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容容坐直了身子,看向韓悠悠:「那你給好好說說。」
韓悠悠眨了眨眼,覺得突然問這些問題的許容容很莫名其妙:「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知道唐宛清是什麼人?」
「那個」許容容支吾了一下。
「別給我扯些什麼別的藉口或者理由,你不老實交代,我就亂給你回答。」韓悠悠先是威脅後又利誘,「但是如果你老實交代,我就詳細清楚的都告訴你,你知道我是記者,探聽一點消息的能力還是有的。」
糾結了一會,許容容決定如實交代:「好吧,因為我發現裴墨衍好像和這個叫做唐宛清的女人有點關係,所以我就想弄明白。」
她的話剛說完,韓悠悠就賊兮兮的笑了起來:「我就說嘛,還有誰會讓我們許容容大小姐這麼鬱悶,原來還是裴墨衍裴總啊!許容容,你是不是已經對裴大總裁動了心了?」
動心?許容容怔了怔,立即駁回:「沒有,絕對沒有!我這純粹是好奇!只是好奇!」
她一連重複了好幾遍,語氣一聲比一聲重,仿佛這樣才能說服自己,並沒有對裴墨衍動心。
「得了吧,你就嘴硬!」韓悠悠懶得同她爭論這個,便開始闡述她所知道的,有關於那個神秘的唐宛清的事情。
唐宛清,s市著名的鋼琴演奏家,十八歲的時候,鋼琴造詣就已經達到頂級,十九歲的時候,在國家歌劇院舉辦個人演奏會,二十歲的時候,本要去國外進行全球巡迴演出,可卻突然出了車禍。
搶救回來之後,她的手指卻出了問題,永遠都不能再彈奏鋼琴。
再之後,便銷聲匿跡了,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也再沒有她的消息出現。
她仿佛就是一朵曇花一般,盛極一時的絢爛,再後來,便是枯萎衰敗,無人關注了。
「說起來,唐宛清的事情還真是令人唏噓。」韓悠悠總結了一句,「或許正好應了那句話吧,天妒英才,她才華太盛,老天爺都嫉妒了,所以就給了她一點懲罰。」
許容容也有點替這個才華橫溢的女子惋惜,不過說來說去,卻還是沒說到和裴墨衍相關的點啊。
「那她到底和裴墨衍什麼關係?」她又問。
韓悠悠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不知道啊,我記得唐宛清沒什麼緋聞的,裴總也是,相當的廉潔自清。」
許容容橫了她一眼:「韓大記者,你那打聽消息的能力呢?」
韓悠悠嘿然一笑,撓撓頭髮:「好吧,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等著。」
說完,她便走到一邊撥電話去了。
許容容從沙發上起身,整理一下身上的浴衣,推門走了出去。
韓悠悠帶她來的這個山莊,是典型的日式風格,不僅建築樣式仿製了日本古建築的風格,就連和房間相連的庭院,也是將日本溫泉鄉的風格學了個十足十。
櫻花樹,矮灌木,一應俱全。
大約是因為山莊下有溫泉的緣故,即便只穿著浴衣出來,許容容也不覺得冷。
只可惜,庭院裡那顆櫻花樹已經衰敗,大約只有等到來年春年,才能看到櫻花盛開的美景。
許容容雙手後撐著,兩隻光、裸的小腿懸在半空中晃啊晃,小臉仰著接受初冬傍晚陽光的洗禮。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緩解一下那因為裴墨衍而起的憋悶情緒。
因為腿晃得太厲害,她一個沒留神,便將腳上穿的木屐給甩了出去。
許容容嘆口氣,剛想下了台階撿回木屐,一條毯子卻從天而降,蓋住了她沒穿長褲的腿。
「哎。」一聲嘆息從她耳畔滑過,而後一個高大的身影便跳下了台階,替她撿回了木屐。
「景軒哥哥!」許容容笑著打了個招呼。
閆景軒走到許容容面前,冷冽的眸子看她一眼:「穿這麼少,還在外面坐著,你看看這周圍,還有誰跟你一樣?都不怕感冒嗎?」
許容容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貌似整個庭院,還真的只有她一個人這麼傻呆呆的坐在這裡,欣賞著那早已樹葉凋零的櫻花樹。
「我不冷啊。」她摸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
閆景軒又輕嘆口氣,接著矮下身子,捉了許容容的腿,想要替她穿上木屐。
許容容的小腿被他抓住,不禁覺得發癢,急忙往後縮了一縮:「我自己來,景軒哥哥你坐上來,我們說說話啊。」
說著,便探身過去,從閆景軒手裡拿過了木屐,隨便套上。
閆景軒手上還滯留著許容容小腿的細膩觸感,沒留神就被許容容搶去了木屐。
眼下聽許容容又這般要求,他便用雙手撐住台階跳了上來,動作敏捷,姿勢瀟灑,絲毫不見狼狽。
「景軒哥哥你身手還是那麼好。」許容容笑著讚嘆道,「我記得小時候,哥哥和你打架,從來都沒打贏過。」
想起年幼的事情,閆景軒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一晃就好多年過去了。」許容容看著庭院裡那棵櫻花樹,感嘆,「就跟那棵櫻花樹一樣,人的一生大概也是這樣,從繁盛到凋零,周而復始,緣分也是這樣吧,緣聚緣散,總是有時候的。」
「怎麼突然這麼悲觀了?」閆景軒側眸看向許容容,「你和裴墨衍吵架了?」
「景軒哥哥!」許容容瞪住閆景軒,有點不滿,「你和悠悠怎麼都一樣啊,我都說了,我和裴墨衍只是契約夫妻關係而已,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感情糾葛,完全沒有!」
說著,她雙手擺在胸前,組成了一個大號的叉。
見她一臉認真,閆景軒一直聚在眉間的憂慮忽的散開來:「真的沒有?」
「當然!」許容容肯定的道,「我會和他結婚也只是為了要救外公而已,如果不是我急需用錢,當時又聯繫不上哥哥和你,我肯定也不會走到這一步,我就希望,我能趕緊還清了裴墨衍的錢,然後同他撇清關係,最好,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最好,她也不要再為了裴墨衍而糾結,不要再去想裴墨衍和那個叫做唐宛清的女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也許裴墨衍不是這麼想。」閆景軒幽幽的道。
許容容搖搖頭,否定這個說法:「他的想法應該和我差不多,他原本娶我就是為了擺脫家裡一直給他安排的相親,我想,如果等他遇到了真心喜歡的女人,他應該就會馬上跟我離婚,你看,如果他真的在意我,我出來這麼久,他應該早就打電話過來了,可現在」
她忽的笑了一下,有些低落:「他一個電話都沒有。」
不自覺的又嘆了口氣,許容容猛地拍拍臉,把這些令人鬱悶的想法都甩出腦海:「哎呀,想這些幹嘛,我肚子餓了,我要去吃東西!」
她拿起毛毯站起身,轉頭看向閆景軒:「景軒哥哥要跟我一起去嗎?」
「我等會再去。」閆景軒將視線從許容容臉上移開,復又看向庭院裡的風景,淡淡答道。
「那我先去了,等會悠悠出來,你幫我告訴她,我在餐廳那邊等她啊。」說完,許容容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閆景軒忍不住再次轉頭看向許容容離去的背影,方才消散的憂愁再次凝聚起來,染上他的眉心。
容容,到底是你不懂你的心情,還是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的思慮才起,身後的房間推門便陡然被推開了。
韓悠悠咋咋呼呼的從裡面跑出來:「容容!不好了,你家裴總可能真的跟那個叫做唐宛清的女的有曖昧關係啊!」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身影就立在了她的面前。
「容容去餐廳了。」閆景軒冷冽的眸子微垂,看向韓悠悠,「你還是先跟我說說。」
韓悠悠看著閆景軒那張清俊無雙的臉,花痴的笑了笑,然後點點頭,便將之前打聽的消息一五一十的都告訴給了閆景軒。
待她說完,閆景軒的臉上已是覆上了一層寒霜。
「你先去餐廳找容容吧。」閆景軒吩咐道,便轉身去了自己房間。
韓悠悠愣愣的點頭,不明白閆景軒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
在房間裡撥了個電話給許安辰,闡明了他接下來要在s市立足發展的事情,閆景軒便出了門,路過韓悠悠同許容容的房間的時候,突的聽到了一陣手機鈴聲。
他皺皺眉,這個韓悠悠,出門也不知道帶著手機。
進到房間裡,他找了一下,便看到那隻正在響著的手機。
走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他愣了愣,這隻竟是許容容的手機,而電話,正是裴墨衍打來的。
猶豫了一下,他接通了電話。
「許容容,你去了哪裡!」裴墨衍質問的聲音傳來,帶著薄怒。
「裴墨衍。」閆景軒開口,「容容現在跟我在一起。」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才又出聲:「是你把容容帶走了?」
「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閆景軒毫不客氣。
裴墨衍聲音愈發低沉可怕:「你們在哪?」
「我只想跟你說一句話,如果你傷害了容容,那你就永遠再沒有機會擁有她。」說完,閆景軒便掛斷了電話。
想了想,他又將這通電話記錄從來電顯示里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