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經紀人 第六章 思索、勝利、不幸與偶遇

    深夜時分的顧武被外面的警笛聲驚醒，他從床鋪上面彈跳起來之後快步走向窗戶，將其打開往外面看去。

    頭頂是取代了白晝的黑夜，使得城市各處的霓虹燈猶如被水面映照出來的彩色群星一樣，尚未安全安靜下來的城市某處正有事件發生著。

    閃爍著耀眼光芒的警車從酒店不遠處的街道上面行駛過去，而在警車的正前方是一輛闖了紅燈繼續逃跑的轎車。

    「東京地區還真是一個不安寧的地區啊……」

    哪怕人類要面對原腸動物的威脅，也仍舊沒有忘記內鬥，難道遵守規則就如此困難嗎？

    靠在窗邊的顧武動身從房間裡面的冰箱中拿出了一瓶啤酒，拉開拉環的他一口氣喝掉了三分之一，被刺激的大腦使得他在深夜變得清醒不少。

    看來『創造出共同的敵人來驅使大家合作』這種說法也不一定靠譜，畢竟即便是有著殘害人類的原腸動物，不少人還是喜歡把矛頭指向同為人類的其他人。

    「任務持續時間估計也要個四五天，保護聖天子直到她結束與各方的會議，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這樣的情況讓顧武想起了阿爾泰爾曾經說過的計劃，那就是把目標人物綁起來，然後躲在某處確保會議不會開始，自然也就強制結束了。

    只不過萬一任務不是讓『會議結束』，而是『聖天子開會結束』呢？

    「認真一點准沒錯。」

    不只是認真，合理一點也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顧武對這個世界的某些人、某些領導者非常不爽。

    這種厭惡感大多來自於同情那些『被詛咒的孩子』，她們基本上不滿十歲，即便如此社會上仍舊有人把惡意施加在她們身上。

    顧武說過自己不會成為英雄，但若是能夠在幫助聖天子的同時打擊其他勢力，推行《原腸動物新法》的話，多半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現狀。

    相信很多人都想要當一個好人，顧武也不例外。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顧武確保自己利益沒問題的情況上，說白了，顧武不願意為了這個世界的弱者而做出過多的犧牲，那對於他來說毫無價值可言。

    「唔……」

    揉著腦袋的顧武將一瓶啤酒全部喝光，他自認為自己酒量還算不錯，之前也鍛煉過，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啤酒有點不同。

    等等，或許不是不同，而是單純的感覺到了疲倦。

    如此想著的顧武打算去沖個澡。

    跑到房間的獨立浴室，扭動開關的他並未意識到是冷水。

    「唔喔！！！」

    急忙扭動連接著噴頭的開關，將其調節為溫熱的顧武突然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回應宿主，……】

    「別突然出來啊。」

    【回應宿主，想必你已經了解到了上一任宿主的一些故事，在過去，上一任宿主曾經拯救過世界、改變過不幸，我想比起上一任宿主更加優秀的你也可以做得到。】

    「所以呢？讓我去做嗎？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會以我自己的利益為優先。」

    顧武同情弱者，卻不認為有能力就必須做些什麼。

    【回應宿主，上一任宿主認為你很強。】

    「有一點我很在意，上一任宿主對我的事情似乎很清楚的樣子，他有著預知能力嗎？還是說用其他方法知道了你會選擇我？」..

    【回應宿主，這個是機密事項。】

    聽到系統這麼回應，顧武擺了擺手，示意它速度離開，不要在這裡打擾自己。

    而且在洗澡的時候跟系統聊天，總有一種被偷·窺的感覺。

    洗完澡之後的顧武清爽了不少，可是他並沒有帶換洗的衣服，不知道酒店裡面的乾洗洗衣機是否可以使用。

    「算了……」

    被警笛吵醒的顧武沒有繼續活動，換上房間內浴衣的他倒頭就睡了過去。

    ————

    經過昨天晚上一小段時間的思考，顧武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系統之所以會出來跟自己搭話，那麼它的發言裡面肯定隱藏著某種信息，要不然系統的出現顯得太過唐突。

    回想系統的發言，顧武腦子裡面冒出了『比起上一任宿主優秀』『拯救世界』的詞句。

    再根據上一任宿主的留言來看，哪怕是任務失敗，也有其他獲取高額成就點數的方法，也就是說改變這個世界算是『隱藏任務』？

    如果是和阿爾泰爾合作的話，剷平那些惡徒是沒有問題的。

    無論是隱藏在暗處的組織還是巨石碑之外的大型原腸動物，都不是顧武和阿爾泰爾的對手。

    「先保護好聖天子，然後再做其他計劃好了。」

    想到這裡的顧武聽到了自己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男人猛地踹了一下床鋪。

    「現在已經是八點鐘了！？你為何還在睡覺？！」

    「吵死人了混蛋，你以為是誰啊？」

    「我可是聖天子大人的護衛官隊長！」

    「哦哦，不就是那個什麼保脅麼？」

    顧武從床鋪上面下來，他望著眼前的男人。

    保脅卓人，他的臉上還有昨晚留下來的傷口，看樣子在顧武帶著聖天子離開後跟敵人鏖戰了一番。

    「都是飯桶，你說過是來保護聖天子大人的吧？那就再次拿出行動！」

    「所以說吵死了啊，而且不要隨便靠著權限進入別人的房間，保脅廢人先生。」

    「是卓人！」

    一臉氣憤的保脅轉身準備前往房間外面，離開前再度提醒道。

    「速度出來。」

    「哦哦。」

    顧武跑到盥洗室洗了洗臉，然後打算拿著衣服去乾洗，不過他發現外面走廊上聚集了十多名保脅的手下。

    「你這是幹嘛？」

    「恩？保脅先生難道從不洗衣服的嗎？」

    「所以我才問題！你們拿一套作戰服給他！」

    「要做什麼？」

    「你換好衣服跟上來就知道了。」

    得到一名士兵遞給自己的全套作戰服，顧武不得不再次回到房間裡面穿上，意外的合身，而且感覺還不錯。

    作戰服的外形與特種部隊差不多，不過稍稍簡化了一些。

    來到走廊上面的顧武走到一名士兵把守的房間，進去的他看到早已醒過來的聖天子以及阿爾泰爾。

    走到阿爾泰爾身邊，顧武出聲問道

    「怎麼不叫醒我？」

    「我一人就足夠了。」

    「這倒是沒錯啦……」

    顧武笑著向聖天子打了個招呼，結果被保脅瞪了一眼。

    這個護衛官隊長果然是個不怎麼討喜的角色，一心想要上位卻沒有實力，倒是喜歡在自己人面前作威作福，有必要找個機會教訓他。

    「你這是什麼裝束？」

    突然被阿爾泰爾詢問的顧武往後看去。

    「那傢伙給我的，估計有點問題要處理吧。」

    很快保脅給出了原因。

    他站在聖天子面前說道

    「我們發現了拿去襲擊者的根據地，就在東部的倉庫區，現在正組織部隊發起進攻，希望聖天子大人准許。」

    「襲擊者的根據地嗎？如果可以的話請抓回來審問。」

    面對想要取自己性命的敵人，聖天子並沒有將其趕盡殺絕的打算。

    「我明白了，喂！那邊的護衛，跟我來。」

    「我倒是沒意見。」

    聳了聳肩的顧武被阿爾泰爾抓住。

    「你的能力……」

    「不用擔心，那個技能的確是進入了冷卻時間，只不過對付那群人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而且我想要稍稍調查一下這個城市的現狀。」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再加上顧武想要做一做『隱藏任務』，藉此來獲取更多的成就點，那麼就必須先了解劇情發生了變化的這座城市的一部分現狀。

    「阿爾泰爾、聖天子大人，我去去就來。」

    早已準備好了應對各種情況的顧武並不擔心會碰到問題。

    ————

    顧武跟隨保脅等人乘坐電梯來到負一樓，隨後全員坐上了箱型轎車，朝著昨晚襲擊者的據點前進。

    途中顧武拒絕了分配給自己的衝鋒鎗，只要了一把手槍。

    比起那種大玩意兒，顧武更加喜歡小巧靈活的武器。

    一路上就只有一個人在說話，他就是保脅卓人。

    保脅談論著自己的作戰計劃，同時也給顧武分配了任務，讓他配合隊伍一同發起襲擊。

    然而顧武完全沒有理會保脅的發言，在他看來保脅此次邀請自己過去，很可能是為了『報復』，畢竟在昨晚的事件中顧武和阿爾泰爾搶走了他的功勞。

    「為了聖天子大人，此次我會親自行動，讓我們一同完成這個任務吧！」

    保脅鼓勵著眾人，在顧武眼中倒是跟小丑沒有區別。

    很快穿過了是市中心進入東部區域的箱型轎車停了下來，只花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便到達了目的地。

    在一處隱蔽的街區停下，陸續下車的眾人再次跟隨保脅前進。

    「就是這裡。」

    做出『停』這個動作的保脅指著前方的倉庫。

    倉庫看起來稀鬆平常，能夠發現這裡的保脅倒也有點本事。

    「我們從側面繞過去。」

    大部隊繼續行動，穿過了倉庫四周的密集區域之後來到了側面。

    側面一樓有一些大打開的窗口，而且附近也沒有人把守，是一個很好的入侵點，不用繩索跟梯子就能夠進去。

    「一隊先上。」

    隸屬於一隊的顧武看著那窗口。

    「保脅隊長，這看起來很像是陷阱。」

    「陷阱？他們會在這種地方用陷阱把自己給包圍起來嗎？我可不認為他們留有後手，畢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

    「是麼？」

    「你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當然。」

    聽到顧武如此肯定的回答，不只是保脅愣住了，四周的士兵們也都一臉懵逼。

    顧武認為保脅不值得信任，再加上這種常規的搞事角色本身就讓人厭惡，所以顧武自然對他沒有任何好感。

    「你敢違背我的命令？！」

    將槍口對準了顧武的保脅一臉憤怒，盡力壓低情緒的他仍舊雙眼血絲，認為顧武正在侮辱自己。

    「不，我只是認為這個計劃不行而已。」

    用手將保脅的槍口推開，顧武站了起來。

    他望著四周的小兵以及保脅，出聲說道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哈？你這個人瘋了嗎？」

    「保脅隊長，你看看就知道了。」

    走向倉庫的顧武觀察四周。

    然後當他接近倉庫的時候——

    砰！！！！

    哪怕裝有消音器，現實中的槍擊聲仍舊很大，是來自於暗處的敵人的狙擊！

    可是敵人的襲擊並未奏效，子彈在空中停住，阿爾泰爾的複製體擋住了這一攻擊。

    「去吧，阿爾泰爾。」

    咻——！

    半透明的阿爾泰爾掠過虛空，四周的集裝箱扭曲起來，一群隱藏在暗處埋伏的敵人也在同一時間衝出掩體，他們被眼前的景象嚇到，所以下意識地開槍了！

    轟！！狂風呼嘯，所有敵人都被吹飛，狠狠地撞擊在地面上，骨頭也跟著碎裂開來！

    七秒鐘解決了敵人的顧武往後看去。

    「這就是現實，保脅先生。」

    第八秒鐘的時候，保脅被阿爾泰爾的複製體拖到了混亂的中心處。

    「埋伏……敵人？唉？我的剛才……」

    「K，準備回去吧，你們速度過來回收這些傢伙。」

    士兵們開始聽從顧武的命令，哪怕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也開始確保敵人無法反抗。

    回過神來的保脅阻止了士兵，將槍口對準一名敵人扣下了扳機。

    子彈擊穿敵人的頭部，嚇了士兵們一跳。

    「保脅！你幹了什麼？！」

    「叫我隊長！至於我幹了什麼……我只是對敵人就地處決而已！」

    「你忘了聖天子的命令嗎？」

    「我要斬草除根。」

    「我會殺了你。」

    停下動作的保脅很清楚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切，他望著顧武，並未繼續爭執下去，而是默認讓士兵們開始回收工作。

    望著被殺掉的人，顧武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的不幸，更多是來自於怪物，還是來自於人類呢？

    ————

    回收完畢的隊伍開始跟增派過來的貨車一同原路返回，不過途中顧武突然讓司機停下，並且脫掉了顯眼的作戰服外套後下了車。

    「你要做什麼？」

    「有點事情，你們先回去吧。」

    隨便敷衍了一臉疑惑的保脅，緊接著顧武跑過了馬路，接近過去。

    「喲，一晚沒見了啊，緹娜·斯普朗特～」

    顧武碰到的不是別人，正是昨晚交手過的小蘿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