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黃少華這麼看重跟自己的這份情誼,梁健也很激動,有時候人只有共同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能建立起真正牢不可破的感情,這很不容易。梁健當即叫道:「黃大哥。戴大姐。」
戴姐用手拍拍梁健的肩膀:「有你這麼一個小兄弟,是我們的福氣。」
黃依婷端了一杯水過來:「梁健哥,你喝水。」
梁健趕忙接過水來,瞧見笑盈盈的黃依婷,心裡也不由感嘆,真是一個小美女。再想起那天天台上,她說要嫁給自己那股衝動勁,如果說心裡沒半分神往,那就是裝b了。但想到她有出國夢,說什麼自己也要起到正能量的作用,不可拖人家後腿。
戴姐道:「醫生說了,你黃大哥恢復得很快,這個星期結束,就可以出院了。以後就定期來醫院掛水消炎就可以了。到時候我們想一起吃個飯,你要來參加,星期六晚上,在夢圓酒店。」
梁健爽快地答應:「我一定來。」
黃少華又與梁健聊起工作的事情:「這兩天忙吧?」
梁健說:「還真有點忙,分在拆遷組,有考核任務。」
黃少華道:「在鎮上繼續呆下去,也沒多大意思。上次,我介紹你去區財政局姚局長那裡,這事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姚發明,梁健心裡就有氣。黃少華還沒生病時,姚發明受人之託,真有接見他的意思,可後來一得知黃少華生病,姚發明就用各種理由拒絕與梁健見面,事實上也就是拒絕了梁健調他局裡。梁健真想把姚發明這種「見風使舵」的行為一股腦告訴黃少華。
話到嘴邊,他就停住了。
告訴黃少華這些,還不是讓黃少華自覺丟臉?姚發明開初答應接納梁健,是因為要給黃少華面子,後來拒絕梁健,是認定黃少華生病後,再也沒有讓他姚發明給面子的資本了。如果黃少華知道了這些情況,心裡肯定要受打擊,說不定剛剛復原的身體,也會因為心情不暢而受累。因此,梁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黃少華見梁健像是有難言之隱,又問:「這事到底怎麼啦?」
梁健被追問,只好道:「我只跟姚局長打了電話,後來就沒到他那裡去了。」
黃少華:「為什麼?他不歡迎你過去,還是怎麼回事?要不我再打個電話聯繫他一下?」
梁健趕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主要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最近認真考慮了一下,我還是決定留在鎮上。每個人都有逆境和順境,不能因為遇上了逆境就想要逃避,換環境。我想憑自己的努力,在鎮上站穩腳跟,找機會再謀求新的發展。」
黃少華瞧瞧表情堅定的梁健,點了點頭:「梁健,我發現最近你成熟許多了。既然你這麼想,那我也不阻止你了,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梁健道:「黃書記,你別為我擔心,我會自己努力的。你也要好好養病,希望你早日回到工作崗位。」
黃少華笑道:「以前工作忙時,常想什麼時候生個病也好,能從工作中逃離一兩天。當你真生病了,你才會想念那些健健康康、正常工作的日子。一個人只要健康,再累點苦點也沒什麼。」
梁健說想要繼續留在鎮上的事,不過是一個不讓黃少華替自己擔憂的理由。而當說出這些話後,居然自己也被自己的話感動了。心想,是啊,我為什麼要逃開呢?有人想陷害你,想整你,難道只有逃避一種辦法嗎?我為什麼要怕他們?我為什麼不想辦法迎頭痛擊?
回到家裡,看護劉阿姨正要給項瑾做飯。
梁健阻止道:「劉阿姨,今天不用做飯了,我跟項瑾去外面吃。」
項瑾笑道:「今天這麼好,想到請我去吃飯?」
梁健道:「你到鏡州也一個來月了,我還沒請你正兒八經吃過一頓飯。雖然,到目前你都沒告訴我你是哪裡人,家裡什麼情況,但不管怎麼樣,你都是鏡州的客人,請你吃個飯也是我的義務。」
項瑾:「如果你把請人吃飯當成義務,那我就沒胃口了。」
梁健:「好吧,我是真心想請你吃個飯。」
項瑾:「這還差不多。」
梁健:「那就走吧。位置我訂好了。」
項瑾:「去哪裡?看我有沒有興趣。」
梁健:「一家西餐廳,吃牛排,也可以喝紅酒。」
項瑾:「聽上去不錯嘛。」
梁健:「難得請你吃個飯,我也是花了心思找地方的。」
項瑾:「去了再說,馬上出發?」
梁健:「馬上。」
走到門口,項瑾不動了。梁健一看,她一條腿還沒完全復原,不能獨自走路。劉阿姨在一邊道:「梁健,你還愣著幹嘛,趕快背起項瑾啊。這麼好的機會,還愣著。」
梁健朝多話的劉阿姨白眼睛,可看來也只能背項瑾了。他貓下了身子,項瑾也不扭捏,從背後把身子伏在了他身上。梁健雙手兜著她的大腿部,將她背了起來。
劉阿姨看著他倆一步步向樓下去,嘴上嘟囔著:「還說以後不是小兩口,這不已經跟小兩口一樣了。」
這聲音說的還一點都不弱,梁健和項瑾都聽到了。
梁健道:「這劉老婆子就是愛多話。」
項瑾道:「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嘛,你總不能剝奪人家的嘮叨權吧?」
梁健心裡就想,難道項瑾對我有好感,才不介意人家怎麼說我倆?又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摟著項瑾的雙腿,這麼一想,手中就開始滋生出汗來,原本平穩的心跳,這會也變得有些蹦蹦亂跳了。
項瑾道:「你能不能把我背上去一點啊,你的手放在我腿上,容易弄疼我那條可憐的、受傷的腿。」
梁健知道她那條腿受傷的位置,手放在腿部的確容易弄疼她,可如果不放在這裡,只能反抱著她臀部了,這不是有占便宜之嫌?既然人家這麼要求,他也就不客氣,他雙手上移,讓項瑾的身子往上託了托。
項瑾感到梁健溫熱的手摟到了自己的臀部,兩頰不由一熱,心下暗道:好在梁健看不到我的臉。
項瑾腦袋微微靠在梁健背上,讓他背著自己下樓去。
梁健把項瑾放到了自己那輛老別克車上,自己繫上安全帶開動了汽車。
項瑾道:「厲峰這傢伙,開了我的車,最近都沒影了。」
梁健道:「他現在逍遙快活呢,開著你的路虎車到處炫耀。」
項瑾道:「沒想到還有比我更膚淺的,終於找到墊背的。」
鏡州市不是太大,二十分鐘就到西餐廳了。
西餐廳環境不錯,在鏡州市也是口碑不錯的餐飲場所。項瑾看了內部環境,感覺不錯。大廳中,放置著一台鋼琴,更讓喜愛鋼琴的項瑾為餐廳增加了印象分。兩人坐下來,點了牛排、水果色拉、麵包和紅酒。
這時從門口走進一對中年夫婦,引起了梁健的注意。那對夫婦中的男人很快看到了梁健。梁健與他點頭打招呼,對方也輕輕點了下頭,接著與身邊的女人一同入座。
項瑾注意到了梁健神情的變化,問:「你認識那人?他是誰?」
梁健道:「這是我們十面鎮鎮長金凱歌,沒想到他也會來西餐廳。」
項瑾道:「邊上的應該是他夫人。」
梁健道:「這我不敢肯定,我沒見過他夫人。」
項瑾道:「我敢肯定一定是她夫人。因為他們手上戴的戒指是同一款。」
梁健這才注意他們的戒指,果然是款式相同的鉑金戒指。梁健開始佩服項瑾的觀察力:「你觀察的還挺仔細。」
項瑾道:「我是女人嘛,容易留意別人戴的戒指什麼的。要不去打個招呼?」
梁健道:「不用了吧,他們私人出來吃飯,也許本來就不希望碰到熟人。」
項瑾道:「這倒也是。我們用另一種方式跟他們打招呼吧。」
梁健也不知項瑾所說的另一種方式是什麼意思,只看到她在服務員耳邊嘀咕了幾聲,服務員就走開了。接著,好一會兒沒發生什麼事情,梁健想,項瑾也許只是說說的。接著,牛排和紅酒上來了。梁健沒想到項瑾還真能喝點酒,對梁健倒在杯中的紅酒,她沒有任何回絕。梁健自己倒多少,也給她倒多少。梁健問,你能喝多少酒?項瑾道,不知道,看跟誰喝?梁健道,就說跟我喝吧。項瑾道,跟你一樣多吧。梁健說,爽快。
項瑾又喝了一杯酒,看著梁健問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很多時候,我們得知道,沒事人家沒理由請你吃飯。你說說看,今天為什麼請我吃飯?」
梁健道:「第一個請你吃飯的原因,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是從你來到鏡州後,我還沒請你吃過飯。另一個原因是,上次你說可以教我幾招在官場混的絕招,我很想聆聽一下。」
項瑾掩嘴笑道:「難不成是浪子回頭,想在官場好好混了?」
梁健道:「只是想學幾招防身而已,官場步步驚心,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人放暗箭。學幾招防身。」
項瑾道:「行啊。既然你樂意學,我也不會吝嗇的。」
梁健問道:「那告訴我吧,如何才能在官場混得好。」
項瑾放下了手中的刀叉,雙手交叉在一起,道:「這些話,我聽我老爸說了無數遍,都是對那些官場後生說的,基本就是這麼三條:一是腦門要亮;二是人氣要佳;三是有人在看。」
梁健:「很精煉,能具體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