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塔的牢房雖然鎮守的嚴密,但卻不能擋得住儒門大宗師身上的無上功德青光。
楊易剛剛入牢之時發現牢房內光線黑暗,還以為外面也同樣如此,沒想到剛剛出了牢房,卻發現外面明如白晝,正個鎮魔塔內都被儒門宗師的功德青光照的清亮亮一片。
歷代儒門宗師中,有的功德實在太大,已經難以殺死,即便是殺的了,那也有損氣運,為智者所不取。
因此佛門與天界這才煉製了鎮魔塔這麼一個囚籠,將這些人囚禁了起來。
與這些儒門宗師關在一起的,還有不少三界中真正的窮凶極惡之輩,有的邪惡之徒,發出深沉如噩夢一般的黑光,透出囚籠,自成一界,那些黑光中有萬千鬼魂哭叫慘嚎,有血光噴涌,別說是接觸,即便是看了一眼,就會心神動搖,被魔氣侵入心靈,變成不可形容的存在。
以楊易如今修為,看到那些惡魔所發出的黑光,也還是有點經受不住。
他站在牢門前查看片刻之後,向最近的一間牢房走去。
這間牢房門前青光如水,雖然不是十分明亮,但卻綿綿然,勃勃然,充滿了剛強不屈的意味。
楊易站在門前體會片刻之後,確認這功德青光純粹無比,沒有摻雜任何功法的痕跡之後,這才將信封貼在了門前。
不待楊易伸手推門,牢房的門已然自行打開。
一名長須老者從裡面將牢門打開,邁步走了出來。
這老者身材高大,闊口重頤,極有威嚴,淡淡的青光籠罩他的全身,看起來神聖莊嚴,儼然神靈。
楊易在看到此人的第一眼之後,便已經知道此人的身份。
在儒門七十二賢人的畫像中,此人名列第三十九名,雖然不是儒門門主,但對儒門經義的傳播發展起了極為重要的作用,被尊為一代文宗,後來死於不死天關之中,乃是千年前的絕世人物。
他叫柳師宗。
楊易一見是他,急忙行禮道:「晚輩楊易,拜見柳前輩!」
柳師宗站在門前,渾身青光乍明乍暗,可見脫身牢籠之之後,心頭激動之極。
但片刻之後,渾身光芒已然穩定下來。
他看了施禮的楊易一眼,伸手將楊易扶起,沉聲道:「別廢話,現在不是說話之機,趕緊解救其它門人!」
楊易點頭道:「是!」
大踏步前行,到了附近一個牢房之後,依照之前方法,又放出一名老者。
這名老者卻是瘦小枯乾,與柳師宗大不相同,但人雖然矮往前一站,卻是渾然宗匠氣度。
楊易認得他,知道他是第十六代儒門門主任丘,最後死於天劫的一名大宗師。
任丘打開牢門之後,只說一句話,「隨我來!」
他領著楊易與柳師宗一連繞過幾個牢房,這間牢房也是發出青色光芒,但是青光明滅不定,如同風中殘燭,給人一種即將熄滅的老弱之感。
任丘渾身顫抖,對楊易道:「快打開!」
楊易不敢怠慢,將信封貼在牢門之上,輕輕將牢門拉開。
他前兩次以信封截斷牢門上的符文之時,牢門都是裡面的人自己打開,但這間牢房的門卻是楊易親手推開。
抬眼向房間裡看去,只見一名渾身青光繚繞的老者端坐在牢房的座椅之上,身子如同霧氣一般,聚散不定,勉強維持成人形。
看到牢房打開,老者看向楊易,面上露出笑容,細聲細氣笑道:「很好!我可以去了!」
他這句話說完,青光繚繞的身子陡然散開,化成縷縷清光,漸而變成虛無。
楊易身子一震,心中大慟,悲傷之情湧上心頭。
這種情況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這名老者似乎之前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又在這鎮魔塔中困居不知多長時間,若不是心中一點執念放不下,早就身死道滅。
如今見到有儒門後人打開牢門,執念不存,就此消融。
旁邊的柳師宗與任丘低聲悲嘯,渾身青光大作,在這牢房內呆呆站立片刻之後,任丘道:「走!」
在去另一個牢房的路上,楊易問道:「剛才的是哪一代前輩?」
任丘神色冰冷,臉上僵硬如石,一字一句道:「儒門第三代門主,楊子宣!」
楊易「啊」的一聲,腳步踉蹌,差點摔倒在地,驚叫道:「怎會如此?」
任丘低吼道:「別廢話,繼續救人!」
如任丘這等儒門宗師,神魂存世幾千年,早就見慣生死離別,心神牢固,堅如磐石,永不動搖,就算是祖師身死,也不能夠將他們心神打亂。
雖然他們雙眼噴火,對天界佛門恨之入骨,但卻不會擾亂他們救人的行動。
但楊易與他們相比,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儒門祖師楊子宣乃是萬年前確立了儒門體系的大宗師,不曾想竟然被困在了這個地方,而且就在楊易面前化光而去。
因為時間過於久遠,前三代祖師的畫像並沒有流傳下來,因此在看到楊子宣的之時,楊易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三代祖師。
楊易雖然不曾真的行過儒門大禮,成為一名真正的儒生,但他修行儒門心法,已是半個儒門中人,此時祖師身死,對他的心神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一種極大的羞辱感從楊易心底升騰而起,他輕聲問道:「祖師為何到了如此地步?」
任丘道:「天帝對決,受了重傷,又在這牢房內壓了千年,已然支撐不住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楊易又救出了兩個人。
如此一路行來,楊易所處這一層的三十三間牢房中的十三名儒門宗師,除了楊子宣身死道滅之外,十二名大儒全都被走出監牢。
因為這鎮魔塔中的佛祖法帖與天帝法旨尚在,壓制之力雖然小了許多,但畢竟還是存在,這些宗師們雖然走出牢門,但一身戰力卻不曾恢復過來。
「楊易!」
此時從牢房內出來的眾人已經知道了楊易的名字,一名老者對楊易道:「好孩子,我等在牢房被押的時間太長,不能隨你前行,須得儘快恢復一下,方才有逃出的可能。」
另一名青年模樣的儒生道:「不是說有佛祖法帖與天地法旨麼?直接讓楊易將塔頂的法帖與法旨摘下,這金塔自然廢掉,我等豈不是輕鬆脫困?」
任丘道:「不可,這金塔囚籠之中不單單是關押了我等儒門眾人,也關押了不少絕世凶人,若是少了法帖符文的壓制,他們定然會趁機逃離,到時反倒成了你我的罪過。」
青年儒生道:「原來如此,我稀里糊塗就被一群僧人抓了進來,卻是不太了清楚。」
任丘道:「你進來的晚,不知道很正常。」
他扭頭看向楊易,「這是第十三層,越往上,關押的人越厲害。你上去救人之時,千萬注意兩種人。」
楊易道:「還請前輩吩咐。」
任丘道:「一種是窮凶極惡之輩,無須理會,另一種是帶有儒門氣息,雖然發出儒門青光白氣,但那些光氣卻不怎麼純粹的牢房,也不要理會,那是留給我們這些人的。」
楊易奇道:「那些是什麼人?」
任丘道:「叛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