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經紀人 第五十二章 登台的勇者，下台的敗者（上）
由骷髏面具人在電視上給出的集合時間馬上到了。
第一天在繁忙中度過的顧武第二天選擇守株待兔，然而可惜的是並沒有等到找上門來的敵人，唯一一個按響門鈴的人還是花錢叫來的外賣小哥……
目前顧武和眾人已經放棄了原本的遊艇，離開的時候他把一部分補修費用放在破碎的桌面上，以此當做補償。
更換的新據點是一家位於近郊區域的高檔汽車旅館，因為給了店長足夠的租借費用，所以基本上沒辦理任何手續便成功入住。
這一次每個人都得到了一間房間，獨自一人的顧武坐在床鋪上打開電視機，裡面很快便顯示出了正在播放的節目。
坐姿端正的主持人正指著身後的地圖進行說明，看了一下的顧武發現最近幾天的天氣都會很好，特別適合外出。
只不過顧武打開電視機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想要看看那個骷髏面具人是否會再次出現在上面。
同樣的招數不會使用第二次，時間已經來到七點鐘的顧武將電視機關閉，往後躺下去的他回憶了一下這兩天的經歷。
正如任務開始前弗利薩和上一任宿主給出的提示一樣，眼前所看到的東西大多數都是虛假的，都是敵人設置好的陷阱。
本想著依靠著情報戰來取得優勢，結果劇情根本按照顧武設想的那樣發展，反而是讓顧武處於一個劣勢當中。
敵人不是笨蛋，也不是那種看到主人公就會大叫著衝上去的npc，他們也想要活下去，想要勝利，想要成為唯一的成功者，因此也會步步為營地行動。
這次的敵人跟過去完全不同，讓顧武覺得彷佛自己在和自己戰鬥一樣，或者說那些敵人要更加厲害一些。
顧武承認自己的不足，他不認為自己聰明絕頂、以一敵十，畢竟至今為止的勝利都是建立在情報足夠和知道劇情的前提之下。
哪怕劇情發生了改變，顧武也知道整個故事的中心是什麼，然而在這次的任務當中是沒有中心的，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勝利者只有一支隊伍』。
殘酷的現實早晚會抉擇出勝利者，顧武要做的就是在抉擇當中存活下來，以保證自己能夠繼續走下去。
可是……走下去？
該走去哪裡呢？
思考到這個問題的顧武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非常哲理性的領域當中，『人活著的意義』這種究極問題讓顧武猛地坐了起來。
明明知道會死，明明一切都會結束，所有的事物都會消失不見，即便如此還努力地活下去，究竟是何種心理？
哪怕中途失敗，丟掉了性命，從結果來看哪有如何呢？
只不過是死掉了而已。
這種疑惑讓顧武起身喝了一點啤酒，酒精的刺激還是有些作用，清醒一些的顧武移動到很小的盥洗室，用冷水沖刷臉頰的同時做了個深呼吸。
啊……想到了，想到了為自己奮鬥的理由。
要說活下去的原因，很簡單……僅僅只是因為顧武不服輸而已。
有些時候的確認定了現實，明白既定事實無法顛覆，可等到必須放棄的時候，卻又想著要去搏一把才行。
不是為了戰爭敵人，不是為了拯救他人，只是顧武不願意就這麼輸掉，僅此而已。
冷靜下來的顧武又花費一點時間看了看節目，隨後他的目光落在床頭櫃的鬧鐘上面，目前正顯示著晚上八點。
集會的時間是今天晚上九點鐘，提前一個小時出發的沒什麼問題。
剛打算出門的顧武便被敲門聲吸引了注意力，他將門打開，站在門口的人是就住在隔壁的少女·阿爾泰爾。
「休息時間已經結束了，對方安排的集會是晚上九點鐘，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沒問題，阿爾泰爾小姐也做好準備了嗎？」
「我一直都是準備好的，反倒是你……剛剛洗過澡？」
「不，開門前沖了個臉。」
取下脖子上掛著的毛巾，顧武把半個身子探出門外，看了看居住在其他幾個房間的金木、艾倫弗利薩等人，走廊上並沒有他們的影子。
這一次顧武會和阿爾泰爾作為集會參加者前往目的地，剩下的三人便作為後援在不遠處待機。
當然了，說是集會參加者，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顧武還是不打算露面的，相信參加此次任務的其他六個人也有同樣的想法。
可問題是誰都不露面的話，集會顯然無法成立，也會失去原本的意義。
「你認為這次是陷阱嗎？」
阿爾泰爾站在門口發問，她說的話很直白，並沒有拐彎抹角。
骷髏面具人提出來的集會的確有可能是被安排好的陷阱，為的是讓顧武這樣的參加者露出馬腳，讓敵人抓住破綻發起突襲。
明白這一點的顧武卻在思考後給出了另外一種回答。
「我認為這次集會是不是陷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的態度。」
「大家的態度？指的是那些參加者？」
「沒錯，如果真的有人想要躲藏起來的話……誇張點來說甚至可以躲進廣袤無垠的宇宙當中，可是那種做法需要消耗很多的時間來完成，而且指不定會超出系統任務範圍，導致自己被剔除比賽資格。」
「既然如此，如果真的有人出現了，我們或許可以跟對方好好談談。」
阿爾泰爾這麼說的理由很明顯。
「對方可能成為一個好利用的工具。」
過去的阿爾泰爾在拯救剎那的時候，就使用過語言上的謊言，用於欺騙其他主人公，這次說不定也可以派上用場。
顧武本人並不討厭合作，即便是最後雙方會互為對手，他認為合作也是有價值的。
當然了，這種合作一般都建立在實力相差很近的情況下。
弱者跟強者組隊，哪怕回到了最後，也會在強者的力量下失敗；
強者跟弱者組隊，等於是給自己增添了一個累贅，這是很沒有性價比的選擇。
「阿爾泰爾小姐，這次讓我們儘可能快速地完成任務吧。」
開門聲響起，其餘三人在這個時候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
————
集會地點是顧武上次和金木去過的天文館，畢竟骷髏面具人沒有出來更新公告，那麼自然按照原定計劃繼續下去。
這次顧武等人的移動方式非常普通，那就是乘坐計程車。
雖說弗利薩、阿爾泰爾可以飛，金木擁有喰種的力量、艾倫可以化身為巨人，可這些能力根本沒有必要在這種地方展現出來。
再說了，由於眾人的居住地點距離作為目的地的天文館不算遠，因此坐車很容易就可以到達，不需要冒著被其他人發現的風險。
不過有一點必須強調，到達天文館附近的人就只有顧武和阿爾泰爾，金木、艾倫跟弗利薩三人都在千米開外待機。
實際上前線隊伍和支援隊伍的距離可以再近一點，只不過顧武認為距離遠點也有好處，至少他們可以在趕過來的途中看清楚天文館的整體狀況。
而現在的顧武正站在一條馬路上，跟隨在他旁側的阿爾泰爾往前方的樹林看去。
「那邊頂部亮著燈光的建築物就是天文館嗎？」
「是的，不過阿爾泰爾小姐，現在的我們沒必要著急過去，想辦法繞到後方區域吧，或者說先在周邊調查一下再說，確保沒有可疑的傢伙在埋伏。」
點頭表示明白的阿爾泰爾和顧武一起改變了方向，兩人沒有按照兩點之間直線距離最短的方式前進，而是選擇了往右側走去。
這個修建在近郊區的天文館位於一片樹林當中，這使得它在夜晚的時候，像極了逐漸被黑暗侵蝕的堡壘，正靠著頂部那耀眼的強光驅散四周的漆黑。
步行於留下許多車輪痕跡的地面之上，顧武發現這片近郊區域出奇的安靜。
本來會一直運作到深夜的工廠進入停止狀態，偶爾會從正路上經過的貨車也消失不見，彷佛只有這裡被世界遺棄了一樣。
這時候顧武想到了之前有過談話的市長，對方表示會支持這邊的行動，不會隨便干擾，想必因為這個理由才使得這裡無比安靜吧。
不管真正的情況如何，顧武目前的重點就是調查、埋伏，確保自己能夠奪回之前失去的優勢。
噼啪！阿爾泰爾一腳踩斷了地面上的乾枯樹枝，這對於這片樹林來說並不稀奇。
隨風搖曳的綠色灌木隨之響起摩擦聲，電視裡面雖然說了最近天氣都很好，但這並不代表著夜晚溫度適中。
特別是林中的夜晚，比起城市裡面還要冷上一些，這讓顧武放下了剛剛挽起來的襯衫袖子。
「並沒有感覺到可疑的氣息，所以我們要換個方法。」
阿爾泰爾用手拍掉了落在肩頭的樹葉，隨後她望向四周。
「敵人或許擁有隱藏自己的技能、道具，但總比不去嘗試要好得多。」
技能豐富且強大的『森羅萬象』擁有搜查敵人的能力，而現在阿爾泰爾要做的就是將其使用出來。
噠！噠噠！皮鞋的踩踏聲突然響起，停下動作的阿爾泰爾和顧武一起看了過去。
在兩人的視野當中是一座天文館的一部分，在露出的那一部分中，可以看到二層樓外側有一圈沿著牆壁建造的走廊。
皮鞋踩踏發出的腳步聲正是從那上面傳出來的……
躲起來的顧武沒有露面，他和阿爾泰爾藏身於樹後的同時腳步聲的主人出現了。
對方戴著骷髏面具，身穿一套淺紅色的西裝，脖子上打這一條黑色領帶，該面具男性整理了一下手上戴著的黑色手套。
「諸位！請讓我第一個問候一下！感謝你們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到這裡！能夠被諸位信任真是我的榮幸！」
這傢伙的說話方式簡直就像是舞台劇演員一樣，用『誇張』二字來形容是絕對沒問題的。
語調奇怪的骷髏面具男開始沿著外側走廊行走起來，一邊走一邊說
「我知道諸位都很疑惑、都很不安，認為這次集會是一個陷阱，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本人完全沒有用陷阱坑害諸位的必要！這是一場公開的、自律的的集會！」
看到對方在行走，顧武和阿爾泰爾也在林中行動起來。
突然骷髏面具男提下腳步，他把身子轉向顧武所在的方向，然後又轉動到其他位置。
完成一個旋轉動作的骷髏面具男發出了一聲很長的嘆息。
「我們不可以信任彼此，因為我們彼此之間都是敵人，早晚會成為必須進行死斗的對手，可是啊……你們真的願意一直隱藏下去浪費時間嗎？如果諸位都想要活下去，想要儘快完成自己的目的、去見想要見的人、去做想做的事情，這個時候就該站出來！」
骷髏面具男用非常誠懇的語氣說
「因為我知道，來到這裡的諸位都很信任我！」
「誰會信任啊！你是白痴嗎？！」
新的聲音響起。
那個聲音出現在顧武的左側，一名哥特風格打扮的少女從林中走了出來。
她揮舞著手中那個劍刃形狀的糖果，大聲向骷髏面具男回應道
「我可不會信任你這個大叔哦！」
「看吧！有一位勇敢且美麗的年輕小姐出現了！」
「我倒是不討厭誇獎呢。」
嘭咚——！！
一次爆炸掀起狂風，從天空中降落下來的銀髮、獨眼的青年扯開嗓門高喊道
「嘰嘰喳喳煩死了！我可不會讓你們都離開！」
「粗魯的傢伙可活不長。」
「啊！？！臭丫頭！你說什麼？！」
銀髮青年將巨劍扛在肩膀上。
「正好！你是第一百九十六個！」
「一百九十六？」
「我的刀下亡魂！！！」
如此宣告的銀髮青年拖著巨劍直接沖向了那名少女，手持糖果的少女露出困擾的表情。
轟！！！
骷髏面具男沒有來得及阻止，哥特少女和銀髮青年發生了衝突。
緊接著某個物體高高飛起。
是人的頭顱。
準確來說是那名青年的頭顱。
「你這個傢伙可是我的第九百七十二個敵人哦。」
將糖果放進嘴裡，哥特少女越過了失去頭顱的屍體，隨後目光落在顧武所在之地。
「那邊的大哥哥，你是敵人，還是此處集會的參加者呢？」
「是參加者……」
既然已經被發現，盯著屍體的顧武改變了方針，隨後表明立場
「我是來和諸位談一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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