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起來:「好了!怎麼還哭上了呢!不是你讓我說一些純情清新的話兒麼?怎麼我這一表白心跡,還遭到水漫金山的攻擊了呢!好了,不哭了!知道你跟著我受委屈啦,本來都應該是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幹的活兒,現在壓在了你這等柔弱的肩膀上,確實虧著你了!」
「我可沒這麼說!」她立刻恢復了原來的幹練勁兒,「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今天要乾的這件事兒,絕對是摸著天的大事兒!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你是不會讓我來這兒的。再說了,我的活兒並不複雜嘛,也就是跑跑腿而已。這你盡可放心,咱倆從臥虎鎮那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都殺回來了,還怕這點溝坎兒!」
「說得好!就是這個意思!」他不吝溢美之辭:「要說,還是我的葳兒厲害,一下子就點到了根子上!就是,咱們在臥虎鎮那麼艱難都挺過來了,眼前這點兒困難,根本不算什麼,要是放眼以後,更是提都不會提!所以,搞定眼前的困難,是必須的!」
「對!就是必須的!」她的聲音也開始激昂起來,不過很快又打起了哈哈,似乎在和別人說著話,聲音特別低:「好!我知道了!」
他當即停止了說話,以他的經驗判斷,她已經帶著隊伍跑到了指揮車附近,這會兒應該已經和下去送對講耳麥的李中明接上頭了。
李中明是他幾分鐘前派出去的。那時候,紀委的望風小組發來消息,趙錫明已經領著三輛中巴車出了特勤支隊大院門口。他那會兒就已經知道,仲葳已經把慰問趙錫明的活兒幹完了,應該正領著搭建慰問台的人往他這兒來。
在此之前,她上指揮車是必要的。畢竟那會兒她從自己車上走下來,是借著問路加打電話聯繫,指揮車正好停在一家小店的門口,所以擋住了旁人的目光。
可是,她這會兒帶著人來搭台,如果再上指揮車,那就不保險了。
因為此時比較敏感,介於趙錫明將走未走之時,李進發還沒有這麼快控制特勤支隊的中控室。以仲葳的知名度,加上她肯定在操場慰問時大展風采,中控室如果還是外人掌控,憑藉眼觀八方的能力,對她以同樣位置消失於視野肯定會產生懷疑。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不再上指揮車,人就盯在搭慰問台的現場,耳朵里換上聯合戰隊的對講耳麥,實現「實時通話」。這樣一來,非但不會引起特勤支隊的任何懷疑,還會覺得這位擔任慰問領頭人的西京女神,既親歷親為,還務實能幹。
早晨提出反對「紙上談兵」建議的李中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唐卡決定,給這位小伙子壓壓更重的擔子,與小林一起,承擔起協調撒出去紀委小組的重任。
正因如此,他派出了這個李中明而不是小林,更不是蔣洪歷那些警察油子和阿正這個兵油子。不是說不信任這些人,主要是因為他們對於特勤支隊來說都是熟臉兒,這等緊要關頭,他們一概不能下車,凡是在車下執行任務的,必須是原來紀委調查小組的「生面孔」。
李中明剛剛在車上見過仲葳,仲葳也見過他,所以接上頭之後,並沒有太多的對話,仲葳只是低聲說了這句:「好!我知道了!」
只此一句,就說明唐卡的「瞞天過海」之計已經完全拉開了大幕。
出人意料的是,仲葳卻沒有立刻啟用對講耳麥,而是繼續用手機和他說道:「親愛的,你的心思我知道!謝謝你剛才借著爸媽說給兒女的話,和我推心置腹地講了這麼多。我知道,我真的都知道!你放心,這點兒溝坎兒,咱們一定能闖過去。等明天把大任務結束了,我一定好好犒勞你!」
「真的?」他這時一改剛才的嚴肅之態,壞壞地開起了玩笑:「我倒想知道,怎麼個犒勞法啊?是不是也象那個教練說的,人沒到,胸先進來了。然後人走了,屁股還在啊?」
「呸!」她嗔了一句:「你這個壞傢伙,真是會活學活用!」
他笑而不止:「是你剛才說的,這都是我的親身經歷,是吧?那我都親身經歷了,當然得活學活用啊!」
「怕了你了!」她嘆出一句,卻在這時,又象是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好了!剛才逼著你說了這麼多,我也給你講一個冷笑話吧,看看你樂不樂?」
還沒等他回應,她就快速講了起來:「早些年間,還是坐綠皮火車的時候,我放暑假回老家。坐在我旁邊的是一個男的,特別能說。和好幾個女孩子搭訕,就他說自己很喜歡旅行,世界各地基本都去過了,最喜歡在尼泊爾看藍天,到印度冥思什麼的,把女孩們哄得團團轉,只有我不理他。卻沒想到,他卻對我產生了興趣,一個勁兒地找我聊,把那些話又說一遍,最後說對於他來說,錢不是問題,但是很希望能有個女同伴,聊勝寂寞如雪卻奢侈萎靡的旅程。說完他摘下戴了一路的墨鏡,問我:『你來自於哪裡?』」
「哦?」他笑著問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她嘿嘿一笑:「我直接回了一句:『我來自女人生孩子的宮體!』」
「哈哈哈!」他竟然放聲大笑起來,絲毫不象一個坐陣帳中的總指揮官,末了大聲問道:「然後呢?」
她故意冷冷地說道:「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在此之後,整個全程,他再也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包括那些女生。他只是一個人坐在那兒啃手指頭,啃了一路,直到下車!」
「絕!你真是太絕了!」他大聲贊道,繼而象是領悟到了什麼,笑著問她:「那我能問你一句麼?你到底來自於哪裡?」
「嘻嘻!」她嫣然一笑,頗為誠懇地回答:「我真的來自於宮體!」
說完這句,她「啪」地掛了手機,戴起了對講耳麥,用著短促的聲音呼喚道:「唐總指揮!唐總指揮!能聽到麼?」
「這個鬼丫頭!這是變著法兒教訓我呢!」他不禁笑罵一句,也收起了手機,沖耳麥說道:「能聽到!請講!」
她的聲音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一些賭氣:「我是仲葳,已經就位,剛才給我對講耳麥那人,已經離開了!」
「嗯!」他當然知道一旦啟用對講耳麥,那所有通話就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所以回答的語氣也變得特別的官方:「好!就位就好!剛才送耳麥那人是小李,不用管他,他自己會知道找時機兜圈子回來的!對了,剛剛說找幾套你們的工作服有麼?一共找著幾套?」
「有!」她迅速回應:「一共五套,我本來叫了六個人,但是一看找著五套,就讓他們回去了兩個,只帶了四個人出來,算上這五套,有九個工作人員在這兒,應該夠了。如果數量一多,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懷疑了!」
「嗯!幹得好!」他在耳麥中發出了讚賞之聲:「統籌考慮,主動為全盤著想,說明有大局觀。當機立斷,迅速作出判斷和動作,說明應變能力很強。咱們聯合戰隊的同志們,仲大美女剛剛加入,就已經為我們作出了表率。咱們這些可都是響噹噹的大老爺們兒,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可不能再落後了啊!」
「是!」眾人齊聲答應:「向仲大美女學習!」
「嘻嘻!」她不禁在對講耳麥里笑出了聲,一下子又回復了歡樂的本性:「怎麼我們唐部長這麼叫我,你們也跟著這麼叫啊!是不是都想合著伙兒欺負我啊?」
他也笑了起來:「仲大美女,實話告訴你吧!他們現在還沒有這個膽量敢欺負你,之所以跟著我瞎叫,是想和你這位新西京之花套套近乎,爭取混個熟臉兒,好讓你或多或少地記住他們。這樣一來,他們在今後就會擁有吹噓的資本。說看我和咱們天天在電視新聞或者是娛樂節目裡見到的仲葳有多熟,我們之間都不叫名字,也不叫職務,直接叫美女帥哥,多讓人羨慕!」
「哎呀呀!」她嬌呼一句:「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而與此同時,眾位警界精英也開始向這位唐總指揮叫起屈來:「唐總!我們就這麼一點兒小九九,您怎麼還全給兜了出來,也太夠意思了吧?」
這一下,輪到她恍然大悟了,當即嗔道:「哎呀呀!原來唐部長說的是真的啊!你們這些響噹噹的警界精英,怎麼都這樣?我剛才在慰問特勤支隊的操場上還說,我從小仰慕和崇敬的就是警察,當時還一直幻想著自己能成為一個女警察呢?」
這一下,無異於在本來就微風漸起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塊大石頭,當即讓這些精英們炸了鍋。
「哎呀呀!仲主播,您說的是不是真的啊!您要是真想當女警察,那可一定要來我們刑警隊!這可都是在論的。好男兒當警察,警察就得干刑警!你們說是不是?」
這是「神吹」小崔的聲音,看來這小子不光針孔式攝像頭吹得好,這吹捧起女孩子來,也是一套接一套的,水平很高,估計平日裡也是個招女孩子喜歡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