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
劉令陽看了看門外,突然臉色一變:「已經酉時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跟夜行空說得的確太過暢快,足足已有兩個時辰。
現在是什麼時間對夜行空無所謂,所以也不知道劉令陽在擔心些什麼。
但是夜行空卻能夠隱隱地猜到一些什麼。
像劉令陽這樣不過二十歲的人,卻已經培養出了與生俱來般剛正不阿,正氣凜然的氣質。
那麼他的家教一定很好。
他的家教很好,便代表著他的家教很嚴。
所以劉令陽想必是該走了。
劉令陽卻笑道:「如果想做壞人的人要走了,是不是想做好人的人也該離開了?」
「好人不一定是要隨時盯著壞人的,好人有時候也是有自己的事的。比如,」
「我的酒還沒喝完。」
劉令陽驚訝道:「你還要喝?你還沒有喝夠?」
桌上已經空了二十二壇酒,劉令陽估量一下約有三十來斤!先不說都是陳年佳釀,就算這些都是水,普通人也是應該喝不下了的。
夜行空笑笑:「我的酒量向來不錯。那些死老頭子總說我酒量第一,劍術第二,輕功第三,打穴第四……排最末的便是我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夜行空無心的話,卻令劉令陽瞪大了眼睛。
「什麼!你的劍術還排在你的輕功之前!」
從來沒有人知道夜行空會劍術。
夜行空也似乎從來沒有使用過劍術。
所有人都認為夜行空的輕功已經獨步江湖,打穴手法也是天下無雙,所有人都以為這應該就是初出茅廬的夜行空的極限!
因為夜行空的表現已經足夠驚人!
若是夜行空的劍術再施展出來,恐怕整個江湖都會震動!
「老頭子們又是誰?還不止一個對不對?他們是不是就是你的老師?教你功夫的人?」
劉令陽急切地說道。
「你如此想做一個好人是不是有那些老頭子的原因?」
夜行空發現自己可能真的有些醉了。他以前從不會說錯話的,他也從沒有那麼多話的。
是不是他已經對面前之人已經放鬆了警惕?
是不是他已經對面前之人已經產生了信任?
夜行空嚴肅道:「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
劉令陽急忙地問道:「什麼事?」
「你酒喝的太少,話卻說的太多了。」
話說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絕不是。
劉令陽立馬清醒過來,他發覺自己又失態了。又如此無禮地問了如此之多的問題。
分明他們完全還只是萍水相逢,劉令陽又怎麼可以如此急切?
劉令陽本來不是這樣的人的。
在其他人看來,劉令陽知書達禮,謙虛謹慎。
為什麼在夜行空這裡,劉令陽又似乎變了一個樣子?
是不是夜行空身上有什麼吸引自己的特質在?
又是不是自己已經情不自禁地把夜行空當做朋友?
知心的朋友!?
「是我唐突了。」劉令陽道歉道。
夜行空卻似乎變得冷漠:「你該走了。」
「的確是該走了。那麼山水有相逢,夜兄,我們後會有期。」
劉令陽抱了抱拳。
夜行空依舊沒有表情:「你最好是走得快一些。」
他是不是已經在逐客了?
劉令陽是不是無意中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每個人都有不可言說的秘密?就算是朋友,也不該去揭露這些秘密。
他們應該互相去尊重那些秘密。
劉令陽心中一緊,倒也不再說話,轉身便大步向外走去。
他有些難受。
因為他實在想交夜行空這個朋友。
只是因為他自己的原因,他似乎錯過了夜行空這個朋友。
劉令陽啊劉令陽,你為何會如此激動?又為何會如此無禮?你以前的風度都丟到哪裡去了?
劉令陽懊惱地敲著自己的腦袋。
……
「你該走了。」
「你最好走的快一些。」
夜行空冷漠的語氣還迴響在耳畔。
自己明明已經把他當做了朋友,為什麼他又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無情的話?
他是不是已經對自己感到不耐煩?
劉令陽一路都在揣測著這兩句話,他隱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而如果他不把這些不對勁的地方想清楚,恐怕今天晚上他就幾乎無法入睡了。
劉令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他一路都在想著酒館裡的場景。
已經走出一里餘地,劉令陽才突然驚醒,才猛然發現了自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你該走了。」
「你最好快些走。」
也許夜兄並不是要他快些走,而是要他快點逃。
夜行空為什麼要他逃?
是不是酒館馬上會變成危險之地?
劉令陽越想越可怕,他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猛然轉身,然後展開自己的輕功,向酒館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一向很自豪的是自己的輕功,就連自己的那個嚴厲的父親也讚許自己輕功的飄逸迅疾。
劉令陽的確很快了。
可他只希望自己現在能夠更快些。
因為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一個致命的錯誤!
這個錯誤不是要他的命的,是要夜行空的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