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臉兒,當時就紅了紅。
幸好安律師個兜得住的妞兒,成功且完美的端住了表情。
雖然嘴上逞強說不累,但安寧到底是累極了。
平常明明加班到凌晨也完全頂得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在凡爾賽宮殿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蟲日子過的久了,現在才十一點不到,卻已經困的睜不開眼睛。
安寧掩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隨後又用手揉了揉兩隻狐狸眼兒。
真的,要睡著了。
權五爺這個人肉坐墊,很舒服。
這拍賣會的氣溫,很舒適。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美好,特別適合睡覺。
「哈……」
又是一聲哈欠,安寧伸了伸手,「姓權的,給我喝點兒。」
接下來的這點時間,不靠酒精加持,看來她是熬不下去了!
權煜皇眉頭挑起,卻沒有將自己手中的高腳杯遞給她,而是直接一飲而盡。
猩紅的液體,緩緩的入了那性感的薄唇。他喉結上下翻動,微微敞開的襯衣領口,露出那線條優美的鎖骨,一飲而盡,男人將水晶杯隨手放在一邊兒,大拇指的指腹蹭了蹭嘴角……
一派慵懶華貴之姿。
看著他,安寧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
有點,看入神兒了。
古人為何要用秀色可餐來形容美人兒,她今兒總算是明白了。
猩紅的液體還有幾滴沾染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妖魅到可以扭曲時空撕裂空氣的俊臉,邪氣四溢的同時,還透著詭譎的神秘。正兒八經的襯衣穿在他身上,也能穿出一股子妖氣邪氣的味道來。
這男人,生來就適合那血腥的顏色。
很配他。
安寧張了張小嘴兒,隨即又打了個哈欠,「我真是困了,不然我怎麼會覺得你有點帥?」
權煜皇眼皮一掀,「喝多了?」
「沒喝啊!」安寧攤手,「這就奇怪了,我也沒喝酒,怎麼會覺得你有點帥?我說姓權的,你是不是給我下毒了!或者是下蠱毒了!」
因為她這話兒,男人徹底的樂了,那緩緩拉開的唇線,好看的不像話。
「安小妖,又整么蛾子?」
「沒,真沒。」安寧揉了揉眼睛,「我有那麼一瞬間,真覺得你帥呆了。」
「你男人本來就帥。是你以前眼瞎。」
「……那老天爺就讓我一輩子都眼瞎下去吧!」
權煜皇好笑的看著她困的都睜不開眼睛的小臉兒,「安小妖,這是誇獎?」
「絕對是純純的誇獎。」斂了斂眸光,安寧笑的別提有多虛偽了。
她現在嘴巴里說的話,二傻子都不會相信。
「那五哥,我是真累了。能不能快點給明淮安捧了場咱回家?」
睡覺兩個字兒麼,被安寧刻意的省略了。
估計是看在她剛才開口誇他帥的面子上,男人從鼻尖兒淺淺的『嗯』了一聲。
隨即,扯了扯深紫色的襯衣領口,權煜皇將黑色的皮手套扔在桌面兒上,將她從自己的大腿上放開,右腿優雅的疊放在左腿之上,勾了勾手指,喚來了服務生。
「五爺?」
「跟明九說,五爺的寶貝媳婦兒累了,讓他麻溜兒的別磨蹭。」
「哎,知道了!」
權五爺金口一開,三分鐘之後,拍賣會正式開始!
這位爺是不管到了那裡,是不是他的地盤,丫都是上令下達,明令禁止。一點兒,那都不含糊,也從不給人面子。
服務生呢,在悄然間也從酒店的工作人員,全部換成了明氏集團旗下訓練有素的公關們。
權五爺地位超然,就連送個拍賣品的目錄,那都是公關部的經理親自上陣。
「寶貝兒,趕緊挑。」權煜皇的眉眼間,也透著些許的不耐煩神態了。
「哦。」
胡亂的翻了翻那聆郎滿目的名錄,都是些古玩珍寶、首飾珠寶之類的玩意兒。她不太懂這些,卻也知道這名錄上的每一樣兒,那都是價值不菲,價值連城。
又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安寧隨手將名錄合起,手指一點,指著舞台上的拍賣師,「就這個了。反正是為了給明淮安捧場的,買什麼又不重要。」
權煜皇正低頭撥弄手機,他連眼皮都沒掀起一下,刺咧咧的翹著二郎腿,從鼻尖兒『嗯』了一聲兒,「舉牌子。」
有權五爺在的桌子,從來都是人群追逐的焦點。
安寧這邊剛舉起拍賣牌,人群中就發出了低低的竊竊私語討論聲。
舞台上的拍賣師顯然也很懂行兒,他笑的特別的諂媚,「五爺,低價一百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十萬——」
「一千萬。」
人群中,頓時就爆發出一陣輕呼與倒抽涼氣的聲音。
嗬!
一百萬的玩意兒,權五爺張口就是一千萬。
忒……給明九爺面子了不說,也忒財大氣粗的壕了。
連安寧也忍不住『滋兒』了一聲。
好大的手筆,不愧是權五爺。
他輕描淡寫之間,就活生生給翻了十倍!
果然,今兒姓權的真是里子面子都給足了明淮安。
這個人情,明淮安打算怎麼還?
人情從來好借不好換。
「一千萬,一次。」
「一千萬,兩次。」
「一千萬,三次!」
估計拍賣師幹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權五爺出手這麼壕氣十足的男人,念到第三遍的時候,拍賣師的聲音都在顫抖。
「成交!」拍賣師一敲小錘兒,「恭喜權五爺!」
舞台上被拍賣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他們都不知道的東西,就這麼落入了權五爺的口袋。
當然,著沒什麼好意外的。
敢問一句,哪個不要命了,竟然敢跟權五爺爭上一爭?
那不是提著燈籠上茅房——
找屎麼!
不算很遠,就離了兩個桌子,明淮安舉起高腳杯沖她笑的詭異,「夫人,恭喜,恭喜。」
這事兒有什麼好恭喜的?!
不過是這位姓權的大爺,要給姓明的那位大爺捧場,跟她有什麼關係了?
莫名其妙!
誰知道,眼皮一掀,旁邊的陸師爺竟然也舉起高腳杯沖她笑的同樣詭異,又透著點曖昧,「五爺,嫂子,恭喜,恭喜啊!」
安寧莫名其妙的收回目光,懶得解釋。
姓權的跟明淮安之間的交易,誰還不清楚了?一個兩個的,在這兒裝什麼傻白甜呢!
於是便同樣舉起高腳杯,淺淺的笑著,卻不喝。
對於不想回答的問題,點頭、微笑,那就是最好的做法了。
壓根都不用開口說話。
就傻笑就行了。笑到臉頰嘴角抽筋的那種。
收起手機,權煜皇斜睨了一眼這邊的動態,同樣莫名其妙的挑了挑眉頭,「安小妖,你又整什麼么蛾子了?」
「我啥也沒幹。」安寧義正言辭的攤手,「鬼知道明九跟陸師爺在賤笑什麼,葫蘆里又賣的是什麼藥。」
「不管他們了。你不是困了,現在不趕著回去睡覺了?」
「回!」一聽能回去睡覺,安寧也懶得再去探究陸師爺跟明淮安笑容中的詭異與曖昧,「現在就回!」
掩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她剛站起身,腰肢兒不意外的又是一緊。
隨即很熟悉的落入了男人的大掌與懷抱之中。
不理會眾人的一干目光,安寧挽著男人的手臂,便這麼揚長而去。
權五爺惡名在外,一向不把除了他家大姐的人放在眼中。拍賣會剛開始就離開,誰又敢多言語一聲?估計現實反而是——
只要能跟他權五爺出現在同一個場合,有多少人都該感激涕零了。這事兒,是可以拿出去炫耀好久的事兒。
瞧見沒?我可是跟權五爺一起參加過拍賣會的人!
搞不好,現在就有人在發朋友一陣炫耀呢。
安寧甚至都能想像的到,那些人是如何添油加醋的向旁人講述自己曾經跟權五爺一起參加拍賣會,一起喝酒,一起聊天的樣子。好像下一秒,他們就能成為權五爺身邊的股肱之臣呢。
她剛才目光一掃而過,分明就已經看到了好幾個人在發朋友圈,發微博的也不在少數來著。
只是……純文字,不敢有一張的圖片。
呵,姓權的,果然夠讓人不寒而慄!
想來無數人偷拍了他無數張照片吧?只是沒人有這個膽子敢發出來罷了。
畢竟,九處可真不是個溫柔鄉!
安寧挽著男人的手臂,穿著運動鞋,說不出的舒坦,「權五爺,咱們就這樣走了,就把陸師爺一個人留下合適麼?」
她還是稍微有點介意陸師爺剛才那詭異又曖昧的笑容,想要問一問。
男人一手摟在她的腰肢兒上,另一隻手斜斜的插在西褲口袋裡,眉頭一挑,「安小妖,你連陸越川也要勾引?」
「去——無聊不無聊!」
天天說她勾引這個勾引那個的,合著她一天到晚什麼事兒也不用幹了,光勾引男人去了?!
丫有病!
可惜她沒藥!
「陸越川是九處的二把手,讓他撐完整個拍賣會,給足了明九面子。」
「你剛才那一千萬出手,也是給足了明九面子啊!」
「明九值這個價兒。」權煜皇邪獰的勾起嘴角,眼尾都透著邪氣與戾氣。
安寧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又想起來讓人汪華晟跪下唱征服這事兒了。
狼狽為奸!
姓權的這位大爺跟姓明的那位大爺攪和在一起,那就是狼狽為奸!
沒有第二個詞兒可以形容他們了。
「五爺、五爺……五爺!好我的五爺——」
身後,又有個大喇叭氣喘吁吁的呼喚著,深情的呼喚著。
身邊的男人壓根沒有停下腳步,安寧也就當自個兒沒聽見。
「哎喲喂——好我的五爺啊,您可慢著點吶!我這把老骨頭可緊繃的很,跑不動咯!」
離近了安寧才看到是個頭髮都花白了的,一身管家模樣打扮的老人。
不是隨便的那個管家,是西裝三件套,一頂紳士帽,胸前還有一枚懷表,不打折扣一個英倫老紳士的那種管家。
看著,就很昂貴。
這不是,上了年紀的人,跑兩步都喘的不行。
顯然這老紳士是認識權煜皇的,而且似乎也還比較相熟,不然不會如此跟他說話。
「我的好五爺,您是成心想累死我這把老骨頭呀?我越喊,您走的越快!」
一張口,地地道道的老北京腔兒,聽起來就覺得特別有趣兒。安寧是京漂,不太會說老北京腔兒。但她一直覺得,老北京腔兒特別有味道。
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就更有味道了。
「老滑頭兒,你還不退休等著死在崗位上?明九可不會多給你發一個字兒。」
安寧無語的扁了扁小嘴兒。
這廝說話太口無遮攔了,忒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