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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形容,雖然不甚合適,卻相當的貼切。
陸越川,在九處這個大家庭里扮演的角色就是每天會嘮嘮叨叨個沒完,令人感覺頭痛不已的媽媽。而權煜皇,扮演的則是這個大家庭里的父親。話不多,也總是很威嚴的樣子,但只要有他在,大家都會很放心,覺得可靠極了。
陸越川的背叛……對那群老狐狸們來說,是一種徹頭徹尾的背叛。
但在林晚晚、小追命和郝亦花他們的眼中,陸越川不是背叛了誰,他是狠心把他們都給拋棄了。
蔣青雲忽然有些懷疑,讓陸越川『背叛』權煜皇去做臥底,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事實擺在眼前,他們卻還是不肯相信陸越川已經背叛九處,背叛權煜皇了。
原來,想要騙過敵人才最簡單。想要騙過自家人,才是最難的。
這大概是陸越川本人都不曾料到的吧?
那群老狐狸們對他和權煜皇的決裂是深信不疑,反倒是小追命郝亦花林晚晚這些人,連頭髮絲都不肯相信陸越川的背叛。
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縈繞在蔣青雲的胸口,讓他感覺憋悶不已,也煩躁的不得了。
小追命抬起腦袋,一雙猶如大型犬一樣亮晶晶的含著淚花兒的眼睛,就那麼可憐巴巴委屈唧唧的看著蔣青雲。
被大型犬一樣的眼神看著,蔣青雲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他伸手,狠狠的揉了揉小追命的腦袋,「既然這麼捨不得,就親手去把你們的陸師爺搶回來吧。」
小追命只是問,「蔣部長,陸師爺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不知道為何,蔣青雲的心尖兒也針扎的疼了一下。
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小追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只能說:「這麼不甘心,就親手把他給搶回來。你不是說了麼,他是你們的陸師爺。你不能把他拱手讓人。」
「蔣部長,陸師爺他怎麼捨得丟下我們?」小追命像是魔障了一樣,只會空洞的問這些令蔣青雲無法回答的問題。
「陸師爺還答應過我,只要我把任務辦的漂亮,他就會獎勵我呢。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要獎勵我什麼,他怎麼能走了呢?還有林晚晚,陸師爺也答應她,只要她搞掂了任務,就會給林晚晚洗頭髮。他答應了我們,他怎麼能沒有兌現承諾就走了呢?」
蔣青雲說不出話。
他嫉妒權煜皇,瘋狂的嫉妒權煜皇。不但是嫉妒權煜皇有蔣青雲這麼智勇雙全還忠心耿耿的好兄弟,他更羨慕權煜皇身邊的這些人。
他也有很多忠心耿耿有能力的下屬,但他……他的下屬,從未像九處這些人一樣,將他當成是唯一的依靠。
吸了吸鼻尖兒,小追命忽然意識到他對蔣青雲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蔣青雲很像陸師爺,但他不是陸師爺。蔣部長不是他可以隨意表達自己內心難過的對象。
這時候,小追命瘋狂的思念起了安寧。
他也想見老大,但他知道陸師爺的離開,最難過的一定是老大。老大已經很難過了,老大又從來不會表現出他的難過,所以他不能再去找老大。儘管,老大是強大到可以來安撫他的人。
嫂子,安寧!
他想要去找嫂子!
相見安寧的心情,戰勝了想要去找權煜皇的心情。
小追命腦袋裡亂極了,他知道自己要打起精神想辦法把陸師爺給搶回來,但他現在……他現在真的沒有那個力氣。他現在只想去找嫂子!
只有嫂子,才能撫平他內心說不出的疼痛……
「蔣部長,我——」
「去吧。」蔣青雲一雙眼睛,洞察世事,他微笑的拍了拍小追命的肩膀,「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明天一早,我需要看到九處行動處的處長來向我報到。」
「謝謝蔣部長!明天一早,我保證九處的追命處長按時向你報到!」
一溜煙兒的,小追命就跑了。
蔣青雲笑著嘆氣,「還真是個大型犬科動物。」
心裡委屈了,難過了,受傷了,就只想去找自己的主人求安慰。
他啊,還真是比不上權五爺呢。
他拿什麼跟權五爺比呢?
單單就是這一群圍繞在權煜皇身邊的人們,他就比不上。
除了安寧之外,這是他蔣青雲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
這滋味不好受,可他卻輸得心服口服。
勾了勾嘴角,蔣青雲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兒。
真是……被這大型犬科動物搞的他心裡都有點不是滋味了起來。
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被小追命給勾起。
蔣青雲露出了懷念的微笑,這微笑,似乎也有幾分的脆弱?
那丫頭離開了這麼長的時間,也不知道給他這個哥哥打一通電話問一聲好,罷了罷了,那丫頭每次一出門就跑野了,人野,心更野。
說到底,每次不還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像個老媽子一樣追在那丫頭的屁股後邊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啊?
「老話兒果然沒錯兒。這人吶,甭管再手眼通天,再手握重權,心裡邊,到底得有一個可以小憩的窩。」
如果說小追命可以小憩的窩是九處這個大家庭,那麼,他心中可以小憩的窩,大概就是那個讓他一想到,整個心連同他的人都柔軟起來的丫頭了。
……
當小追命狂奔到花房裡別有洞天的時候,林晚晚已經坐在了病床邊,正俯下身不知道跟安寧低低的說些什麼。安寧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嘴唇上卻已經有了淡淡的血色。她正伸手颳了刮林晚晚的鼻尖兒,似乎是在埋怨林晚晚什麼,林晚晚則害羞的笑了笑,縮了縮脖子。蒙古大夫則一臉嫌棄的站在旁邊,似乎很不爽林晚晚打擾了他病人的休息。
不由自主的,小追命漸漸的放慢了腳步,放緩了腳步。
眼前的一切,是那樣的熟悉。他生怕自己的風風火火打破了眼前這熟悉的景象和感覺。
那種被陸越川拋棄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安寧像是覺察到了小追命渴求的目光,她掀起眼皮,沖小追命溫柔的招了招手。如果小追命有尾巴的話,那他的尾巴一定會呼呼呼的狠狠搖晃起來,然後嗷嗚一聲兒,就撲向安寧呢。
但小追命沒有尾巴,所以他只是一蹦就跳了安寧的病床旁邊。
蒙古大夫眼看沒能打發掉這個打擾病人休息的林晚晚,結果又跑來了一隻大型犬科動物,當即氣的猛翻白眼。
這些傢伙,從來就沒有把他這個醫生的醫囑聽進耳朵裡邊去!
也罷,反正他這個醫生說的話,從來也沒管用過。無所謂,他都習慣了。
安寧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但她身體虛弱,再加上蒙古大夫的花房又是用軍工所特質的防彈玻璃所製成,安全性也是極高。所以,蒙古大夫也沒有讓她回她跟權煜皇的臥室去休息,而是直接把自己的床讓給了安寧。
將懶人沙發搬了過來,一邊坐在沙發上看書,蒙古大夫一邊監視這兩個打擾他病人休息的不速之客。嘴角的微笑,也快裂到耳根去了。
小追命半跪在地上,趴在安寧的床邊兒,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看著安寧。
安寧還是很虛弱,畢竟是中了毒的人,就算身體的毒素已經被清理乾淨,那也是相當的虛弱。
她強忍住喉嚨的痒痒,淺淺的咳嗽了兩聲兒,輕輕的伸手摸了摸小追命的腦袋,小追命極為受用的閉上了眼睛。
「嫂子,你身體都好了嗎?」
「嗯,不用擔心。有老白在,我身體好的很。就是有些虛弱,還得靜養上一段時間呢。」
「嫂子你沒事兒可真是太好了。」小追命用腦袋蹭了蹭安寧的手臂,「如果你出事兒的話,我大概真的要變成一條瘋狗了。」
「你要是真變成瘋狗,那我才要出事兒哦。」
「嫂子,你……你都知道了麼?」
「晚晚都已經跟我說了。」安寧的聲音很輕柔,卻已經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她的聲音沒有權煜皇那麼強勢霸道,卻也同樣的可以撫平人內心的情緒。
非常具有魔力的聲音。至少對小追命來說,是這樣兒的。
「嫂子。」
「嗯?」
小追命的聲音帶著顫抖,「你說……陸師爺真的不要咱們了嗎?」
安寧的心尖兒,也是狠狠的一疼。
幸好她眼睛本來就因為咳嗽而有些泛紅,到讓人覺察不到什麼,她看著可憐巴巴的小追命,又瞅了瞅背過身去偷偷抹眼淚兒的林晚晚。
心裡,疼的無以復加。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出來,她只能揚起一抹微笑,篤定的說:「不會的,陸師爺就算跟權煜皇鬧了彆扭,他也不會丟下我們的。權煜皇那麼惡劣,別說陸師爺了,我也氣他氣的要死。可那些都是權煜皇跟陸師爺之間的事兒,跟我們無關。明白嗎?甭管權煜皇跟陸師爺鬧成什麼德行,就算他們倆一刀捅死對方,那也跟咱們沒關係。陸師爺,可不單單是權煜皇一個人的陸師爺,他也是咱們的陸師爺。你們放心好了,陸師爺就算捨得丟下權煜皇,他也捨不得丟下我們。」
林晚晚抽抽搭搭的點頭,「對啊,你這麼讓人操心,陸師爺哪兒放心丟下你?一天沒管你,就不知道你要惹出來什麼禍哦!」
小追命習慣性的跟林晚晚拌嘴,「胡說,陸師爺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好吧!陸師爺之前還說呢,說你性格惡劣,長得也不算漂亮,脾氣還死大,本來找對象就夠難的了,結果你還去提了個光頭,這下更是沒想嫁人了!男人啊,都要被你嚇死了!誰敢娶你!」
「你可拉倒吧——」林晚晚氣的一甩手,就抓住了小追命的耳朵,「我的終身大事兒,是我自個兒的事兒,陸師爺他管不著!你才是最讓陸師爺放心不下的人,你就是喜歡逞匹夫之勇,做事情都不過腦子的!天天給陸師爺闖禍!你自己說,你哪一次出去執行任務,沒有給陸師爺找點麻煩啊?每次都要陸師爺幫你擦屁股!」
「哼!那你還說呢?你動不動就黑了別家的衛星,你惹的禍可不比我少,但後果都比我嚴重!就你上次黑了別家的衛星系統,不但讓陸師爺幫你擦屁股,連蔣部長也得出面去幫你善後!你才讓陸師爺放心不下呢!」
「你——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