他權五爺差。這樣的男人,大姑娘小千金憑什麼不喜歡?
明淮安就是跟她多說了幾句話,看她的眼神稍微多了那麼一點,她又一次成為了女性的公敵。
她多委屈?
她上哪兒說理去?!
權煜皇嘴角不滿的單邊勾起,喉嚨發出『滋兒』的一聲兒,「安小妖,你他媽傻?」
「姓權的,說話就好好說,別總是出口成髒!」
「傻.逼!」權煜皇笑罵一句,不搭理她了。
一雙妖眸,懶洋洋的在會場的大廳上空划過。
好像是……古時候的領主在巡視自己的領土一樣。
又囂張、又張狂、還沾染著一星半點的審視味道兒。橫豎就是一個老皇帝,要多倨傲就有多倨傲。他那鼻孔,都快衝到他天上去了。
安寧在心裡沒好氣的狠狠腹誹著權五爺。
其實這是安律師的主觀意識在作祟,人權五爺帥的一塌糊塗,哪兒像她腹誹的那麼討厭了。
根本沒有。
男人帥氣的不得了,那眼神所到之處,小姑娘們莫不是臉紅害羞的垂下眼皮。甚至啊,都不怎麼敢跟他那雙過分陰鷙的妖眸對視一下!
「我要是傻.逼,那你幹嘛要這樣不要臉的抱著我?你把我這個傻.逼放開不好麼?權五爺,我可告訴你啊,這傻.逼也是會傳染的。你跟我挨的這麼近,小心你也被我傳染上,成了一個傻.逼!」
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逼!
「嫂子……」聽見她這毫不留情,甚至把自己繞進去的罵話,陸越川哭笑不得的開口了,「老大為什麼娶你,這事兒能給別人知道嗎?你也知道了,老大一向不近女色,身邊多少年了就沒有出現過一個姑娘。這冷不丁的,老大身邊多了個美貌如花的大美人,還直接給娶回家了,人家能不多想嘛?所以。嫂子你忍忍。」
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兒?
安寧撇嘴,「陸師爺,你說話也好好說,別總溜須拍馬。」
讓九處的二把手對她溜須拍馬?這面子太大了點,她受不起。
心中升騰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疑問與疑惑,但安寧都聰明的全部壓下,一個字兒都沒有問出口。
三不原則麼,她熟悉的很!
爛熟於心,她不會不懂事兒的。
沒好氣的冷哼兒一聲,安寧溫馴且乖巧的蜷縮在男人的懷裡,不再開口了。
不管陸師爺又說了什麼,她就是不開口。
怎麼著?
她現在連沉默的權利也沒有了麼?!
簡直欺人太甚!
權煜皇就抱著她刺咧咧的坐在正中央,原本這附近的人都早早沖他點頭哈腰的問好之後,立刻撒腿就跑,頭也不回的跑。
哪怕是那些看著他眼睛裡冒星星發射愛心的豪門千金們,她們也只敢遠遠的肆無忌憚的看著他,並不敢上前與他搭訕。
畢竟……這位爺是個不打折扣的邪神殺神!
人人見了他,都要繞著走。
「安小妖。」忽然,男人又開口喚了她一句,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詭譎不可測,「你剛才也算是跟明九有近距離接觸,什麼感受?」
安寧無法從他的語氣判斷出他的心思,從她的角度望去,也只能看看男人削尖的下巴,以及因為喝酒的動作,而上線愛翻滾的喉結。
說實話,她也必須得承認。
這男人舉起酒杯喝酒的樣子,太有魅力了!
男性荷爾蒙跟不要錢似得,嗖嗖嗖的向外發射。
深紫色的襯衣,領口解開了兩三粒,露出他精緻且漂亮的鎖骨。黑色的西服外套,早就不知道被他仍在了哪裡。猩紅的液體,順著他那性感的薄唇,有幾滴沾染在他的嘴角。
搭配那張不該存在於這人世間的臉龐……
絕了。
安寧想,以後但凡有影視公司要拍攝有關吸血鬼的電影和電視劇,最好來看看權五爺現在的模樣兒。不用想了,就照他的模樣兒去打扮,保准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暗夜吸血鬼!
太妖了,太有魅力了。
權五這樣兒的,才叫到處勾引人了。他都不用勾人,那就帶著一股子『快來撩老子』這樣的味道在。
在心裡輕輕的『滋兒』了一聲,安寧閉了閉那雙狐狸眼兒。
男色,太要命了。
她最近總是一不留神,就會被權五爺的男色給迷惑住眼睛。
就像是……豬油蒙了眼一樣!
「嗯——疼呢!」
她的頭皮,又傳來那熟悉的刺痛感。
沒好氣的瞪了男人一眼,安寧已經懶得去把自己的頭髮從權煜皇的手裡給搶回來了。
反正搶回來之後,等會兒還是會被他捏在指尖玩弄。那還搶什麼?權五爺若是喜歡,那這頭髮就送給他了!
她回頭就把頭髮給剪了,剃光頭都沒有一點兒問題。直接把剃下來的頭髮原木原樣的送給他權五,然後……他權五是不是就能放過她了?她是不是就能跟他離婚了?
心愿,總是美好的。
然而現實,也是殘酷的。
「五爺問你話!」
「我跟明淮安有什麼親密接觸?你有病啊,姓權的,我真沒去勾引明淮安!」
「誰他媽說你勾引明淮安了?安小妖,你做賊心虛?」
「……」無視掉男人的挑釁,安寧想了想,雖然不明白權煜皇在問什麼,但她還是蹙了蹙眉頭,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雖然明淮安身上噴了味道很濃郁的古龍香水,但還是遮掩不住他身上的那一股子藥味兒。不過剛才陸師爺也說了,明淮安是個病秧子,所以他刻意噴了味道很濃郁的古龍香水來試圖遮掩身上的藥味兒,也不足為奇。但是……」
忽然,停頓的聲音兒。
權煜皇低低的笑了,「但是什麼,安小妖,放心大膽的說。」
她抬起小臉兒,掀起眼皮,一字一句的問道,「可對於一個病秧子來說,明淮安臉上的起色好的……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那種臉上的紅潤,她怎麼看,都感覺不是正常人臉上的紅潤。有點像人喝多了酒之後的那種微醺之下的紅潤。
可明淮安的臉上,沒喝酒之前也是那種紅潤的顏色。
她覺得稍微有點反常。比正常人都更紅潤的臉色,放在明九爺那病秧子的身上,就更奇怪了。
別說是一個常年臥病在榻的肺癆鬼了,哪怕就是一個健康的人,譬如權五爺,他的臉色都不能那麼的紅潤。
蹙了蹙眉頭,安寧繼續說道,「尤其是……明淮安的嘴唇,跟喝了人血一樣的鮮紅。」
權煜皇慢條斯理的掀唇,「安小妖,還說你沒勾引男人?這不是觀察的挺仔細!」
「靠——」安寧徹底炸了,「還不是你問我,我才回答的麼!我說姓權的,你不要總藉機挑釁找茬,現在這種場合,我不想再更出風頭了,所以我不想跟你鬥嘴!你別招我,讓我安安靜靜的把今天這場局給對付過去!不然,你明天就等著鬼給你做模擬畫像吧!我是不奉陪了!」
「安小妖,瞧你那炸毛的模樣兒。」權煜皇從鼻尖兒冷冷的哼了一身兒,伸手跟摸寵物似得摸了摸她的腦袋,帶著厚厚老繭的手指流連穿梭在她那一頭猶如海藻一般的黑髮之中,「五爺是誇獎你觀察仔細,別他媽不識好歹!」
滾蛋——
到底是她不識好歹,還是這廝嘴欠?
公道自在人心!
「誇人就好還夸,別誇獎裡邊還裹著小腳針兒!」安寧十分惱火的瞪了男人一眼。
不是她要關註明淮安,是在四他的嘴唇太過惹眼,太過鮮艷了。
鮮紅的,如同海棠花的鮮艷欲滴。
這樣一雙唇,出現在一個男人的臉龐上,談不上美感,只有驚悚。
「安小妖,信不信,你們女人出門打扮的時間,連明九的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出門從不打扮,別把我也歸為那個出門打扮要好幾個小時的行列。咦——」安寧一愣,結結實實的一愣,「等等,姓權的,你剛才說啥?」
她是習慣性的先說話懟一懟權五爺,真沒聽清楚他剛才說了啥。
這習慣很不好,她必須得改咯!
「為了讓他那張死人臉上看上去沒有那麼嚇人,光下裝飾,明九爺就找了十幾二十個。」陸越川笑眯眯的結果話茬,給安寧解釋。
嘖嘖嘖!
安寧咂舌。
原來明淮安那張過分紅潤的臉龐,是全靠化妝技術化出來的啊!
難怪明淮安幾乎就是足不出戶呢,就算是他回到了京城,他也很少出門。每次出門逛化妝就得大半天時間,想想就要煩死了,誰還樂意出門?
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縱然心裡很清楚三不原則,以及問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奈何心裡這點好奇,今天它就是控制不住!
安寧挑了挑那狐狸眼兒,好奇的抬頭望向了權煜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