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為營之鳳傾天下 第104章 為難

    茗兒以為紅衣妖孽還要多加為難,沒想到三皇子近身,捏了她柔頰一把,倏然點頭,漫不經心的調調,「算了,今日你就多加休息,養精蓄銳,明日再隨本皇子進宮。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茗兒如夢初醒,暗舒一口氣,搖晃著身子離開。

    望著茗兒消失,三皇子桃花眼中笑意一掃而光,眸子充進銳利,俊臉變得冷魅,若有所思起來。

    茗兒回房,闔上門扉,躺在床上,睜開眼睛,水眸清澈晶瑩,如涓涓細水,不停地流轉,橫波起伏,一如她此刻茫然的心緒。

    她並沒有吃多,紅衣妖孽的調侃,正中她下懷,挪為妙計。

    裝瘋了這麼多年,騙過了眾多人,裝肚子疼,更加易如反掌,沒有被三皇子看破,還多虧了這些年越來越如火純青的演技。

    魏國皇宮,她一點心裡準備也沒,此刻還不想去。

    至少她需要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茗兒知道紅衣妖孽會對自己出手,只是沒料到紅衣妖孽這麼急,剛來到魏國,就迫不及待地將自己推入迷局中,連喘息的片刻,都小氣地不肯給予,難不成是他自己已經沒有時間了嗎

    那個羅心,在三皇子府,似乎是個核心人物,若有必要,還是多多接近,能夠套出一些於自己有利的消息,定然是好的。

    明日,魏國的皇宮之行,看來是脫身不得了,裝病此計再好,多了也會被看出端倪,更別提是那個詭異妖媚的紅衣妖孽。

    腦海中浮現了嬤嬤臨行之前的知會,白王因為痛聞愛女紅顏早逝,在梅妃難產沒幾年,也鬱鬱而終了,白王是後悔當年沒有橫加阻攔,放任女兒離去,結果過早香消玉殞。

    原來的白王府,已經易主,賜封給了御史凌箬睿。

    據聞凌箬睿跟三皇子交好,三年前的魏國科舉,凌箬睿初試以高分一舉奪魁,在宣和殿殿試表現出色,欽點為狀元,官拜御史。

    白王府,有機會,茗兒希望自己能夠去瞧瞧,看一看母親成長的地方。

    「小瘋子,你這個樣子實在太像女人了,雖然本皇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覺得你離女人很遠。」

    三皇子慵懶地睨了她一眼,涼涼地調侃道。

    茗兒按奈下心中滋生的怒火,頓時覺得實在沒什麼好赧然的,相對於這麼一個無理又強制的妖孽,實在不該以正常心對待理之。

    心領神會一般,茗兒唇角掀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如晨間初綻的牡丹,猶帶晶瑩露珠,語調柔了三分,「三皇子,請更衣,不然入宮就遲到了。」

    紅衣妖孽納悶地看了她一眼,有點不適應她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小瘋子,你的禮貌太假,害得本皇子渾身起雞皮疙瘩。」

    紅衣妖孽起身,茗兒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下身還穿了一條黑色的長褲,不然今日眼睛真要長針眼了。

    「小瘋子,本皇子身材還不錯吧」

    三皇子伸展雙臂,讓茗兒笨手笨腳地幫他穿戴,還不忘調侃道,桃花眼落在茗兒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帶著一絲深究。

    「無從比較。」

    茗兒咬牙切齒回道,如若此刻手中有一團棉絮,她定會毫不猶豫強行給他塞進去,堵住那一張瘋言瘋語的薄唇。

    茗兒雖然笨拙,但是神智卻異常清晰,雖然第一次伺候男人穿衣,但是繁雜的衣衫,看了一遍,腦海中便有了秩序。

    紅色綢袍,花了茗兒一番功夫,全部整好時,茗兒額頭上已經沁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雖說此刻是寒風凜冽的冬日,茗兒沒有將其歸為緊張,而是覺得這寢殿四周暖爐過於旺盛。

    茗兒並沒有鬆氣,看到三皇子在一面偌大的鏤金紋獅梳妝鏡前坐下時,她知道「伺候」還沒有結束,「梳發」也是一項艱巨的任務,而且,任務已經迫在眉睫了。

    「小瘋子,站在那裡發什麼呆,過來替本皇子梳發。」

    三皇子沒有回頭,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話,卻是衝著茗兒命令道。

    茗兒面色沉重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白玉梳,下手陰狠,卻發現他發質烏黑髮亮,很順不打結,想要扯痛他的頭皮報復,也難上加難,沉著一張臉,發現銅鏡中紅衣妖孽笑得燦爛如花,似乎探出自己的小人心理。

    「算了,算了,還是本皇子自己來,你這個貼身婢女好好學著點,本皇子可不想天天動手。」

    三皇子實在對她的行為看不下去了,在她冷靜中發現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不知從何處下手。

    在茗兒錯愕間,三皇子只花了片刻時余,便已熟練地梳好髮髻,戴上擺在梳妝檯前的玉冠,紅色的綢袍,漢白玉頭冠,腰圍錦帶,腳蹬黑色皂靴,那張輪廓分明的五官,在正裝的映襯下,更加邪魅妖異。

    茗兒徘徊在御書房外,迎著寒風,發現不知何時,天空中梨白的雪花紛紛揚揚,漫天飛舞。搜索,更多好看小說免費閱讀。

    不知道三皇子還要在裡頭待多久,畢竟跟魏皇議事,而且他明顯就是一個很有主見的男人,強強相遇,需要耗費的時光較之一般人,定要超過許多吧。

    茗兒很喜歡下雪的日子,瞧見天空中飄零的雪花,心中就算早起淤積一肚子的陰霾,也在此刻,消失德無影無蹤。

    足下輕盈,她也不甘呆在御書房外,如一座木雕,開始在皇宮內晃悠。

    大概挑揀的是僻靜小道,一路上還沒碰到過什麼人,茗兒自然樂得繼續在深宮晃蕩,想要看看這魏國皇宮跟夏國皇宮有什麼區別。

    涼風習習,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重重宮殿,魏國皇宮比起夏國皇宮,少了三分奢華,多了三分古樸。

    亭台樓閣,錯落有序;瓊樓玉宇,氣派迫人;碧瓦琉璃,色澤亮麗;幽幽小徑,曲曲折折。加之冬日依舊常青的參天古樹,整個深宮,質樸中反襯著華麗之美,宏偉而大氣。

    若在更深殘漏、萬籟俱靜的夜晚遙望這鱗次櫛比的瑰麗建築物,或許又是另一番發自肺腑的感嘆。

    走著走著,發現前方有一張石桌,石桌上的茶壺中的西湖龍井雨冒著淡淡的熱氣,空氣中飄浮著一絲茶香。

    茗兒微微怔然,看這泛著氤氳水霧的茶水,品茶之人應該還未走遠,為何獨獨留下一壺茶水,一對根本還未飲過的空杯。

    「看夠了沒」

    聞言,如遭雷擊,茗兒身子不由一顫,渾身寒冷徹骨,這冷凝低沉的男聲比起冬日的凜冽,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錦衣玉履,刺目的金黃,繡著尊貴的五爪龍紋,銀白的短靴,上面有金線繡的內邊。

    俊美無儔,卓絕無雙,雕刻一般的俊容,病態的蒼白根本不會折損他的魅力,挺拔優美的體形,墨色的眸子如子夜裡的辰星一般耀眼璀璨,及腰的烏髮披散在身後,隨風搖曳生姿。

    他很瘦,但是瘦的好看。

    他的臉上有很多表情閃過,有驕傲,有清高,有疏離,還有淡漠,多得令人無法明辨到底那一種才是他內心真正的心態。

    茗兒明生膽怯,但還是不由自主望向那一雙深廣幽邃的眼眸里去。

    此刻的這雙眼,清冷澄澈,帶著神秘迢遙的銀芒,與暗夜相映。

    對於茗兒定定的注視,來人心生不悅,聲音空渺,「孤最厭煩他人的注視。」

    茗兒面對他如炬的的目光,眼神依舊清澈如水,「太子殿下,奴婢並非有意闖入此處,打攪殿下的休憩。」

    茗兒心中卻是不安惶恐,入魏那一日,馬車中撩簾之際,曾瞥及眼前這個臉容清癯、形消骨立的男人。

    那時,他一身黑色狐衾,那雙漂亮而冰冷的眸子閃過那一道嗜血光芒,正好被茗兒捕獲,仿若早已在心頭刻下了烙印,驚懼不曾平息。

    只是沒料到這個俊美無儔的男人竟然是魏國太子殷澈,也難怪,那日的他,身上尊貴的氣勢不容人忽視。

    「奴婢」

    魏太子殷澈玩味似地勾起一絲譏誚,「東宮的管事難道都吃乾飯去了,放任一個閒雜人等入內。奴婢,魏國皇宮內的宮女都是有名有姓的,跟夏國皇宮迥然不同。公主下次可不要記錯了。」

    茗兒發現下巴一陣刺痛,原來殷澈修長的手指觸及自己的下頷,被迫迎上他怒意叢生的冰冷雙眸。

    在這之前,茗兒從沒想過一個病弱男子會有如此大的力氣,看他這副瘦弱的身軀,又不像是偽裝的。

    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茗兒暗道,這魏國太子,比起紅衣妖孽,更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對他不甚了解,而他卻仿若對自己瞭若指掌,知曉自己是夏國公主,而且這前提是自己根本就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難不成他之前就調查過自己的身份,所以

    自己的身份在夏國皇宮,都是隱晦之事,紅衣妖孽當初若不是聽了燕凝的話,根本就不知道,更何況連夏朝都不曾去過的魏國太子

    茗兒斂下眉,幾縷憂慮繞上眉尖,卻又聽到他不屑的嘲弄,「沒料到孤那個眼界比天還高的三弟竟然甘願娶你,七公主」

    剎那,柔軟的唇忽然就欺上來,茗兒只感到唇間一陣冰冰涼涼,恰如他這個人,有點霸道,甚至還狠狠咬了她的嘴唇,唇上漸漸滲出斑斑血跡。

    這個糾纏的吻,幾乎在茗兒目瞪口呆中完成的,而唇畔間的刺痛,提醒她剛才不是她的幻覺。

    鼻尖縈繞的是淡淡的杜若香氣,茗兒愕然間,又聽到他從齒縫間迸出幾個清冷的字,「你若是覺得委屈,儘管找三弟哭訴孤的劣跡,孤就等著他偕同你上門討取個公道,只不過就是不知道你在三弟心中的分量,有沒這皇位來得重呢」

    他的聲音綿緲低回,他清俊的臉上一片澹然,散發神秘莫測的悠遠感。

    正準備甩袖離去之時,茗兒意識到他認錯人了,將自己當成了燕凝,而輕薄自己。

    臉頰發燙,慍氣燃起,不知哪來的一股力勁,她上前甩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

    看到他清癯的臉容上那蒼白跟紅印相交替,那座一怒之下的紅印在蒼白映襯下,顯得觸目驚心,茗兒心中起了悔意。

    「你認錯人了。」


    在他還未發飆、處在錯愕間,茗兒打破這一片幽靜岑寂,打破兩人間箭拔努張的氛圍。

    殷澈眯起狹長漂亮的雙眸,強壓心中的不悅,執手持起石桌上那壺微微生冷的茶水,倒入白玉杯中,悠然飲盡一杯清茶。

    火氣稍霽,殷澈才睨向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想要聽取她如何解釋給自己這膽大包天的一掌,入眼的卻是這個女人的眼神,倔強惶恐,卻又裝出平靜出奇。

    「孤不曾聽說認錯人了,就不分青紅皂白來一巴掌,孤成長至今,還未受到如此糟糕的待遇,你既然不是三弟妹,那孤就更加不用客氣了。」

    殷澈的話,鏗鏘有力,一字一字如銀絲線一般鑽入了茗兒的心中。

    下一刻,她默默闔上蟬若蝶翼般的長睫,等待著疼痛襲上她白皙的臉頰。

    殷澈望著她,有一瞬間的失神,鵝毛般輕盈的雪花飄零,落在她光滑如玉的粉頰上,她濃密的睫毛顫動,神情卻繃得緊緊的,決然而倔強。

    下頷又被捏住,茗兒被迫睜開雙眸,迎上他不容忽視的漂亮鳳眸,「若你不是三弟妹,是否該給孤一個答案,你是誰」

    茗兒警心頓起,琉璃般的水眸豁豁生光,「我是」

    她本來想說是三皇子的貼身婢女的,但是眼前這個病態子給自己的感覺是他與紅衣妖孽水火不容,不然也不會對誤認為是燕凝的自己無禮了。

    清脆如冰的嗓音極力掩飾住驚慌,茗兒假裝鎮定自若地回答,「我本是跟在羅主子身邊伺候的一小丫鬟,今日三皇子的貼身婢女得了疾病,羅主子便派了小的尾隨而來伺候三皇子。」

    「是嗎」

    語氣波瀾不驚,高大的身影挨得更近,殷澈俊美無儔的臉上寫著明顯的不信。

    「小丫鬟可沒有你這麼聰明伶俐,小丫鬟可沒有你這麼膽大包天敢教訓孤」

    殷澈聲聲質問,咄咄逼人。

    茗兒雙腿不禁生軟,倒退一步。

    殷澈顯然不放過她,也跟著前進一步,杜若淡淡的香氣從他身上傳來,縈繞在她的鼻尖,揮之不去。

    「若拿不出理由出來說服孤,孤就陪你在這東宮耗著,反正孤閒得很。」

    殷澈的眼底凝聚著一股冰冷,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茗兒怒不可遏,偏又一時找不出能夠說服殷澈的理由,心頭的急躁跟憤懣一起燃燒。

    儘管發怒,茗兒心底卻如明鏡一般清澈,那就是眼前這個氣質尊貴的太子不會白白繞過莫名其妙給他一巴掌的陌生女人。

    「你到底想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茗兒氣稍短,問道。畢竟道行不如他深,而且這東宮是他的地盤,就算自己死在上頭,也不會有人發覺。

    「孤沒說不放過你,孤只是讓你表明身份而已。終於承認了不是羅心身邊的小丫鬟了吧早就該說你是誰了,沒必要跟孤對峙浪費孤寶貴的時間。」

    殷澈悠然道。

    「好,這是你說的,太子應該是一言九鼎的君子吧只要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太子殿下就會放過我嗎」

    茗兒咬了咬牙,終於痛下決定,反正三皇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多一個太子,或許更加能夠找出母親當日淚別東宮的真相,總覺得牽連甚廣,不似表面那麼簡單。

    「你沒有本錢跟孤談判,你只有相信孤,換句話說,你也可以不相信孤,那麼你就別想今生今世出這東宮的大門。即使三弟來要人,孤也有理由不放人,孤臉上那清晰的五個指印便是你對孤行兇的證據。你說三弟是相信孤還是相信你呢」

    殷澈薄唇撇起淺笑,滿意地對視上對方清眸內兩簇暗火。

    「我相信你,」茗兒按奈下心中想要將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蛋撕個稀巴爛的衝動,咬了一口銀牙,忿忿道,「我是夏國的九公主茗兒,也是此次三皇子妃的陪嫁,更是三皇子新上任的貼身婢女。希望太子殿下能夠說話算話,放茗兒一馬。」

    茗兒心裡懊惱不已,自己竟然對金光閃閃的「東宮」兩字視若無睹,闖了進來,都是雪花惹的禍。

    而且這東宮的侍衛,剛才明明都不見了,現在怎麼卻又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仿若守株待兔,守的是證據這隻兔子,又似請君入甕,請的是自己這個笨蛋,竟然主動上鉤。

    「夏國九公主」

    「茗兒」

    「三皇子妃的陪嫁」

    「三皇子新上任的貼身婢女」

    殷澈呢喃著,眼神凌厲,注視著平靜的茗兒。

    茗兒此刻已經身份全盤托出,也不怕殷澈再多加為難,反正是一股豁出去的模樣,臉上寫著「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孤信你便是。」

    捏住下頷的手終於落下,茗兒鬆了一口氣。

    正要轉身離去,卻又聽到他的淡淡地道,「走之前,不該讓孤看下你真正的面目嗎」

    茗兒足下一滯,心頭悚然,沒料到殷澈連這都能察覺,她自以為已經做到天衣無縫了。

    出門時紅衣妖孽親手為她戴上的人皮面具,連她自己都感慨這副面具的巧奪天工,卻在此刻被殷澈看出,眼前這人的眼神實在過於銳利。

    殷澈修長的手指一伸,一起,一落,幾乎在同一時刻飛快地完成,茗兒甚至臉皮都沒感受到一絲異樣,人皮面具卻已經攤在他的右手心了。

    殷澈沒料到茗兒竟然有一副絕色容顏,冷凝的神情一怔,眼前的秀容宜男宜女,冰雪般冷艷絕塵的少女容顏,彷佛集天地之靈氣,軒昂眉宇間不乏傲氣,卻又透出少年的煥發英姿。

    即使穿著三皇子府的下人裝,但她出塵的容顏與風采,飄忽莫測的冷冽氣質,卻根本不會折損半分。

    茗兒詫異的看著他直視自己的眼神,挑眉道:「茗兒丑顏不足入太子殿下的眼,但是茗兒好奇太子殿下是如何識破茗兒的裝扮」

    丑顏

    殷澈一愣,遽然明白過來了,剛才自己曾譏諷她貌不出色,她此刻是反諷自己的反常反應。

    「你的下頷沒有一絲明顯的痕跡。」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直直地看著茗兒,嗓音不太自然。

    茗兒頓時明白了他剛才一直扣著自己的下頷,不乏疼痛,定是有了淤青,而戴上了面具,看不出來。

    「小瘋子,本皇子今日要出門一趟,你快點準備準備。」

    熟悉的命令,茗兒下意識地站起,收拾好一邊桌上散落一地的紙張。

    上好的徽州雪紙,御用皇家子弟才能用的奢華用品,但是紅衣妖孽顯然一點也不心疼,搓揉撕毀,儘是隨心所欲。

    三皇子定定地看了茗兒幾眼,總覺得她似乎有些改變了,性子少了幾分毛躁,變得溫順乖巧,這讓自己平白失去了不少逗樂的興趣。

    現在任自己如何撩撥,她就是無動於衷,跟府內其她的忠僕沒個兩樣。

    這樣的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好像是從那日宮內回來後就變成了這樣,但是那日自己出來,她明明乖乖地呆在御書房門前守候,沒有絲毫異樣。

    夜色深沉,映著煙花絢爛的色澤,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路邊酒樓楚館,歌舞昇平,歡聲載道,這就是齊納繁華的夜。

    主僕兩人出了三皇子府,沒帶多餘的隨從,一路慢行,仿若是出來郊遊的閒人。

    「主子,小心。」

    茗兒輕聲提醒道,輕裝便服的三皇子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琉璃般的水眸清澈無暇,絲毫不起漣漪。

    纖秀飛揚的眉,澄澈如湖的眸,即使戴了面具,她眉、眸、唇卻依舊沒變,令人。

    不自然地從她身上調轉回視線,三皇子在一家歌舞笙簫的青樓前停了下來。

    茗兒抬眸,顰眉而怔,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門口高高掛起的兩盞紅燈籠,燭火搖曳,影影綽綽,接著是閃著光芒的一個牌匾,三個碩大的字塢,金光閃閃,甚為耀眼奪目。

    茗兒沒有漏過塢下頭一排龍鳳鳳舞的小字:來是匆匆,去時空空。

    茗兒暗嘆,這是絕對的畫龍點睛之筆,這題字之人真是有才,寥寥數語,點出了男人來此時是匆忙而來,出來時兩手空空,荷包里的財物都落入了這之地。

    「進來。」

    低沉的嗓音似乎有絲不悅,茗兒匆忙尋找聲音來源地,發現三皇子不知何時已經被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鴇迎入了裡頭。

    茗兒慌忙跟上,只顧盯著三皇子頎長的紅色身影,往來熙攘的人水泄不通,茗兒不小心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淡淡的杜若香氣從男子身上傳來。

    茗兒面色沉重,錯愕地上移視線,對上一雙漂亮得璀璨的狹長黑眸。

    對方也是驚詫,但神情很自然一斂,眸際如雪山冰棱,頗為不悅,男子輕咳一聲。一下「步步為營之鳳傾天下傑眾文學」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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