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先生的武林榜一出,自然是引起了整個江湖的震動。筆神閣 bishenge.com
江湖中所有人紛紛探討著,紛紛猜測著,紛紛爭論著,紛紛比較著。
甚至已經有人因為不服氣而向著比自己排名高的人出手……
至此,紛亂在江湖再次上演。
武林榜排行一出,也不知是要在整個江湖裡掀起多少波瀾。
……
最大的波瀾,自然便是一個剛入江湖一年不到卻排在了武林榜榜首的人——夜行空。
夜行空初入江湖不久,且行蹤不定,大多數的行動也是在夜黑風高的晚上。所以江湖上現在有很多人連夜行空高矮胖瘦都不太清楚,更別說見過他的臉了。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個夜行空究竟有什麼能耐能夠被璇璣先生如此厚愛,排在了武林榜第一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找尋夜行空,在收集他的資料,想更多的了解這個非同尋常的神秘男子。
而這個對此渾然不知的傢伙現在卻還在某個狹窄的酒館裡喝著並不算太好的酒。
不過酒館總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的。
一個八尺大漢,牛飲一口酒便將自己蒲扇般大小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方桌上:「我就不明白了!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夜行空怎麼就能排在武林榜第一的位置!」
坐在另一桌子上的一中年男子嗤笑道:「名不見經傳,你莫不是沒聽說過行事無常夜中皇的名號?」
「恐怕他一年中殺的人,比你這輩子殺的人都要多了!」
酒館裡陰影處,一瘦弱男子抱劍而立,冷冷地說道:「然而就算他在這一年裡再怎麼有名,對於人人皆知的劉老先生來說,他的確稱得上是名不見經傳的存在。」
「要知道,劉老先生已經縱橫江湖十六年!」
「更別說劉老先生現在才四十五歲,剛好是內功與拳力達到了巔峰的時候!」
「我就想不通了,這夜行空憑什麼就排在了劉老先生的前面,憑什麼就排在了天下第一的位置。」
此刻就算是夜行空再不識相,也聽了個大概出來。
不過雖然喝著酒的夜行空很驚訝自己為什麼排在了江湖武林榜第一的位置,但是他更驚訝的是瘦弱男子一進酒館就抱劍站立,滴酒不碰的冷酷模樣。
真是奇怪,莫非有人來酒館不是為了喝酒的嗎?
夜行空很是不解。
中年男子笑笑:「這有什麼奇怪的,江山代有人才出,劉老先生也不能一直獨占鰲頭下去的。」
「若是閣下質疑璇璣先生的排行,不妨自己去挑戰挑戰那個排名第一的夜行空。」
粗壯大漢道:「說得好!」
「這排名就該是自己雙拳打出來的,璇璣先生算什麼東西,沒打過就不能準確地分上下,更別說武林里這麼多人的排名。」
粗壯大漢很是不服的模樣:「他排出的武林前一百名莫非就一定是武林里最厲害的存在?或許有更多的高人只是隱居深山老林了。」
「而且他還沒有排女人。這排名,不在意也罷!」
「我卻覺得這排名很是有用!」
瘦弱男子冷酷地打斷了彪形大漢的話語,又轉身看向中年男子道:「夜行空那裡,我會去一趟的。」
「只是不是現在。」
「現在我是來殺另外的人的。」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排名要一點一點的升,我有的是時間,我有的是耐性,我絕不急功近利。」
「你覺得我說的可對?武林榜排名第九十九的奔雷手肖客!」
酒館裡,如果有一個人不肯喝酒,那麼他就一定是來殺人的。
酒館雖然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但不也正是死人最多的地方嗎?
中年男子瞳孔一縮,然後便哈哈一笑:「有趣,報上你的名來。」
「我肖客手下不死無名之輩。」
粗壯大漢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顯然這一切發展的太快,都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
誰能知道這小小的酒館裡,存在著一個武林榜第九十九的高手存在!
此刻,其餘的酒客除了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年輕人,都避之不及地紛紛離開,顯然是怕引火上身。
並不大的酒館,此刻竟然是顯得空曠了起來。
「在下穿心劍,丁輝!」
「倒真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名字,那麼,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幾分本事!」
肖客話音一落,整個人便像一隻展翅的大鵬一般,向著丁輝撲去。
「我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沒有上璇璣先生的武林榜。」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
「你的第九十九名,我就笑納了。」
丁輝猛然出劍,左手劍!
左手的劍一般比右手的劍更加詭異狡詐,也更加狠毒!
丁輝一出手就是穿心十三劍,劍劍穿心,招招狠毒。每一招,每一劍幾乎都是刺向肖客難以防禦的空門之處。
肖客並沒有聽說過穿心劍丁輝的名號,自然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招,幾個交手下來,竟然是落了下風。
不過肖客是何等人物,行走江湖多年,經驗老道又豈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丁輝所能比的。只見肖客猛然一個抬腳,他旁邊的一張方桌便被他踢飛,迅疾地朝著丁輝飛去。
丁輝不慌不忙,氣沉丹田,一劍之下便將結實的方桌平整地斬成了兩半。他的臉色冰冷,一點都不為這樣的招數所動。
而方桌的背後,卻有肖客的大手襲來!
奔雷手,出手宛如奔雷!
電光火石之間,肖客一拳猛地打向丁輝的胸口,顯然是盡了全力。
丁輝冷冷一笑,左手翻轉,手中長劍便以一個極度詭異的角度向著肖客肋下刺了出去。
瞬息之間肖客並不打算換招,丁輝出手已經比他要慢,而且倉促之間的刺出絕不可能有肖客已有準備的一拳威力大。
以傷換傷,吃虧的絕不可能是肖客!
可是他錯了,肖客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
他實在是不應該跟一個不知道底細的敵人如此交手的。
更何況這個敵人已經把他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的情況下。
只見丁輝左手大拇指一按,長槍就瞬間分解成了數片劍刃,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肖客的肋下飛去。
穿心劍!
是劍器,也是暗器。
這幾片劍刃上所帶有的強大力道,恐怕能夠將肖客整個身子都打穿!
肖客眼見不妙,趕忙收起右手護在身前,希望藉此能夠擋下這幾片威力無窮的劍刃。
他的右手情急之下斷然不可能接住這些劍刃,此招之下,恐怕他的右手手骨會被劍刃完全貫穿,那麼以後奔雷手這一名號,恐怕會在江湖裡永遠地消失了。
不過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一刻,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只聽一聲劍刃穿骨的聲音傳來,肖客悶哼一聲便倒飛了出去。他的右手手臂被開了好幾個大洞,肋下也被劍刃所穿透,不過好在肋下的傷口不深,生命並沒有太多的大礙。
可是肖客顯然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但是丁輝的殺機此刻卻並沒有減少多少。
他不再看向躺在地上疼痛難忍著的肖客,他看向的是粗壯大漢與黑色勁裝的年輕人。
「你們看到了?」
身高八尺的粗壯大漢被這一眼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倒是那個黑色勁裝的年輕人嘆了一口氣後說話了。
夜行空道:「自然是看到了。」
丁輝冷冷地道:「很好。那麼你們總該懂得一些江湖規矩的。」
「你們本該早點走的,希望你們下了地獄之後不要表現得太過後悔。」
殺人滅口,天經地義。
若是丁輝還想借用此法去殺武林榜更高排名的存在,這樣的殺招是不可能被任何一人泄露出去的。
只有死人不會泄露秘密。
所以丁輝已經將這兩個人加上肖客看做死人!
「我的確有些後悔。」夜行空又嘆了一口氣,「我應該早些出手制止你們兩個的。」
「我實在沒想到一個用劍的人會將其用成了暗器。」
「這是明器,也是暗器!」
說話間丁輝已經從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了第二把劍,接著,他盯著夜行空道:「敢問閣下姓名。」
丁輝已經不相信面前這個年輕人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不會見到這一幕如此淡定,不會不被丁輝無形中放出的殺意所影響。
那個腿都軟了的粗壯大漢,才是真正的普通人。
不過丁輝並不太緊張。江湖裡年少有名的年輕人,排在武林榜中的那些公子,丁輝都有了解過。
沒有一個是面前男子的模樣。
既然不是武林榜前一百名的人物,即使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殺招,丁輝也相信自己能夠在十招裡面解決對方。
畢竟丁輝左手習劍已有二十餘年!為了能練成這種劍法,他甚至放棄了自己慣用的右手!
他的穿心十三劍劍法,絕不弱!
更別說對方還要注意防範自己隨時可以射出的劍刃,這劍刃威力巨大,連一寸鋼板都能打穿!
丁輝對自己很有自信。
詢問名字,此刻在丁輝看來,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因為劍已在手,丁輝已經決定出手!
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夜行空卻笑了:「你要問我名字的話,這說來卻很是慚愧了。」
「因為在下就是你們念叨著的,夜行空!」
……
還不過十息,粗壯大漢就瞧見了丁輝飛出酒館大門的身影。
他是被一張方桌給拍出去的。夜行空打他,就跟鬧著玩一般。
所有的劍刃,也只是被夜行空甩手一張方桌便全部格擋開——這讓粗壯大漢不由得覺得方桌才是更加強大的武器,其他武器皆是歪門邪道。
而接下來夜行空做的事情確實更加讓大漢驚奇。
夜行空走到了昏迷不醒的丁輝身旁,然後大大方方的搜颳了他全身的包裹。
夜行空折回的時候,已經捧了一大把白花花的銀子。
夜行空一瞬間便變成了有錢人。
「這一百多兩是給你的,你拿去治病。」夜行空把一大部分的銀子都給了在地上呻吟的肖客,順便幫他點了幾處止血的穴道。
「多謝,多謝少俠。」肖客忍痛出聲。
夜行空把剩下的銀子都放在了粗壯大漢的桌子上:「這剩下的銀兩是給酒館老闆的,就當對他桌椅的賠償了。不過酒館老闆已經不在這裡了,你記得要轉交給他。」
粗壯大漢目瞪口呆,然後小雞啄米般點頭:「是,是。」
夜行空一瞬間又變成了窮光蛋。
「哦,對了,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幫他一個忙,帶他去治傷吧,報酬就在那一堆銀子裡。」夜行空指了指地上的肖客,便意欲轉身離開酒館了。
只留下了瞠目結舌的兩人面面相覷。
他們根本想像不到這個年輕人便是武林榜第一的大人物,更想不到這個武林榜第一的大人物竟然會在這個老舊的酒館裡喝著粗糙的酒!
而走出酒館大門的一瞬間,夜行空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事來一般,他回過頭來,笑笑,然後向著兩人說道:「對了,幫我傳播一件事情怎麼樣?」
「就幫我傳一傳,」
「武林榜第一的夜行空,向武林榜第二的劉老先生,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