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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微輕笑,「王爺,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要進門,先回答我的問題。」
赫連縉忖度片刻,「本王不保證一定能給你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你不妨說說看。」
雲初微也不客氣,「上一世,菡姐姐真的是被那位從你手裡搶過去的嗎?」
本來這麼大喜的日子,雲初微不該提及上一世的悲劇,可是她把自己的夢境與赫連縉跟她說過的那些話相結合,總覺得透著一股子不對勁,赫連縉應該還有事情瞞著她。雖然與她本人沒什麼關係,但菡姐姐與她是如此要好的姐妹,她自然希望菡姐姐能嫁得如意郎君,哪怕對方臭名遠揚,但只要對一人好就夠了,所以這件事,不問清楚她始終沒法放大寬心。
赫連縉瞳孔微微縮起,「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問什麼不要緊,要緊的是,你的答案。」雲初微莞爾,看他反應就知道還有內幕。
「本王拒絕回答。」赫連縉揚了揚下巴,臉色在不知不覺中微微泛著冷意。
連他自己都沒法面對要刻意選擇遺忘的回憶,怎麼可能說出來讓外人知道?更何況雲初微與菡兒那麼要好,要讓她知道前世是自己親手把菡兒送到赫連鈺身邊的,她說不準會直接把門堵死不讓他接親。
「心虛?」雲初微眼神變得意味深長,看來自己的推測果然沒錯。
「大婚之日,不適合說這個。」赫連縉移開目光,打算繞開她走進去。
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有貓膩,不用他再多說一個字,雲初微便已經猜到了七八成,心裡默默嘆了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的形勢,就算她不願意讓菡姐姐嫁過去也來不及了,更何況菡姐姐鐵了心要嫁,她就算要勸,也該是一開始,而不是暗中把人家撮合以後再一棒子打下去,如此太不厚道,說不準還會壞了兩人的姐妹情。
「這一世你若還重蹈覆轍,我第一個替菡姐姐不放過你。」
赫連縉斜斜挑起唇瓣,風流紈絝的外表下,一雙眼漆黑冰冷好似寒潭,那笑容也覆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諷意,並非對雲初微的話不屑,而是自信這一世的赫連鈺還沒那麼大本事把菡兒從他身邊搶走。
雲初微錯開身讓他進去。
後面的儀程無非就是給許老太太敬茶,然後拜別長輩,底下沒有兄弟的緣故,即使許茂已經成了婚,最後還是將妹妹給背了出去。
先前還不覺得,真要上花轎了,紅蓋頭底下的許菡才紅了眼圈,站在原地就不動。
「菡兒,該上花轎了。」許茂低聲提醒。
許菡嗚咽了一下,「哥哥……」帶著哭腔。
許茂一聽,也難受了,聲音越發溫柔,「菡兒雖然從小跟著哥哥念書識字,卻始終出自小門小戶,去了以後,要勤加學習親王妃禮儀,莫給皇族丟了臉面。」
一旁的赫連縉聽到,挑了挑眉,晉王府可是他的地盤,他說的話就是規矩,菡兒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他自然都由著,至於會否給皇族丟臉面?臉面這種東西,他從前沒有,今後大概也不會有,管旁人怎麼說,他只要兩個人逍遙快活就行了。
許菡點點頭,雖然這些話已經在祖母處聽了一遍,但再聽哥哥說一遍也不覺得煩,畢竟他們都是在關心她,知道她嫁的人非同一般,所以用如此委婉的方式提醒她儘量不要得罪這混世魔王。
許菡心酸過後又覺得好笑,倘若王爺知道了這些話背後的意義,會不會氣得跳腳?
其實赫連縉早就聽出來了,只不過大舅兄不比攔門的那起子不長眼的東西,既然是菡兒在乎的人,又是有血緣關係的,那麼他姑且寬宏大量些,這些話,就當做是耳旁風罷了,沒必要斤斤計較,如今還是想想晚上如何把小心肝吃干抹淨比較好。
喜媒聽到許菡的聲音有變,臉色也跟著變了變,不時拿眼風去瞟赫連縉,要知道這位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因為這麼點事遷怒她們這些人也不是無可能的。
一個緊張,一群人也跟著緊張,心裡頭都在祈禱這位王妃能消停些千萬不能哭出來,否則她們都得遭殃。雅文言情.org
赫連縉的確有這種想法,倘若許茂再繼續說下去把他的心肝給惹哭,他不介意親自動手,再在大婚上添一筆彩頭,就算對方是他未來的大舅兄,他也照打不誤。
一瞬間,赫連縉周身戾氣暴漲,整個人陰沉沉的,誰敢再多句嘴,誰就得成為第一個送人頭的。
許茂顯然也注意到了,心中很想胖揍這個妹婿一頓,可也只能想想,誰讓對方是親王,還是最不能招惹的那一位,妹妹落在這麼個性情乖戾的人手上,往後還能有多少好日子過,他不過就是在臨行前與妹妹道別一番就能有這麼大反應,這像是來接親的嗎?
對於許茂那滿是幽怨的眼神,赫連縉直接裝作沒看到,要不看在這位是菡兒兄長的份上,他能允許他與菡兒在那邊磨磨唧唧?
「行了行了,趕緊去吧,可別一會兒誤了吉時。」雲初微早瞧出了赫連縉的不耐煩,催促道。
許茂還想多交代妹妹幾句,被雲初微這一催,也不好意思起來了,吩咐喜媒,「把新娘子扶上花轎吧!」
許菡頭上戴著沉重的純金鳳冠,又蓋了鑲著南珠的紅蓋頭,脖子沒斷就已經是萬幸,哪還能看得見外面的人,只是任由喜媒牽著一步步跨上華麗奢靡的花轎。
為了這一天,赫連縉準備了兩世,從聘禮到後面的嫁衣和迎親陣仗,全都是精心安排的,無一不往好了挑,起碼親王娶親娶得這般隆重的,極為少見。
不過,這種「好」只是那麼幾個人曉得,看在外人眼裡,今兒這陣仗是帝後給這「將死」的混世魔王準備的沖喜婚,所以格外隆重,就算有的地方已經超出了親王規制,也沒人會去糾結在意了。
按照赫連縉的要求,花轎得繞城轉悠一圈兒,反正時辰還早,正好向整個順天府的百姓都宣告宣告菡兒成了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正好…氣一氣某個人。
那所謂的「某個人」的確很氣,正在書房裡砸東西。
原本自己心儀的女人就要被自己的死對頭娶進門這一點就夠他頭疼的了,沒想到正打算去晉王府觀禮的時候,一直安排在蕭皇貴妃身邊埋伏多年的女探子突然捎來一樁秘辛,牽出了他母妃的真正死因,偏偏這裡頭關係盤根錯節,不單單是一個蕭皇貴妃的手筆,就算他想報復,也不知從何報復起,這才是真正讓人火大的地方。偌大一個書房,文房四寶被他砸得稀巴爛,近侍全都戰戰兢兢,生怕這位王爺遷怒到自個身上來。
其實赫連縉的人只是讓白起等人看守住赫連鈺,左右已經娶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倘若赫連鈺要在今天出手,那麼白起他們便會正式現身與赫連鈺斗,赫連縉並不怕在今天暴露實力。
蘇晏想得顯然比他更多,直接用赫連鈺生母的死因來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這個人雖然不站隊,但因為手上有強大的情報網,所以把每個皇子背後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查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北燕那邊都有涉及,這是蘇晏給自己留的退路,眼下的他看似安逸享樂,實際上早已成為帝王的心頭大患,如果有一天他被逼到絕境,那麼這些秘辛或多或少都能起到暫緩的作用成為保命符,他從來不怕一個人死,就怕牽連了微微以及她肚子裡的寶寶,不過話說回來,假如有辦法既保住他的性命,又能讓微微安然無恙,那他一定會去爭取,比起愚忠,他更願意忠於自己媳婦兒。
赫連鈺被阻,赫連洵早前才因為赫連縉「遇刺」一事被捉入宮,這時候躲都躲不及,就更不可能出面了,就算是送禮,也是讓王妃來走個過場。
這二位沒動作,下頭的那些蝦兵蟹將更不敢有大動靜,全都悄悄咪咪的,於是晉王這場「沖喜婚」接親接得格外順利。
從早上隨便喝了點清粥到現在都還沒吃什麼東西,許菡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赫連縉倒是讓人準備了不容易沾嘴的吃食放在花轎內,但許菡什麼都沒動,出嫁前就被祖母拉著手各種調教,說什麼新娘子就是這樣的,得從娘家餓著到夫家,等夫君掀了蓋頭才能進食。
她一直記著,所以就算再餓,也沒伸手去拈一塊點心來吃。
外面鑼鼓喧天,爆竹陣陣,所到之處熱鬧一片。
圍觀的百姓不少,但大家都很自覺,誰也沒敢過線半步,只是遠遠地觀望著,臉上表情各異——有人純屬來看戲,也有人是來撿好處的,畢竟是皇后的親生兒子,又是沖喜婚,怎麼也得表示表示添添喜氣不是?
事實上,添喜之物還真有,之前過禮用的金銀錁子以及北疆那邊常用的金葉子,全部和著桂圓紅棗等吉祥果,由兩個小童端著一邊走一邊撒,撒一把說一句吉祥話,接到的百姓就紛紛道喜,一時間,整條大街熱鬧非凡,眼睛裡除了吉祥果金銀錁子,便只有那頂奢華到炫目的花轎,倒是把主角新郎官給忘到了姥姥家。
許菡坐在花轎里,左手拿著蘋果,右手拿著如意,聽了一耳朵百子千孫的吉祥話,心中亦覺得歡喜,雖然知道嫁過去以後王爺一定會待她好,但潛意識裡還是想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她的夫君是那麼的不堪,沒想到王爺真有法子換來百姓的祝福,她聽得甚是滿意。
赫連縉對此是有怨念的,若非為了滿足媳婦兒的小小心愿,他何至於幹這種出錢討好人的蠢事兒,不過麼,只要菡兒能高興,丟臉一回就丟臉一回,反正他也沒過臉,習慣就好。
到達晉王府的時候,除了帝後,早有不少皇親國戚在裡頭等著,想也是,親王的大婚,一般人是進不來的,而最該來的魏王赫連洵和賢王赫連鈺,一個裝病,一個「有事耽擱」,一個讓王妃帶著人來觀禮送禮,一個讓管家來意思意思。
帝後不可能來,一兄一弟也沒出席,這就有些尷尬了,賓客們面面相覷,難道這裡頭還有什麼內幕?卻是敢想不敢問。
下了花轎,喜媒急急忙忙遞來團花紅綢,許菡牽著一頭,赫連縉牽著另一頭,許菡蓋著蓋頭走不快,赫連縉便放慢步子,沒人看得到,只有在面對她的時候,他才會露出如水般的柔情。
跨馬鞍,過火盆,踩著鮮紅錦毯邁向禮堂。
許菡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站在這樣隆重的婚禮現場享受著重量級官員們的注目嫁給整個南涼最混蛋的人,想想都覺得一切是場夢。
還記得在京郊曲水流觴宴初遇的時候,她因為不小心打翻茶水弄髒了他的衣服而忐忑不安,原以為隨之而來的會是他的滔天之怒,沒想到他竟什麼不良反應都沒有,只是讓她幫他把衣服洗了,後來把衣服送去國公府給他的時候,他直接問她可有心儀的人,又問她介不介意有。
或許是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動心了,只是因為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太大,所以一直藏在心底最深處沒敢發掘出來。
還記得雲初微跟她說過,假如你喜歡一個人,那麼他不需要有多好,在你眼裡無可替代就行,所以哪怕赫連縉臭名遠揚,哪怕評價他的人都沒一句好話,她也不在乎,因為她確實覺得這個人無可替代。
禮堂三拜一氣呵成,許菡被送入洞房,喜娘送來金秤桿,赫連縉緩緩接過,幾乎沒人注意到,拿到金秤桿的那一刻,他的手是抖的。
走到許菡近前,輕輕挑起紅蓋頭,露出下面嬌羞的一張小臉,赫連縉呼吸頓了頓,對上赫連縉灼熱的視線,許菡心跳也加速了些,縱然不是頭一回見,可這妖孽的容顏還是每次都能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神魂顛倒。
「新娘子該吃子孫餃了。」喜媒端來了一盤生餃,還在娘家的時候雲初微就提醒過她,入了洞房掀了蓋頭的頭一件事就是吃子孫餃,那時她還覺得挺新鮮,可真的端到自己跟前了才覺得有些無語,全是生的,雖然沒有平時吃的餃子那麼大,可就這麼吃下去,也會不舒服的吧?
喜媒夾起一個遞過來,許菡閉了閉眼,就著喜媒的手吃下去,窗口處守著的小童笑問:「生不生?」
許菡憋紅了臉,慢慢咽下後點頭,「生。」只是皮生,裡面的餡兒是熟的,不至於到咽不下去的地步。
喜媒接連又餵了兩三個,許菡是真吃不下了,直甩腦袋。
赫連縉示意喜媒端下去,陪嫁丫鬟們又弄來合卺酒,再之後便是結髮。
除了真正洞房,所有程序都走完了,雖然很想現在就洞房花燭,可外面還有那麼多賓客,更何況重量級的那位來了,赫連縉不得不出去作陪,於是歉意地看著許菡,「一會兒我讓人給你安排吃食,你若是等不及,就先去沐浴,或者看看書讓丫鬟們陪你說說話也行。」
許菡紅著臉點頭,「殿下且去吧!」本想勸他少喝兩杯的,可一想到對方是王爺,更何況是最混不吝的那一個,他想做什麼,誰能勸阻得了,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堪堪咽了回去。
赫連縉來到外院,他眼裡最重量級的那位也在。
「這次赫連鈺出不來,是國公爺的手筆吧?」端起酒杯,赫連縉沖蘇晏高高舉起。按照他的預想,如果赫連鈺要出府,那麼白起和白述那邊一定會有動靜,只要一有動靜,就會有情報傳回來,然而從接親到拜完堂,無論是白起還是白述都不曾帶回一絲絲信息來,那就說明赫連鈺根本是自己不願意出門,能在這麼重要的日子把自己關在房裡,想來他遇到了比晉王娶親更大更棘手的事。
據赫連縉所知,能有這麼大本事的,僅蘇晏一人,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能讓赫連鈺心甘情願留在府上不露面,否則他就不會讓白起和白述把那個人盯死了。
蘇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赫連縉心中微驚,眼前這個人,他背後到底有怎樣可怕的一群手下,又是經過怎樣的特殊訓練,竟然每次都能把事情辦得天衣無縫讓人挑不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來。
蘇晏想方設法藏拙,到底是為什麼?
難道這個人真如他父皇所想,有擁兵自重的野心?
不,不可能。
赫連縉甩甩腦袋,懷疑誰他也不能懷疑蘇晏,這可是他前世反叛成功的最大助力,這一世雖然每次都說不站隊,可明里暗裡也幫了他不少,若是懷疑他,自己就真的狼心狗肺了。
「九爺給你敬酒呢,發什麼呆?」雲初微的聲音傳過來,赫連縉晃回思緒,唇邊重新染上笑意,「本王能娶到菡兒,你們夫妻功不可沒,這一杯,我敬你們。」
蘇晏舉杯飲盡,雲初微則是象徵性地抬起茶杯淺呷一口,她是跟著雲惜蓉等人來送嫁的,正想找機會去新房和菡姐姐說話,就見赫連縉出來了,所以不得不陪一杯。
喝完以後,與赫連縉打了個招呼就去了後院新房。
蘇晏則是繼續留下與赫連縉對飲。
又一杯下肚,赫連縉尋思著時機到了,直接問蘇晏,「國公爺想好站本王這邊了嗎?」
「助你可以。」蘇晏也直白,「但我想要的好處,你一樣都不能少,否則少了一絲,我都會撒手不管你。」
赫連縉忖度了一下,蘇晏若是開口,定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條件,答不答應,這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可是這麼好的謀士,百年難遇,若是因為區區幾個條件就給錯過,更甚至放他去了敵方陣營,到時候吃虧的只能是他。
思來想去,似乎唯有「答應」這一種選擇。
「好,你說。」不好的東西是入不了蘇晏這雙眼的,赫連縉做好了被他敲詐勒索的準備,好在晉王府還算富庶,這麼些年他自己積攢下來的寶貝不少,只要他有的,蘇晏一開口,他給就是了,能用條件解決的,都不叫事兒,只要他往後能好好做他的左膀右臂幫他出謀劃策奪得帝座,那就什麼都好說好商量。
「三個條件。」蘇晏道:「第一,假如我幫你奪得帝位,我要異姓王的爵位,你必須保證我的後代世襲罔替。」既然躲不過,何不逆流而上,很多事,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這異姓王之位也不全是壞處,起碼能給微微弄個王妃噹噹。
「好。」不就是個異姓王麼?他父皇用來試探蘇晏的野心,他不那麼干,直接給。
「第二,給國公府三份金書鐵券。」
「這……」
金書鐵券,即俗稱的「免死金牌」,若是赫連縉沒記錯,本朝自開朝以來,僅有一位功勳赫赫的老親王得過,而且只一份,只是從來沒用過,因為他的後嗣全都忠心耿耿,沒有人犯過足以抄家滅族的大罪,蘇晏一開口就要三份,這分量未免太重了些……
「怎麼,不樂意了?」蘇晏修長漂亮的手指轉動酒杯,裡面清涼的酒液漾出好看的漣漪,他唇邊的笑意越發的加深。
「……行,三份就三份。」反正一份金書鐵券只能保一個人,如果蘇晏將來真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頂多能同時保住妻兒或是生母就不錯了,至於他那些手下,還不是得乖乖束手就擒。
「第三,等你登上帝位,皇陵那邊就得開始修建陵寢,我的要求是,讓那些人也給我修一座。」
赫連縉倒吸一口涼氣,「蘇晏,你這是擅權!」讓皇陵的工匠去給他修陵寢,怎麼聽都是凌駕在皇權之上的命令。
蘇晏聲音極淡,「我的要求提完了,你自己考慮。」似乎建陵寢只是請人吃頓飯那麼簡單。
他的要求的確不高,百年後與微微合葬,就算下一世走不到一起,至少這一世到死都不會離開彼此。
赫連縉險些抓狂,他怎麼會認識了比自己還無賴還混蛋的人?!
見蘇晏起身要走,赫連縉急了,「好好好,答應你,都答應你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