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經紀人 第五章雲霧之下的自省
死亡對於一個世界來說，對於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物而言，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現象，畢竟萬物都有終末之時。
想要在如此有限的時間活得精彩，就必須比起他人付出加倍的努力，這也是活下去的理由之一。
只不過讓人迎來終末的不只是時間，還有存在於各處的不幸以及……怪物。
月黑風高的潮濕之夜，顧武眼前的屍體被以十分誇張的方式破壞掉了，多半是在逃亡的時候被抓住了吧。
四肢完全沒有原本的形狀，雜亂內臟猶如沙拉一般粘稠地裹在一起從四周的碎塊之中看不到作戰用裝備，可以肯定他是被投降、搶走裝備之後才逃出來的。
問題是追擊他的那些怪物們為何會如此殘暴呢？具體又是怎樣的存在呢？行動的理由呢？
顧武目前不知道士兵們的存活率如何，但那些怪物如果和傳聞中一樣，會殺人、食人的話，被抓住的士兵們多半凶多吉少。
拜此所賜顧武沒有空閒時間來悼念眼前的受害者，他打起精神，在漂浮無數潮濕顆粒的道路旁側前進，儘可能減少被發現的幾率。
「快要到晚上十點鐘了啊……視頻裡面原本亮起燈光的屋子也是一片黑暗，那接下來讓我們分頭行動吧。」
半途之中的顧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說是分頭行動，實際上也只是單純的分工合作罷了，只是這樣可以增加救出那些被抓士兵的幾率。」
「那從一開始讓一同過來的士兵們加入不就好了？如此一來也可以擴大搜查範圍。」
「阿爾泰爾小姐認為那些怪物的威脅度有多高？」
「超越人類的力量跟速度，為此只需要讓那些士兵們負責搜查就行了。」
「這一點我也理解，可是如果敵人擁有很強的實力，士兵們也只會增加我們的工作量，畢竟對他們見死不救這種行為我可做不來啊……」
事實就是如此，顧武並不打算成為誰誰誰的英雄，可他認為自己擁有一份無法將其拋棄的責任，這就是行動的理由。
一個人擁有順帶拯救他人的力量，相信很多人都不會視而不見。
「我現在就讓他們在村莊四周待機，至少能夠提升防止那些怪物逃走的幾率，只是這一切的前提是都建立在『怪物沒有離開此處』這一情況之上。」
顧武不清楚剛才的屍體究竟是多久之前出現的。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其他時間呢？
要知道那些怪物擁有非人類的力量，在補充了足夠的營養之後，說不定也會動身離開此處，前往下一個村莊或者是城市。
惡魔並不是在一處停留，正如蔓延的戰爭一般會摧毀一個國家。
「正前方就是視頻裡面出現過的房屋，雖說最初檢查的時候沒人，但現在就不一定了；因此我和緹娜負責搜查那間房屋，阿爾泰爾和露依絲負責位於後方的那棟房屋，一切以自身安全為主。」
「我不要，我要和師傅在一組！」
露依絲出聲強調，只是她的發言在說到一半的時候被顧武用手擋住了大部分聲音。
「聽好了露依絲，這可不是玩鬧，現在你身上也有一份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在顧武說完之後，阿爾泰爾還做出了一定程度的補充
「完成任務展現出自己的力量，這不是你最期待的事情？訓練遠不如對抗現實中的敵人更有價值吧？」
「你這句話倒是沒錯啦……那麼師傅要記住，有問題一定要叫我哦！」
露依絲對顧武的關心並非虛假，這位來自於異世界的小姑娘雖說以前可能做了壞事，但至少現在的她拋棄了很多曾經累積下來的戾氣。
這時候拔出裝有消音器手槍的緹娜用另一隻手抓住顧武的衣擺。
「我會保護顧武的。」
「你的人緣可真是不錯呢，特別是對小孩子。」
緹娜的發言讓阿爾泰爾做出了嘲諷，對此顧武並不在意，因為他可沒有隻邀請蘿莉和年輕少女到家做客的想法，像是霞之丘和英梨梨她們才是最王道的類型。
當然了，阿爾泰爾在這方面也不錯，只是她的性格跟一般的女主人公可不同。
沒有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浪費時間，顧武幾人做出決定之後便開始了第二階段的行動。
顧武與緹娜前往右側的房屋，阿爾泰爾和露依絲則是繼續前進，去偏道路左側的別墅搜查。
「看到人就要殺掉嗎？」
進入房屋之前，手持槍械的緹娜提出疑問。
「最好是不要殺掉那些人，對他們的腿部和手臂射擊就行了，不過前提是沒被威脅到，若是有危險的話不用理會這些約束。」
「這種距離，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也可以百發百中。」
「我這邊也不會放水的。」
阿爾泰爾的『森羅萬象』十分強大，顧武不認為那些怪物可以構成太大的威脅。
這和膨脹有些不同，畢竟顧武只是在闡述事實而已。
由於大門處於大打開的狀態，顧武先行走了進去，負責掩護的緹娜則是在後方慢步跟上。
本來屋外潮濕空氣和泥土的氣息混在一起，可一旦進入屋內之後，另外一股味道便侵占了整個空間。
從右側飄出一股血腥味，顧武和緹娜對望一眼，動身徑直走了過去。
穿過不算大的前門廳堂，右側空間看起來像是專門用作廚房的區域，中央桌台上面散落著許多的餐具和做到一半的麵粉。
觀察這個空間的顧武並未放鬆警惕，繼續前進的他看到了味道的來源。
又是一名士兵的屍體，雖說比起上一個完整一些，但大打開的胸口能夠看到被殘忍撕裂的痕跡。
「唔……」
「顧武，去二樓。」
拖著看起來有些反胃的顧武，緹娜面不改色地朝著二樓前進。
之前看到那些屍體碎塊的時候顧武就有些牴觸，畢竟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怕在系統的鍛煉下提升了不少膽量，也無法立刻接受這些恐怖的東西。
活生生的人類被殺掉了，屍體被破壞了，而且不只是撕裂，還有啃咬的痕跡，胸口、脖子跟臉部都有留下那種傷口。
怪物就是怪物，像是餓極了的野獸一般。
「上面什麼都沒有……顧武沒事嗎？」
「不用擔心。」
顧武長吁一口氣，他恢復了之前淡定的表情。
「繼續調查吧。」
————
離開了房屋的顧武感受到了屋外的新鮮空氣，整個人放鬆不少。
說實話，這個位於深山之中的村莊最近才開始修路，建造於各處的民居也設備棄權，看起來很適合生活，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件。
【師傅，發現了倖存者哦！】
耳機裡面傳來露依絲的聲音，她與阿爾泰爾一起行動的當下有了重大收穫。
「在哪裡？」
【你讓我們去調查的別墅後方，我們發現了一個通向地下室的入口，最後就找到了一位大叔。】
「馬上過去。」
緹娜那邊也聽到了露依絲的情報，所以兩個人跑動起來，朝著別墅所在的位置趕了過去。
別墅附近還殘留著戰鬥過後的痕跡，在有的水坑之中還有鮮紅色的血液，並未被之前的雨水沖淡。
然而奇怪的是這附近並沒有屍體，感到疑惑的顧武很快抵達了目的地，那就是別墅後院的地下室。
地下室擁有照明用的燈光，只不過只有抵達下方之後才可以看到。
顯得有些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個空間，一大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師傅！你們來啦！」
「倖存者在哪裡？」
「就在那邊哦。」
顧武往深處走去，在如同隔間的地方找到了倖存下來的士兵。
阿爾泰爾就站在他身側，想必剛才給他治療過。
只是該倖存士兵的手臂跟腿部都有很嚴重的傷口，恢復速度也慢的可憐，除此之外他的左眼被貫穿，血漬幾乎染紅了他的半邊臉頰，受了不少苦。
「放心吧，你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那些……怪物……」
「現在就讓其他人過來。」
顧武安撫眼前說話困難的倖存士兵，他沒有給予詢問他各種各樣的情報。
這之後顧武又往地下室的深處探索，這個時候的阿爾泰爾看著正前方被破爛玻璃門隔絕的房間，向顧武提醒道
「剛才去裡面看了，那裡的人全部都已經被殺死了。」
「是這樣啊……其中有沒有應該是村民的人？」
「關於這個問題，在我剛才救助了那名士兵之後就得到了相關情報，大部分村民逃走，剩餘下來的都被怪物們當作餌料吞噬。」
「食人的怪物……知道數量嗎？」
對於顧武的這個問題，阿爾泰爾搖頭否定，她得到的情報也有限。
「既然如此的話，怪物們也不可能留在這個村莊了吧。」
如此分析的顧武認為怪物們在被探知到藏身處的當下，肯定會朝著其他的區域移動。
這也意味著那些怪物們會抵達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座城市。
幾分鐘過後，在各處待命的救援士兵們抵達了現場，負責帶隊的隊長讓大部分成員在外警戒，自己則是跟三名醫療兵進入了地下室。
「速度做應急處理！」
「應急處理的話剛才已經做過了，先把它帶到車上去吧。」
「做過了？好，好的……那麼顧武先生，其他人……」
顧武往身後的房間看了一眼，明白了什麼的隊長進入了該房間，隨後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
「一定要剿滅那些怪物才行。」
握起拳頭的隊長看上去異常憤怒，對於自己同伴的遭遇，無法逆轉過去的他只有對未來許下承諾。
————
沒有立刻趕往鄰近城市的顧武等人與部隊一同回到了原本的居住地，等待唯一的倖存者在這之後給出現相關情報。
途中士兵隊長告訴顧武前進最近的城市一般需要五個小時，如果不是坐車而是坐飛機的話會快上很多，因此可以推測出五個小時之後可能發生下一起事件。
等顧武抵達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臨近十二點，略感疲倦的他回想起之前的行動，感覺並沒有得到多少情報。
「師傅！我和緹娜去洗澡咯！要一起嗎？」
「別開玩笑了，速度洗完澡去睡覺。」
「好的！」
露依絲跑著離開，緹娜也向顧武點了點頭，跟在前者身後。
「有事情明天再說吧，我去看看剎那。」
「恩。」
同樣沒有留在原地的阿爾泰爾也有事情要做。
明天呢……明天的話肯定要去鄰近城市，問題是該如何抓到那些怪物呢？
如果怪物們要刻意隱藏起來的話，想要發現他們就有些難度了。
「顧武先生，您需要咖啡嗎？」
「理查森？你怎麼還在？沒回去陪孫女嗎？」
「因為我想顧武先生會回來很晚，所以便等待了一下；關於這次的事件，需要先行通知鄰市負責人注意一下嗎？」
「恩，交給你去辦，咖啡就免了，我準備休息一下。」
「好的。」
說完之後的顧武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休息到第二天早上六點鐘的他便醒了過來。
「麻煩可不會自己解決啊……」
要解決的事情有很多，顧武不打算讓那些怪物們為所欲為。
利落地搞定準備工作，換上便於活動服裝的顧武在這時候被系統搭話。
【回應宿主，這樣的宿主簡直就像是上一任宿主最初的樣子呢，滿懷信心和熱血。】
「是那樣麼？我可不會變成你口中的『上一任宿主』，信心也好，熱血也罷，對於我來說只有重要和不重要的區別。」
【回應宿主，有些時候人類是由他人構成的，我相信所有的一切都對宿主造成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不管是何種因素都有此類效果，在本系統看來是好事。】
「誰知道呢。」
顧武自我反省了一下所作所為，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所做之事多麼偉大。
「比起被人感謝，我倒是更加想要輕鬆地活著呢，所以要為了那一刻努力。」
所謂的勤勞對於顧武而言，就是怠惰的前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