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路迷局 第318章處境向好

    梁健坐在後座上,看著窗外一切,初夏了,一切都顯得鬱鬱蔥蔥。不過,他的心裡卻有些荒涼,既然要在仕途這條路上走下去,便不能離開權力的中心。在這個權力的系統里,你沒有掌握權力,那麼,你就什麼都不是,既沒有個人的尊嚴,也很難做成任何事情,更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在官場,要掌握人生的主動權,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掌握權力。

    在機關混了這麼久,今天,梁健突然徹底參透了其中的道理。這個道理看起來,是如此顯而易見,但卻依然有無數人,懵懵懂懂,虛度光陰。

    正因為明白了這個道理,梁健發現眼前的目標一下子變得光明起來,對於今後的發展道路,也變得胸有成竹了。

    走進縣委縣政府辦公樓的時候,梁健步履堅定了許多,整個人也看起來成熟許多。他故意放慢了腳步。縣委大樓里,有些人是認識他的,他與他們緩緩點頭,渾身散發著自信的因子,其他人都感覺到了,回過頭來看了看梁健。暗想,梁健年紀輕輕,卻已經官相十足了,這個人以後也許前途無量啊。

    梁健走進縣委書記葛東辦公室。

    葛東正坐在老闆桌後,見梁健進來,他站都懶得站起來。他原本以為,梁健會因為早晨鎮政府的事情,低頭哈腰地進來,連連道歉請求書記寬容。

    沒想到,梁健卻相當自信地走到辦公桌旁邊,坐下來說:「葛書記好,叫我來有什麼事情嗎?」

    葛東眉頭皺了起來,不悅地道:「你們向陽坡鎮到底怎麼回事?接二連三的出事?」梁健知道,葛東是想用責備來讓他低頭,不過,他可不買賬,他不會這樣輕易誠服,特別是向葛東這樣自身素質有問題的縣委書記誠服。梁健不急不緩地道:「葛書記,我想,向陽坡鎮為什麼總是出事,葛書記比我應該更清楚吧?我當時從市里下來,就是來接這個爛攤子的。我覺得向陽坡鎮的情況正在好轉,今天上午,老百姓的確來政府門口鬧了,但經過鎮政府做工作,他們已經回去了。」

    這一點葛東不得不佩服梁健,在群眾工作方面,他似乎很有一套。但是葛東還是不爽:「你這兩天到北京去,據說是為了爭取特高壓線整村搬遷補償款?這件事情有沒有結果了?」

    梁健說:「還沒有完整的答覆。」葛東心想,終於抓到了你的把柄:「那你在北京幹什麼了?聽石縣長說,你去北京還拿縣財政五十萬!花了這麼多錢,竟然什麼事情也沒辦成?」

    梁健一下子感到了人心險惡。當初石劍鋒縣長將五十萬的卡交給他,說僅僅是讓他去上面拜訪領導用的,梁健當時並不肯收,他偏要給。背後,石縣長卻將這事告訴了縣委書記葛東,並讓葛東拿來說事。

    梁健說:「這是石縣長交給我的。」

    葛東說:「石縣長給你,你就可以亂花嗎?這是縣裡財政的錢,是納稅人的錢,容不得人亂花。更何況,縣財政本就拮据!」

    這種開銷,說是正常,但拿不到檯面上來說。梁健皺了皺眉,說道:「葛書記,我並沒有用這筆錢。」

    葛東不耐煩地道:「這筆錢,你到底有沒有用我並不關心,這是石縣長給你的,合不合規範,也是石縣長的事情。我只想問你,去了北京這些天,到底有沒有成效?」

    梁健心頭有些冒汗,雖然項瑾答應幫他去對接聯繫,並讓他放心。但,直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具體的回音。既然沒有明確的答覆,他就不能說這事成了,更何況,在北京那幾天,這件事在成與不成之間反反覆覆,除非塵埃落定,他還真不敢隨口亂說。所以,這一刻,梁健說不出什麼來:「……」

    葛東看了看梁健,說道:「沒話說了吧?梁健啊,我只想告訴你,做一名幹部,特別是基層幹部,一定要腳踏實地,從自己能夠做的事情出發,別動不動就好高騖遠,就想跑到上面搞關係,尋求解決辦法。第一,上面的關係不是那麼好搞的,第二,有些事,也不是上面就可以解決的。不然,還需要我們基層做什麼?所以,你認真想想吧,既然做了基層幹部,就要拿出基層幹部求真務實的作風來,不然……」

    梁健腦袋裡突然冒出了「唐僧」兩個字,今天葛東終於抓到教訓梁健的機會,他搖身一變,就成了「唐僧」,對他不依不饒的說三道四。同樣是縣區委書記,風格如此不同,與葛東相比,胡小英是一位多麼有格調的區委書記啊!

    「我們一定要從我們能夠做的事情抓起……我們是黨和國家的幹部,我們不是為了討好老百姓……」

    葛東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葛東看了一眼梁健,便接起了電話。梁健心想,這個電話來得好,能讓葛東「嗡嗡」的聲音暫停一下。

    葛東接起了電話:「什麼事情?啊,宏市長啊?」接著葛東就一邊點頭,一邊「嗯嗯」的說話了。

    葛東的眼稍還瞄了一眼梁健,似乎心裡有鬼似的。梁健也不去理會。

    放下電話後,葛東原本緊繃的臉,突然微微撕扯成了笑容。這突然的變化,讓梁健很不適應,心道,這又是幹什麼?變化怎麼這麼快?

    正了正身板,葛東對梁健說:「梁書記,你怎麼不早說啊?」梁健很納悶,葛東的稱呼怎麼突然從「梁健」又變成了「梁書記了」?梁健問:「早點說什麼啊?」葛東用手指,點了點梁健:「年輕人,還是蠻謙虛的嘛!事情都已經辦成了,上面沒有來通知,你就不宣傳。不過,現在我已經全部了解了。剛才宏市長打電話來了,說國家電網已經同意增加成山村的征地拆遷補償,用於成山村的整村搬遷。他們還特意說,這是梁健你去匯報過,他們考慮了實際情況才同意的。」

    梁健一下子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項瑾終於替他辦成了!國家電網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市里,那麼這件事也總算塵埃落定了。

    葛東表揚道:「梁健,這件事辦得真不錯啊!」

    梁健看著葛東虛情假意的笑臉,心想,他的批評不值錢,他的表揚同樣不值錢。

    梁健說:「葛書記,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鎮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估計沒有一個鎮黨委書記,敢對縣委書記如此不留情面。葛東對梁健除了批評,還真沒有其他管用的辦法,梁健是從市里空降來的鎮黨委書記,關係和檔案都在市里,除了工作上的領導,人事上他是管不到的。

    葛東心裡不快,但也沒有辦法,只好說:「好吧,你先去處理鎮上的事吧。」

    離開縣政府,梁健沒有直接回向陽坡鎮,而是坐在車上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打給鎮長,告訴他國家電網的補貼馬上下來,讓他馬上召集有關人員,制定成山村搬遷方案,這個方案的制定,一定要充分徵求成山村的意見。鎮長還在支支吾吾地問,補助真的能下來?梁健有些火了: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鎮長聽到梁健火了,就不敢多話了。

    第二個電話,梁健打給了莫菲菲。他問她有沒有萬。莫菲菲說,你當我是提款機啊?一開口就是萬?!梁健說,我真的是有急用。或者,我可以把房子抵押給你!

    梁健用了縣長石劍鋒給他的五十萬,這讓他非常沒底。如果葛東一定要說他利用職權濫用公款,他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這萬可不是一個小數字,足夠梁健喝一壺的了。

    莫菲菲說,好吧,這兩天正好剛剛脫手了幾套房子,手裡正好有點現錢,就都給你吧!梁健知道莫菲菲是做房地產,而且打理的很不錯,她的房地產買進賣出,基本就是好幾個人的工資了。同是房地產,莫菲菲怎麼就做得好,而馮豐的女友小宇就被套牢。

    莫菲菲說:城市不同,房產市場也不同。寧州是大城市,房產市場波動比較大,鏡州的房產還在逆市上揚呢!莫菲菲又說,我最近有一個朋友,倒是想趁現在寧州房產下跌,買一套房子,只是他在寧州首次置業,如果馮豐他們有意願出手的話,倒是可以聯繫一下。

    梁健說:那也行。我可以聯繫一下他們。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借萬給我救急。莫菲菲笑道:「知道了,你急什麼。我用網上銀行,把錢給你划過去。」

    網絡使世界變得無比簡單,幾分鐘後,梁健手機簡訊提示,已經有萬到帳,之後莫菲菲一個電話過來,問他收到了沒有?梁健說已經收到了。

    當務之急,梁健打電話給縣長石劍鋒,得知他在辦公室,梁健便殺了過去。石劍鋒看著梁健笑呵呵地說:「梁書記,這趟北京之行,收穫很大啊!剛聽說,國家電網已經同意增加補助,成山村可以整村搬遷了?」梁健說:「多虧了有關領導的幫忙。」

    石劍鋒聽說「有關領導」,難道梁健認識中央部委的首長?石劍鋒說:「你的路子還真寬。」梁健說:「沒有,沒有,誤打誤撞。」石劍鋒說:「那筆錢,派上用場了沒?」梁健說:「謝謝石縣長,今天我就是來把卡還給你的。」

    說著,梁健就將那張萬的卡放在了石劍鋒的桌子上,說:「由於我自己的錢夠用了,所以這張卡上的錢沒動,謝謝石縣長了,現在物歸原主。」石劍鋒很驚訝地說:「這是幹什麼啊,梁健。你為南山縣爭取了將近一個億的征地拆遷補助,這萬你就拿去開銷吧。」

    梁健看著石劍鋒,真有些搞不明白,這個縣長到底是怎麼想的?一方面對自己這麼客氣,另一方面又把五十萬的事情告訴了縣委書記。梁健只能用「複雜」兩個字來形容,無論如何,這萬他是非換給他不可,否則以後怎麼死的說不定都不知道。

    梁健也沒有多說,便從縣長辦公室出來了。他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馮豐,把莫菲菲的朋友要買房子的事情告訴了他,問他有沒這個意向。馮豐說,他要去跟小宇商量一下。

    等梁健重新坐回車上,他慢慢噓了口氣。駕駛員問:「梁書記,我們現在回鎮上嗎?」梁健說:「先不回。帶我去古街入口,我想靜一靜。」駕駛員心裡納悶,領導這個時候去古街幹什麼?古街只有到了晚上,才有味兒,現在人流稀少,有啥看頭。

    梁健下了車,便讓駕駛員回去了。這是工作時間,梁健作為領導幹部,其實不應該出現在街頭巷尾,這也算是違反工作規定的,所以梁健讓駕駛員先回去了,現在群眾監督意識強,說不定什麼時候給來個照片,掛到網上,那就麻煩了。

    不過,梁健相信自己在群眾中栽花比較多、種刺還算少,應該沒有這麼背,會被人拍照。走入古街,梁健沒有徜徉,便直接走進了一間書吧。這書吧梁健以前來過幾次,但自從當了宏市長秘書之後,便很少來了。當秘書有個好處,大家都得奉承你,壞處也顯而易見,那就是沒有自由。不當秘書,如果你不是大官人家就不待見你,但你卻多了一點自己的時間。

    有人說,人的成功在於,你有多大能力支配自己的時間。這句話一定意義上還挺有道理,都說時間就是生命,如果你的時間都被人家支配了,那還能稱得上成功嗎?

    走入書吧,撲面而來的是茶香。這間書吧,賣書,但主要還是以賣茶為主業。現在看書的人畢竟少,喝茶和咖啡倒是盛行。老闆娘很聰明,用小資的咖啡和茶,來養文藝的念想。梁健跟老闆娘數年前就認識了,不過,卻沒見到她的身影。

    一個小男生服務員,問梁健坐哪裡?他便撿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邊上還有三桌人在喝茶,談天。點了一杯白茶,梁健便去書架旁看書。今天,他是來養心的,他想讓自己靜一靜,讓那些腦子裡亂糟糟的東西沉澱下去,最重要的東西浮現出來。他才能抓住那些重點去推進工作。

    他走到書架邊,首先映入眼中的不是書,而是一個窈窕的身影。一身白色的長裙,還有挽起的髮絲,一雙淡色高跟鞋,身體的曲線,流暢而勾人想像。然而,這書吧的環境,讓梁健內心的**,似乎也變得非常純粹。

    由於女子背著梁健,垂著頭看書,梁健看不見她的臉。不過看不見也好,梁健就可以多欣賞一下這美妙的背影。然而,目光似乎是帶有熱量的,或者是光線的作用,女子似乎有所察覺,轉過身來。

    梁健很驚訝地睜大眼睛,倒是對方先說道:「梁健,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裡?」梁健笑笑說:「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你,阮珏。」

    瞧著阮珏漂亮的眸子,梁健想起,最近一次見到金超時,心裡曾經泛起過一絲邪念,要把阮珏搞到手,給金超戴一頂綠帽子。不過,此刻看見如此漂亮的阮珏,梁健感覺自己的想法還真有些不地道。

    阮珏看著梁健笑道:「你在想什麼歪心思?」梁健回過神來:「我怎麼可能想歪心思呢?」阮珏說:「你難道忘記我是心理醫生了?書上說,人在想歪心思的時候,眼珠會向外轉動。」梁健說:「真會這樣啊?早知道,我剛才就閉上眼睛了。」

    阮珏伸出玉指點點梁健,笑說:「你看,你承認你在想歪心思了?!」梁健說:「原來你耍我啊!」阮珏開心地說:「你以為心理醫生就真有透視法嗎?能夠看出別人動什麼念頭啊?當然是逗你玩兒的。」

    梁健說:「你夠有手段的啊!」阮珏說:「如果我真有手段,就好了!也就不會那樣了……」阮珏神色一暗。梁健聽了好奇:「怎麼樣了?」阮珏眨巴一下眼睛,好像讓那些暗淡的神色,在這一眨眼中就掉落在地了。

    阮珏問:「這時間,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現在可是工作時間啊!你難道翹班?」梁健說:「你不也一樣嗎?」阮珏說:「我們醫生作息可跟你們不一樣,我下午休息。」梁健說:「那好吧,你可千萬別去舉報我!」阮珏說:「我是不會,如果讓金超知道,他准舉報你!」

    梁健差點都忘記阮珏是金超女朋友了。他說:「你應該不會告訴他吧?!」阮珏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她說:「有空的話,我請你喝茶?」

    梁健本來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的,不過,秀色在前,還在那裡一個人「靜」就顯得有些做作了。梁健說:「還是我請你吧!」「那也行,誰叫你是爺們呢!」梁健無語。

    兩人在窗邊坐下來,梁健讓服務員把白茶換成了鐵觀英,品了一口茶。梁健問道:「你也喜歡看書?」阮珏說:「每過一段時間,我都會來這裡一趟。有時候,人需要靜一靜。」梁健說:「很不錯,有品位。」

    阮珏說:「你是在誇你自己吧?你不是也常來這裡嗎?」梁健說:「我不常來。我問你一個問題啊。」「說吧。」梁健笑道:「剛才你說』如果我有手段,就好了!也就不會那樣了……』,這是什麼意思啊?好像話裡有話的樣子嘛!」


    阮珏看著梁健,低下頭,一會兒才抬起頭說:「你想知道?」梁健說:「我是不是有點八卦?不過我的確想知道,也算是我對你的關心吧!」阮珏說:「那你晚上有沒有空?」梁健想了想:「怎麼,你請我吃晚飯啊?」

    阮珏說:「我想讓你請我吃。」梁健笑道:「我請你喝了茶,你還要我請你吃飯啊?」阮珏說:「不捨得了?」梁健說:「捨得。我還沒有那么小氣……」梁健還想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高成漢的秘書常青的電話。

    接了電話,常青問他在哪裡?如果在市區,高書記讓他過去一下。梁健放下電話,對阮珏說:「這樣吧。我現在要去一趟市行政服務中心,三個小時之後,六點鐘,我請你吃飯。」阮珏說:「肯定?」梁健說:「當然肯定。你想吃什麼?」

    阮珏說:「韓國料理吧。」梁健心想,好在她沒有說是日本料理,否則自己肯定會反對。梁健說:「就這麼定了。」

    兩人說好了,到時候再電話聯繫。讓駕駛員將車開過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梁健乾脆打了一輛車去市行政中心。

    到了高成漢辦公室。高成漢坐在沙發上等他。高成漢讓梁健坐在自己身旁,說道:「梁健,你成效明顯啊,我聽說,你已經搞定了整村拆遷補償問題。」梁健說:「謝謝高書記誇獎。」

    高成漢在沙發背上靠了一靠,道:「下一步對工作有什麼安排?」梁健側了側身體,讓自己能夠更清晰地看到高書記的表情和眼神,說道:「高書記,其實今天下午,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成山村搬遷之後,特高壓線工作就能推進了。到時候,向陽坡鎮的中心工作也將轉移。我想下一步,對鎮礦山產業進行整治,這是一個關鍵問題。雖然到向陽坡鎮的時間不長,但我從多方面了解到礦山產業不整治,向陽坡鎮就很難健康發展,領導班子的問題也很難解決。」

    高成漢看著梁健,點了點頭:「你說得很好!工作思路很清晰,這點我很高興。今天,我找你來,你知道主要是為了什麼嗎?」

    梁健想了想說:「邱九龍的事情,有了新進展?」高成漢點了點頭:「你猜的很準。我們對邱九龍進行了調查,這個人很是硬朗,什麼都不肯說。不過,我們掌握了其他很多線索,可以指向鎮上很多問題。特別是邱九龍的弟弟,邱小龍的石礦牽涉了很多領導幹部。」

    梁健問道:「高書記,下一步市里會有什麼動作?」高成漢說:「我們要把證據作實。到時候,就是零口供,也能把邱九龍送進監獄。」梁健靈光一閃,說道:「高書記,我這裡還有一份秘密名單,是曾在小龍石礦做過會計的人,讓成山村的成永和成全給我的。要不我把這份名單交給高書記吧?」

    高成漢說:「好。明天一早你就把名單送過來吧。」梁健點了點頭:「沒問題。等證據掌握全了,是不是可以把他們一鍋端,也讓整個向陽坡鎮清潔一些空氣?」高成漢說:「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有些人,不想讓我們觸及根本,連根拔起。」

    梁健心裡一驚,心想這會是誰?但是高成漢不明說,他也不好問。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高成漢又說:「上面已經暗示,鏡州市的權力格局要有變化了。梁健,我看啊,你在向陽坡鎮也是暫時的。你的工作要按分鐘來計算了。很快,你得走上更高的領導崗位,也理應如此。」

    高成漢竟然對他這麼說,讓他非常驚訝。難道市委和市政府已經對他的任用有所部署了嗎?但是不對啊,如果是市委市政府的決定,那宏市長應該會告訴他。可是宏市長那邊一點音訊也沒有。

    梁健知道,關於幹部任用的事情,不該多問。高成漢今天對他講的已經夠多了,非常多了。再多問,那就顯得不懂規矩了。梁健於是只說了一聲:「高書記,謝謝你。我一定全力以赴。」

    從高成漢辦公室出來,梁健帶著疑問又去拜訪了宏市長。他想知道,關於高成漢說他要到更高崗位的事情,是否是宏市長提議的。到了宏市長那裡,梁健想要起頭匯報自己的工作,宏市長說:「梁健,你到北京爭取拆遷補償的事情,我已經了解了。你做得不錯,從這件事情看,你還是適合基層工作的。耐心在鄉鎮呆一段時間,這對你的歷練有好處。」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宏市長沒有馬上提拔任用梁健的意思。那麼,剛才高成漢對自己說的那些,是來自哪裡的決定呢?應該不會是市委書記譚震林那邊,他們打壓自己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提拔自己?

    正這麼說著,宏市長像突然記起了什麼似的,說道:「梁健,有一件事情,我本來就要跟你說。剛忘記了。現在你在這裡正好,我事先跟你通報一下。」梁健心裡開始蹦蹦跳,宏市長這是要告訴他提拔的事情?

    梁健滿懷期待地聽著:「宏市長,關於什麼?」宏市長看著梁健說:「市委那邊與我來協商了,譚書記的秘書金超,近期要提拔任用了。」這也太超乎梁健的意外了,金超要被提拔了,那麼自己呢?梁健繼續聽著,只聽宏市長說:「崗位是,副縣長。」

    梁健忙問:「是哪個縣的副縣長?」宏市長說:「南山縣副縣長。」梁健繼續等著,下一步宏市長可能就要說到自己了。然而,宏市長的話就此戛然而止。

    梁健等不下去,問道:「宏市長,就是關於金超嗎?」宏市長點了點頭:「其他幾個崗位,我不便事先跟你說。」梁健試探性地道:「宏市長,如果金超到南山縣擔任副縣長,那我在那裡當縣長助理,感覺有些不合適。」

    宏市長看著梁健說:「沒什麼不合適的。你要學會,跟各種各樣的人一起工作。」既然宏市長這麼說,梁健無話可說,心情鬱悶地離開了宏市長的辦公室。

    譚震林的秘書,下去直接是副縣長,而他梁健還只是掛職縣長助理。這其中的差別,真是大了去了。以後,梁健就要拜金超領導了,這才是梁健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在電梯裡,梁健有些恍恍惚惚,電梯不知怎麼沒有下去,突然向上去了。他沒有注意電梯正向上走,就進來了。電梯停了下來,進來一個人。

    還真是應了那一句:冤家路窄。進來的人,正是春風得意的金超。

    金超看到梁健,簡直如獲至寶。這不是說,他對梁健的態度有了改變,而是他終於可以在梁健的面前揚眉吐氣了。金超滿面燦爛地對梁健說:「梁健啊,很巧啊,今天到市里來啦!不久之後,恐怕我們就要在一起工作了。」

    梁健也不裝傻充愣:「金處長,到時候可要聽你的領導了!」金超笑道:「消息很靈通嘛?!到時候,我會好好領導你的!」這話,如此刺耳。如果是一個謹慎的人,在常委會之前,絕對不會像金超這麼說。但金超顯然已經有恃無恐了,他提拔的事情肯定已經定下來了。梁健也不示弱:「我等著這一天。」

    從電梯裡出來,梁健心裡很不平靜,有一瞬間,似乎心裡的某些東西在變質。在官場權力就是催化劑,權力的變化,催促其他東西也跟著加速變化。

    坐進車子,梁健才想起,晚上跟阮珏還有個約會呢,而阮珏是金超的女友!這關係讓梁健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來到韓國料理店,按照簡訊上的提示,梁健走進一個包間。

    阮珏席地坐在那裡,這是一個需要脫了鞋子,席地而坐的地方。梁健發現她換過衣服了,原本的白色長裙換成了一件寶藍色真絲上衣和一條黑色裙子,見他進來,阮珏抬起白淨的臉,微微笑著看向梁健。梁健心裡感嘆,這個女人真是美啊,金超這傢伙也算是有福氣!

    阮珏說:「我已經點了菜了。你要不要看看?」

    梁健擺擺手,也席地坐了下來,說:「不用了。你點的菜,我沒意見。」

    「那麼,喝點什麼呢?清酒嗎?」

    「沒問題。」

    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梁健看過一部韓國電影,叫做去海邊吧,也記不清了。女主人公,就是在海邊喝清酒,很有意境。

    從此後,梁健對清酒便有了一種這樣的感覺。

    清酒這種東西,聽起來好聽,但是真喝起來,味道真是一般。但都已經開始喝了,那就喝吧。

    梁健拿起小酒盅,對阮珏說:「我敬敬你!」

    阮珏一邊說「謝謝了。」一邊舉杯與梁健碰杯,梁健喝了一口,卻見阮珏仰脖子將酒全喝了,還將杯底給梁健看。這是要買醉的節奏啊!

    梁健當然不會示弱,他也將酒喝了,看著那張眉目如畫的臉,問道:「你說,我請你吃飯,就要告訴我的事情,說說吧?你說,如果你有手段,就不會那樣了。什麼意思?」

    阮珏略帶苦澀地笑著:「你還真夠八卦的,還記著我那句話呢!」

    梁健心想,我這究竟是八卦,還是內心裡對她的一絲牽掛和關心呢,不過她是金超的女人,他不會做什麼傻事,便笑道:「現在,就算我是八卦王,你也得告訴我了不是?」

    阮珏看著梁健,笑得那叫一個明媚:「如果你真想聽,也行,我們每人來一瓶清酒,喝了,我就告訴你!」

    梁健算是看出來了,這絕對是買醉的節奏!不過,與女人喝酒,梁健可從來不會退縮。同時,梁健還有種稍稍的快意,也許那是因為金超的緣故……雖然對於這種快意,梁健也覺得挺彆扭,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有些心理完全是在理智之外。

    梁健說:「喝就喝。」服務員很快將清酒送了過來。阮珏抓起來,仰著脖子喝了下去,沒想到這樣一個如小龍女般清爽怡人的女孩,竟能以這樣完全女漢子的方式喝酒。喝完之後,有一滴酒,從她嘴角滑落到脖子,她用手指輕輕拂去,這是一個相當妖嬈的動作,梁健心裡微微一動。

    梁健也將一瓶酒喝了下去。清酒雖清,酒意卻並不淡,梁健頓時感覺血氣有些上涌。

    阮珏溫柔地給梁健夾了一個壽司,然後道:「你聽好了!」梁健夾起了壽司,沒有放進嘴裡,盯著阮珏。只聽阮珏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是一個小三!」

    「什麼?」梁健差點將筷子上的壽司掉落在地。阮珏又苦澀的一笑,然後娓娓講了經過。金超有一個女人,她在寧州,是省里一個高官的女兒,正是因為那個高官的幫助,金超才當上了譚震林的秘書。梁健插嘴問道:「那你幹嘛,還跟他在一起?」

    阮珏說:「我和金超是高中同學。工作之後,在同學會上重聚,他便瘋狂地開始追求我。當時他沒有告訴我他已經有了女人。之後,等我們確定了關係,他才告訴我這一層。我提出分手,他卻說,他離不開我,況且他跟寧州的那個女人,是有名無實,他喜歡的是我!從高中的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他說,讓我等他,等他當了領導後,就向寧州那邊提出離婚。」

    梁健搖頭說:「這種鬼話,你也會相信?」阮珏說:「我當時很單純,想,如果兩個人相互喜歡,暫時沒有名分也無所謂,等他一下也無所謂。直到現在,我才開始懷疑了!」

    梁健說:「因為他要提拔了,卻沒有履行他的承諾?」阮珏說:「你看我天真吧?昨天他興沖沖的過來,對我說,他要提拔了。當時我很開心,難道他是想要告訴我,他已經決定要與寧州那位提出離婚了?我說,這是個好消息,今天是我的生日,就在今天你去提出離婚吧!」

    「什麼?今天是你的生日?」梁健驚訝地問道。

    「對啊,今天是我的生日。」阮珏輕描淡寫地說。

    梁健更驚訝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他卻不給你過生日?」

    阮珏的眼睛裡有濕濕的憂愁:「他怕我催他離婚。昨天,我對他說,讓他提出離婚,他很驚恐的看著我,說他提拔的事情,還沒有經過常委會呢。即使提拔了,他更加需要上面的支持,他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提出離婚呢!」

    梁健覺得這就是一個圈套,他搖著頭,又一個純真女孩被毀了!梁健很是同情地看著阮珏。

    阮珏說:「你現在,已經聽到故事了。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值得同情。」對那些覺得自己值得同情的,最好別再說同情人家了。梁健說:「這也許,就是你自己的選擇吧?」

    阮珏低下了頭:「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都不來陪我。我上午打電話給他,他說這兩天特別忙,他提拔的事情馬上要過常委會討論,這段時間最好不和她在一起,否則影響不好!」

    梁健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他很想說,阮珏,如果你恨這個傢伙,我有個辦法,只要你去舉報他,說他玩弄女性,可以讓他當不成這個官,教訓教訓他!然而話到嘴邊,梁健還是硬生生把這話給憋了回去。

    他告訴自己,不可以這麼無恥!不管如何,這都是阮珏和金超兩個人的事情!他不可以利用阮珏來打擊金超,如果真要打敗金超,也應該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利用女人!於是,梁健改變了話題道:「阮珏,今天是你的生日,總不能沒有蛋糕吧?我去給你買蛋糕!」

    說著梁健就要站起來。

    阮珏拉住他說:「你別去了,如果真要買,我們就換地方吧。這個清酒,真是不適應。」梁健笑了:「原來你也不習慣清酒啊!那我們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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