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麼簡簡單單的坐在那裡。
如黑藻般濃密的長髮,好似很隨意的那麼盤在了腦後,簡單的讓人無法忽視。
她身材妖嬈惹火、但她氣質清幽如蘭。她媚眼如絲,但她眼底清冷典雅的一份理智冷靜,總帶著一股子高不可攀的味道兒。
光潔如江南上好綢緞的肌膚在黑色鍍安廣的晚禮長裙下,更襯得雪白皚皚。胸前的傲人,簡直惹火的要了男人那三寸的命。不足盈握的纖細腰肢兒,好像隨便一用力便會折斷一樣。
看到她,眼前下意識的就會生出一張精心描繪過的古代仕女圖的畫面來。
一個,足夠給男人遐想的女人。
緊貼的黑色晚禮長裙,勾勒著女人惹火的身材,那纖細的腰肢兒,更加襯得她尚未傲人。只是款式卻也保守到讓男人心中忿恨的想將她身上的裙子給扯下來!
好在……胸前嚴嚴實實的被擋住了,可那一路開叉到大腿的裙擺,卻隨著她腳踏的動作,時不時的將那筆直又纖細的雙腿露出。
然而,目光還沒能捕捉到那一瞬間的時候,卻又再次被殘忍的收了回去。
磨人!
從來猶抱琵琶半遮面,最能給人遐想的空間。
頓時,台下的男人們,眼神兒已經在悄然之間改變了。更多的男人,大口大口的抿著高腳杯中的香檳紅酒,用來緩解喉嚨的乾渴。
更有甚至,不動聲色的在桌子翹起了二郎腿……腦海中將場景自動切換成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填方,女主角依然是她,而自己則是摟著她的男人。
她只是淺笑嫣然的坐在那裡彈奏一曲歡快的樂曲兒,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能能把彈鋼琴也彈奏出一股子魅惑的味道兒來。
而從她指尖跳躍而出的音符,更是一種說不出的勾魂兒。
撓的人心啊,痒痒的,又酥酥的。
宴會大廳的燈光,也已經漸漸的暗了下去。
然而卻跟剛才的一片漆黑不同,是四周的燈光都暗淡了下去,唯獨她所在的那一處,明亮的不得了。
一道探射燈,就不偏不倚的照射在她的身影上。
一向懂得享受的權五爺,能陪伴在他身畔的女人,果然只是尤物!
樂曲兒,已經到了最高潮的跌宕的地方。
安寧是完全的投入到了樂曲兒當中,她現在腦海里是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好像……真有那麼點沉浸在樂曲兒當中去了。
她微微眯著一雙狐狸眼兒,修長的脖頸……腦袋跟隨樂曲兒微微晃動。
飛揚的裙角、擺動的黑髮、會說話的狐狸眼兒,一切的一切,那都傳遞著某種曖昧的訊息來。哪怕是她耳朵上隨之舞動的耳墜兒,都透著誘惑的邀請!
甭說是將這樣的女人擁入懷中了,就是被她那水波蕩漾的狐狸眼兒瞥上一眼,都要俯首稱臣了。
如果她不是權五爺的愛寵新寵、如果不是因為這是是權家大姐的生日宴、如果不是因為在場的男人是們身上都穿著衣冠楚楚的西裝。估計,宴會的天花板都已經該被那些喝彩聲給掀翻了。
然而,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所以每個人都屏著呼吸,注視著坐在三角鋼琴前的一個女人。
台下,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管是男式還是貴婦又或者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豪門千金小姐,心中有一個念頭是出奇的一致——
這女人,果然是一直天生魅惑男人的狐狸精!
一舉手一投足,那都是帶著一股子的妖氣兒十足。
只是……有那麼幾個人,表情與眾人稍微有些格格不入。
從權家大姐的角度望過去,只能看到安寧的背影。
纖細、羸弱……
然後她的脊背卻挺的筆直,好像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會彎下她的腰肢兒。
站在權家大姐旁邊的小少爺,輕輕的笑了笑,將自己的目光從那抹倩影上收回,語氣含著笑意,「大姐,老五的眼光一向是最挑剔的。他選中的女人,那能差的了麼?」
權家大姐也收回目光,笑著拿眼尾斜睨了一眼身後的海雨晴,雲淡風輕的點點頭,「是很不錯。」
權煜灝在心裡『嗬』了一聲兒。
他家大姐,那眼光也是挑剔的不得了。能得他家大姐一句『很不錯』,嘖嘖嘖……他就說了吧?妖嫂子是很迷人的那種類型。
一本,讓人永遠也讀不膩味的好書。
他倒是好奇了,老五是上哪兒找了這麼一個尤物出來?
他咋沒這麼好命,能找到妖嫂子這樣的尤物呢?
總不能連老天爺也偏心老五吧!
那也太偏心了。
在一片神色各異的目光之中,有一道輕嘆似乎更是格格不入。
「哥?」
蔣欣然大小姐那是在跟安律師認識的這麼多年裡邊,無數次的被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風采綽約給驚艷過。所以麼……見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
別人敢想像到麼?她一個單方面暗戀了一個男人十多年的女人,也差點要被安律師的風姿綽約到差點去喜歡女人。真是連蔣大小姐自個兒都不敢去想像……
她居然……在宿舍安律師剛起床,沒刷牙沒洗臉,就是伸個懶腰,盯著一頭睡的很慵懶的頭髮,都能給驚艷到。
感受一下,安律師的姿色該有多撩人。
這種眼神兒吧,蔣大小姐其實也不陌生。她本人是個不打折扣的美人胚子,她也被很多這樣的眼神所看過,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呢,她跟安律師當朋友這麼多年,類似於眼下這種安律師的眼神,她也是間的多了。
只是……她哥好端端的嘆什麼氣?
蔣部長看問題總是那麼的一針見血,血淋淋的……讓人有時候很想一刀捅死他的敏銳與銳利。
「今天一過,安律師平靜的日子,就是到了頭。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她都已經成了半個上流階層的敵人。」
蔣欣然輕輕的『啊』了一聲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權五那人吧……生性殺伐果決,又陰鷙殘暴。軍政兩屆平常天天吵得很兇,做什麼事兒都要爭執一下。但在對待權五這方面的態度,軍政兩屆倒是出奇的一致。
人人都畏權五、懼權五、怕權五、尊權五、敬權五。
但人家對他的這些情緒有多深,對權五的恨意也就有多深刻。
誰讓……權五做事情太囂張太霸道太不留情面了呢?
敢惹權五?
他隨便給你扣上一頂出賣國家機密的大帽子,那你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證據?
不需要!
九處抓人,從來不需要證據。
「寧兒怎麼偏偏惹到了權五這個修羅煞神?」
蔣欣然也忍不住,跟她哥一樣,輕輕的嘆了口氣兒。
流暢的音符,猛地戛然而止,因為一個字兒——
「停!」
戛然而止,讓人夢碎,夢醒。
那已經成為在場每一個男人幻想中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瀟灑的甩了甩手,俯下身,將纖細腳踝上的高跟鞋,就那麼直接給脫掉,剛才跳躍在黑白琴鍵上的修長手指,此刻輕輕的揉著腳踝。
「大姐。」安寧淺淺的笑著,臉上有些羞赧,「不好意思,沒能送給你一首完整的曲子。」
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
她鞋跟斷了,腳崴了。
「寶貝兒。」一道陰冷的入了骨子裡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這一刻,才是真真正正的夢碎,夢醒!
她,是權五爺的女人!
是他們連多看一眼都是錯誤的女人!
安寧抬起頭,不必看,從那道陰鷙的聲音中也能認出是他。
「五哥。」
她淺淺的笑著,心中卻有點犯嘀咕。
這陰狠玩意兒,消失了這麼久。跟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哪位汪先生。在這期間,這酒店裡又發生了一樁兇殺案。
要說這些之間根本沒有半點關係,呵……她信,權五爺信不信?
然而她這一聲嬌柔的喚聲兒,落在旁人的耳朵里,那就是帶著撒嬌的柔媚。
媚!媚到了骨子裡!
且還帶著一股子少女看到戀人的雀躍。
權煜皇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更加威嚴英氣的同時,身上那股子猶如從墳墓里蔓延出來的陰氣兒,也愈加的濃郁了!
方才那如夢似幻的畫面,順便也被業火焚燒的地獄所替代。
連宴會上方的空氣,也要被他邪獰的氣息給扭曲!
男人快步向她走來,所到之處,人們紛紛下意識的後退,給他讓出一條通道來。
停步、站定。
安寧仰著修長的脖頸,笑盈盈的迎上了他那雙詭譎的妖眸。
笑了。
「五哥?」
權煜皇嘴角勾起,俯下身,天上下紅雨一樣的給了她一個極致溫柔的微笑。
溫柔?!
安寧的腦子都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姓權的,又整什麼么蛾子呢——
呃!
「知道你腳疼,五爺這不是幫你去買鞋了?」說著,權煜皇變戲法似得從背後變出一雙黑色的運動鞋來。
安寧眼神兒都直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了!
啥?
買鞋?!
姓權的消失了這麼久,就是幹這事兒去了?!
還是那句話,她心,權五爺信不信?
然而,再下一秒,安寧的心肝脾腎肺腎都擰巴在了一起。五臟六腑,全部都錯位了。
有種……吃了蒼蠅屎的感覺。
因為,高高在上,永遠拿鼻孔朝天,平常不是欺負她就是搓揉的權五爺,竟然蹲下身去,用帶著厚厚老繭的微涼大掌,霸道的捉住了她的腳踝……
要死了他!
震驚只是一瞬間,其後升騰起來的,是熊熊的怒火。
姓權的親自給她換鞋!
這待遇,恐怕連權家大姐也沒有過的吧?!
心裡就一個怒火兒在焚燒、升騰——
這王八犢子又給她整么蛾子呢!
打今兒起,她就不是在京城的上流圈子給火了一把,她是徹底的要火遍京城的上流階層啊!順道……再在權五爺比黃曆本還厚的仇人名單上,也跟著火了一把。
「媽蛋——」
忍無可忍的在心裡爆了句粗口。安寧面無表情的望著男人削尖的下巴,「權五爺,這就是你今兒的終極目標?讓我成為夜空中最閃亮的星?」
如果不用玩笑話舒緩自己內心的暴怒,她真怕自己干出什麼不理智的事兒。
比如……當中抽他一巴掌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