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看到海雨晴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戾氣之後,安寧滿足的勾了勾嘴角兒。
像是一隻……吃了小魚乾心滿意足的貓兒。
她隨意的撥了撥散落在肩頭的黑髮,「說真的,海檢察長,我也不想就這麼拆穿你。讓你和我都十分的尷尬。但是我真的忍不下去,你那個竊聽器,自從我進入你辦公室之後,那小紅點兒就一直閃爍個不停。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看的到牆角的小紅點在一閃一閃的,跟小星星似得。這種早就被淘汰的竊聽器,海檢察長你還是早點扔了吧。如果你需要的話,改明兒我讓九處給你送個軍工所最近研製出來的竊聽器。保准沒人能發現的了!」
海雨晴咬了咬嘴唇,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不知道是不是被安寧揭穿了竊聽器的尷尬。
安寧卻也不管海雨晴的表情是什麼,她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還有呀,海檢察長。你辦公室牆角的那個小紅點就已經很惹人注意了。你這……」
說著,安寧語氣無奈極了,她伸出蔥蔥如玉的手指,輕輕的戳了戳海雨晴辦公桌上擺設的一個小玩偶,似笑非笑。
「這玩偶的眼睛,可真是讓人感覺背後發涼。就像是真的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一樣。海檢察長,你呢,也別太小看我了。我怎麼說也是情報部門九處的嫂子,有些玩意兒,尋常人接觸不到,可我天天都能接觸到。因為軍工所沒研製出一個新鮮的玩意兒,都會先第一個送到九處拿去試用。你要是不用點心,可是真的會被我發現。惹怒權煜皇的下場很淒涼,惹急了我的下場也不會多好過。」
說完,安寧手指輕輕一擺,將那玩偶就從辦公桌上給掃到了地上。
「我言盡於此,剩下的,海檢察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算要給我下個什麼圈套,擺脫你也用點高級的手段。別把這些小孩子過家家似得不入流的玩意兒拿出來。礙了我的眼不說,也顯得你海檢察長手段太低級。」
海雨晴這時候的臉色,一陣青紅交白。
難看極了。
她輕輕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憋了好半天才說道,「安寧,你不要太過分了。」
「到底是我過分,還是你海檢察長太把我不當回事兒?」斜睨了一眼牆角上還在一閃一閃的小紅點,以及被自己掃在地上的玩偶,安寧冷冷的哼了一聲兒,「你海檢察長覺得這些玩意兒能騙得過誰的眼睛。我雖然沒有權煜皇那麼一雙鷹眼,可我也不是個傻子。從我進你辦公室之後,你表現的就一直很奇怪。海檢察長,你自己奇怪的地方,還用我——」
忽然,安寧的話頭,猛地戛然而止。
她看到海雨晴飛快的在紙上寫下了什麼,然後拿起那張a4的紙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救我!
海雨晴只寫了這麼兩個字兒。
安寧眯了眯那雙狐狸眼兒,審視的看著海雨晴,打量著她到底又在搞什麼么蛾子。
「海檢察長,抱歉,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海雨晴慢條斯理的將那張寫下了『救我』兩個字的白紙揉成一團,隨意的丟進了垃圾桶之中,她淡淡的說,「安寧,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實在是很抱歉,我只是太過於關心五哥,所以才想——」
「海檢察長,事已至此,你還是說實話比較好。」
想到了這間辦公室里還有竊聽器,安寧猜想或許是海雨晴也同時被人監視了,說話並不方便。
如果不是她將那個裝有攝像頭的玩偶掃到了地上,海雨晴或許不會寫下那兩個求救的字給她看?
不知道了,海雨晴已經夠聰明的了,她的背後還有一個幕後主使。她實在是不敢掉以輕心。
海雨晴輕輕的搖頭,「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是因為想要把五哥從你身邊搶走,所以才裝了竊聽器與攝像頭。因為我和你確定,你嫁給五哥並不是因為愛他。如果你愛他,不管五哥需不需要你的照顧,在他被人暗殺了之後,你都不會從他身邊離開。如果一個女人真的愛這個男人的話,知道了他差點被人暗殺,無論如何這個女人也是不捨得從他身邊離開半步的吧?我只是想要讓你說上一句,你並不愛五哥這樣的話。」
「然後呢?」安寧挑眉,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海雨晴居然會這麼輕易的就承認了。
海雨晴承認的……有點太輕易了。
輕易的然她不得不懷疑海雨晴承認了這些,是否想要隱藏別的什麼玩意兒。
「然後,我就可以拿著這些證據找到五哥,讓他親眼看看,親耳聽聽。他娶回家當寶貝一樣呵護的女人,從來就沒有愛過他。」
「你以為這樣權煜皇就會和我離婚,然後接受你麼?海檢察長,你不覺得自己太太真了一點麼?如果權煜皇願意接受你的話,那我根本就不會有出場的機會。在我出場之前,權煜皇就已經接受你娶了你!」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說到這兒了,安寧是一點跟海雨晴再繼續談下去的欲望都沒有。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保持著最後的禮貌,「那麼,海檢察長我先去忙了。我也不打擾你的工作,再見。」
海雨晴坐在辦公桌後,並沒有說話,只是臉色十分的難看。
安寧也沒有再多看海雨晴一眼,轉身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從海雨晴的辦公室離開之後,安寧立刻摸出手機,打給了權煜皇。
海雨晴字字句句說的很清楚,權煜皇在凌晨的混亂之中,遇到了暗殺。
這暗殺,到底是出自於誰的手?
權家的仇人?一直隱藏在京城伺機而動的那條毒蛇?還是哪一個權五爺的敵人?
不知道,猜不出來。
安寧忽然有些厭惡了這種什麼也不知道的情況,她不想再聽別人怎麼說,她只想聽權煜皇怎麼說。
她只想要確定,權煜皇是否是平安的!
這一刻,她只想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平安的這一點而已。
可惜,她將電話撥打出去,電話是暢通的,但是並沒有人接聽。
安寧二話不說,掐斷了打給權煜皇的電話之後,直接撥打給了陸越川。
如果她同時聯繫不到權煜皇和陸越川,那麼她可能就要帶著葉家的混世魔王,直接衝進九處去找人了。
好在,陸師爺的電話,雖然等待的時間稍微久了點,但還是順利的接通了。
「權夫人,你好。」
嗯?
權夫人?
不用安寧去聽那聲音,這個稱呼就已經說明了接聽電話的人並不是陸越川。
陸越川只會叫她嫂子,而不會稱呼她為權夫人。
皺了皺眉頭,安寧問的很直接,「你不是陸師爺,你是誰?為什麼會拿著陸師爺的私人手機?」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陸部長的私人助理,我叫郝亦花,我並不隸屬於九處。我是陸部長私人聘請的助理。這是我拿著陸部長私人手機的原因,陸部長現在有些事情要忙,並不方便接聽電話。嫂子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跟我說,我轉達給陸部長。等他有時間的時候,會讓他聯繫您的。」
「哦,那你就幫我轉達給陸師爺一句話吧。」
「嫂子您稍等,我拿筆記一下——」
「沒必要拿筆記下來。很簡單,我就一句話,如果他現在不出現接聽我電話的話,你讓他永遠也不用回凡爾賽宮殿了。家裡,沒有他住的地方。」
「呃……」郝亦花豈會聽不出來安寧這句話的威脅意味有多濃重,他不假思索的說道,「夫人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會議室把陸部長請出來。」
「我只給你一分鐘的時間——」
「陸越川,你家後院著火了!趕緊給我滾出來,如果你不想死的很難看,現在,立刻,滾出來給我接聽電話!」
呃……
清清楚楚的聽到陸越川的私人助理是怎麼『請』他從辦公室出來的安寧,瞠目結舌。
好傢夥,這世界上還有敢這麼跟笑面虎陸越川說話的人啊?
她忽然對這個叫……好,好什麼來著?的私人助理感到了莫大的好奇。
這個好助理,很有勇氣!
「華老闆,不好意思,我這個私人助理讓你見笑了。」
很快,安寧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沒關係沒關係的,亦花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兒了,脾氣不太好。讓他給陸部長當私人助理,陸部長要多擔待。畢竟亦花的父親死前,將亦花託付給了我們這一群老戰友。亦花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陸部長也一定要多多體諒他。他是給我們這群老傢伙寵壞了。」
嚯!
安寧捧著手機,輕輕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來陸師爺的私人助理,也這麼大有來頭呢!
果然啊,有能耐的人就只跟有能耐的人一起玩兒。身份尊貴的人,身邊也都是一群身份尊貴的傢伙。
真是誰也不能小看了,誰的背後,或許都有一個很牛.逼哄哄的叔叔團!
又聽到陸越川在電話那頭跟華老闆客套了幾句,他這才低低的沖郝亦花警告了一句,「別仗著你父親對華老闆有恩,就不拿他當回事兒。你不給他面子,到最後這筆賬華老闆不會記在你的腦袋上,他只會記在九處,記在五爺的腦袋上!你給我注意點!別每次一到軍方總部,你就跟吃了炸.藥似得,不用點火,噌的一下都會炸!」
「嫂子,我來了,您有什麼事兒?」
安寧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那個好助理又沒有說是我找你,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嫂子,除了你,沒有人能讓亦花用『後院著火』來形容了。我在和華老闆談事情,除了你跟五爺,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得了亦花,讓他打斷我和華老闆的談話。隨便分析一下,也只有嫂子你了。」
其實那問題問出口之後,安寧就後悔了。她這是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啊!
沒接陸越川的話茬,安寧又問,「我問你,你們家五爺呢?」
「五爺凌晨的時候受了點輕傷,正在軍方的醫院接受治療。嫂子別著急,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皮外傷都不是,就是一些擦傷。之所以會讓五爺去軍方的醫院而不是回家找老白,僅僅是因為我有別的打算。還沒來得及和嫂子匯報,是我的失誤,請嫂子原諒。」
「你就那麼忙,連權煜皇的情況給我知會一聲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