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撥回到李木紫與淨草剛剛成為真人、從桃齋公司出發之時……
錢飛早就意識到了「怎麼與人仙對抗」是個大問題。
敵方擁有上百個真人,已經是遠超一般修仙之人常識的強大,但司馬吞蛟、區破和卜可平都已經是人仙了,又是更加高深莫測的強大。
錢飛自己做過真人,也懂得怎樣殺死一個真人。
但是他即便在修為巔峰,最為志得意滿的時候,也沒有弄明白怎樣讓自己長生不老。
他更不知道,如果人仙直接對自己出手,自己能怎麼與之對抗。
有多種渠道的傳言說,這次敵方主持大戰的只有卜可平一個人仙,而另外兩個人仙不知道在忙什麼。這個消息對於錢飛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麼安慰。
當初在做掘珠公司總裁的時候,他研究升仙的問題,主要的倚仗是區破。
區破性格孤僻,是個很難相處的傢伙,但卻是傳奇性的世上最強散修,而且自稱畢生研究的是「真正的升仙之法」,看不起所有的宗門。
錢飛很器重他。
不過,區破終究還是投靠了司馬吞蛟。司馬吞蛟一夥有三人升仙,包括區破本人在內,看來,區破的升仙之法還真不是騙人的。
只可惜,現在他們都成了錢飛的敵人。
眼下錢飛盤點手中的資源,發現離別玦倒是一個最有希望的突破口。
離別玦里冒出來一個美女,暫時用的名字是常別離。在集齊五枚離別玦的情況下,她的實力相當於第六境界「融密」中期的修為。
此前祭起四枚離別玦,也能打出相當於第五境界「冶純」的威力。甚至引發的厄運反噬也是類似的層次水平。
那麼,難道集齊六枚就是真人,集齊七枚就是人仙,集齊全部八枚就是……是個啥?
怪不得司馬吞蛟曾經懷著熱情說,在人仙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那廝正在犧牲自己和別人的一切去追尋。
現在常別離則處於完全失憶迷糊的狀態。她問這問那,對於世間百態都很好奇,但是她能回答的問題卻很少。
或許更多枚的離別玦可以讓她的心智更完整,想起更多的知識,或者記憶。
放學後,錢飛在賣「氪金」畫片的攤位前找到了韓可兒。
韓可兒當時就小臉漲得通紅,把剛買的畫片藏在身後,想要立刻扔掉,但又捨不得,用指尖拈著。
「對不起,」她囁嚅著說,「明明雪岩城已經毀了,債務部的姐姐們都要去拼命,我卻……」
錢飛擺擺手,說:「不要在意。你的同學們不也是一樣麼?」
韓可兒點頭,小聲說:「嗯。」
她是和同學們一起來的,現在三五個同學躲在她身後稍遠處,帶著敬畏和好奇抬頭望著錢總。與韓可兒不同的是,同學們都不緊張,反而覺得有錢總在,自己可以玩得更放心一些。
錢飛溫和地說:「我們所想要努力打造的,就是讓小孩可以安心生活的環境。」
韓可兒鬆了口氣,把新買的卡片塞進了校服口袋裡,然後換上了更加認真的口吻:「你來找我,是想問什麼?」
說這句話時,她不再是作為一個課後逛街的小學生,而是作為一個修仙宗門的宗主。
錢飛也覺得這種可靠的感覺很不錯。他說:「我想知道尚未收集的離別玦,現在是在何處。」
韓可兒不需要查、不需要問,甚至似乎不需要思索,立即回答道:「現在債務部掌握的離別玦有五枚,其餘的三枚之中,有兩枚為司馬吞蛟本人所持。」
要集齊七枚,才能指望讓常別離達到人仙境界。但如果不能打倒司馬吞蛟,或者以某種特殊的潛入方式把手伸入他的袖子裡,就不可能集齊七枚……
這很難搞,令錢飛有些失望,不過仔細想來,倒也不令人意外。
韓可兒看出了他的失望,補充說:「消息是很可靠的。今年年初的時候,在鶴伴園內一次人很多的公開場合,有人進獻一枚離別玦給司馬吞蛟。司馬吞蛟當場掏出了另一枚,把那兩枚比對了一下,確認都是真品,然後把兩枚都放進了自己的袖子收好。」
錢飛抹了一把額頭,說:「好的,還有一枚呢?」
飯要一口一口吃,能多拿一枚也是好的。
韓可兒說:「還有一枚,應該是在硬骨門的手中。」
錢飛有些不解:「硬骨門?他們並未以整個宗門投靠司馬吞蛟吧?」
司馬吞蛟一度集齊了全部八枚離別玦,並且釀成了忻湖湖底秘境的災難。
離別玦一開始是在那裡散落的。
所以,有好些離別玦的持有者是他身邊的相關人士,有刻骨寺僧人,也有鶴伴園豢養的鶴。
但在錢飛的印象里,硬骨門還是很硬骨的,情況應該不同。
韓可兒微微一笑,說:
「硬骨門有叛徒,去了湖底秘境,並且活著出來。
「你提供給靈霄殿的電影片段里,就有那叛徒在。
「那叛徒曾經偷偷找過本宗的代理人,問離別玦能賣多少錢,並且將手頭的離別玦出示給本宗的代理人看過一次。
「後來,硬骨門通過你給的影片得知了叛徒的所在,集齊全宗門之力,滅了叛徒,以肅正門風。
「所以我們判斷,離別玦已經到了硬骨門的手裡。」
錢飛拊掌笑說:「非常精彩,感謝你們的情報。」
錢飛有充分的理由去拜訪硬骨門:對硬骨門,他也欠著一筆錢。
那筆錢本息合計三十五萬餘刀,本來該是在來年開春的時候到期,現在跑去主動提前還款,想來也不會令對方討厭。
不過,他的想法面對著一個小阻礙:債務部暫時不在他的身邊。
債務部成員都是兼職,能脫得開身的時候,來處理債務部的工作。
現在她們偏偏脫不開身。
李木紫已經動身,將以挽狂瀾於既倒之勢,去拯救自己的宗門。
淨草也是在相似時候動身的。
馮瑾說是要回家看看。
陳夏華打地鋪睡在飛機製造廠的車間裡。
唐心純則需要巡遊各地的水系宗門。
都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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