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霸,江湖之上已經沒有幾人知曉雄霸,江湖之上亦罕少有流傳雄霸的消息。但知曉雄霸的人都絕對會震驚於雄霸的野心、氣魄以及那超凡入聖的武學修為,當然還有雄霸為何在如日中天之際,攜友以及仇敵甚至整個天下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原本僅僅只有一步之遙的皇圖霸業也最終止住於歷史塵封之中。
雄霸消失成為江湖之上最大的謎團。雄霸之後,不少人窮極一生尋找雄霸的消失的線索,但卻沒有一人得到答案。君簫染也曾探尋過雄霸的一生,也曾尋雄霸的線索,但得到寥寥無幾,他僅僅知道地字第一號密探歸海一刀手使的雄霸天下是當初雄霸留存於世間的少數幾種武學之一,僅此而已。
在雄霸那個年歲,江湖幾乎已經臣服在雄霸手下,雄霸的目標已經不僅僅只是武林盟主,而是全天下的霸主,他想統一天下。以一介武夫繼而做到統一天下,普天之下恐怕也就只有雄霸了。然而就在雄霸敗掉平生以來最大的強敵無雙城之後,雄霸以及其屬下和一眾仇敵都消失於江湖之上。
懸案一直流傳至今,無人可解。
昔年沈浪亦無法解開這個謎題。
鬼谷派密卷之上記載得非常清楚,當初雖雄霸消失於江湖之上的人就有天池十二煞。因此葉孤城想要除掉的天池十二煞倘若真是雄霸那時候的手下天池十二煞,那也就是說著十二人活過了百年歲月,至今未死。
想到這裡,心境平和的君簫染亦忍不住開始激動起來了,倘若真是如此,那雄霸以及當時諸多武林人士消失於江湖之上的謎題就可能就此而得到解開的鑰匙,甚至可以說就此解開。
但君簫染畢竟是君簫染,立刻他平復了情緒,「你口中的天池十二煞可就是童皇、鐵帚仙、食為仙、紙探花、狗王、鬼影(十二煞中最老長者)、戲寶、夫唱、婦隨、手舞、足蹈和媒婆這十二人?」
葉孤城搖頭道:「世間名字相同的人多不勝數,因此我並不清楚我需要殺的十二人是不是你口中的十二人。不過陸小鳳告訴我天池十二煞就在長白山之巔。」
君簫染點了點頭,表示明白葉孤城的意思,開口道:「因此你想去長白山?」
葉孤城點了點頭,問道:「你也去?」
君簫染道:「我需要去劍界。而去劍界則需到天池。」
葉孤城道:「因此我們同路。」
君簫染點頭,「不錯,我們同路。」
葉孤城深深望了君簫染一眼,並沒有再言語了,隨即旋身盤膝坐下。不知不覺兩人言談之間。天色以漸黑。前往天池道路多是荒山野嶺,少有客棧,現在君簫染、葉孤城都在川林之地,幸好有一破廟避身,君簫染出門尋了一堆柴火點燃,與葉孤城相對而坐,閉目,沉睡過去。
夢中,君簫染尤不能忘記葉孤城提及天池十二煞之事,因想入非非。因此夢有所思。天池十二煞是百年前的天池十二煞還是百年之前天池十二煞的後人呢亦或是與百年前天池十二煞並未關聯之人?
天池,天池與劍界又有什麼關聯呢?
君簫染滿腦子之中全部想著著兩個問題,第二日清晨君簫染便醒來了。並非君簫染自然而然醒來,而是葉孤城起身了,葉孤城起身有動作那一瞬間,君簫染就自然而然睜開了眼眸,純粹是武者的本能驅使。
在葉孤城眼中君簫染一直都可以算得上他的對手,因此對於君簫染有如此高的警惕性,葉孤城嘴角亦不由勾起了一絲輕微的弧度。倘若連這一點警覺性也沒有,君簫染也就不配成為他的對手?馬上葉孤城便不去思忖君簫染之事。此時此刻他腦海之中掠過天池十二煞五個字。
他雖鮮少回到中原,知曉中原之事並不如君簫染,但卻並不意味著他並不知道天池十二煞這五個字代表的含義。陸小鳳提出這個約定之時就曾與他講過。
陸小鳳道:「今日六月,天池之上突然出現了十二位武藝高強的高手。他們行事無忌,殺人如飲水,肆無忌憚,自稱天池十二煞,我懷疑這天池十二煞與百年之前的天池十二煞有某種關聯,甚至我懷疑這十二人便是百年之前跟隨雄霸的那十二人。」
葉孤城是一個驕傲的人。但驕傲卻並不意味著把目空一切,至少他並非是一個目空一切的人。天池十二煞他並不算了解,雄霸他了解也不多。但在葉孤城看來,一個人既然在百年之後都還有人傳唱,那就足矣證明那人本事非凡,至少是那個時代的絕世梟雄。
因此葉孤城雖然不畏懼雄霸,但卻也不敢輕易輕視雄霸。不但是雄霸,即使是天池十二煞,葉孤城都將他們當做平生以來最厲害的對手。
一名絕世劍客自然需要劍客的傲氣,但傲氣卻並非表現在輕視對手,而是在表現在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不管是那個天池十二煞,你們的結局只有一個!」葉孤城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一時間君簫染感覺一股莫名的寒意。
冷意,天氣已經轉涼了,很冷很冷,君簫染明白自己與葉孤城已經到達了北方了,他抬頭望著已經接近零度的純淨天空,天池是否已經下雪了呢?
十月,應當已經下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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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天大雪,山中白茫茫一片。
一人行走在白茫茫的大雪山中,一身黑色的棉袍,一把黝黑幾乎發光的寶刀,他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中顯得格外顯眼亦格外不引人矚目。這人給人一種很可能在一眨眼的功夫間就被白茫茫的雪山給吞沒。
但這人始終並未被大雪山吞沒,這人在大雪山中已經行走了三日,三日都是一副即將被雪山這頭巨獸吞掉的模樣,但他卻還活的好好的,即使有一次大雪崩塌向著這人負壓而下,這人還好生生活了下來。
沒有人見到那一幕,在山上的積雪崩塌即將把他永遠掩埋的時候,這人拔出了腰間那柄烏黑吧發亮的刀。
這柄藏在黑色刀鞘之中的刀終於出鞘了。
一道烏光切再幾萬斤甚至幾十萬斤的雪上。
攜帶者鋪天蓋地氣勢的雪在那刀光之下竟然沒有任何反擊能力的撕拉一聲,如同棉絮、薄紙一般直接切斷,這人屹立在雪地上,兩側壓下的雪則成了兩座足足有二三十米高的小雪峰。
沒有驚魂未定,這人解決這次危險就立刻向著雪山前面走去,沒有停頓,更沒有遲疑,他的腳步非常簡單,似乎前面有什麼東西使得他不得不去,似乎身後有什麼東西,使得他不得不前進。
風嘶吼,雪如白銀似瀑布飛灑擊打在地上、樹上、草上。
樹已經被壓末了,草也已經不見了。此時此地,即使高明的武者在如此大雪之下,視線決鬥看不出二十米,而這位黑袍人亦是如此。
大雪紛紛,耳畔風聲如雷霆咆哮嘶吼,幾乎讓人聽不見任何聲音,而有一人則在如此風聲如此大雪之下如鬼魅一般出現又如青煙一樣憑空消失,似乎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他,他根本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他已經跟著這個黑袍人已經有三日時間了,自從這位黑袍人出現之後,他就已經跟著這位黑袍人。
黑袍人隱隱察覺有人在跟蹤他,但幾次回頭,這人卻都如雪一樣在雪山之中消失,最終黑袍人沒有回頭望了。
這人目的究竟是幹什麼,是等待獵物自投羅網還是折磨獵物抑或是在驅趕獵物呢?
耳畔,黑袍人耳畔時不時夾雜著一聲嘎嘎的笑聲,黑袍人明白這笑聲就是身後跟蹤自己的人發出了,那人已經肆無忌憚了,那人非常清楚就算自己回頭,也絕對尋不到他。
那人是誰?這個問題藏在黑袍人心中。
但黑袍人卻並未深思,黑袍人腦海中的想法非常簡單,只要人在,刀在,只要那人想殺他,那就是他反擊殺人的機會。
那人似乎也明白這一點,至始至終都沒有走進黑袍人二十米,以讓黑袍人看見他的行為。
忽然,高天之上響起了一聲嘹亮的鳥鳴聲,鳥鳴聲穿金裂石,穿過狂風,擊過大雪,傳到地面上。
此時,黑袍人發現耳畔那嘶啞的笑聲也不見了,同時之間他也感覺四周也已經沒有人在跟蹤自己了。
黑袍人不由停下了腳步,頓了一下,也僅僅只是頓了一下而已,黑袍人繼續前行。他的目的已經不會更改了,無論如何他就是要到天池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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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一人飛奔,地上沒有腳印,這是武林之中失傳多年的踏雪無痕輕功。整個武林之中會踏雪無痕輕功的人只有一人,這人就是君簫染。
雪中還有一人,這人身法雖不如君簫染輕靈,但卻亦奇快飄逸,一身白衣將之襯托得恍若謫仙。
江湖之上所有人都知曉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劍術超一流,絕世無匹,但卻少有人注意到葉孤城的輕功在整個武林之中亦排行在前列。
若沒有無上輕功,葉孤城又豈能使用輕功翱翔在白雲城上呢?
兩人同行了十日才到長白山。
天池就在長白山。
此時,葉孤城、君簫染本不應該停頓下來,但兩人卻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之間一股濃郁的殺機如颶風在兩人之間升起,剎那之間如野火向著死忠蔓延。
氣勢磅礴,凜冽如冰。
剎那之間,天地似乎都因之而寂靜無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