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你瘋了嗎?」琳琅擔心地望著她,打算跟她一起去衛生間,可是夢菲卻淡淡一笑,「不會有事的。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你先去幫我排隊,我一會出來結賬。」
拍了拍琳琅的肩膀,夢菲跟著那兩個女人就去了衛生間。
琳琅在超市賣場等了三分鐘,見夢菲還沒出來,她深深呼出口氣,直接掏出手機拿出手機給雁痕天打了個電話。
夢菲跟著她們進入衛生間,之前還盛氣凌人的兩個女人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其中一個女人噗通一聲跪下,哭喊道:「青姐,我們真的沒有辦法了,只有你才能幫我們了……」
從衛生間出來,夢菲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收銀台的。琳琅見她臉色慘白,她擔憂上前問道:「青,她們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夢菲搖了搖頭,見該自己結賬了,她連忙走過去讓收銀員結賬。
「小姐,一共一千八百五十一塊,請問您是刷卡還是付現?」收銀員甜美的聲音傳來。
「刷卡!」夢菲麻利的從錢包里拿出銀行卡,但是見錢包里所有的卡都是雁痕天給她辦理的,是怎麼刷也刷不爆的,她目光微微一閃,負氣的將所有銀行卡拔出,氣憤難當的一張張折斷。
雁痕天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夢菲使性子的一幕,見她沒事,他莫名鬆了口氣。
大步走過去,他低聲喊道:「青!」
夢菲聽到他的喊聲,憤憤瞪了他一眼,將最後一張卡折斷後,她轉身對琳琅說道:「琳琅,麻煩你先借我一千九,過幾天我還你!」
她剛才過激的行為無疑讓所有人咂舌,而琳琅更是吃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半晌後,她才弱弱地說道:「我卡里就一千二,身上還有一百塊現金,親愛的,好像不夠!」
聽了她的話,夢菲差點吐血,她咬了咬嘴唇對著收銀員說:「對不起,東西不要了。」
完全把雁痕天當成陌生人當成空氣,她拉著琳琅就走。
「夢菲!」雁痕天面子也掛不住,他黑沉著臉大聲喊道。
夢菲卻像防病毒一樣,緊緊躲著他,深怕自己被感染了。
「夢菲,你到底是怎樣?」在追到超市出口,雁痕天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喊道。
夢菲步子微微一頓,僅僅停留了三秒,隨即頭也不回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雁痕天握了握拳頭,聲音冷到了極點:「難道,你真的不打算為我們的未來打算嗎?夢菲,難道你真的沒想過我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嗎?」
過去?現在?未來?
他們之間有嗎?存在嗎?還有意義嗎?
夢菲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才轉過身對著雁痕天喊道:「那好,我們就一次性把該說的都說完。」
找了個安靜無人的公園,夢菲站在距離雁痕天遠遠的石桌子對面。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跟我講?」夢菲背對著他,小臉上一片平靜,迎面拂來的涼風吹得她烏黑垂順的髮絲四處飛舞。
看著她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停揪著褲子,雁痕天眼睛越發深邃,俊臉也愈來愈冷凜,簡直難看極了。
認識她早在七年之前,他知道原本的她是怎麼的敏感纖弱,每當不安時揪褲縫就是她的習慣。可是她待在他身邊整整三年,一直是沒心沒肺的調調。不是她沒心沒肺,而是她不在乎,不把他雁痕天放進心裡,她的心早已經埋葬在了三年之前的那個夜晚。
「到底還需要多久?」低沉而極度富有磁性的男音兀然響起。
夢菲被這個問題弄得一下摸不著邊,她皺了皺眉,有些弄不明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轉過身的瞬間,看著陽光從雁痕天高大的身後射來,他整個人就像鑲嵌著金邊一般,耀眼的讓人真不開眼睛。
「我不懂你的意思。」夢菲輕聲哼道。
「到底還需要多少個三年,你的心裡才有我的存在?在危急的情況下,你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他!」他聲音的溫度完全褪去,降到了零度。而深邃玄黑的眸子卻暈染上一層動怒的紅光。
「我對你怎麼,你心裡最清楚。三年,我整整在你身邊陪了三年,不管怎麼,至少能換你一句話吧?夢菲,你到底想要怎樣?該不會是想我一輩子都把時間耗費在你身上吧?」他突然把姿態身價降到最低,只想著,哪怕同情也好,只要她願意跟他說說心裡話。
其實,他是在犯傻。前天在夜總會,她明明已經把話挑明了。可是,他卻愚笨和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萬一那是她生氣狀況下說的氣話呢?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把這個女人在心裡放得有多深。
他記得很清楚,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被她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美麗深深吸引,那時她親昵地挽著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從他身邊走過,星星般美麗的眼眸中蕩漾著滿滿的幸福。
第二次見面,明星富豪雲集的一個豪華party上,她落寞的縮在角落中,憂傷的視線至始至終落在舞池中一對星光耀眼的情侶身上。
第三次見面,她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的示好,清麗灑脫的小臉上滿是絕決,他才知道,她愛慘了那個男人。
卻不曾想,他花了三年的時間寵她愛她呵護她保護她,給她一切想要的東西,卻始終敵不過那個男人的存在。
夢菲的太陽穴兀然跳動,心也好像快要跳出嗓子。見他眼底的升騰起來『落寞的希冀』,她突然有些難過,也有些心痛。
他愛自己,她不是不清楚,不是不知道。可是……
「雁痕天,我知道你對我好。」她垂下長而卷的睫毛,弱弱回答,「我覺得我們好像真的回不到之前了!」
想到剛才那兩個女人對她所說的一切,夢菲覺得自己的心在翻騰。
「好?」雁痕天冷笑。他如此付出,只換來一個『好』字?就算他對她再好又能怎樣?她還是把心給了其他男人。
再次冷冷一笑,雁痕天轉身離開。夢菲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有一絲恍神,第一次覺得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其實也有如此淒涼落魄的一面……
可是,她的心已經給了別人,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黑色的高級轎車裡,夢菲惴惴不安地坐在後車廂,不停攪動著手指。她萬萬沒想到爸爸居然突然要見她。
三年了,這是顧華年第一次願意主動見她,夢菲心裡既忐忑又興奮,這三年她有時間就會回顧家,只不過不是光明正大,而是躲在門外隱蔽的地方看。
轎車順利滑入顧家大院,當她推開車門下車時,管家杜伯已經守在門口了。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著你。」杜伯熱情地上前跟夢菲打招呼,歷經滄桑布滿皺紋的老臉上,滿是慈祥和藹的微笑。
夢菲點了點頭,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她隨著杜伯去了書房。
幕天集團大廈頂樓辦公室內。
雁痕天坐在辦公桌前,一言不發地抽菸,陸維和唐家三兄弟恭敬候在旁邊,誰都不敢出聲,就連呼吸的弧度都不敢太大,因為他們不僅眼睛、鼻子,就連全身細胞都感受到了從雁痕天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
老大此刻很生氣,大家需謹慎,千萬不能觸怒他,否則……後果很嚴重很嚴重。
辦公室內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菸草味,雁痕天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菸,在抽了兩包後,打算拆第三包,陸維見了,眉頭幾乎都快皺成一團了。
他們老大至於這樣嗎?為了個女人幾乎把煙和酒當飯吃,這樣對身體真的殘害太大了。
他深呼吸口氣,不怕死的開口勸道:「老大,別吸菸了,如果你真的想夢菲小姐,我幫你把她給帶回來?如果她不願意回來,我就算綁也要把她綁……」回來。
話還沒說完,雁痕天陰狠犀利的目光『唰』的一下就直直射了過去,隨即指尖夾著的香菸也被他砸了過去,同時咆哮道:「從今以後,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任何關於夢菲的事情。」
香菸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陸維的頭頂上,身體一僵,陸維僵著身子,只移動眼珠子往上看,當瞧見白眼從他頭頂上冒出來,他慘叫一聲,趕緊把香菸撥下來。
「老大,你是謀殺,還是羨慕嫉妒恨?我知道我的髮型比你的髮型好看,你也用不著如此卑鄙毀了我舉世無雙的髮型吧?」陸維不滿地大聲抱怨。
老大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唐家三兄弟見了陸維頭頂冒煙,差點爆笑出來,不過擔心雁痕天生氣,他們只得努力憋著。
雁痕天自然也被逗笑了,但是一向不善言笑的他,表情不太明顯,他冷冷開口:「你再發牢騷,看我不真的給你弄個於是無雙的髮型。」
覷見雁痕天眼底的陰狠,陸維只得閉嘴,可是無論如何這口惡氣他都眼不下去。
眼珠子一轉,他嘆了口氣,面上儘是擔憂和著急:「可是怎麼辦?聽說小青青今天被顧老爺接回家了,哎,沒人去救她,不知道會不會……」
「該死的,為什麼沒人告訴我?」不容陸維把話說完,雁痕天已經咆哮出聲,飛快抓起外套,箭步衝出辦公室。
夢菲走進書房的瞬間,她便看見顧華年躺在椅子上,身上蓋了件薄毯,正閉著眼睛休息。
此刻的平靜與平日那個嚴肅的男人,一點都銜接不上。
在昏暗燈光的映襯下,她突然覺得父親老了,頭髮也白了。
在杜伯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動下,她才走進去。在顧華年身旁跪下,她咬了咬薄唇,輕聲喊道:「爸!」眼睛不爭氣地紅了。
顧華年在聽到響動後,睜開眼睛,他低聲喊道:「青兒,你回來了?」
「爸……」夢菲把頭埋得深深的,剛無意瞄到牆壁上掛著瓊姨的照片,她的聲音哽咽得發抖,「對不起,當初如果不是我……」
「什麼都別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顧華年嘆了口氣,目光卻不由自主落在照片上,沉默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當初,爸爸也有不對我的地方,不應該那麼衝動。」
「不是,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瓊姨也不會……」夢菲咬著嘴唇,努力憋著眼淚不讓它落下。
顧華年搖了搖頭:「算了,都過去了。我想你瓊姨應該不會怪你吧。」
「爸……」
「或許是人老了,精力就不集中了,最近我經常夢到你媽和瓊姨。」
夢菲心中一慌:「爸,你怎麼了?別嚇我。」
「爸沒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顧華年將目光移到夢菲身上,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沉默半晌低聲開口,「他對你好嗎?」
不用想就知道他口中的『他』只指誰。
夢菲點了點頭:「他對我很好。」
「對你好,爸就放心了。」顧華年笑了笑,「對了,你哥回來了。」
夢菲聽了,心一沉,她垂下眼眸:「我知道!」
「……」張了張嘴皮,顧華年想再說些什麼,但是最終他什麼話都沒說,「時候不早了,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吧。」
「爸,我今晚留在家裡陪你吧。」
「不用了。」顧華年伸手撫摸著夢菲的髮絲,「人都是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青兒,好好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不要等到失去後再後悔。爸爸累了,你趕緊退下吧。」
見顧華年都這樣講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點了點頭,她起身就朝門口走出,目光再次落在掛在牆壁上的照片上。
夢菲推開房門的瞬間,她回頭問道:「爸,你曾經愛過我媽嗎?」
顧華年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這樣問,他眸子微微一閃,目光落在照片上,他抿著唇,好半晌才幽幽開口:「你母親是個好女人,只是太要強了。夢菲,其實你與你母親很像,表面溫柔似水,可是只要認定一件事情,心就像一座冰山。」
夢菲覺得內心有一點點痛楚,一旦男人說出這句話,便意味著不愛。
忍住淚水,她快速衝出雁家,從司機手裡接過車,她用力一踩油門,車子便瘋了一般奔出莊園。
夢菲前腳剛走,雁痕天后腳就來了。
「杜伯,夢菲還在嗎?」雁痕天努力強迫自己淡定下來,但是看起來依舊慌張得要命。
杜伯指了指大門:「小姐剛開車走了。」
夢菲根本不知道自己開車要去什麼地方,她腦子一片空白,看到路就往前沖,不要命的沖。
從t市到鳳陽山的路上,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天空也下著毛毛細雨,最後細雨變成了滂沱大雨。
夢菲抓住方向盤的手太過使力,車子一頭撞在一顆大樹上,夢菲覺得整個人都快飛出去,頭撞在玻璃窗上又彈了回來。
鑽心的疼痛從額頭蔓延至全身,她趴在方向盤上,全身顫抖得厲害。
雁痕天一路上都追著,可是路上他都沒看見夢菲的車子,當他想調轉車頭重新去找時,卻發現了她的車。
心中的喜悅還來不及蔓延開,他便瞧見夢菲的車失控的撞向懸崖邊上的一棵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