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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權五爺呢?」秘書問道,「如果權五爺有事兒,也先壓著不報麼?」
其實秘書真的只是習慣性的這麼一問,工作上的嚴謹,讓他們習慣性的問了這麼一句而已。但實際上南宮姬就算不回答也可以,因為甭管有多大的事兒,哪怕是陸部長在的時候,唯獨權五爺,是不可以被耽誤的。只要是權五爺有事兒,必須立刻上報。
所以當聽到南宮姬的回答,秘書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工作太累都導致幻聽了。
「嗯,壓著。」
「哈?!南宮先生……你、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沒聽清楚,抱歉,您能再重複一遍麼?」
「我說就算是五爺來了,也先壓著別來打擾我。如果這期間五爺有事兒找我的話,你就先告訴他,我有事情跟在跟煜灝談,讓他先等一等。等我和煜灝談完了,我會立刻聯繫他的。如果五爺找我的話,你就這麼把我的話如實轉達給五爺就好。」頓了頓,南宮姬又說道,「時間不會太久的。一個小時,足夠了。」
秘書十分驚訝,可專業的素養卻讓他絲毫不會表現出來,「好的,我明白了。您的話,我全部記下來了。如果這期間權五爺有事兒找您的話,我會把您的話轉述給他的。」
「辛苦了。」端著已經沖好的熱可可,南宮姬笑著從茶水間離開。
看著南宮姬臉上淡淡的笑容,秘書是第一次感覺到,這兩位頂頭上司的風格區別了。陸部長臉上也總是帶著淡淡淺淺的笑容,只從笑容來看,他們兩個人真的很像。但做事情的風格和方式,陸南宮先生與陸部長是南轅北轍,太不相似了!
秘書在心中暗暗的告誡自己,並且也很隱晦的提醒了同事們——
因為還不曉得陸部長的傷勢如何,他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回來主持大局。至少有一段時間在九處主持大局工作的人是南宮先生和郝助理。郝助理的風格他們已經很清楚了,但南宮先生的風格……跟陸部長相差甚遠。他們還是需要時刻的謹慎和小心。絕對不能以陸部長在的時候那些習慣來辦事兒了。
畢竟……頂頭上司的習慣和風格不同,他們秘書處是需要迅速適應和習慣的。沒有辦法,秘書處才是與這間辦公室距離最近的部門。可以說,九處的高層一旦有任何的決定和政策,都是需要秘書處才能傳達到下邊的各層。秘書處就是高層與底下層層部門之間聯繫的橋樑!
秘書處可以說是九處之中,最頂頂重要的一個部門了!除了作戰部門之外,文職部門當中,秘書處當之無愧最重要的地方。誰都無法替代。
別看這間辦公室所坐的人,都是九處的二把手。可就算是權五爺的命令,也是需要從秘書處才能傳達到下邊各層的。
秘書處的重要,可想而知。
萬不能以之前陸部長所在的時候的那些習慣繼續辦事了,因為頂頭上司的辦事手段風格不同,差別也是相當之大的。
就拿這件小事情來說,以往陸部長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要見多麼重要的人物,談話是多麼的重要,他都絕對不會把權五爺先壓著放在旁邊。
秘書處絕對不能出錯!
……
「……喝點熱的,暖暖身子。」
權煜灝看到面前還冒著白色騰騰熱氣的馬克杯,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語氣很無奈的說道,「南宮,我都這麼大的人了,你怎麼還給我這種小孩子的——不過,謝了。」
端起那杯熱可可,權煜灝輕輕的抿了一口,泡沫沾在他的上嘴唇上。
很甜膩,過分甜膩的味道。可是卻令他感覺很安心,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又回到了大姐的身邊一樣。
熱可可,對他來說,真的就是一種大姐的記憶呢。每次只要喝到熱可可這種熟悉的味道,他就會想到小時候被大姐抱在懷裡的那種觸感。
十分清晰。
南宮姬微微一笑,十指交叉抵著下巴,「稍微整理出一點頭緒來了嗎?煜灝,我很需要你的回答。」
權煜灝擰了擰眉頭,「我的回答,重要嗎?」
「相當重要。如果你這邊態度很堅定的話,作為我來說,我本人是不會在這件事情跟五爺開口說一個字兒的。除非五爺主動來問我,不然我就會緘口沉默。但如果你有所鬆動,我便會把汪三叔的態度和心意,原原本本的告知給五爺。至於其他的,就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了。」
「身為兄弟?」
南宮姬笑了,「身為兄弟,最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多言一個字兒。煜灝,我不是越川,從現在起你必須要搞清楚這一點。很多越川可以辦的事,可以說的話,在我這裡,是不能辦不能說的。我和越川的立場不同,從我的立場來說……有關陷害權家的事情,我最好是能迴避。不管我的出發點是什麼,也不管我說了什麼,想法是什麼,因為有我父親曾經做過的事情,我真的說什麼都是錯的。」
「那你……?」
「越川現在無法主持大局,也只好由我暫時的代替越川。作為下屬,我有責任把這些事情的利弊分析出來,一條一條列給五爺。所以,你現在的態度對我來說,相當重要。你能明白嗎?」
權煜灝點點頭,「我明白了。十分明白。」
「那你現在整理好一個頭緒跟我簡單的聊聊麼?」南宮姬很溫和的沖權煜灝笑了笑,「沒關係,我時間很充足。你不必立刻給我一個回答,你可以跟我一邊聊天,一邊做決定。我們還有時間。」
「可你說了,你不是陸師爺。」權煜灝表情有些許的寒冰籠罩,「我心裡開始迷茫的時候,我可以跟陸師爺聊天。但你不是陸師爺。」
「好吧,是我的話自相矛盾了。」南宮姬很爽快的承認自己的錯誤,他說:「那你是要跟我聊聊,還是直接給我一個答案?我需要根據你的答案,來決定我如何去做。」
「我……我有點亂。」權煜灝糾結的閉了閉眼睛,「南宮,我想跟我哥直接談。」
南宮姬說話很輕柔,「煜灝,你還是先跟我聊聊你的想法吧。」
似乎是很婉轉的拒絕了權煜灝想要直接找他哥談這件事的請求。
瞧,這就是南宮姬跟陸越川形式風格的又一處差別,很大的差別。如果是陸越川的話,他一定會同意,並且是很欣然的同意權煜灝直接去與他哥談。畢竟,這怎麼說都是人家權家的家事兒。
但南宮姬不,他拒絕了權煜灝的請求。他需要先得到權煜灝一個大概的態度,他不喜歡權煜灝越過他直接去找權煜皇談。即便,這是人老權家的事兒。但南宮姬也不喜歡這種他所不了解不掌握的局面。南宮姬需要先了解權煜灝大概的態度,然後他才能決定他的選擇。
或許,這大概是因為南宮姬的立場和陸越川不一樣吧。
權煜灝也能理解南宮姬的心情,他並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在這件事情上,南宮的立場是很微妙的。因為南宮家,在二十多年前也參與到了陷害權家的陰謀當中,而且是最直接的,所起到的作用和效果,要遠超於汪家的。所以權煜灝十分能夠體諒南宮姬。
這真不是南宮姬做事情霸道,也不是他什麼事兒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完全是南宮姬立場太過微妙,他不得不小心行事的一種表現。
其實權家的小少爺,內心是一個十分體貼溫柔的人。他骨子裡,也是一個溫柔到了極點的人呢。
知道南宮姬只想要先了解一下自己的態度,然後才好決定他該怎麼做,權煜灝慢條斯理的說著自己內心的糾結,說了很多很多。南宮姬一直聽的很認真,儘管從頭到尾都是權煜灝一個人在說,南宮姬從未開口打斷過他一次,也沒說一個字兒。但權煜灝知道,南宮姬聽的很認真。
話匣子一旦打開了,好像就有點收不住了。這一說,權煜灝也不知道自己說了多久。他說了很多,說了自己內心對汪家態度的糾結,也說了自己對汪三叔的看法,對汪華晟的看法,還有對汪華嘯的看法。還說了很多以前小時候的事情。當然,也說了最近幾年他對汪家的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秘書敲門來給南宮姬匯報工作,估計權煜灝還能一直說下去。
簡單的打發掉了秘書之後,南宮姬還說道,「別急,我們還有時間。你有什麼沒說完的話,可以繼續說。沒關係的。」
權煜灝卻搖搖頭,「都說的我有些口乾舌燥了。說了這麼多,我心裡還是有點猶豫,不知道該怎麼做決定。」
南宮姬拖長了尾音的『哦』了一聲兒,「這樣啊……好吧,我曉得了。」
「你又曉得了?我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呢,你咋就曉得了。」小少爺無語極了。陸師爺也是這樣兒,他自己都還沒搞清楚呢,陸師爺就曉得了。
南宮姬掀起嘴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容,「煜灝,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能不了解你嗎?你說了這麼多,我大概已經明白了。的確,對你而言,這很難做出一個選擇。你當時還小,你並不清楚汪家對權家做了什麼事情,造成了多麼深的傷害。所以你跟汪家人,汪三叔,汪華晟,汪華嘯……他們都有了比較深的感情。一方面是權家的深仇大恨,一方面又是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與仇家建立了不淺的感情,我卻要你……煜灝,請原諒我,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要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得給出一個答案。是我在為難你了。」
權煜灝連忙擺手,「南宮你千萬別這麼說。我把你和陸師爺都當我哥哥一樣的,你跟我說這話,真的太見外了。」
「可我的的確確是在為難你。為了我自己,我在為難你。」
權煜灝笑了,「我自私任性的時候,也沒少為難你跟陸師爺啊!南宮,你真的不需要這樣兒。說實話,我覺得你真的需要改變你的思想了。」
南宮姬微微挑起眉頭,不解的看著小少爺,「嗯?」
改變他的思想?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