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朱棣最終還是起兵了。
朱允炆逼迫的越來越緊,而他的智囊團也是一群智障,活生生逼死了兩個藩王,這讓明州所有的藩王都開始兔死狐悲,並且不得不奮起反抗。
削藩是正確的事情,但是這個度必須要把握好。
朱允炆顯然沒有這個本事。
大明宗室這個時候需要有人登高一呼,出來帶領他們奮起反抗。
朱棣應時而起,展露崢嶸。
明州,亂了。
但有一個地方沒有亂,那就是北平。
朱棣起兵,但北平是他的老巢,必須要有人駐守。
而這個駐守的人,又必須是他信得過的人。
這個人只能是朱高熾。
相比在前線廝殺,在後方駐守的難度其實更大。
因為朱棣起兵之後,就抽調了自己屬地內的絕大部分兵馬上前線作戰,只給北平城留下了一萬人。
而朱允炆派遣曹國公李文忠之子李景隆對陣朱棣,並賜個了李景隆五十萬兵馬。
面對如此大軍,朱棣選擇了避而不戰,奔襲大寧。
李景隆聞訊大喜,他沒有選擇追擊朱棣,而是急速將五十萬兵馬提到北平,將北平城團團圍住。
北平九門,每一門前都有數萬兵馬日夜攻擊。
朱高熾拖著病軀,強行在城門鎮守。
朱棣的正妻,中山王徐達長女燕王妃徐儀華將門虎女,組織了一批將士的女兵上陣殺敵,鼓舞士氣,在屢屢在絕境中堅持了下去。
這是一場慘烈的守城戰。
朱高熾和燕王妃所做的一切,堪稱完美。
但是一萬對比五十萬,還是太過慘烈。
北平城隨時都有可能被破。
陳摶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了北平城。
他忽然發覺,自己和這個燕王世子,其實是可以做一筆交易的。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林黛玉和孫悟空。
林黛玉帶著孫悟空回到了金陵,果不其然,四大家族和朱允炆開始了一系列愚蠢的舉動。
孫悟空雖然痴,但卻不傻。
再加上林黛玉的機智,兩個人成功的從金陵城逃了出來,然後在陳摶的引導下,一路直奔北平。
正常來說,武神插手兵戈戰亂之事十分不妥,但朱允炆自己作死先招惹孫悟空,就不能怪孫悟空辣手無情了。
「林姑娘,放大聖出去吧。先逼退李景隆的大軍,我們進去和朱高熾燕王妃談談合作的事情。」
林黛玉點頭,跳到孫悟空手上,然後被孫悟空抬到耳邊,林黛玉在孫悟空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她和孫悟空之間早已經養成了這種默契的習慣,雖然外人看上去十分詭異,但他們卻樂在其中。
等林黛玉說完,孫悟空將林黛玉放了下來,然後怒吼一聲,便向著李景隆的大軍衝去。
先前有陳摶為孫悟空遮擋行跡,等孫悟空自己衝出去,金剛的巨大體型,立刻震驚了所有人。
「天吶,這是什麼怪物?」
「我根本看不到他有多高。」
「空軍呢?快從高空轟炸。」
有士兵在發瘋般的嘶吼。
但是沒有什麼用。
因為孫悟空只是抬抬手,便摧毀了兩架戰鬥機。
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這樣做沒事嗎?」林黛玉有些擔心。
陳摶搖頭,「兩軍交戰,必有死傷。若是在戰場上還需要留手,那這樣的戰爭還有什麼意義?只是可惜了這群軍隊,五十年之前,明軍的戰力還曾經震驚九州,可現在……」
陳摶一言難盡。
朱元璋縱有萬般缺點,卻無法否認他的雄才大略和個人魅力。
少了朱元璋,整個明州的實力似乎都下降了一個檔次。
陳摶也沒有和林黛玉多說,帶著林黛玉,悠悠然的進入了北平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以他現在的境界,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城牆上,朱高熾拖著肥胖的身軀,一臉的興奮和疑惑。
「母后,那是……」
「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金剛,不知為何突然發狂了。」燕王妃努力辨識,突然面色一變,「不好,他向城牆衝來了,他要做什麼?」
燕王妃和朱高熾面無人色。
但孫悟空猛然從城外起跳,直接越過了幾丈高的城牆,跳入了城內。
雖然震塌了幾棟房屋,但這比起他們最初的預估,已經好上了太多。
「世子,王妃,不用擔心,剛才那個大傢伙是朱允炆的敵人,被皇室的高手一路追殺到此。所以他和你們之間沒有衝突,反而有很大的合作基礎。」
一道悠然的聲音在兩人中間響起。
兩人勃然色變,赫然發現陳摶帶著林黛玉已經出現在了這裡。
好在陳摶和林黛玉都不是普通人,靠刷臉基本就能走遍九州。
「原來是老祖和林姑娘,真是嚇了妾身一大跳。」燕王妃將門虎女,很快恢復了鎮定,「老祖口中說剛才的金剛被朱允炆追殺,是怎麼回事?」
陳摶沒有隱瞞,直接將孫悟空和朱允炆的恩怨說了清楚。
朱允炆的所作所為,燕王府當然不可能一無所知。
陳摶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朱高熾和燕王府也不再懷疑。
畢竟金剛是他們親眼所見,而陳摶和林黛玉的神出鬼沒,也是在他們眼皮底下發生的。
朱允炆相比於朱棣,本來就占據絕對的優勢,根本沒有必要再針對他們用這種陰謀詭計。
兩人的態度轉為和善。
不過他們還是想錯了。
因為朱允炆雖然蠢,卻是真的厭惡戰爭。
「報,世子殿下,城外射進一封書信,上面寫著世子殿下親啟。」
有衛兵前來匯報,朱高熾面色一變。
但他反應很快,立刻道:「事無不可對人言,你直接打開念給我聽。」
朱高熾一是擔心信上有毒,二是大概也猜到了信上的內容。
果不其然,李景隆見到孫悟空出現,開始轉變態度,由強攻變為安撫。
他拿出了朱允炆事前準備好的詔書,想要招降朱高熾,並且許諾朱允炆會既往不咎,封他為新燕王,位比朱棣。
同時信中又暗示朱棣向來不喜歡朱高熾,且在前線征戰的時候,朱高煦戰無不勝,並且兩次救了朱棣的性命。
長此以往,朱高熾地位不保。
應該說,這封招降書的水平還是不錯的,只不過李景隆和朱允炆都低估了朱高熾的決斷。
朱高熾身有殘疾,文不成武不就,平日裡是很沒有存在感的人。
但是有些人,就是要在危急關頭,才會顯現出自己的非凡之處。
朱高熾沒有等衛兵念完這封招降信,就果斷喝止,並且吩咐衛兵:「拍照留念,發給父王。李景隆想要擾亂我軍軍心,但我是父王的親子,絕不會退縮半步。北平城有我一日,便誓不開城門。」
陳摶眼前一亮。
他早就知道朱高熾不是普通人,但是朱高熾的手段,依然讓他有些驚喜。
這樣的人,才適合合作。
找幾個蠢貨,控制是好控制了,但往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衛兵退下,朱高熾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不好意思的對陳摶和林黛玉點頭,「讓兩位見笑了。」
「怎麼會,是讓我們開眼了才對。」看到陳摶沒有開口,林黛玉輕啟朱唇,對朱高熾不吝稱讚:「以往只以為世子韜光養晦,如今才知道世子是大智若愚。」
「林姑娘實在是繆贊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讓母后先陪兩位去王府,我隨後便到。」
「李景隆暫時應該不會再發動攻擊了,世子還需要留在這裡嗎?」陳摶有些奇怪。
朱高熾回道:「不瞞老祖,我是去照看一下受傷的傷員。這些人都是因為我們家才上了戰場,我也不能多做什麼,儘自己的一份心便是了。」
陳摶深深的看了朱高熾一眼,和林黛玉燕王妃一起離開。
他很明白,堅守住北平城,對於朱棣來說意味著什麼。
如果後方失守,朱棣所有的宏圖霸業都會化為塵土。
但若後方穩固,朱棣便可以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這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一戰。
而朱高熾的內秀,朱棣也不會一直視若不見吧?
想到朱棣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兒子和老婆留在這座孤城,而自己卻率領大軍馬不停蹄的去前線奔襲,陳摶內心也對這種梟雄微微敬畏。
捫心自問,他做不到這一點。
三人在燕王府相談了半個小時,朱高熾姍姍來遲。
他甚至沒有來得及換洗衣服。
陳摶也不和朱高熾客氣,剛才他已經向燕王妃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這次他又一次重複了一遍。
「世子,如果你接受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朱高熾只沉吟了片刻,便接過了陳摶拋出的橄欖枝。
只是他也有所遲疑:「這種事情,老祖找我父王似乎更加合適。」
「燕王沒有時間,而且我也不想參與明州的內戰,那樣會落人口實。世子作為燕王的繼承人,註定難以領兵廝殺。和世子合作,我對外可以有個說法。」
這是陳摶的真實想法。
而朱高熾當然也沒有理由拒絕。
「蒙老祖抬愛,哪裡用得著我,老祖儘管開口。」
「很多地方,我有一個劇組的人正在往北平城趕,我需要世子保護他們的安全。拍戲所需要的各種龍套和設備,也需要世子幫我安排。作為回報,戰爭結束之前,金剛會去一趟金陵,保證讓燕軍攻破金陵城的時間大大縮短。」
陳摶並不是那種以勢壓人的人,只要別人和他講道理,一般情況下,他也會和別人講道理的。
朱高熾感受到了陳摶的善意,而且明白陳摶對這場戰爭的信心居然比他還要大。
明人面前,不敢說暗話,朱高熾苦笑:「老祖,不敢瞞您,想要打到金陵,以我們的實力,怕是很難很難。」
陳摶擺擺手,不以為意:「我不是對你們有信心,我是對朱允炆的智商有信心。正常情況下,你們當然贏不了。」
但朱允炆當上了皇帝,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陳摶絕不高看一個『相信妖丹可以突破大宗師』這種傳言的皇帝。
對此朱高熾無言以對。
既然陳摶如此有信心,朱高熾也沒什麼好說的,立刻讓人安排陳摶和林黛玉先在燕王府住下,至於孫悟空那兒,自有林黛玉去安撫。
陳摶沒有拒絕,他是準備將拍攝地點放在明州的,「殺妖」這件事情並不是榮耀,發生在江南,會抹黑整個江南。
而朱高熾和朱棣目前根本沒有資格在乎這些東西。
不過推開朱高熾給他準備的房間,陳摶忽然定在了原地。
因為他看到了一隻黑色的大貓。
大貓的皮毛是純黑色的,眼睛呈現幽藍色,就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那副模樣既滑稽又震撼。
陳摶看向旁邊的衛兵,卻發現他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陳摶立刻明白,衛兵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大貓,實力猶在陳摶之上,否則陳摶不會在推門之後才意識到它的存在。
陳摶搜尋自己的記憶,最終想到了一個妖怪。
他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平靜的關上了房門,做到了大貓的對面,輕輕的問了一句:「九命貓妖?」
這是一個在上古就銷聲匿跡的名字。
但它的神奇,卻永遠的留在了史冊當中。
傳說,九命貓妖有九條命,每一條命,都可以度過一次必死的劫難。
這種生物遭天妒,所以天下只有一個。
而傳言最後一代九命貓妖,在證超脫的路上,死於妖皇之手,形神俱滅。
可陳摶現在已經不相信這個傳言了。
因為天下不可能有第二個貓妖的實力超過現在的他。
九命貓妖悠閒的品了一口茶,然後「人模人樣」的點了點頭。
「小子,好久不見啊。」
他和祖神,確實是好久不見。
陳摶看著九命貓妖,露出了同病相憐的笑容。
「前輩的實力,似乎也下滑了很多。」
「當年死了一次,休養到現在,也才勉強恢復了當年一半的實力。縱然是我們這一族,也不能毫無底線的逆天。」九命貓妖回答的很坦率。
陳摶點頭。
九命貓妖繼續說:「小子,我這次來,是代表一群老傢伙和你談合作的。」
「一群老傢伙?」陳摶瞳孔微縮。
九命貓妖點頭:「是的,一群老傢伙。並不是所有的妖族都仇恨人類,當年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妖族厭戰,選擇了遁世。我們聚居在一起,慢慢形成了部落。而外面的妖族選擇了和你們人類戰鬥,在妖皇的統帥下形成聯盟。聯盟的死活,我們可以不管,但是你們人類越來越過分,現在已經欺負到我們部落的頭上了。為了部落,我這種老古董,也不得不再次出山。」
陳摶有一種「我去年買了個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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