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伴隨著「砰」的一聲響,副校長辦公室的門關閉了。
一行人再一次回到了三樓的走廊內。
走廊一片漆黑,三樓僅有的辦公室房門緊閉,一旁的樓梯間內的階梯靜靜向下延伸,整個建築內安靜的仿佛只能聽到他們呼吸和心跳的的聲音。
他們面面相覷。
「那我現在該做什麼?」成燦問。
「下樓吧。」
背後傳來幾人紛紛扭頭看了過來。
溫簡言倚在牆壁上,臉色蒼白的有些過分,像是要融入背後的陰影中似的,他掀起薄薄的眼皮,注視著眼前的幾人。
「剛剛副校長不是說了,我們可以『原路返回』。」
他在最後四個字上加重讀音。
溫簡言撐著牆壁,勉強站起身來:「我們怎麼進來的,接下來也就該怎麼出去。」
忽然,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你還好嗎?」
溫簡言扭頭看去。
是沼澤。
那張看似普通,和記憶中毫無區別的臉孔浸在黑暗中,正帶著幾分關切的神色注視著他:
「我扶你?」
他緩緩上前一步,向著溫簡言直直伸出手,眼看就要捉住他的手臂。
誠信至上直播間:
「!!」
「終於要動手了嗎!我好期待!!」
「主播現在san值太低了,終於忍不住了是吧?」
「」
在被對方觸碰到之前,溫簡言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對方伸過來的手掌:「不用了,謝謝。」
他笑笑,將神色掩蓋的很好:
「我還是能走的。」
沼澤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瞬,緩緩地收了回去。
溫簡言扭頭看向面前的樓梯間。
樓梯間內一切如常,筆直通向下方的階梯,和一旁老舊扶手一同浸沒在黑暗中,看上去平平無奇,毫無怪異之處。
但卻沒人能忘記,在自己穿過樓梯間來到三樓時,腳下的地面是如何逐漸變得慘白詭異,甚至從地面下浮現出人類屍體輪廓的。
莊燦:「我們就這麼下去?」
白薔薇:「也沒有別的路了,不是嗎?」
於是,一行人再一次邁入樓梯間內。
他們的雙腳結結實實地踩在地面上,然後停留在原地,警惕地等待著。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一切依舊如常,沒有任何危險出現。
「看樣子應該沒事了,」成燦說,「走,我們速度快一點。」
一行人順著樓梯快步向下。
溫簡言慢慢地跟在後方。
慘白的一張臉上,表情卻從頭到尾都沒什麼太大變化。
早在下樓前,他就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
他們先前上樓的時候,之所以會遇到屍體復甦的危險,是因為他們違背了規則,成為了保安的眼中釘。
不過,規則之中可沒有和「下樓」相關的條例,所以,在他們離開副校長室之後,這一前提就不存在了。
這時穿過樓梯間,自然是安全的。
為了防止節外生枝,一行人快步向下。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進入被紅色燈光所籠罩的行政樓二層,甚至連停留都沒有停留一下,就直接從樓梯間內下到了一樓。
「歡迎光臨!」
忽然,前方傳來一道熟悉的電子聲,那聲音在狹窄死寂的樓道內響起,嚇得人一個激靈。
「啊!」
後方傳來一聲低呼。
溫簡言跌跌撞撞地擠過人群鑽到了前方,他看著狀態很差,一張臉毫無血色,通紅的眼瞼垂著,遮住有些渙散的眼神,但取道具的動作卻格外迅速。
「不好意思。」
他伸手將掛在角落裡的招財童子摘下,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道:
「我的我的。」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丟道具丟怕了是吧?」
「笑死,雖然san值低得連路都走不穩,但東西必須都拿到手。不愧是你!」
「摳死你得了!」
經過了這個小插曲,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一樓。
這層樓樓仍舊被籠罩在發紅的黑暗之中,空曠的大廳陰冷無比,被籠罩在一層滲人的氛圍之中。
一進入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鎖定在了大廳的正中央。
那面消失不見的巨大落地鏡,居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並且被重新擺放在了它應該在的位置。
忽然,一道暗影閃過,有什麼東西裹挾著勁風兜頭而下。
在如此低的能見度下,其他人或許還會看不真切,但溫簡言不一樣,橘子糖借給他的眼鏡此刻還架在鼻樑上,足夠他看清眼前的區域,以及向著自己襲來的東西——
是道具。
他壓著聲音,低喊了一聲:
「喂,是我!」
頭頂的暗影停住了。
不遠處的黑暗中,是虎哥和阿豹兩人。
他們急促地喘著氣,緊緊地盯著溫簡言的方向,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神色,似乎正在仔細辨認著什麼。
終於,他們開口了:
「是你?」
虎哥和阿豹看向溫簡言的身後,目光落在其他幾人身上,恍然道:
「是你們?」
「對。」
溫簡言搖搖晃晃地扶住牆,剛剛突然爆發的敏銳反應從他的身體中溜走了,只剩下額角的虛汗和略顯渙散的眼神。
他喘勻了口氣,神情無奈:「那不然呢?」
「謝天謝地是你們下來了,」虎哥手臂上緊繃的肌肉這才鬆懈下來,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我剛剛聽到那個道具的聲音,還以為是保安、或者是屍體什麼的」
溫簡言扭頭看向大廳之中的鏡面:
「它什麼時候出現的?」
「大概在幾分鐘前吧,」阿豹說道,「我們也沒做什麼,它就突然出現了,所以只好儘可能地先遠離它,這才退到了這裡。」
算算時間,應該正好是在他們和副校長談完話之後才出現的。
虎哥:「所以它究竟是什麼?怎麼又突然出現了?」
「說來話長,」溫簡言聳聳肩,「但總而言之,這是我們回去的路。」
可是,聽完他之後,虎哥和阿豹兩人卻並不顯得欣喜,反而猶豫著對視一眼,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溫簡言注意到了他們的神情:
「怎麼?」
虎哥欲言又止。
終於,他放棄了總結描述,一攤手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溫簡言垂下眼,在蒼白的臉上留下一點陰影。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走吧。」
說畢,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撐著牆壁想重新直起身來,但手臂卻像是脫了力沒成功。
他又努力了一下。
還是沒成功。
溫簡言:「」
他扭頭看向虎哥,有些弱氣地說:
「來扶我一把?」
虎哥:「」
?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
「咋?終於不嘴硬啦?」
「笑死,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好嗎,剛剛建立起來的靠譜感覺完全毀於一旦啊。」
虎哥走上前去,任勞任怨地把溫簡言扶了起來。
畢竟也是個成年男性,雖然看著挺瘦,但溫簡言的分量可不算太輕。
趁著對方動作頓住,溫簡言把胳膊搭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將自己的整個體重都壓了上去,面不改色地說:
「愣著幹什麼,走啊。」
他催促道:「抓緊時間,我們的時間可是不多。」
誠信至上直播間:
「?」
「你小子這是純粹把人家當冤種使喚吧?「
大怨種虎哥任勞任怨地撐起溫簡言的身軀,帶著他向著一樓的大廳內走去。
其餘幾人也緊隨其後。
很快,他們來到了大廳內的鏡子前。
溫簡言從虎哥的背上收回手,抬頭向著面前的鏡子看去。
和記憶中的一樣,鏡子足足有一人多高,寬至接近兩三米,正對著緊閉的行政樓正門,原本模糊的表面此刻卻平滑無塵。
溫簡言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虎哥他們剛剛所想要表達的意思。
鏡面內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雖說一樓的光線很暗,但不至於黑得如此純粹、如此可怕。
與其說像是一面鏡子,不如說是黑洞。
即便溫簡言打開手電筒向著鏡面內照去,裡面也無法倒映出半分人影。
那仿佛就能將所有光線吞噬,無法預知的恐怖感令人感到心慌。
怪不得在看到鏡子的表面之後,虎哥和阿豹會如此迫不及待地遠離。
一旁的白薔薇猶豫著開口了,「副校長說的原路返回,真的是從這裡回去嗎?」
溫簡言注視著面前的鏡面:
「對。」
「可這個樣子」阿瑞皺起了眉頭,「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其餘幾人無言以對。
顯然,他們也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對了,我記得,在離開副校長辦公室之前,他還說過一句話吧?」
成燦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
「對」
白薔薇一怔,複述到:「好像是什麼離開的時候最好手牽著手,不然會迷路?」
「啊!」背後的沼澤露出好像恍然大悟般的神情,點了點頭,「那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們只要手牽著手進入鏡子,就能順利回到現實世界?」
溫簡言此刻終於從沉思之中抽回神來。
他從鏡子前轉過身,看向身後眾人:「是的,是這個意思。」
「那還等什麼?我們快點——」
沼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簡言打斷了。
「但是,在出去之前,我們還有一件事要做。」
溫簡言的聲音不高,還帶著幾分因san值過低而帶來的虛弱,但卻莫名的擲地有聲,令人心悸。
其餘幾人一怔。
「啊?什麼?」
溫簡言的視線掃過眼前眾人,說:
「我們的隊伍里,混進了鬼。」
「?!!」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一片譁然。
「啊??」
「什麼意思??」
「鬼?是誰?」
「我之前一直覺得很奇怪,」溫簡言的語速緩慢,每個音節都咬字很準,「為什麼它在混到我們中間之後,從頭至尾都沒有做出任何事,只是準確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我一直在等。
而現在,我終於有了答案。」
溫簡言的視線挪向沼澤,目光定焦在對方毫無破綻的面孔之上。
「因為它的目的從來就不是『殺死』我們,而是通過我們離開鏡子。」
「副校長給出的指引是沒錯的,但是,他卻不會告訴我們這一指引可能會帶來什麼。」
溫簡言說。
「只有手牽手,我們才能離開這個世界,但同樣的,也只有手牽著手,鏡子裡的『它』才能被我們親手帶離鏡子。」
剩餘幾人也隨著溫簡言的視線看了過去。
「沼澤?」阿瑞一愣,「不會吧?」
「等一下,他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白薔薇開口,試圖幫沼澤爭辯,「你有什麼證據嗎?」
阿豹:「證據?」
他冷笑一聲:「我們三個都親眼見過他的屍體夠不夠?」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之中的氛圍頓時一變,所有人的神情都警惕起來,望著沼澤的眼神都變了。
「等一下,你們都在說什麼?」
沼澤後退兩步,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什麼我的屍體?這都是什麼意思?——你們該不會在懷疑我是鬼吧?」
「不。」溫簡言笑了下,神色依舊虛弱,他轉動了一個角度,像是要站的更輕鬆一點,「我沒有懷疑你。」
但是,還沒有等「沼澤」鬆口氣,就只聽對方繼續說道:
「我只是確定了。」
「!?」
沼澤的臉色青白交加,死死地盯著溫簡言:「要我說,指不定你們才是鬼吧?畢竟,只有你們三個是最後出現的,一開始進入鏡子的只有我們幾個。」
沼澤的臉孔微微扭曲,像是十分恐懼:
「你們怎麼證明你們是活人?」
白薔薇冷冷地注視著他:「如果他是的話,剛剛沒必要告訴我們規則,直接跟著我們離開鏡子就是。」
她握緊了手指;
「倒是你呢?你怎麼證明?」
沼澤:「我怎麼不能證明?」
說著,他伸出手——
「危險!」溫簡言忽然厲聲道,「小心——後退!」
在他聲音落下的瞬間,其餘幾人都是駭然一驚,在他的指引下急忙後撤一步。
青年傾身向前,明明san值已經低到了一個正常人類都無法忍受的數值,但動作卻迅猛無比,猶如敏銳的獵豹一樣一躍而去——
溫簡言的手死死地攥住了沼澤的手腕。
下一秒,他反身握住了虎哥的手。
虎哥拽住了一臉愕然的阿豹。
四人一同,連拉帶拽地,眨眼間就倒入了鏡子內。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原本還商討的十分熱烈的彈幕頓時一滯,陷入了短暫的空白之中。
「」
「」
「啊?」
「啊?????」
鏡子的黑暗迎面罩來,緊隨而來的是窒息無邊無際的窒息,像是被無數隻手攥緊、拉拽,扯著他們向著沼澤的深處墜落。
像是只過去了幾秒。
又好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
黑暗如輕紗般從眾人的眼前話扶開了。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四人一同頭朝下栽到了大廳的地面上。
溫簡言的身體被摔在了地上,他抬手捂住嘴,蒼白的手背上青筋隆起,竭力克制著從喉嚨中爆發出來的咳嗽聲。
「什麼情況?」一旁傳來阿豹驚慌茫然的神情,「這都是——」
溫簡言掀起眼皮,向他掃過一眼。
他的眼瞼薄,眼眶充血赤紅,一雙淺色的眼珠像是浸在了血水裡,驟然掃去,竟讓人感受到了一股膽寒的凌厲和壓迫感。
他將手指比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雖然離開了鏡子,但他們現在還在行政樓內。
也就是說,保安的規則仍然生效。
——不能大聲。
阿豹一怵,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溫簡言收回視線,捂著嘴,悶悶地咳了兩聲,然後才撐著地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扭頭看向鏡面。
虎哥和阿豹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巨大的鏡子橫在大廳中央,表面蒙塵,看著和先前毫無區別。
但是,在微弱的光線下,他們卻看到
三道影影綽綽的人影一動不動地站在鏡面內,那三張臉孔上此刻卻沒有任何表情,它們用毫無情感的、空洞漆黑的眼珠注視著鏡外的溫簡言,那些原本熟悉的五官此刻卻變得格外陌生,令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在溫簡言的注視下,那三張臉孔的五官開始逐漸變得模糊不清,最終漸漸隱沒入了黑暗之中。
「」
注視著眼前這一幕,即便是再傻的人也意識到了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虎哥和阿豹直挺挺站在原地,都感到一陣涼意從背後竄起,身上寒毛直豎。
好消息是,沼澤不是鬼。
但壞消息是
除了他以外全都是。
而他們先前在鏡中的每一步,居然都是跟著一群鬼一起行動的。
這令他們不寒而慄。
這時,溫簡言才敢長長舒出一口氣,像是脫了力一樣,搖搖晃晃地後退數步,靠在了牆壁上。
一旁,虎哥一臉複雜地看著溫簡言:「你你怎麼發現的?」
溫簡言順著牆壁滑下來,坐在了地板上。
聽到對方的問題,他掀起眼皮,看了過去,輕輕地低聲說:
「太刻意了。」
「沼澤」的屍體位置過於醒目,像是要確保被他們發現。
更重要的是
在溫簡言下樓之後,曾狀似不經意地從虎哥口中套過話:
在他們兩個停在一樓的時候,並未再遇到那具屍體。而溫簡言從二樓到三樓,再從三樓回一樓的過程中也同樣。
也就是說,那具屍體除了一開始的追擊之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第二次了。
那它有什麼作用呢?
僅僅就是為了在一樓嚇唬他們一下嗎?
還是說是為了誘導他們將視線放在別處呢?
「它們的偽裝的確無懈可擊,我也是在三樓的時候才找到了真正的破綻,」溫簡言把腦袋向後一靠,輕輕磕在了牆壁上,闔眼道。
虎哥問:「是什麼?」
溫簡言睜開雙眼,看了過去。
「它們救了我。」
「?!」
兩人都是一怔。
啊?什麼?
「我們是東拼西湊的小隊,彼此並不熟悉,」溫簡言輕聲說。
「它們第一不該救我,第二不該這樣救我。」
如果說溫簡言對什麼最熟悉,對什麼最敏銳
那一定是人。
人的思考,人的情感,人的關係。
人類的社會就像是菌絲,分明每個個體彼此獨立,毫不相干,卻自成一體,以默契的規則運行。
它們在偽裝單個人的時候非常完美,尤其對於溫簡言這個和他們並不熟識的人來說,根本覺察不出半點端倪,但是,當它們在以一個集體行動的時候,就會露出破綻。
因為它們不是「人」。
它們只是模仿人類的表情、語言,甚至最細微的地方也經得起推敲。
但是,它們卻無法模仿出人類的感情、私心,決斷。
溫簡言對他們而言只是陌生人,他和那些主播僅僅合作過一個籃球賽,對面不知道他的名字,不清楚他的能力,更沒有對他建立起任何真正意義上的信任,但卻在他被捉住腳腕的時候,這樣毫不猶豫地一致選擇救他?
甚至完全不需要商議,便可彼此合作。
要知道,他們之間也同樣是陌生人。
「還是那句話太刻意了。」溫簡言歪著頭,輕輕地說。
按照原本的邏輯,它們此舉本該博取他的信任,但由於過於刻意的拉近距離,反而弄巧成拙,被溫簡言找到了蛛絲馬跡。
所以,在離開三樓,和虎哥他們會合之後,溫簡言接著對方攙扶自己的功夫,在對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我喊危險的時候,拉住阿豹。」
「當然了,還有更多細節。」
溫簡言按住太陽穴,疲憊地垂下眼。
「保安太過恐怖,它的襲擊在瞬息間發生,在一樓無法拉開距離的前提下,無人對此有準備,居然毫無傷亡是不可能的。」
即便在鏡子外,保安都是能將他們這支頂級小隊逼至絕境的恐怖存在。
更何況,這還只是一隻東拼西湊起來的雜牌隊伍。
全員存活、或者僅一人身亡都不合邏輯。
「在被襲擊前san值的降低是沼澤最先提出的,而其餘幾人都只是附和。」
「」
虎哥和阿豹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注視著溫簡言,聽著對方一條一條地將「證據」往下羅列,大腦卻一片空白。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沉浸在對那些「鬼」居然如此逼真的恐懼之中。
那麼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沒發現這些究竟是因為鬼的偽裝太好了,還是自己沒有腦子。
溫簡言住了口,抬起眼。
「如果你們想聽我,還能繼續說下去,但顯然沒有什麼必要了。」
他扭過頭,看向沼澤,聲音很輕:
「餵。」
沼澤似乎這才從剛剛的震撼和呆滯中緩過神來,他愣愣地發出一個單音:「啊?」
溫簡言:「剛剛我救了你的命,對不對?」
沼澤:「呃,是的,謝謝——」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簡言打斷了。
「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對不對?」
沼澤不知道溫簡言要說什麼,猶猶豫豫地回答:
「對?」
青年倚靠在牆壁上,凌亂的額發垂下,遮擋住發紅的眼眶,和疲倦渙散的雙眼——先前強撐出來的強悍和敏銳已經消散了,他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末,蒼白的瓷器從內部開始瓦解碎裂。
溫簡言忽然笑了一下,伸出手:
「礦泉水給我,當謝禮了。」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從小超市的時候就已經盯上人家的水了!!」
「這波啊,是圖窮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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