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完。
安寧笑盈盈的收回目光,在權煜皇戲謔到透著點鬼魅的目光當中,悠然自得的伸了個懶腰,當著一桌子的修羅煞神,輕描淡寫的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了誒,我誇獎誇獎名媒正嫁的自家老公,不知道礙著別人什麼事兒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珠子,好像我是在調戲他們家老公一樣,真是有意思了。」
她這自言自語,明顯就是說給其他幾個人聽的。
陰陽怪氣不說吧,還尖酸刻薄到了極點。
陸越川幾個人到底是為人下屬的吧?明著吃了安寧一記擠兌,愣是不好發作什麼。哪怕是一向快人快語的小追命,那都沉默不語的低頭猛扒飯。
但權煜灝能是普通人?
他可是在權五爺面前也照懟不誤的權家的寶貝疙瘩小少爺!
眉頭高高的挑起,權煜灝當時就不樂意了,「嫂子,你這話我可特別愛聽。你也別光誇我哥啊,我也對你一見傾心來著,你也誇誇我。搞不好以後你得跟我哥離婚,跟了我呢?這些都說不清楚的。」
小少爺說話,也是極盡的陰陽怪氣兒。
「老六!」權煜皇將筷子不輕不重的拍在桌面兒上,警告的眼神輕飄飄的在小少爺臉上刀刻的划過,「別他媽再胡鬧!」
權煜灝冷笑的看著他哥,「老五,我什麼時候胡鬧了?怎麼恁,就許你對嫂子一見鍾情,還不許我對她一見傾心了?還是那句話,咱們兄弟兩個人,從小到大喜歡的類型是不是一模一樣?連大姐都說,咱們倆喜歡的類型這麼相似,以後別喜歡上同一個姑娘才好,不然她只能委屈你,讓你把姑娘讓給我。大姐的話,你都忘了?」
這回,權煜灝連『哥』都不叫了,直接改口叫老五。
安寧明顯的留意到,坐在她旁邊的權五爺,眼角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輕微抽搐了一下。
真的?!
這兩兄弟從長相到性格,從脾氣到口味,從秉性到本性,都是那麼的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呈現的形式不一樣,但本質上卻是一樣的。
會看上同一個姑娘?
權煜皇只是擰著眉頭,並沒有開口反駁。
連權家大姐都戲笑的說過他們兩兄弟日後不要喜歡上同一個姑娘。
果然……是真的。
拿著筷子敲了敲自己飯碗,權煜灝輕佻的揚起他的眼尾。
那雙黑眸,跟他哥的妖眸,就像是粘貼複製上去的一樣兒。
「老五,你也看見了,安小妖是個忒招男人稀罕的姑娘。她臉蛋兒長得好,身段更是柔的能掐出水來。這樣兒的好姑娘,就你能看見,別人都是睜眼瞎?放著這麼好的姑娘不去看?」權煜灝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把自己先說樂了,「而且安小妖做飯還忒對我的胃口。這樣的姑娘,憑什麼能跟了你老五,就不能跟我老六?咱們倆,可是同一個爹媽生出來的,沒有任何的區別。你能有的,我也能有。」
「合著老子剛才在書房跟你說的話,你他媽全當耳旁風了?」
「你在書房說讓我好好反省,我反省了。我是不該一把火燒了蒼鳥人的情人島。沒了!」
權煜皇不怒反笑,扯了扯唇線,他眉頭單邊挑起,「成。」
成?!
小少爺都有點蒙圈了。
他哥這是……什麼意思?
打算把安小妖拱手讓他了?就像小時候無數次一樣,只要他看上眼的開口要的玩意兒,他哥再喜歡也都讓給他一樣。這一次,他連安小妖也要讓給他了?
安寧的心臟,倒是波瀾不驚的很。
她笑盈盈的瞥著權煜皇充滿了戾氣的俊臉,好整以暇的等待著他的下文。
土豪金的打火機『啪嗒——』一聲兒,飯後一支煙,權五爺快樂似神仙的抽著。
一句語氣不明的話,順著那青紫色的煙圈落了下來。
不輕不重的砸在權家小少爺的心臟上——
「你要喜歡,儘管試試。看安小妖能不能跟了你。」
權煜灝挑了挑眉頭,臉上的神情更加輕佻的風流,「試試就試試,誰怕誰。你有的,我也有。還不一定安小妖選擇誰嘞。」
說完,小少爺轉過頭,沖她擠眉弄眼,「是不是啊,小妖妖?」
小妖妖?
安寧惡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真噁心!
直接無視掉小少爺這光明正大的『表白』訴衷腸,她轉頭看向飯碗已經空空如也的權煜皇,「吃完了?咱們出發吧。」
面對一個被寵壞了的熊孩子,以及這熊孩子的胡言亂語,直接無視之的冷處理,才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你越是跟這熊孩子擺事實講道理,熊孩子越是上勁兒。
不搭理他,晾在一邊兒,過幾天你再看,熊孩子自個兒就安分了。
橫豎只要權五爺這邊兒不再說什麼她勾引他們家小六子的話,那就得了。
至於小少爺這邊怎麼鬧騰?
她不為所動,意志堅定,小少爺還能有什麼陰招兒?
說實話,這兩兄弟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她都沒一點兒興趣。她有幾斤幾兩,她掂量的特別清楚。她還真沒那魅力能讓人兩兄弟為了她兄弟鬩牆。
小少爺的心思麼,她稍微能猜到一點兒。權煜灝還沒死心呢,妄圖想搞清楚她為什麼嫁給他哥。權五爺的心思麼,她一直沒瞧明白過。
不過也不重要了,反正就是一段持續不了太久的交易。到了權煜皇利用完她過河拆橋的那一天,小少爺也就安分了。
且行且看唄!
不然還能咋辦?
大小一塊兒長大的兩兄弟,誰還不了解誰了?
權煜皇冷笑的斜睨了一眼弟弟,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勾起安寧的後衣領子,扯著她便向外邊走去。
權煜灝同樣冷笑,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哥的身影。
「哥,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意味不明的話落下,卻只得到權煜皇一聲更陰冷的嗤笑。
「呵!」
小少爺……又在找抽了。
只是權五爺對他一向寵愛有加,這次陰狠玩意兒能有多少忍耐力?安寧其實挺好奇的。
她聳了聳肩膀,極為不舒服的瞪著男人的……下巴。
以她憋屈的小身高,也只能看到人家的下巴磕了。
「權五爺,我有腿兒,鬆開,我會跟著你。」
「少他媽廢話!」心氣兒不順的男人,語氣自然不會好。
安寧挑眉頭,「你自個兒的親弟弟給你找不痛快,你有本事,沖小少爺去。別拿我一個女人撒火兒。忒讓人笑話了!」
二話不說,權煜皇一路提溜著她的後衣領子,直接將她扔到了那輛漆黑到仿佛能奪取所有光彩的跑車上。
腦袋撞在車背上,並不疼。
但心裡的火氣兒,又一下子被勾到了天靈蓋。
「權煜皇,你丫有病啊?!」
男人帥氣的直接一手撐在車門上,跳到了駕駛座,一腳油門轟下,經過改裝的跑車,更是如同一顆漆黑的子彈,快到如同在飛——
那眩暈的熟悉感覺再一次襲來。安寧顧不上其他,迅速的給自己系好安全帶。
冷風,颼颼的在她耳邊呼嘯。
敞篷跑車,開著挺帥氣的,看著也挺帥氣的。
但這種臘月寒冬坐在敞篷跑車裡,那就是一種折磨!是一種刑法!
那刺骨的寒風無情的拍打在她的臉兒上,都快把她吹成個傻.逼了。
哆哆嗦嗦的抖了抖已經發紫的嘴唇,安寧喚他,「權五——」
她才剛張口,車頂蓋就緩緩的合上。面前也吹來了暖洋洋的風。
成,算這位權五爺還有人性。不打算把她給活活凍死。
可饒是如此,就吹了這麼一下冷風,安寧已經開始吸溜鼻涕了。
噴嚏,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打。
打的她腦漿都快蹦出來了。
「安小妖,你還真是個妖精。」
正用袖子擦鼻涕的安寧聽見他這話,愣愣的抬起頭,鼻尖兒上還掛著半透明的鼻涕——
「權五爺,您看我這幅德行,哪兒點對得起『妖』這個字兒了?別鬧了好麼,小少爺為什麼纏著我,這理由你不比我清楚?」
她在心裡忿恨了一番這兩兄弟同樣會折磨人的手段,嘴巴上,不得不耐著性子替自己辯解一二。
「我還沒說你們兩兄弟干架,總要把我這個無辜的人牽扯進去。你還有臉惡人先告狀,指責我的不是了?!您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權煜皇眯了眯他那雙妖眸,「你真覺著,老六是為了擠兌我才追求你的?」
「哈?!」安寧一抬手,沒好氣的『嗨』了一聲兒,「小少爺追求我?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吸溜吸溜鼻涕,她行為舉止要多粗魯就有多粗魯。
看的……權五爺低笑連連,騰出一隻大掌狠狠的揉了揉她剛才被冷風吹成鳥窩的腦袋,男人勾唇一笑,「裝傻充愣,你到拿手。」
安寧無語,「我裝什麼傻充哪門子愣。小少爺那是追求我嗎?他那明明白白是沖您權五爺去的。管我什麼事兒了。」
翻了個白眼,她指了指前方,「該拐彎兒了。」
根本不用安寧說,權五爺已經一個利落的神龍擺尾大絕招,拐到了另一條馬路上。
跑車,還是以嚇死人的速度在馬路上疾馳。
安寧的心尖兒,有點顫。
「權五爺,我可必須得提醒您一句。這車上載的是生命,不是牲口。注意開車。」
「死不了你,怕什麼?!」
權煜皇獰笑一聲,又是一個質的提速。
安寧覺得,她坐在車廂里,都有一種被人扯住衣領的感覺。
忒要命了。
好女不吃眼前虧,在這位爺心氣兒不爽的時候,她還是乖乖閉嘴這樣最安全。
免得邪火兒燒到她身上,那她可委屈死了。
扁了扁小嘴兒,她坐在副駕駛,面無表情的攢著安全帶。
心中反覆的琢磨著男人剛才的那句話。
」你真覺著,老六是為了擠兌我才追求你的?「
難不成……小少爺還真是看上她了?
去——
小少爺不是為了擠兌他哥,達到他自個兒的目的,還能是因為才糾纏她的?
她可沒有這麼大的魅力跟能耐,真能讓人家兄弟倆都為她神魂顛倒。
她沒這本事,更沒這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