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高大全,其實並不了解她的全部想法。
但是他們的心靈是相通的。
高大全能夠感覺到,她此刻和他一樣,內心那洶湧澎湃的感情。
高大全的手就有些不老實了。
本來十分溫柔的氣氛,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她一把拍掉了他的狼爪,絕色無雙的俏臉上含羞帶怒。
「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
她有些生氣。
本來她真的挺感動的呢。
結果全被這個色狼破壞了。
不過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她又有些自得。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但是自己顯然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
作為當世魔祖,她很清楚想要吸引住一個男人,絕對不能只依靠單純的感動。
那不會是愛情,至少不會是長久的愛情。
如果一個男人面對你連一**望都沒有,那還是趁早分了吧。
高大全笑的有些尷尬。
不過兩世為人,別的不說,他的臉皮厚度是直線增長的。
見她現在不想往那方面發展,高大全也很明智的轉移話題:
「你把微店收回去吧,我現在已經恢復了記憶,用不到它了。」
她沒有拒絕。
這本也是她為了讓他快速強大起來才忍痛割愛的。
而從天位到武神這個天塹,是任何東西都幫不了高大全的。
只能靠高大全自己努力。
武神,從來不能倚仗外物成就,否則武神早就滿天飛了。
「不想問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微店嗎?」她偏頭問道,說不出的魅惑。
高大全的眼神又有些冒火。
不過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回答道:「等你想和我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的。」
他確實好奇,從微店當中售出的商品來看,很多武神都能夠和微店扯上關係,甚至包括他自己陳摶的《蟄龍法》,在微店當中也顯示銷量1,缺貨。
只是高大全很確信,自己的《蟄龍法》是麻衣道人傳給他的,而不是他從微店裡買的。
所以那個銷量1,他至今都不解。
她以前沒有瞞著陳摶,只是陳摶不問,她也不會故意談這些事。
現在高大全有了興趣,她展顏一笑,明月頓時失色。
看到高大全呆愣的看著自己,哪怕知道高大全有一部分是演出來的,她還是心生歡喜。
「小傢伙,幾十年不見,學會在姑奶奶面前演戲了。不過你最好能騙我一輩子,不然有你受的。」她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
高大全笑的就有些異樣了。
她成名尚在他之前。
在她面前,他確實是一個小傢伙。
兩人之間的交往,更像是她在玩養成遊戲。
只不過不管是陳摶,還是他,都不想當那個被養成的人。
尤其是在某種特殊時候。
「不知道是誰當初喊我哥哥,甚至還喊過我爸……」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她一手捂住了嘴。
「不准說,否則我要你好看。」她羞怒交加,有些恨自己當初不矜持,又恨他口無遮攔。
高大全乖乖住口,不過卻伸出舌頭在她掌心舔了一下。
她飛快的收回自己的玉手,看向高大全的眼神凌厲如刀。
可是這種凌厲的眼神在高大全看來卻怎麼看怎麼可愛。
「我要殺了你。」她氣瘋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高大全很光棍。
她無奈,只有轉移話題:
「其實我的武道天資比你還要更好一些,自從接觸武道開始,不管我學什麼,都從來沒有瓶頸。」
聽到她開始說正事,高大全也正色起來。
她成名實在是太久,所以對於她的過往,即便是陳摶也不是很清楚。
以前的陳摶,在乎的只有他們兩人的未來,對於過去一點都不關心。
不過高大全不同。
他想要關心她的全部。
所以他很認真的聽她在講述她的人生。
「最開始我接觸的功法是很粗淺的,但是我好像天生就有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同樣一種功法,在我手中能夠發揮的威力就是別人的兩倍,所以我很輕易就在魔教出頭,得到了上面的賞識,然後得到了更多更加高級的功法。」
「從始至終,不管我學什麼,都是一蹴而就。到最後,我的進境甚至嚇到了我自己。」
她很平靜的道出自己的過往。
「魔教所有人都認為我的天賦驚艷古今,沒有人敢找我的麻煩,所有魔教高手都到處為我奔走,替我搜尋各種神功絕學。我從來不關心這種事情,他們給我什麼,我就修煉什麼。到最後,我發現自己已然無所不能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和別人說「我剛剛吃完晚飯」一樣平淡。
但是這句話背後蘊藏的分量,卻足以震撼九州。
高大全想到了關於《萬化歸一》的傳說。
傳說中,將《萬化歸一》修煉到絕頂境界,比如魔祖,便能夠變化萬千,與世同存。
而且在魔祖手中,天下任何功法,她都能夠信手拈來。
她修煉出來的萬化真氣,可以模擬天下所有功法的真氣運行路線,並且青出於藍,可謂是盜版逼死原創。
已經有無數人都用性命證明了這一點。
沒有人知道魔祖到底是怎樣做到的。
現如今,高大全卻有了一些猜測。
「你猜到了?」她似乎和高大全心靈相通一般,輕笑道:「世人都以為《萬化歸一》有多麼強大,可是最強大的還是我這個人。即便不需要《萬化歸一》,天下功法,我也是信手拈來。」
高大全舉手做投降狀,發自心底的欽佩道:「厲害!」
真的厲害,至少高大全本人就自愧不如。
每一個成功者的背後,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
她說的輕巧,可是高大全卻能夠想像,一個少女在她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里卻一直在修煉各種奇功絕技。
縱然她有舉世無雙的天賦,可是他不會忽略她隱藏的汗水。
「不過,這似乎還是和那個微店沒有關係?」高大全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
「說起來,這又是另外一個很長的故事了。」她的眼中有追憶之色。
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對著高大全促狹一笑:
「以前,有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一直在追我。」
高大全板著臉,內心卻沒有絲毫波動。
她這麼優秀的女人,有人追再正常不過了。
「他在得知我有如此強大的學習天賦後,為了討好我,踏遍九州山河,耗費數十載光陰,為我量身定做了一門神器,也就是你所認為的那個微店的『原型』。」
高大全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震驚之色。
「你是說,他親自打造了一個神器?還是九州十大神器之一?」
她點頭,對著他展顏輕笑,意味莫名。
高大全甚至都來不及吃醋,心中全是震驚。
九州十大神器,在武神圈子內一直都聲名赫赫。
每一個神器,都被公認為發揮到極致有不弱於神皇的威能。
高大全一直認為九州十大神器都是出自於天地孕育,卻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可能是被人為打造的。
那打造它的那個人,得有多強大?
「他怎麼做到的?」高大全脫口而出。
她沒有瞞著高大全,直言道:
「自然是採集天地之靈物,不過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是一顆仙丹和九個絕世強者的生命獻祭。」
「九個絕世強者,有多強?」高大全繼續問道。
「換算成九州單位,是九個神王。」
高大全瞳孔猛然收縮,以他現在的修為,都完全抑制不住這種生理反應。
拿九個神王作為生命獻祭,怪不得有資格打造一個神器。
前世陳摶底牌盡出的話,有信心在正面戰鬥中格殺掉一個仙王,換算成九州單位便是一個神王。
但是面對九個仙王,死的絕對是他。
那個人,真的強大到有些離譜。
「他現在怎麼樣了?」高大全忍不住問道。
她眼中閃過一抹哀傷,絲毫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輕聲道:
「死了,他殺掉的那九個強者都不是普通人,被人尋仇,然後戰死。」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高大全卻聽的一身冷汗。
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
高大全猛然抬頭。
在他還是單純的高衙內,面對她化身月魔的時候,他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感覺。
現在,那種感覺又重新出現了。
當時他忽視了這種感覺。
現在他不會了。
「不對勁,你好像是在說我,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高大全神色嚴肅。
她的眼神愈發溫柔。
這一世,你當然沒有做過。
傻瓜,真的以為我會沒有任何緣由的就對你這麼無底線的好嗎?
她是魔祖,不是什麼陷入愛情就會智商狂掉的痴女。
她之所以會對他這麼好,只不過他曾經對她更好。
他曾經為了她,摘星拿月。
那她為了他,受一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你有事情在瞞著我,這個故事和你在高府和我說的那個故事能夠聯繫起來對不對?」
高大全眉頭緊鎖。
他記得十分清楚,這一世她化身月魔從趙清影手中救下他之後,曾經給他講過一個關於她自己的悽美愛情故事。
可是故事的男主人公,並不是他。
當時高大全的感覺就十分不對,但是那時的他並沒有覺醒,根本沒有能力為自己解惑。
現在不同了。
他不相信她會愛上別人,因為她曾經親口對他說過,她此生只愛過他一個人。
陳摶不相信她會欺騙自己。
「你還是想不起來。」她輕嘆了一口氣。
高大全的眉頭皺的更緊:「我應該想起來什麼?」
她輕柔的將他摟過來,在他的額頭輕吻一下,柔聲道:「親愛的,有些答案,應該你自己去尋找。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他當然相信這個。
如果她要害他,他現在早就十死無生。
他在她面前,從來都不是不設防的。
正因為對她的了解,所以他聽的出來她語氣中的毋庸置疑之意,也不再強求。
最重要的,是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這就夠了。
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去走完一生,找尋答案。
「好吧,我不問了,不過我會自己去查這方面資料的。」高大全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她笑眯眯的開口:「隨你,不過你想要找到答案,除非是能借到《地書》,否則你怕是只能白費力氣。」
「《地書》嗎?」高大全眼中閃過一抹幽暗的光芒。
《地書》,九州最神秘也是最為強大的一本書。
它傳承了九州的文明,傳說在《地書》上,記載了九州從誕生之初發生的所有事情。
同時《地書》也是九州十大神器之一,現如今被老夫子執掌,用來鎮壓稷下學宮的氣運。
今天華山派成就燭龍圖騰,黑暗侵襲九州之後,中州上空出現的那本書籍虛影,正是《地書》的投影。
在此之前,高大全對《地書》不感興趣。
但是現在,說不得要謀劃一番了。
在高大全陷入沉思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身前的佳人已經發生變化了。
朦朧當中,他就聽到張貞娘在他耳邊柔聲問道:「衙內,要是我和易安你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高大全精神瞬間凜然。
怎麼會出現幻聽?
可是等他定睛看去,發現站在他面前的確實是張貞娘,正雙眼幽怨的看著他。
他頓時就頭皮發麻。
「張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高大全正色道:「我已經有心上人了,請你以後不要說這樣讓她誤會的話。」
張貞娘臉上的幽怨神色轉化為似笑非笑,那種嘴角的弧度,那種特有的驕傲,高大全再熟悉不過了。
「警覺性不錯啊。」
在他的面前,張貞娘的身形不斷變化,一眨眼的功夫,就重新變為了他最熟悉的那個人。
高大全心中苦笑,幸虧哥機靈。
她靠近他,若有若無的體香充斥著他的感官,讓他心醉神迷。
下一刻,高大全就感覺自己耳垂邊傳來了她呼吸的熱氣:
「親愛的,保持這種正確的三觀。你有了我,日後想讓我變成誰伺候你,我就變成誰伺候你。周一我自己,周二我變成張貞娘,周三我變成李清照。還有誰?李師師、趙清影、西王母……你想要誰,我都可以做到,保證你每天都能感覺到新鮮。但是親愛的,千萬要記住你剛才的話。」
高大全心中給她跪了。
《論萬化歸一的最大妙用》!
這才是千變魔祖的真正本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