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是把自己當成了傻子。本文由 首發
見聶駿望不說話,陸景明意味深長道,「聶先生,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你們有什麼合作的誠意。而且,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合作呢?要知道現在求人的是你們,而不是我。」
他們沒有拎清楚自己的定位。對他們來說,這根本不是什麼合作,而是施捨,是施捨給他的一個機會。真是可笑,還真以為他們現在還是風光無限的聶家人?也不看看他們被聶合歡打壓成什麼樣了。
聶駿望臉抽了抽,有些不自在道,「陸秘書,雖然我們現在落入下風,但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只要你肯願意從中幫個忙,我們肯定可以……」
「聶先生。」陸景明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你還沒給我一個幫你們的理由。我怎麼知道,我幫了之後你們不會翻臉不認人?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們跟陸家聯手演的一場戲?」
「我……」
聶駿望竟然是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陸景明這小子的口才也不輸於陸景同,難怪會被戴力華重用。
到了這個地步,聶駿望自然不敢再小瞧他,「這對陸秘書來說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不是嗎?就算我們翻不了身,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相反的,要是我們可以藉此打倒聶合歡,那麼對你來說可就是個好消息了。有了我們的支持,難道你還怕陸家的人看輕你嗎?」
似乎怕他不心動,聶駿望又立即補充道,「聶家在青陽市,不,應該說在南方的地位,不用我說你也該清楚。有了聶家的支持,你還愁什麼呢?」
陸景明微微一笑,沒有否認,「你說的是不錯,不過既然聶家這麼好,我為什麼不直接投靠聶合歡聶小姐呢?她可是聶家的家主,怎麼說都比你們好吧?」
放著現有的不要,偏偏要去幫他們這些也不知道有沒有希望的人,傻子才會這麼做吧?
再三被拒絕,饒是聶駿望做足了心理準備,也還是忍不住動了肝火,臉上有著怒色,「陸秘書,我是真心實意來尋求合作的,沒有要跟你開玩笑的意思。」
這樣耍著他玩,好玩嗎?
聽到他這話,陸景明當下笑出聲,似乎覺得很可笑,「聶先生,你從哪兒看得出來我不認真了?我所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你們上門就要我跟你們合作,憑的什麼?就因為你們是聶家的人?未免太搞笑了點。」
「我跟你們一點兒都不熟悉,我為什麼要冒著風險跟你們合作?你們有什麼價值能讓我心動嗎?你們所許諾的都是泡影,我是傻了才會為了那點虛幻的東西拿都前途去搏吧?」
「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得罪聶小姐的下場。」陸景明站起來,涼涼道,「得罪她的人最終會是什麼樣,聶先生已經用切身的經歷告訴我了。在你們提出對我來說切實際的好處之前,我是不會插手這事的,抱歉。」
說完話,他沒給聶駿望再開口的機會,徑直走出包廂。
聶駿望陰森森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手上青筋突起。
敬酒不吃吃罰酒。
出了茶館,陸景明也沒坐車,自己在路邊慢慢走著,想了半天才下定決心,掏出手機給聶合歡打電話。沒響幾聲,電話那頭的人便接了起來。
「祁賀。」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的人就先自報名字。陸景明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覺得理所當然,有些不好意思道,「祁組長,打擾了,聶小姐不在嗎?」
瞧了一眼浴室,祁賀有點無奈,「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如果有事的話我等下讓她回個電話給你。」
陸景明還是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的,哪兒敢把他這話當真,趕緊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方才聶駿望找上我,希望我能出面替他們擺平這次天使基金會的事情,並且表達了想和我聯手的意願。」
「嗯,我知道了。」祁賀很是滿意,「我會轉告她。」
簡短的通話,卻讓陸景明額頭布滿了細汗。
對方話里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猜到對方會找上他。如果這次自己隱瞞下來,沒有主動跟聶合歡說的話,也許他們就再也沒有合作的可能了。
好在自己沒有心動。
他嘆了口氣,眼中卻有喜意。
果然選擇跟聶合歡合作是沒錯的。
而這邊,聶合歡眼角含著淚水走出來,祁賀心疼的給她擦了眼淚,又哄孩子似的抱她坐著,「你這反應也太大了點,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
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每天看她吐他都覺得難受得緊。
聶合歡勉強笑了,「不用,你就是太緊張了才會覺得我反應太大。平伯說,當年她懷孕的時候,反應比我現在的還要誇張好多倍。」
她指的自然是謝念秋。
想著當年她懷孕那麼辛苦,聶駿坤卻還背著她在外面找小三,從未關心過她半句。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是靠著什麼撐過來的。
祁賀搓著她的手給她暖手,「以前的事你別想太多,都過去了。我們會過得好好的,不會像他們那樣。」
「嗯。」
親了親她的額頭,祁賀想了想,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家裡的事情嗎?趁著今天有空,不如我說給你聽吧。」
聶合歡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看了有好一會兒,才點頭,「好。」
「我父親和母親算是真心相愛,母親為了他離開家,親人都不要了。」祁賀並不是很擅長講故事的人,只用著簡單的話概述道,「在我五歲之前,他們夫妻感情都很好。但是後來,我母親被仇敵暗算,屍體被發現的時候……」
他話語忽然頓住,手不自覺的握緊。
感覺到他的憤怒和畏懼,聶合歡趕緊回握他的手,「別去想。」
想必是因為他母親的死狀很慘烈,所以他才會下意識的緊張和害怕。
這些年祁賀也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對於這些他早就看開了,方才那瞬間只不過是身體的本能而已。對著她2示意自己沒事,他又繼續說道,「她死後被人強姦過,然後屍體被分解成幾塊,就那麼隨意的丟在垃圾堆里。我父親找到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三個月,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三個月,誰也不見,就連我這個兒子也不行。」想起那三個月,自己也過得渾渾噩噩,祁賀就控制不住想笑,當然,是嘲弄的笑,「三個月之後,他娶了別的女人進門。再後來,那個女人也給他生了個兒子。可惜的是,那個女人命不長,沒多久就死了。他把那個孩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而我,就成了家裡最不該存在的人。」
所以,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看透了人性,看透了所謂的感情。
「再後來,我被送到我外公家,在那裡過了段還算愉快的日子。」
那些表哥們看他自然是不順眼的,可惜沒一個能打的,上門來挑釁的,基本上都被他打了回去。現在回想起來,在遇到她之前,竟然是那段日子過得最是愉快。
他說得很輕描淡寫,但是聶合歡卻止不住的心疼。
「放心吧,你老公我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那些仇敵的追殺、暗算下平安長大。」祁賀露出一抹淺笑,以免讓她擔憂,「如今的我,已經強大到讓某些人害怕了。」
所以近年來對他下手的人少了些。不過那些真正的死敵是不會放過他的,尤其是隨著他長大,那些人卻漸漸衰老下去,他們當然會恐慌,恨不得除他而後快。
他不擔心自己,只擔心懷中的這個小女人,和他們即將未出世的孩子。
好在他不是那種懦弱的男人,不敢讓自己有死穴。正是因為有了她,他才有繼續走下去的勇氣和力量。
「哼,我也不差啊。」聶合歡傲嬌的抬頭,不甘示弱道,「姐也是能在南方橫著走的人。」
祁賀失笑,寵溺的看著她,「是是是,你最厲害。」
他知道她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好過點,而不是想跟自己爭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無比的溫馨,覺得自己有多麼幸運。
要是放在多年前,他壓根就不會相信自己會這麼愛一個人,愛到恨不得時時刻刻跟她在一起,哪怕兩人各做各的事情,他也覺得滿心都是暖意,讓他留戀,讓他不捨得失去。
有了她的打岔,氣氛倒是沒有之前的凝重和悲傷。聶合歡思考片刻,問道,「那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和你有著相似的經歷嗎?」
因為他們都是家庭不幸,因為父親都疼愛另外一個人……所以他才會被自己吸引?
祁賀無語,「你是對你自己有多沒信心?」
他怎麼可能會因為這樣無聊的理由而喜歡上她?
聶合歡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挺無聊的,有些不自在道,「我這不是怕你太自戀,把我當成你自己了?」
祁賀:「……」
他真是無法接話了。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不放心,強調道,「我承認當初我注意到你,是因為想看和我有著相似經歷的你會活成什麼樣,但是這跟我喜歡你無關。就算沒有這些,我也依舊會愛上你。」
他們兩人之間從來不說愛這個詞,如今忽然聽到,聶合歡整個人都有點呆,腦子暈乎乎的。
「傻了?」
「……」你才傻!
聶合歡有些憤然的瞪著他,嘴角的笑容卻逐漸擴大,眼中充滿了笑意。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好似那天上的星星,自有自己獨特的美。
祁賀收緊了手臂,卻又怕弄疼她,有點手忙腳亂的鬆開。見他這副樣子,聶合歡只覺得好笑。再想想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他那拽到不行的態度,到現在把自己捧在手心疼愛……她只覺得愛情真是神奇,竟然能把一個人變成這樣子。
說完了這些,祁賀才想起方才陸景明的來電,把他說的話轉告給她,然後冷冷道,「這小子也算識相,沒有隱瞞你。不然讓他把陸家收入囊中,只怕會變成另外一個陸景同。」
他們陸家人最擅長的不就是翻臉不認人嗎?他這次不說,就肯定還有下次。
聶合歡也笑了,「我讓人盯著他呢。還好他沒讓我失望,接下來的合作倒也不是不可以。」
她就是故意晾著陸景明。
賓縣不比青陽市,這裡誘惑更大,有權有勢的人也更多。現在他是副市長的秘書,巴吉他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敢保證,在來了這裡之後,他不會對其他人心動。所以她故意晾著他,也不阻止別人找他。
若是他有一絲的隱瞞,她都不會選擇跟他合作。
「這些事情你決定就好,你只需記得,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聶合歡嗯了一聲。
梓涵站在門口,敲了下門,等到裡面的人允了,她才開門走進去,「大小姐,這是我們最新收集的證據。另外,沈先生讓我告訴你,那個林超他留下了。」
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聶合歡才道,「嗯,我知道了。」
她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林超本身條件就不錯,能留下也不奇怪。
見她沒什麼要交代的,梓涵趕緊又退了出去,看也不看祁賀一眼。
姑爺最近真是越來越可怕了,每次見到自己拿文件給大小姐,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恨不得把自己打出來。
她也是很無辜的好不好?
梓涵想著,正好看見梓銘走過來,趕緊拉住他,「哥,你還是等下再進去吧。」
「為什麼?」
「姑爺在裡面。」
姑爺在裡面他就不可以進去了?
梓銘有點無語,示意她鬆開,「我找大小姐有事,你別瞎鬧。」
這個妹妹可真是不讓人省心。
見他不領情,梓涵當下氣得鬆了手,「行,但是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說完這話,她就氣呼呼的跑了。梓銘有點莫名其妙,捧著文件進去。過了一會兒,他從裡面退出來,面色有些難看,想著梓涵方才的話,無聲的苦笑兩聲。
得,他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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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海煙挽著溫語蘭的胳膊走到樓下,忽然聽到有人在喊她們,下意識回頭,看見是傅睿博,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煩,「你來做什麼?」
不是說了他們從此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相比傅海煙的惱怒,溫語蘭倒是很冷靜,眼神淡淡的看著他,說不上來恨,但是也沒有什麼感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連話都不願意說一句。
傅睿博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她們母女,想著自己今早看到的親子鑑定結果,兩鬢的頭髮都白了許多。以前保養得體的臉龐顯出幾分老態,讓人意識到他也已經上了年紀,而不是三十幾歲正當壯年的男人。
「海煙……」他低垂眼眸,滿臉愧疚,「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能原諒我這回嗎?我是被鬼迷住了心竅,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知道溫語蘭的性子。她雖然溫婉好說話,但是性子也有倔強的一面。打定主意的事情就不會再回頭,能讓她改變主意的只有他們的女兒。所以他不求她,而是從傅海煙這邊下手。
她對自己這個父親一向敬愛有加,只要自己取得了她的原諒,語蘭也會跟著原諒自己的。
傅海煙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但她知道他是什麼德行,當然不可能再原諒他,「我已經說過了,從你跟我媽離婚的那天起,我跟你們傅家就再也沒了關係。傅先生,麻煩你自重,別來我們跟前蹦躂。」
一看見他她就忍不住想起當初他所做的事情,想著他站在雷雁那個賤人面前,口口聲聲維護她,說他們都是為了愛情。
真是玷污了愛情如此神聖的兩個字。
「海煙,我是你親生父親,這血緣的關係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他這輩子就她一個女兒,他不疼她還能疼誰呢?
嘴角掀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傅海煙眼帶嘲弄,不客氣道,「我為有你這樣的父親而恥。你不是自詡跟那個賤人之間是有真感情的嗎?那就去找她啊,讓她給你生兒子。我只是個女兒,對你沒多大用處呢。」
老臉臊得有點慌,傅睿博小聲的辯解道,「在我心裡,你是最重要的。」
傅海煙簡直想笑。
她是最重要的?要是她是最重要的,當初自己去別墅找她的時候,他為什麼要說那番話?如果她是最重要的,他為什麼還要搭上雷雁,想讓她生個兒子?
現在他來找她,不過是因為知道雷雁生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想起她這個親生女兒來而已。
她又不是犯賤,他一來找就巴巴的跟著他回去。
「傅先生,你可聽好了,我爸已經死了,我現在只有我媽。誰敢來打擾我們的生活,誰就是我的敵人。拜託你快點回去安慰你的新夫人吧,免得她又找上門來罵難聽的話。」
她再也不想跟那兩個神經病扯上關係。
說完這話,她拉著溫語蘭頭也不回的進大門。
傅睿博哪兒肯讓她們就這麼走了,上前跑了幾步,神色著急的攔住她們,「海煙,你怎麼就不相信我說的話呢?我說的都是真的。語蘭,我們多年的夫妻,難道你連以往的情分都不要了嗎?」
始終保持沉默的溫語蘭看向他,反問道,「難道先不顧夫妻之情的人是我嗎?」
傅睿博一噎。
當初先對不起那個家的人是他沒錯,可是他不是道歉了嗎?他已經足夠放低姿態,現在又苦苦哀求她們回去,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她們還想讓他怎麼樣呢?
他是個男人,還是傅家的人。如果膝下沒有個兒子繼承香火,以後下去他要怎麼面對列祖列宗?年輕的時候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當年紀上來,他也渴望有個兒子陪伴在左右。
女兒總是要嫁人的不是嗎?
當然,他也很識趣,沒敢把這些話說出口。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真誠向你道歉。我保證,我保證以後會對你們母女好。」
他這輩子都只能有海煙這個女兒,雖然覺得有點遺憾,但是他現在也明白了。他不能連這個女兒都失去,不然以後死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那個時候,他才是真是真的要成為孤家寡人。
太孤獨了。
「謝謝,我們不需要。」傅海煙想也不想的拒絕,「我們現在過得也很好,要是你不來糾纏的話,我們會過得更好。話已經說完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再不走,她就直接叫保安了。
傅睿博還想再繼續爭取一下,但是傅海煙的態度很堅決,而溫語蘭……除了方才那句反問,其他的話她什麼都不想說。
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她已經看透了。
以前雖然覺得他有各方面的缺點,但至少對自己是真心的好,所以她從來都不會嫌棄他。但他呢,就因為外面的女人說了能給他生兒子,他便毫不猶豫的變心。
這樣的男人要來何用?
她不喜歡作踐自己,因為一個男人而哭得死去活來,整日擔心他會出軌。
不愛了可以說,她會接受。
兩人絕情的離開,傅睿博看著她們的背影,只覺得無盡的絕望湧來,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最後,他留戀的看了一眼,那些絕望轉化為深深的恨,如即將壓城的黑雲,帶著讓人心驚的氣勢。
他直接開車回了住所。
自打分家之後,他就搬到了之前送給傅海煙的別墅。這裡是他和雷雁第一次發生關係的地方,她說有著特別的紀念意義,所以他們兩人就搬了進來,把這裡當做他們兩人的愛巢。
現在看來,什麼狗屁意義,她所貪戀的不過是這裡豪華的裝修而已。
本來麼,她壓根就不喜歡自己,貪圖的不過是傅家的大權和地位,不然當初分家的時候她為什麼那麼不樂意?不然的話,她又怎麼會跟別的男人苟合,給自己戴了綠帽?
綠帽兩個字,狠狠刺痛了傅睿博的心。
如果說雷雁沒有背叛他,他或許就會任命,跟她過一輩子。但現在……他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
雷雁並不知道他偷偷去做了親子鑑定,只當他現在還心有懷疑,但是顧忌著自己,沒敢去做。見他回來,當下跟他抱怨道,「你去哪兒了?女兒哭了好久,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現在還在坐月子,孩子只能交給保姆照顧。
見他不說話,雷雁只當他是在想事情,又繼續說道,「那好歹也是你的女兒,難道你一點都不關心嗎?你也不去看看,她那雙眼睛多像你,簡直就是你的翻版。等女兒長大了,我相信她會是個大美女,迷倒一大片男人,比那個女人生的女兒不知道好多少倍。」
換做是之前,傅睿博肯定是讓著她,不會跟她爭辯。但現在,聽著她那些話,他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跟我長得像?她壓根就不是我的種,你也有臉跟我說長得很像?」
雷雁面色瞬間煞白,她不知道要怎麼爭辯,下意識喊道,「你寧可相信那個女人的話,也不肯相信我是不是?」
「相信你?」傅睿博冷笑幾聲,狠狠的把親子鑑定結果拍到她臉上,絲毫不顧及這樣對打傷她,「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上面寫的鑑定結果是什麼!你老實說,那個姘夫是誰!」
他要揪出那個男人,然後讓他們嘗嘗自己如今煎熬的滋味。
雷雁呆呆的撿起那份鑑定結果,在看清楚上面的文字後,瞳孔狠狠一縮,「不,這不是真的,這是有人在陷害我。那就是你的女兒,真的,你要相信我。」
怎麼辦,她要怎麼辦才好?
傅睿博眼神冰冷,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老實交代那個男人是誰,我還會留你一命,不然的話……」
聽到這裡,雷雁不禁打了個抖,驚愕的看著他,眼淚唰的就流了下來,「我的第一次可是給了你,難道你想上過就翻臉不認人?孩子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
事到如今,她還想隱瞞,還想維護那個情夫。好,果真是好,她這是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發生那次意外之後,我就說了我會對你負責。我毫不猶豫的跟語蘭離婚,連海煙都不要了。你懷孕,我鞍前馬後的伺候你,你心情不好我任由你發脾氣。可你是怎麼對我的?給我戴綠帽,現在還想讓我養別人的野種!雷雁,你真當我是接盤俠,是個軟蛋?!」
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這樣的事。
見自己的眼淚沒用,雷雁當下抹了一把,也懶得再裝了,「是你先對我下手的,我要你負責有什麼不對?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你有什麼好質問我的?誰讓你心心念念想要兒子,我給你一個你還不滿足!呵,你現在倒是去找別的女人,看看能不能生得出來!」
傅睿博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凶神惡煞的她,仿佛今日才認清她的真面目。
什麼單純善良,什麼溫婉懂事,她就是個騙子,是個人人都可上的婊子。她所謂的都是他們傅家的財產,根本不是所謂的愛情。
她欺騙和玩弄了自己的真心。
想到這裡,他更加惱火,心中的殺意更盛。
雷雁卻是已經破罐子破摔,揉揉被他砸得有點痛的臉頰,不屑道,「你自己生不出兒子,還要怪我?你已經跟那個老女人離婚了,再糾纏人家人家也不會理你。還有你那個好女兒……呵,你以為她還會搭理你嗎?不會!」
她抬頭,獰笑道,「要麼你認下這個女兒,要麼你就等著到死都沒有人給你送終吧!」
要麼他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繼續過下去,要麼他們兩人分開,但是他要賠償她一大筆費用,至少這棟別墅是她的,否則她不會離婚。她陪他睡了那麼多次,怎麼著也要撈點成本。
「認下那個野種?」傅睿博念叨著,眼一橫,「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行,你不說是吧?」
雷雁眼皮子一跳,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是卻想不到他打算做什麼。
傅睿博是個很懦弱的人,當初要不是她說自己懷的是兒子,他連承認都不敢,直接就讓自己打了,更別說跟那個女人離婚。她好不容易才得來這一切,說什麼都不會讓出去。
想到這裡,她壓下心中的不安,譏笑,「你想讓我說什麼?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李媽!」
傅睿博喊了幾句,保姆李媽抱著孩子走過來,眼神膽怯,「老爺,你喊我?」
「把孩子給我。」
雷雁心臟狠狠一縮,似乎意識到什麼,尖叫出聲,「李媽,別把孩子給他!」
李媽是傅睿博請來的人,當然是以他為準。而且他眼神古怪,像是要吃人似的,她要是不給,指不定等下出事的就是自己。想到這兒,她趕緊硬著頭皮把孩子遞過去,然後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
「傅睿博,你想做什麼?!」
雷雁失聲尖叫,恐懼的盯著他,只恨不得自己上前把孩子搶回來。可惜她還沒出月子,身子還沒恢復,別說搶了,下床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傅睿博臉上有著詭異的笑容,看得人頭皮發麻,「你說我想幹什麼?你不是要維護那個姦夫嗎?我倒要看看,你在這個賤種和那個姦夫之間,選擇誰。我可告訴你,這個孩子要是出了事,也是你這個當媽的害的!」
他倒要看看她選擇放棄誰。
雷雁頓時失聲痛哭,「你別拿孩子來說事,她是無辜的!」
「無辜?那我的損失誰來賠?」傅睿博眼神有瞬間的迷茫,旋即又變成陰狠,兇惡的道,「我溫柔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兒都沒了,誰又來補償我?都是你這個賤人,要不是算計我,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現在的他,才是真的一無所有。
雷雁當然是不認的,「難道當初你就沒對我動心?難道不是你自己想要兒子?現在反倒是怪到我頭上來了。難怪別人離開你,就你這副德行,是我我也看透你了。傅睿博,你根本不是個男人。」
沒有責任感,沒有擔當。五六十的男人,竟然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絲毫不肯承擔自己的責任。不,就連孩子都比他更像男人。
真是可恥。
「我不想跟你爭辯。」傅睿博把孩子高高舉起來,「給你三十秒的時間,你不說,就等著給這孩子收屍吧。」
想讓他養這個孩子?門都沒有。
雷雁面色又是猛變。
她眼神閃爍著,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她本來以為對方對她也該有點感情,只要自己撒點嬌,再威脅他幾句,這事差不多就過去了,畢竟傳出去對他也不好。但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狠心至此。
也是,當初他都能為了自己而拋棄溫語蘭母女,現在再丟掉自己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可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你要是殺了這個孩子,你會變成殺人犯。」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到這個,威脅他道,「到那時候,別說是家了,你連自由都會失去。傅家的人也不會認你,你會受盡別人的唾棄。」
傅睿博無情的笑了幾聲,嘲笑她的天真,「你跟了我差不多一年,又心心念念傅家的大權,難道那個道理你還不明白?」
雷雁怔然。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家在青陽市的地位是無人可撼動的。只要我打點好,這件事情根本不會傳出去。」他咧嘴笑著,看起來有幾分猙獰和可怕,再也沒有之前的儒雅,「而且,你以為你還能出得了這個門嗎?你就算是死,也得死在這裡。」
他還沒有把自己的怒火發泄完呢,她就想走,未免也太可笑了。
雷雁總算是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了。
「你不能囚禁我,我不是犯人,你無權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她憤憤然的喊著,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動一下下體就疼,「你不能這麼做,你會遭報應的。」
傅睿博收了笑。
報應?
他早就遭到報應了,不然也不會失去了自己好好的家。
這份痛苦,他要雷雁跟她一起承擔。
「說吧,姦夫是誰。」
雷雁看看孩子,又看看傅睿博,忽的咯咯咯笑出聲,「呵呵,我就不說,你殺了我我也不說。這輩子,你就戴著這頂帽子活著吧。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
反正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遭到他的折磨,她又何必讓他痛快?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他的技術可比你好得多了,每次都能讓我欲仙欲死呢。」雷雁瞥他一眼,繼續刺激道,「哪像你,年過半百,體力不如人就算了,長度還不如人。哈哈哈,你不是想要兒子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兒子,是不是覺得很難受呢?」
她不停的說著那些讓傅睿博崩潰的話。
他忽然上前,惡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在她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卻忽然鬆開,然後把手伸向還在襁褓里的嬰兒,露出個惡魔般的笑容,在雷雁眥睚欲裂時使勁掐她。
嬰兒皮膚嬌嫩,稍不注意就會弄疼,更別說是這樣故意的折磨了。當下,那孩子便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雷雁面色又白了幾分,像是個女鬼,一雙眼睛瞪得更大。
她是心狠,也愛算計,但是對這個孩子還是在乎的。眼見傅睿博這麼折磨她,她這個當媽的不心疼才怪!只是她不能低頭,不能讓最後的希望湮滅。要是他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對付他們的。她只有死死的咬住不鬆口,才會有逃走的機會。
見她死活不肯鬆口,傅睿博無趣的收了手,卻沒把孩子給她,而是又喊來李媽,讓她把孩子抱走,末了還不忘說道,「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你的兒子和孫子……」
李媽嚇得臉色大變,趕緊道,「我不會說出去的。」
傅睿博這才滿意了,又道,「以後孩子只有我能見,除我之外,哪怕是這個賤人要看,你也絕對不能把孩子給她,明白了沒有?我會讓人守著這裡,你沒事不要過來。」
李媽立即點頭。
雷雁在後面嘶聲力竭的喊著罵著,似乎是要把她學會的罵人的話都要罵出來,傅睿博卻是絲毫不在意,臨走前對她道,「你等著吧,那個野男人我肯定會查出來的!」
這話說得雷雁心頭又是一震。
是了,他是傅家的人,要查自己的過去,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他很快就會查出自己和那人的事情的,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她掙扎著要起來,卻見到有兩個壯漢站到她門口,面無表情,當著她的面直接把人關上,然後是落鎖的聲音。
他是真的要囚禁自己。
意識到這點,雷雁只覺得人生都變成了可怕的灰色,根本看不到前面的光亮。
她,她完了!
傅睿博出了門,在車子上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打了個電話給傅建柏。
「大哥。」
傅建柏有些意外,問道,「怎麼了?」
其實以前他們兄弟倆的感情還是不錯的,要不是他跟溫語蘭離婚的事情讓他這個做大哥的有點失望,而且雷雁又明顯是個貪心不足的,他是根本不會跟他分家的。
停頓了一下,傅睿博才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向你借幾個人。」
要是大哥知道他打算做什麼,肯定會阻止的。
傅建柏沒多想,只當他是想做什麼事情,沒有猶豫道,「可以,我會讓他們聯繫你。」
「好。」
掛斷電話,傅睿博扯扯領帶。沒等他發呆多久。傅建柏派來的人就聯繫他,「二爺。」
「你們去幫我做點事情。」傅睿博沒有多廢話,直接道,「這件事情要瞞著我大哥,不,你們誰都不許走露風聲,不然後果你們自負!」
那頭的人雖然有點為難,但想到傅睿博是傅家的人,不可能做對不起傅家的事,只好答應下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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