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兒並不知道是何人有請,可是下意識察覺到了身邊男人微微的皺眉抗拒,或許是因為自己在場的緣故吧便道,「你去吧,我在這邊等你好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但見他眉頭皺得更深,眸光也籠了一層陰鬱,「我發誓,不會私自走開的。」
「不必,我與他今日並未有約,我們走吧。」他似乎有所釋然,轉而恢復如初。
「哦。」她倒是無所謂。
可是那侍從卻不想有辱使命,繼續道,「秦公子,你無故缺席已久,主子久候,若是不悅而怒,恐對你不利。」
董婉兒聞言不禁探究起他話中的意思,不知道他們是否好友,但定然有所利益牽繫,而且能夠如此施壓,對方的身份定然尊貴,脫不了官場之人,她很明白生意之人,尤其生意大到牽涉皇家,那麼和官家的關係便是最重要的一步。
此刻,那侍從也是伶俐,察言觀色之後,然後對董婉兒道,「這位公子既是秦公子的朋友,不妨一道,我家主子對你也很是好奇。」
董婉兒不禁挑眉,「我」原來好奇的不止是她,不過既然她心底是不願深涉秦輕羽的世界,那麼還是簡退為好。「我不過與秦大公子今日一面之緣,他們故友相遇相見,在下不好踏足其中,只怕反而會敗了興致。」她說得輕緩,只覺得手臂之上受力,微微生疼。心想著這個男人還真是小氣,不過他應該明白,今日的她男裝面世,今後的身份即便是他的妻子,也不好太過拋頭露面呀瞧,她這都是為他著想。
這時,只聽得另外一聲音懶懶散散地忽地介入道,「真是沒想到兩位竟然這般不肯給在下面子,還是兩位覺得在下的想請誠意不夠」
董婉兒循著聲音的來源處看去,恰好看到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眉目俊朗,風度翩然,那份雍容乍看的時候竟覺得如此刺目,下意識的她斷定這男子不是商家之子,那份高高在上的董人傲然渾然天成。
不過此刻的她,最好也是不做動靜,靜觀其變,雖然這個男子探尋的眸光若有似無地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男子邁步走來,「原以為秦兄不近女色,卻不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挑了女子成婚,竟也沒有派人送個請帖過來,錯失了這場婚禮,真是遺憾。新婚燕爾,該是其樂融融,原以為秦兄不會那麼快出現,卻又沒想到帶了個小兄弟來遊園。都說秦兄做事一向深沉不為外人道,我也是今日才明白,或許我是從未了解過秦兄喜好,才落得今日不堪秦兄對待。」
董婉兒不禁微微揚了揚唇,這男人說得像是閨中怨婦一般,可也明白這其中的調侃和諷刺,只是自己倒置身事外,倒是想看看身邊男人被人懷疑有龍陽情結,又該是怎麼樣的表情
只是她失望了,其實想從他臉上看到別的表情,哪怕是憤怒,才是奢望。
盛情難卻,那人屈尊親自邀迎,兩人終是入了座,不因為別的,落落大方些總比刻意引人窺探要好。
隨即入了座,董婉兒才發現這個地方才是真正瀏覽春光最佳的場所,居高臨下,俯瞰之間將一切盡收眼底。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那男子坐下之後,侍從為他傾了一杯茶,然後站立其後,男子面向董婉兒道,「秦兄身邊的人我倒是知道的不少,卻從未見過這位小兄弟,請問閣下的尊姓大名為何」
對方雖然此刻笑臉迎人,可是黑眸中若隱若現的暗潮總有幾分警戒,更多探究。不過,不知道是否對方表現的太過明顯,還是自己太過敏感,也總覺得那份閃爍不定含了不夠深沉的處事。
董婉兒禮節性地抱之淡淡一笑,「尊姓大名不敢當,小弟姓董名淨,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反正董淨這個人很快就會消失。
「再下姓蕭。」他笑得自傲,便只睥睨著眸光深遠。
董婉兒頓了頓,自然知道蕭是國姓,「原來是蕭公子。」當今皇帝年邁,卻不知道他是某個王爺世子,還是龍孫皇子。如他所願,然後恍然,神色含了幾分拘謹,「蕭公子莫不是」
「呵。」他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好似示意他心領神會就好了。「看蕭公子名淨,長得也甚是白淨,肌膚如雪,動若脫兔,卻不知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呀」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香茗氣息,春風徐徐而來,掀起紗幔飛揚,環境幽謐,好景良天,只是這般坐著也甚是不自然,她終於明白秦輕羽為何會抗拒了。「公子說笑了,雖然再下長相柔和,不夠陽剛,但確確實實是男兒的自尊男兒的心。」
蕭天霖依然笑得有些不羈,不夠他何嘗沒有注意到另外一個男人的神色變化,這個男人雖然一向面無表情,可或許是這樣,那份冷冽只要微微變化都能夠讓人顫冷三分。不過,他一向自持身份矜貴,不懼怕一切威脅,「我從不說笑。若是我想要,便沒什麼不能改變的,更何況心和自尊卻是最飄渺的,眼前的容顏才最是真實的。」
董婉兒只覺得他視線游移,心底也知道貴胄之家總有骯髒曖昧,男風之說,並非空穴來風。只是她想他最初的本意應該不在自己,那麼如此一來也不過為了刺激旁人而已,只是自己成為兩人夾縫,確實尷尬且危險,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只是還沒等她想些什麼,便聽到身邊的男人冷冷道,「蕭公子一直對秦某人關照有加,秦某人也定然會投桃報李。」聲音一如往常的清冷,可是不同的是多了幾分沉沉的壓制。
蕭天霖哼聲一笑,「秦兄知道我對你的關照便好了,放眼望去多少大商賈想要得到我的眷顧,只是我獨獨信任秦兄,秦兄也該明白,這個位置虛席以待容易,取而代之更容易,一榮俱榮最好,我最哀嘆,某些人不識時務,最後落個家破人亡不名一文的下場,也不過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董婉兒心底低低一嘆,這人喜怒無常,也算是恩威並濟了,卻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交易按照常例來說,有依賴有靠山,兩利互惠,最是求之不得,那麼秦輕羽又在抗拒什麼
興致缺缺地返回秦家,看著高高在上的匾額,董婉兒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出門進門之間,猶如隔了一個天地的心情,不禁輕輕嘆息,這個男人的執念,她豈能走得那般如願
只覺得腳步有些沉重,進了府邸,看著奼紫嫣紅的美景,空氣中流動的都是靜謐安寧,心情也不禁舒緩了很多,不論如何,這裡都不是地獄,以後的打算還有以後很長的時間。一個男人的執念,最多又能夠真的熬得過幾年呢不若以靜制動,順其自然,最是重要的還是開心開懷。
於是就連腳步也輕盈了許多,身後的人腳步穩健,看似安然,卻始終沒有跟她拉開距離,董婉兒下意識地想甩開他,可是從門口就要至於寢房,他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心底不禁又有些緊繃,於是在小院停下,轉身,「你今天陪了我一天了,若是有事要忙,便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他眸光淡淡地掃過她的容顏,「這些天,若是無事,便不要出門。」
董婉兒頓了頓,知道他話語雖輕,但是字字認真,說出來便是限制,可想起自己身上的毒,還有藏在胸口的那塊玉佩,只覺得懊惱非常。表面上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
下一刻,便看他已經首先邁開了步子,推開了寢房的門扉,董婉兒頓了頓,一時間不知該進還是該退,直到他回頭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先用了晚飯。」
董婉兒咬唇,走了幾步,還是難以順其自然,這樣的僵硬猶如芒刺在背,心想著不論那個蕭公子多麼討厭,但若是有外人在場,她真的會覺得坦然許多。
就在快要越過他身邊的時候,聽得他低沉的聲音:「我知道你還是不習慣,可是不論你是否願意,你都必須接受,必須習慣。」
董婉兒腳步一頓,必須嗎或許他的決絕必然才讓自己覺得倍感壓力,她並不想認命,或者屈服,至少自己心目中的丈夫不該這樣的獨斷專權,她必須逃離這一份壓抑。便什麼也沒說,進了寢房,只有臣服的婚姻,只能貌合神離。
吃了飯,他果真是還是離開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底不禁嘆息,既然是忙,他又何必勉強自己留下來與自己浪費時間呢
入夜了,心緒卻游移不定,看著滿天的星空,忽然心底萌生了幾分思念。
這個時候,輕雲和言馥雅正在別院裡,努力地接收彼此吧輕雲性格闊朗,只要他肯主動去接受,再加上言馥雅該是那種大家閨秀,一旦認命,便也會全心全力此後夫婿才是。
那麼很快地便是婚姻和樂,舉案齊眉,共效於飛了吧如果順利,或許當他們回來的時候,還能夠帶回喜訊,新生命的歡喜。
腦子裡一時間亂紛紛,腦子裡浮現的儘是他們的幸福,是她決定放棄的,就該祝福,可是此刻的心酸又是為何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歡喜相攜回來,那麼自己又該如何以對
只是此時此刻,明知不能,竟然覺得是那麼得羨慕,或許還有嫉妒,壓抑那份炸開的紛紛擾擾,回首四看,冷冷清清
是夜,董婉兒一直未眠,總覺得體內有著隱隱作祟的不適,輾轉反側,明白只是心理作祟,便是睜眼到天明。
這一夜,他沒有回來,心底隱隱有些好奇,因為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天剛剛亮,她便起身了。
春晨有些涼,整個府邸更加安謐,春草嫩綠,花朵凝露含羞,一條小溪潺潺穿過府邸,鮮活奔流的清泉,因為自由而更加奔放。
忽的,清水上漂浮了朵朵桃花緩緩流淌出去,她順著河流看去,那是東邊的桃馨園。
對於秦府,她還是熟悉的,各個院落的用途和居住之人,因為簡單,也好記,可也有無法一窺究竟的兩個地方,一個是東邊的桃馨園,一個是西邊清風閣。
清風閣大門都是敞開的,日常的丫鬟也都在打掃,據說是方便一個客人來去自如。她具體不知道那人是誰,就連秦輕雲都沒有見過,只說房子一直留著,卻並未見到任何人蹤。不過偶爾從丫鬟口中聽說那閣樓鬧鬼的話,便瞬時明白,那裡還是有人會駐足的,想來不過行蹤詭秘了一點,不想讓人知曉他的下落罷了。
或許東邊的桃馨園更讓她覺得詭秘一點,因為那裡外面甚至有家奴守候,進出放行的只有送日常所需的人,外人甚至秦輕雲都不允許進去。
眾所周知,那裡囚禁的是秦輕羽的娘親,全城的人都知道秦輕羽囚禁了自己的母親,可是個中秘密,卻無人知曉,只落得個不孝殘暴的罵名。董婉兒更相信,事出必有因,或許他的娘親有重病,或者得了瘋疾會傷人,這才將她妥善照顧在一個隔絕的院子裡。
或許她真的是太孤絕了,才生了一探奧秘的心,不過目前她也是坐困愁城,不若順著心意而去,或許能夠找到一個出口,脫離這一份尷尬的壓抑。深閨生活是她避之不及的,如今深刻體會其中的苦悶,便更是厭惡之。
如是想著,便提起裙擺順著蜿蜒小溪而去,殘紅花瓣在水渦中激盪而下,越走越近,竟然聽到了低吟淺唱的歌聲,深情款款,卻又悲傷至極,溫柔奈何無情戲,聞之不禁覺得有種感同身受的悽愴
一手倚著白牆,一時間聽得有些出神,隨著歌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陣陣咳嗽,許久無法平復,或許是素日頑疾累積,最後顯得那麼得孱弱無力,且無奈。
庭院深深,裡面唱歌的那人便是秦輕羽的母親了吧據說她在園子裡一待幾乎是十年,從未跨出大門一步,事實上,或許也無法自由出入。
董婉兒試想,若是自己這樣過十年,便不會是像今日她這樣的悲傷無奈,她會不顧一切地衝出來,或者瘋在裡面。
仰首看著這白牆,好高,遠比其他的隔牆要高,就連溪水穿越之處,都有鐵絲如網。不過,董婉兒也發現,因為鐵絲的阻隔,有一盞燒到盡頭的蓮燈漂浮不出來。
於是找了一根棍棒,小心翼翼地弄過來,再弄出來了鐵網,難免弄爛了蓮燈,可是裡面一張紙條完好無損。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好奇,決定之後快速地拆開了來。
只見紙上字體雋永雅致,筆墨中充盈了淡淡桃花香氣,或許更有的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祝願:孤夜獨影難成眠,秋心向晚念子顏。雖在身邊思離別,愁鬢明朝又一年一下「步步為營之鳳傾天下傑眾文學」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