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一場寂寞憑誰訴
午夜的病房裡異常安靜,我痴痴的看著她一直到窗外已經露出了一點光亮,才趴在床沿睡了會兒,我真的好累。(魔域口袋版.html)
熬夜對一個正常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我這樣的將死之人,更是經不住這麼折騰了,我要是再不休息一下的話,可能不等清淺醒來自己已經倒下去了。
我雖然很累,但睡眠依舊很淺,睡了沒一會兒就聽到了水心的聲音,她來的比平時上班都要早,我被她的說話聲吵醒了。
她的臉色很不好,陰沉的可怕,我知道她只是擔心我,可清淺不知道,我怕她誤會水心,連忙拉著水心出去說話。
因為一夜沒睡,我的精神很不好,頭又痛又暈,去水心的辦公室休息了會兒,俊熙就打電話來了,他陪楊瀟瀟來看清淺,順便找我談點事。
水心不許我去,臉黑的跟包公似得,我沒心沒肺的笑著說自己沒事,不顧她生氣,顧自出了她的辦公室,去跟俊熙商議公司的事了。
後來我又去看了清淺,她跟我說她跟蹤了梅若晴,意外的發現一個男人,然後我們做出了大膽的推測,感覺那男人是梅若晴真正的男朋友。
我突然又覺得梅若晴很可憐,她最大的錯誤也許就是愛錯人了,所以之前對她產生的恨意慢慢的消失無蹤。(飛飛應用)
清淺在醫院住了幾天,本來是想等她出院的時候送她回去,可是還沒等到那一天,我的病又發作了,沒辦法開車,更不好去見她。
我跟她是在同一家醫院,當水心告訴我她要走了,沒有任何來接她,是一個人回去,我立刻拔了輸液管去往她的病房。
趕到病房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我追上去,卻又只能遠遠的跟在她身後,看她形單影隻的穿過住院部,去外面攔了輛車。
「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我,我應該送她回去的。」我扶著牆壁,看著她離去的孤單背影,心疼的慌。
水心一直跟著我,聞言沒好氣的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她來醫院的那晚你若是能聽我的話好好休息,那又怎麼會病發?這就叫做不聽醫生言,吃虧在眼前!」
「我知道,可她當時都那樣了,我怎麼放心的下。」我無奈的看著水心,請求道,「要不等下班了,你去看看她吧,順便幫我買點營養品過去給她補補身子。」
「你!」水心眉頭一皺,臉上黑線暴起,「你就不能給我消停會兒麼?她只不過是流產而已,現在都已經沒事了,你還擔心什麼?」
「你別生氣嘛,如果換做是凌希出事了,你能放心的下嗎?」我這絕不是在詛咒凌希,只是想讓她換位思考,理解我的心情。
水心氣呼呼的瞪著我,「我是你的妹妹,給你假裝未婚妻還不夠,居然要我代你去看她,你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
我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對她的要求的確是太多了!連忙向她道歉,「對不起啊,是我太自私了,以後不會再這樣麻煩你了。(魔域口袋版.html)」
還是等晚上再看看情況吧,說不定到時候我就恢復了,可以自己去看清淺,給她買點東西,現在她一個人生活,我真的很放心不下。
水心沉默了下去,慢慢悠悠的跟我回了病房,過了很久才開口道,「算了,誰讓你是我最親愛的表哥,那我就勉為其難,下班之後去看看她吧。」
「謝謝。」她終於還是答應我了。
水心這人就這樣,外人看上去是孤高自傲不近人情,實則外冷內熱,清淺出事的那一晚,她其實也很著急的,打了幾次電話問情況。
說來也奇怪,在水心代我去見過清淺之後,她就很少再主動聯繫我了,關於她離婚的最新動態我都是從盧鵬飛那裡得知的,她根本什麼都不告訴我。
水心這個時候一直都是扮演著我未婚妻的角色,這是我在知道清淺要離婚之後要求她做的,目的就是不給清淺任何的機會愛上我。
這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可這個時候我成了她的救命稻草,我真的是很怕她會因為感激我而產生異樣的感情。
我寧願自戀,也不會讓兩情相悅這種事發生在我們身上,那樣我可能會堅持不住,讓她知道我的心,而這是我跟水心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她不想看到是因為她一直不喜歡清淺,感覺清淺是個惹禍精,老是給我帶來麻煩,這會促使的不斷的使用大腦,她恨不得我能夠像個嬰兒一樣每天什麼都不想,就看看書彈彈琴什麼的。
想到之前我曾拜託她去看過清淺一次,我便暗自猜測肯定是她跟清淺說了什麼,一問之下果然沒錯,她用未婚妻的身份去警告過清淺了。
她這其實是在幫我,可我卻依舊心疼清淺,水心把她當成是第三者,無疑是觸動了她那道深深的傷口,我後悔了,那次就不該請求水心去看她。
可我又不能責備清淺,不管她做了什麼都是為了我好,甚至甘願做一個讓人討厭的壞人,她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我怎麼還能說出責備的話來?
也許是因為進入了冬天,天氣情況不是很好,我的身體也跟著越來越糟,原來一心盼著開庭,可還沒到那一天,我的病又發作了。
水心就住在我的對面,早已拿到了我房門鑰匙的備份,下班之後會和凌希過來蹭飯,睡前會打我的電話,那晚打了幾次沒人接之後立刻就過來了。
進來之後發現我暈倒在洗手間裡,她連忙和凌希把我送到了醫院,然後再也不讓我隨便離開,因為這次病發的情況要比之前嚴重的多。
我很嚴肅的問她,「水心,你老實告訴我,我還有多少日子?」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這幾個月來病發的越來越頻繁,無疑成了一種預兆。
水心橫眉豎眼的瞪著我,「只要你想活著,就還有很多的日子,若是你不想活了,那你隨時都可以去死。」
「你是想提醒我,最好不要去聽審嗎?」明天就是清淺離婚案的開庭了,我卻在這個時候發病,這是否暗示了些什麼?
「知道就好!」水心隨手撥弄了一下吊瓶,然後往床沿一坐,「你又不是律師,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只是作陪的話,我認為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可是我想看著她打贏這場官司,親眼見證她真正得到解脫的那一刻。」我好像有點任性了。
「那你能保證自己不會倒在她的面前嗎?」水心的眼圈紅了起來,「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根本撐不過那麼長時間的一場開庭。」
連這麼點時間都沒有了麼?我暗自嘆息,其實這兩天來我的確是昏睡的時間多於清醒,水心是我的醫生,更是我的妹妹,她沒有理由騙我的。
見我還有點猶豫,水心又加了一句,「你若想被她發現自己苦苦隱瞞了這麼多年的秘密的話,那就大膽的去好了,我保證不但不會攔著你,甚至還主動開車送你過去,你要去麼?」
我怎麼會忍心讓清淺知道我的秘密?我都瞞了這麼久,現在讓她知道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麼?所以我只好妥協。
當楊瀟瀟他們陪著清淺在法院聽審的時候,我獨自躺在充斥著消毒藥水的病房裡,一邊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一邊擔心著他們那邊的結果。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清淺敗訴了,雖然跟林思遠離了婚,卻輸得一無所有,她受不了這個打擊,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放聲痛哭,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看上去那麼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