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忽然被輕輕敲響,鄭警長過去開了門,見是所長何永進站在門外,他的身後還有一女二男三個人。
「這是市局胡處長,來接手段若水襲警案。」何永進介紹道。
這位胡處長自然就是刑偵處處長胡月兒了,聽何永進這麼一,立即糾正道:「何所長,是段若水受傷案。」
何永進微微一怔,對於市局接手此案,他的心裡略有些牴觸,當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市局接手,那這個案子就脫離了他的控制,現在聽胡月兒這麼一,更是感到事情有麻煩,當下尷尬地笑了笑道:「都一樣的。」
胡月兒不快道:「怎麼能是一樣呢?性質完全不一樣。」
何永進更加尷尬了,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這案子其實怎麼辦對他都沒什麼影響,只是其中涉及到胡立民,這才有些麻煩。
李琪在裡面聽得清楚,心亂如麻,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時三人進了來,胡月兒微笑著道:「我是市公安局刑偵處處長胡月兒,現在這個案子由市公安局辦理,你起來跟我走。」
李琪這個時候完全是六神無主,茫然地起身,胡月兒的目光落在了她胸前那個皮鞋印子上,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卻是什麼也沒有,回頭看了何永進一眼道:「何所長,還有其他的涉案人員呢?」
「哦,請跟我來。」何永進倒是不敢怠慢,這個胡處長的大名他可是聽過的,當初進公安局的時候只不過是個警員,在掃黃行動中由於臥底作出了重大貢獻,很快升了職,這才多長的時間就是刑偵處處長了。當然,在何永進的心裡是有些看不起胡月兒的,一個女孩子而已,肯定是通過其他的非正常途徑才得到提拔的。
不過不管怎麼,人家畢竟是自己的領導,何永進也沒輒,領著胡月兒又去了陸揚帆所在的審訊室。
胡月兒一見到陸揚帆,不由吃了一驚,這不是陸書記的女兒嗎,怎麼也牽涉到這件案子裡了?想到任克敵交待自己,是主要領導很關注此案,當時她還沒有覺得什麼,現在才知道任克敵是有所保留了。
陸揚帆一見是胡月兒,心頭便是一喜,但是想到父親身份的敏感,所以她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表現得很是平靜。
胡月兒不動聲色地將二人帶上了車,這個時候,她才問陸揚帆發生了什麼事情,陸揚帆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了出來,胡月兒的牙便咬緊了,她對段若水的印象非常好,想不到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不由看了一眼李琪,道:「她的是不是事實?」
李琪一時間不明白什麼狀況,查案子也不至於在車上就進行詢問吧,她也不知道胡月兒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有些猶豫。
陸揚帆急道:「李琪,你倒是句話啊。」
胡月兒見李琪這副樣子,就知道她有心理負擔,便道:「揚帆,這事不急,等回去再。」
陸揚帆氣得不行,咬著牙道:「李琪,我真是看錯你了,你不要忘了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若水姐又是怎麼摔下樓的。」
李琪的嘴唇抖了一下,胡月兒輕輕拍了一下李琪的手背道:「不要急,回去再。」
仁濟醫院,雪白的病床上,段若水已經醒了,陸漸紅輕輕的撫著她的頭髮,道:「若水,還疼嗎?」
段若水搖了搖頭:「不疼,沒有感覺。」
陸漸紅心痛得很,檢驗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若水是腰椎骨折、神經損傷,相對來,骨折倒是沒什麼大礙,但神經損傷就比較嚴重了,能不能恢復純粹看運氣。在得到結果之後,陸漸紅立即跟安然打了電話,安然在電話里就發了飆,要陸漸紅一定要嚴辦重辦。
陸漸紅早已預料到安然的激烈反應了,跟她起若水的病情,安然表示馬上聯繫國外名醫,不過再好的醫生也不敢打包票能將若水完全治癒。
想到活力四射的女兒還沒有好好享受人生就有可能下半生在輪椅上度過,陸漸紅心如刀割,幾欲落淚。
段若水笑了笑道:「爸,你不要太難過了,幾年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今天,可以這些年都是我賺來的,如果治不好,我也沒有什麼遺憾,只是又要拖累你們了。」
陸漸紅心疼地握住了段若水的手:「若水,你自己千萬不要放棄,我會想辦法,給你最好的醫療條件。」
段若水很恬靜地道:「我會的。」
「好了,不要太累了,好好休息。」陸漸紅為段若水掖好了被子,這時門輕輕一響,任克敵悄悄地閃了進來,低聲道,「陸哥,讓特護來吧。胡來了,向你匯報案情。」
陸漸紅了頭,拍了拍段若水的臉:「好好休息,爸爸一會兒再來看你。」
仁濟醫院的環境很優雅,設施檔次也很高,除了辦公用房和病房以外,還有一間可容納二十多人的會議室。
陸漸紅跟著任克敵來到了會議室,裡面除了胡月兒以外還有女兒揚帆,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女孩子,正是李琪。
陸揚帆一直很堅強,可是在看到陸漸紅的剎那間,她的眼淚便流了出來:「爸」
陸漸紅擁住了陸揚帆,向高道:「高,你先帶揚帆去看看若水。」
高帶著揚帆出了去,任克敵向胡月兒使了個眼色,胡月兒立即道:「陸書記,案情並不是太複雜。」
胡月兒的匯報簡潔明了,很快便把整個案情的來龍去脈清楚了,李琪一直垂著頭不敢去看陸漸紅,這個時候她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高不可攀的市委書記,而她的朋友陸揚帆是她的女兒,摔下樓的段若水也是他收養的女兒。
陸漸紅沉著臉,淡淡道:「胡,辛苦你了。」
胡月兒張了張嘴,想些安慰的話,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陸漸紅此時的心情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安慰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