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蒙古大夫掐算著時間,忽然說道,「再這樣下去,人真該出事兒了!」
「老白,你上哪兒去?!」林晚晚一邊詢問,一邊追上了蒙古大夫。
「給嫂子注射鎮定劑,讓她給我好好的睡上一覺!」蒙古大夫頭也不回的回答。
聞言,杜冰也立刻轉身,追了上去。
他們在冰天雪地里站的時間都太久了,久到動一動,感覺雙腳和雙腿都快不是自個兒的了。
遠遠兒的,中間隔了一條石子小路,郝亦花跟蔣青雲都沉默不語的注視著蹲在地上已經嘶吼到嗓子都快發不出來聲音的安寧。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短暫的接觸,便又迅速的分開。
當看到蒙古大夫小跑著拿著針管走到安寧的身邊,林晚晚和杜冰一左一右的扶住安寧,一個去脫安寧的衣服,另外一個去擄安寧的袖子,為蒙古大夫給安寧注射鎮定劑做幫助的時候,蔣青雲默默的轉身離開。
郝亦花微微皺了皺眉頭,總覺得蔣青雲……似乎對夫人……?
他有點不敢想下去了。
搖了搖頭,郝亦花也走到了安寧的身邊。這時候,蒙古大夫已經迅速的為安寧注射完畢了鎮定劑。安寧就倒在杜冰的懷中。
郝亦花伸手,將安寧打橫抱在懷中,「先回去吧。」
其他的事情,等夫人醒來之後,看她的精神狀態回復的怎麼樣了,再從長計議吧!
……
將安寧放在床上讓她睡覺。
馮教授就睡在蒙古大夫的床墊上。
為了不打擾他們兩個人的休息,蒙古大夫、郝亦花、林晚晚還有杜冰四個人,到了別有洞天裡談話。
沒有辦法,蒙古大夫的花房就只有一個房間。想要不打擾睡覺的兩個人,他們要不然選擇站在冰天雪地里,要不然就只能待在別有洞天的手術室里。
冰涼的器械,讓溫度感覺更低了。
四個人,坐在那裡,面面相覷,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杜冰先打破了這份沉默,「郝助理,你是我們中間最聰明也是最有能力的人。我現在想問你一句,你留在這裡的理由,早就沒有了。你之所以還留在安寧的身邊,是因為當初陸越川拜託你守著安寧。而現在,陸越川都已經……是安寧親自下的命令。你還願意留下嗎?」
如果郝亦花因為陸越川的死,而不願意留下的話,那麼接下來的談話,也沒有必要再讓郝亦花參與了。
杜冰是一個足夠果決的女人,她更是一個近乎於冷漠的冷靜女人。
郝亦花自己心裡還沒有想明白呢,杜冰卻已經逼迫他立刻想明白,根本不給他任何猶豫不決的時間。
林晚晚到底跟郝亦花是有些交情在的,她有些埋怨的看著杜冰,「杜檢官,你要不要這麼殘忍?」
「不是我要殘忍,是敵人太殘忍。我不逼郝助理做出一個決定,他就可以一直逃避下去嗎?敵人,又會給你,給九處任何喘息的機會嗎?」杜冰平靜的反問。
林晚晚這姑娘就啞了音兒。
蒙古大夫點頭,「杜檢官說的沒錯兒,郝助理,你得先做出一個決定。」
「我——」郝亦花抖了抖嘴唇,還是無法迅速的做出一個決定。
越川死了,他心裡亂成麻團。這個時候,要他決定是繼續留在安寧的身邊,還是一走了之,這讓他怎麼做決定啊?!
「我知道這很為難你,但是郝助理,你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做出決定。」杜冰或許是殘忍的,但她也是冷靜的,她說:「我只說一句,郝助理,安寧現在的身邊離不開你。你如果走了,安寧的處境……我不說,你自己想得到。不知道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郝亦花掀起眼皮看著杜冰,「你問吧。」
「陸越川已經跟權煜皇反目成仇,他都已經從九處離開,你應該早就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郝助理,那你為什麼一直留到了現在呢?這個原因,你能回答我嗎?」
郝亦花皺了皺眉頭,「因為越川拜託我要讓我照顧好夫人——」
「別說這種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了。郝助理,當初的確是陸越川拜託你好好照顧安寧,可陸越川都已經拋棄了所有,這個,不是你留下來的理由。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之所以一直留在安寧的身邊,到底是因為什麼。跟陸越川的拜託到底還有沒有關係,有多少關係。這個,得你自己想清楚。」
旁人,是幫不了郝亦花的。
蒙古大夫佩服的看了一眼杜冰,不徐不疾的補充了一句,「除了越川一開始的拜託,難道你跟嫂子之間就沒有交情了嗎?郝助理,你內心是否也已經把嫂子當成是了你的朋友呢?如果是的話,我想你或許就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林晚晚這姑娘雖然反應遲鈍了一點,但也不算太慢。她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杜冰不是在逼迫郝亦花,她也不是在為難郝亦花。她是在幫郝亦花找出一個留下來的理由!杜冰是在幫安寧挽留住郝亦花!
唯獨郝亦花,現在是不能再離開的了!
他若是一旦離開,安寧的處境……真的不敢想像。
郝亦花苦笑一聲兒,「我會留下來的。但不是因為我把夫人當成是了我的朋友。說到底,還是因為越川。幽鬼出手,越川絕無生還的可能。越川已經死了,身為越川的朋友,我必須要完成越川對我最後的拜託。至少越川最後的拜託,我不想令他失望。」
越川在臨走之前,最後一件拜託他去做的事情,就是守在夫人的身邊。越川是他的朋友,朋友死了,那麼朋友臨死之前對自己最後拜託的一件事情,他又怎麼忍心不替朋友完成呢?
不管原因為何,只要郝亦花肯留下來,那就好!
杜冰跟蒙古大夫都狠狠鬆了口氣兒。
「郝助理,那現在你得給我們拿個主意。你就是我們的主心骨。」杜冰又說道,「到底怎麼樣才能幫助安寧,你最清楚。我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很多事情我並不清楚,我是肩負不起這個責任的。白醫生的話,他常年足不出戶,他面臨的情況和我一樣。林處長,她也只是一個技術工,這些事情,林處長幫不到忙。郝助理,你得拿個主意出來。」
杜冰這話說的的確直白,林晚晚聽了心裡雖然不舒服,但她也無法反駁。
別看她是九處的九大處長之一,權煜皇的四大護法之一,沒用!一點用都沒有!說白了,她就是一個技術工。她擅長的不是這些,她幫不到嫂子。
郝亦花,才是他們中間對嫂子最重要的人。
也只有郝亦花,才能夠輔佐好嫂子。
郝亦花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是越來越沉重了。
他閉了閉眼睛,將剛才杜冰跟蒙古大夫向他解釋說明的內容,在腦海里反反覆覆的過了好幾遍,確認將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落,這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三雙期待和焦急的眼睛。
頓時,肩膀上的擔子,更沉了許多。
「首先,我們能做的事情,眼下是少得可憐。夫人跟蔣青雲商量了什麼,我們目前還不得而知。等會兒我就去找一趟蔣青雲,問問他跟夫人都商量了什麼內容。」
杜冰立刻說道,「我去。你在這兒等著,我很快就回來,安寧跟蔣青雲也只談了十多分鐘,我想用不了太久的時間。」
「也好。」郝亦花點點頭,「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客氣話就不要說了。」杜冰立刻就離開去九處找蔣青雲了。
郝亦花繼續說道,「林處長,你呢……你現在去把追命處長給找回來。他如果回來了,一旦有任務的話,我就可以立刻交給他。你有辦法可以聯繫到追命處長的吧?」
與其把追命交給蔣青雲,不如把追命找回來,留在他們的身邊,替他和夫人執行一些任務。
不過追命處長已經出去執行蔣青雲交代給他的任務了。九處的規矩一向森嚴。甭管是誰,只要是有任務在身,在任務結束之前,除了九處的最高長官,沒有人可以聯繫到他,並且,也無權將他召回來。
但林晚晚跟小追命平日裡關係就是最親密的,如果是林晚晚的話,她一定有辦法可以不通過九處就把追命給找回來。
林晚晚立刻點頭,「沒有問題。我現在就去把追命給找回來。」
「好。」郝亦花點點頭,又看向了蒙古大夫。
他還沒有開口,蒙古大夫就已經說道,「我明白,嫂子的健康就交給我吧。心理方面,我是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如果嫂子醒來之後還是這幅樣子的話,我也無能為力。但只要嫂子自己心裡扛過去了,我就有辦法保證她的健康。一定不會讓她倒下去的。」
「你的任務才是最艱巨的。」郝亦花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我相信夫人。她沒有這麼容易被打倒,她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倒下的。其實剛才聽到夫人嘶聲裂肺的哭出來,我心裡倒是踏實多了。權五爺的舉步維艱,越川的……這般種種,夫人都已經發泄掉了。我相信等夫人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重新整理好了心情。」
傷痕,是不可能癒合的。就算痊癒了,也會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疤。
可只要夫人能夠穩住心神,控制好她的情緒,那就好說。
蒙古大夫也說,「我在嫂子身邊時間也不算短了,我一直看著她,每次都經歷了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巨變。可她每一次都咬牙堅持了下來。我也相信這一次,嫂子會堅持住的。」
她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擊垮的女人。
她的堅強,遠遠超過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所以,我現在可以做的,就是等夫人醒來之後,不管她有任何方面的詢問,我都能夠條理清楚的為她一一分析利弊。然後,該怎麼決定,就是夫人的事情了。」郝亦花咬咬牙,「南宮姬怎麼樣?還是沒有醒來嗎?」
蒙古大夫輕輕搖頭,「沒有。他傷的很重,雖然說都是一些皮外傷,可這麼多的皮外傷加起來,也是可以要命的。我想沒有個三五天,南宮姬應該醒不過來。」
「那就沒有辦法了……」郝亦花一跺腳,「只有我自己親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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