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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表情憤怒極了,可在她的臉龐上,人們看到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力和這種無力所帶來的疲憊,是那種比誰都要堅強,可太過堅強事情卻又到了她沒有辦法控制和解決,這種堅強就未免多了幾分強撐的味道。堅強著,卻也覺得萬分的委屈。
這是一種女性特有的堅強委屈和令人心疼的感覺。
「所以你們說來說去,饒了這麼大的圈子,還是一句話,十天的時間你們不願意給九處!不是麼?!」
所以即使安寧的表情態度都憤怒極了,但華老闆和陸昱川都沒有心生出任何的不滿。
尤其是黃老,更是有種心疼安寧的感覺。
自己的丈夫明明早就貴極人臣了,可還要出去衝鋒陷陣。做妻子的哪裡會不擔心?不——何止是擔心,簡直就是揪心。這種時候,當妻子的恨不能可以直接跟丈夫一起去上戰場廝殺好了。可是安寧這丫頭不能,她只能待在九處,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過就是索要幾天的時間罷了,又不是要什麼別的東西。在安寧這丫頭看來,憑什麼不能給九處?不能給權煜皇?
這些,本來就是軍方應該給的!
安寧這丫頭很聰明,她當然曉得十天的時間對於京城來說,是一件多麼難於登天的事情。可安寧更是權煜皇的妻子,她心裡擔心權煜皇,這很容易理解。她會憤怒,會感覺委屈,會覺得他們不可理喻,這些都很正常。
黃老捏了捏拳頭,忽然也覺得自個兒特無能了點。
九處的戰士們正在外邊浴血奮戰,每一秒鐘都有人受傷,甚至是犧牲殉國。可他們呢?他們這些手握重權的人,卻高高在上的在談判桌上,連幾天的時間也要爭論個不休。
他也是從小戰士一步步爬上現在這個位置的。當他還是一名小戰士的時候,他也對高層這樣的行為感覺過憤怒,當時他怒不可遏。他們這些小戰士出去賣命的時候,高層的人舒舒服服的坐在自己的大別墅小洋樓里,喝著咖啡,聊著天。根本不拿他們這些小戰士當人看。當年的他,也曾這麼認為過。
可後來,當他坐到了這樣高度的位置之後,他才曉得。越是身處高位,其實越是身不由己。
人爬的越高,做事情就會越多顧慮。再也不能像在底下的時候,那麼的隨心所欲。
底下的人拼了命的往上爬,以為自己爬到了高位,就可以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爬到了高位的人,卻又萬分的羨慕底下的人,至少底下的人活的更暢快恣意。不用做事情之前考慮那麼多的後果,那麼多的利益關係。
面對安寧憤怒又委屈的目光,黃老竟然不敢與她對視。他垂下了眼皮,錯開了與安寧對視的目光。安寧尖銳的問題,黃老保持沉默、
華老闆又因為跟九處的關係一向密切,他也是當年承受了權家父母恩情的人,又跟權煜皇和安寧私下裡也頗有些交情。所以華老闆於情於理,都不好直接開口說什麼。他也沉默下去了。
陸昱川是一個從來沒有男女觀念的人,在他看來,戰場就是戰場,是不分男女的。敵人不會因為你是女人,就對你有什麼頗多的特殊待遇。相反,恰恰是因為女人,所以陰險的手段才會更多,更噁心,更下流。陸越川一向認為,既然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就不要分什麼男女。大家都是一樣的,憑本事說話。
陸昱川從來不會給女性什麼優待,他更不會因為對方是女人,就不忍心下手或者是怎麼樣。該動手的時候,甭管是男是女,陸昱川一律下手無情。
所以,這事兒就由陸昱川代表發言了。
他平靜的說道,「安處長——不,權夫人。如果你是九處的處長,那麼我只會告訴你軍方的結論,十天的時間我們給不了。不是不願意給,而是情勢所迫,給不出來。但如果是權夫人的話,我願意多跟你解釋兩句。雖然這解釋,對你而言也沒有什麼效果和安慰就是了。權夫人,你是個聰明人,不然權五爺也不會讓你代替他來這裡見我們。你應該明白的京城現在的局勢,真的無法給九處長達十天的時間。你的話,我們都明白,也都理解。可我們不光得考慮到九處的處境,我們更需要從全局的角度出發。十天的時間,真的太久了。權夫人,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安寧冷笑一聲兒,表情漸漸從憤怒演變成了委屈的不甘,「好一句以大局為重。你這樣說了,我要是再不答應的話,好像顯得我跟權煜皇不識大體了一樣。你簡直就是把權煜皇推到了要破話京城穩定局勢的位置上!可權煜皇到底做錯了什麼?他不過就是想——」
「嫂子!」陸越川曉得,自己這時候再不站出來說話,情況就已經控制不住了,他低低的喚了一聲,語氣帶著幾分呵斥的味道。
「不要再說了,嫂子……我想如果可以的話,三位首長不會不給九處這十天的時間。我想他們是真的沒有辦法。」
「他們沒有辦法,就活該權煜皇和九處的戰士們拿命拼回來的好機會,就這樣白白的浪費掉嗎?!他們沒有辦法,難道權煜皇就有辦法了嗎?!」
「嫂子!」陸越川又加重了幾分語氣的力道,他沖安寧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再說了。真的,不要再說了。咱們九處,不求人。」
咱們九處,不求人。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已經道出了九處一貫以來的囂張跋扈和倨傲。
安寧看了看陸越川,似乎是打算放棄了。她雙手撐在桌面兒上,猛地站了起來。可身體卻也猛烈的搖晃了一下,幸好陸越川在旁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嫂子,沒事兒吧?」陸越川的關心,不是作假。
安寧站起來虛弱的一晃悠,卻是裝出來的。
她輕輕的搖頭,「沒事。陸師爺,咱們走。」
「好。」陸越川扶著安寧的手臂,面無表情的沖華老闆和黃老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他說:「十天的時間,軍方給不出來。那麼,就請軍方也盡到自己的義務,能幫九處爭取幾天的時間,就替九處多爭取幾天的時間。這件事情,我想不算是為難各位吧?」
華老闆輕輕的點頭,「我能夠承諾的,就是最少給九處爭取五天的時間。五天,是我能夠給出來的承諾。更多的時間,我無法給出一個保證和承諾。但我會盡我所能幫九處爭取時間的。」
「好,我信華老闆。一言為定,就五天的時間。」陸越川平靜的說道,「那麼就麻煩華老闆了,盡你所能,再替九處浴血奮戰的戰士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我一定竭盡所能。」
陸昱川也說道,「我也是。」
陸越川點了點頭,「辛苦各位了。」
側過頭,陸越川關心的看著安寧越發蒼白的小臉兒,「嫂子,我們回九處。」
說罷,陸越川便扶著安寧打算離開。
蔣青雲說了一句『等等』便也追了上去。跟陸越川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安寧,離開了會議室。
等他們三個人一走出會議室,黃老就一拳頭砸在會議桌的桌面兒上,「娘的,這他娘的也太憋屈了!」
華老闆苦笑一聲,「我本來以為,今天這場會議將會跟九處發生什麼衝突和爭執。卻沒有想到,居然變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陸昱川感覺也很不好,「是啊,沒有想到,居然會讓我們覺得愧疚於九處。這實在是不應該,不應該啊……」
在來之前,他們都以為這將會是一場跟九處展開的在談判桌上的艱難的較量。誰成想,九處這次的行動居然是要將所有潛伏在京城的間諜組織全部拔出乾淨。而九處,也對軍方的要求幾乎都是很痛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連情報資料九處都答應會拿出來一部分與軍方共享了。可九處只是要幾天的時間罷了,他們卻都給不出來。
想想看,這次真的是軍方欠了九處一次。
黃老到不覺得軍方欠了九處一次或者是怎麼樣,他只覺得,太憋屈了。
九處這次要幹的事情,是好事兒,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兒!九處這次行動,那是一點私心都沒有。結果九處不過就是要幾天的時間而已,他們卻都給不出來。
太他娘的憋屈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想要真正的做點實事,就變得這麼困難了?到處都是阻礙,到處都是困難?反而是不作為,或者是假模假樣的做點讓政績光鮮亮麗卻不麻煩的事情,就特別的輕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這世道就變了呢?」黃老丟下了一個又一個令人深思的問題,起身也離開了。
偌大的會議室里,此時就剩下了華老闆跟陸昱川兩個人。
對視了一秒鐘,雙方就飛快的收回了目光。
還是陸昱川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華老闆,您覺得這次九處行動,真的是一點私慾也沒有麼?」
華老闆就知道,陸昱川這個男人沒有那麼簡單。他看的比誰都要深,都要長遠。
輕輕的搖了搖頭,華老闆表示自己不知道。
陸昱川語氣也有些深沉,「以我對陸越川的了解,他不可能一點私慾也沒有。九處這次的行動,的確是為了將所有潛伏在京城的間諜組織悉數拔出乾淨沒有錯。但我想,如果是陸越川的話,他一定會借著這件事情,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無關軍務的事情。可我又曉得權煜皇的為人,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更是個比我們都要合格的軍人。我又覺得,可能九處這次的行動,真的不參雜一絲一毫的私慾。如果九處的boss是陸越川,那麼我就會一口咬定,他們一定有私慾。」
華老闆點點頭,贊同陸昱川的看法,「我也是。其實在來之前,我就已經先去九處找過陸越川了。」
陸昱川聽聞這事兒,並不覺得驚訝。華老闆親自去九處,這真不是什麼秘密,對他們這些高層來說。而且,華老闆會去九處,這也是軍方實在是頂不住各界的壓力了,讓華老闆前去探探路,問問情況的。
「所以華老闆,你有什麼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