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紅樓 第七十五章羽衣闌珊盡夜思

    薛寶琴突然自天而降正是李自成的傑作，他站在山頭用拐杖將薛寶琴送到了正得意的忠順王面前，薛寶琴一招得勢，自然不會放手，吳三桂此時隊伍在忠順王隊伍後面，因為前面陣法鋪開，一時也上不到前面來，況且他原來也沒有打算趕這趟渾水，但這會看到山坡上居然站著死對頭李自成，這下他驅動馬匹，帶著親兵想上到前面來。

    薛寶琴用一把弩箭指著忠順王的後頸，讓吳三桂站住，再往前一步就結果了忠順王。讓忠順王命令隊伍後退，給寶玉等騰出位置離開。吳良輔忙下令隊伍退後，七煞中餘下的元熊，曲豹，四人想攔住薛寶琴，但剛剛被那陣黃煙熏了一陣，眼睛都在流淚，寶玉又是個勁敵，這個時候去拉馬車去了，但他們也不敢大意，但隊伍也沒有後退，陣法停住了，一時雙方僵住，各自都沒有了計劃。那邊李自成離開大石，慢慢走到忠順王爺面前。怎麼，不捨得讓你的隊伍退下去。忠順王爺摁著脖子，並不恐怖，說你要殺便殺，讓我下令停止攻擊，你是痴心妄想。你若真是闖王，我拼了命也不能讓你活著。

    他甚至大叫吳三桂趕緊進攻，不要放過這些人。還待說話，卻被六兒用一張膏藥貼住了嘴。

    薛寶琴不知殺不殺他，望著李自成。

    李自成微微笑：你倒是對你的滿人忠心。寶玉此時一臉的灰塵，哪裡有一點翩翩公子的模樣，六兒看到寶玉狼狽，笑得十分開心，一看到守著老婆孩子發呆的胡太醫，趕緊嚴肅起來。

    李自成笑笑，忠順王的隊伍都堵在去路上，吳三桂不讓，他們也完全沒有退後的打算。

    原來小胡醫生被箭釘在馬車上，眼看要墜落山崖。胡太醫抱住兒子不鬆手，飛鳶和兀鷲跳起來，拽住胡太醫，飛鳶哭道：「胡大夫，以後我們都是您的孩子，您就鬆手吧」胡太醫如何肯松，自覺得這幾年對孩子十分的委屈，如何放手，飛鳶沒有辦法，點了胡太醫穴道，兩人架起胡太醫飛身離開，那馬車墜落深淵。

    被寶玉攔住的胡師母暈倒在地，此時婦孺幾乎都是傷兵，胡太醫一時失去了孩子，滿心悲愴，飛鳶和兀鷲一左一右守著他，不知如何安慰。女兒在一邊落淚，一邊為丈夫包紮。二姐忙著照顧師母，這個時候，斜月幾個都知道，以寶玉等穿過這千軍萬馬不難，但元妃和孩子幾個就會十分危險。寶玉道「我們鑰匙能有一雙翅膀就好了。

    一句話提醒了斜月，斜月想起自己的仙鶴半天不見了，正在著急，卻見空中一片夕陽之中，斜月的仙鶴帶著一群白鶴，翩翩而來。

    斜月大喜，忙悄悄告知大家如何乘鶴，但想到元妃和胡師母，只怕還是難度很大。柳湘蓮一笑，讓飛鳶幾個和六兒扯了些藤條，斜月將仙鶴喚來，用藤條將昏迷的胡師母捆在仙鶴身上，問鷹王要不要一起走，鷹王笑了笑，你們走吧，仙鶴帶了人，起飛不容易，得要人在下面看著，飛鳶和兀鷲跟著你們走，我留下來斷後。我父親現在還帶著軍隊，我只是要保護元妃，所謂各為其主，也算不了什麼罪。斜月點頭說後會有期，讓元妃也上仙鶴，元妃道：不如讓我死了。

    寶玉拉著姐姐的手：姐姐，我們以後就是平常百姓，偶爾出乖露醜也算不得什麼，我在後面仙鶴上看著姐姐，姐姐還是騎上去吧。

    元妃道：生死有命，讓我上去可以，只是我不用捆的，若是坐不住掉下來摔死，那也是我的命。就讓我有點尊嚴吧。

    斜月點頭，六兒道：元姐姐，你就當你是一片鴻毛，心中這樣想著，自然和仙鶴貼在一起，就不會掉下來的。

    這邊還在商量，那邊吳三桂早已不顧忠順王死活，命令隊伍魚貫而進入小樹林，眼見先頭部隊逼近了薛寶琴。吳三桂命手下神箭手結果薛寶琴。柳湘蓮忙飛身去救援薛寶琴。

    薛寶琴看這鐵面人背著兩個孩子，卻步履如飛，從天而降，砍翻了兩個乘隙攻擊寶琴的高手，手一軟，忠順王爺已經被人拖開，他立即躲進了將士的盾牌之後，再要擒住他，顯然不容易。吳三桂此時沒有了顧忌，但想到弱眼前這人果然是李自成，豈不是天下大亂，發令到：「給我抓了這個冒充李自成的反賊。」

    一時他的將士立即將目標集中到李自成身上，箭如雨來。那李自成甩出黃煙，從大石頭上跳躍了幾下，往萬丈深淵撲了下去，這下無論是誰，都忍不住叫出聲來，誰知黃煙散盡，卻見他騎著仙鶴，早飄然於雲霧之中，與此同時，六兒，寶玉等全部上了仙鶴，柳湘蓮背上的孩子卻被周太監抓落，原來他們一心都在孩子身上，乘著柳湘蓮救走薛寶琴，就搶了孩子。柳湘蓮將臨一個孩子丟給薛寶琴，和鷹王一起撲向兩個太監，這二人哪裡是敵手，抱住孩子想要躲開，卻被柳湘蓮一劍劈下，不得不鬆手，吳良輔急了，將孩子往隊伍中扔了過去，那些兵士見空中落下一物，本能地躲開，孩子眼看要落到懸崖之下，誰知一隻仙鶴飛過來，將那孩子用嘴叼起，撲稜稜往遠處飛去。

    那元妃關心孩子，如何能抓得住仙鶴的翅膀，一下子落了下來，鷹王此時著急，將地上藤條往樹上一丟，扯住藤條就往懸崖下跳，被他的幾個兄弟扯住。但這如何能救元妃，卻見斜月騎著仙鶴一個俯衝，將元妃接住，那仙鶴受不了力，往懸崖下下墜，薛寶琴抱著二姐的孩子，自己尚且不能自保，又關心柳湘蓮的安危，此時叫出聲來。

    斜月將仙鶴讓給元妃，自己往外一跳，正往下掉，卻突然半空中飛過來一隻又一隻盤子，讓他的腳不斷點住，延緩了下降的趨勢，接著又踩到了飛鳶的鐵鏈，原來飛鳶和兀鷲二人竟然各自將兵器套上，在兩隻仙鶴之間連起了鐵鏈，把斜月接了起來，這一下，連懸崖上的清兵都轟然叫好，元妃激動得落淚，一時之間，大家忘記了敵對，誰也無心進攻，一時夕陽落下，十幾隻仙鶴遠遠飛走，淼淼無痕。

    其實仙鶴飛得並不太遠，把大家帶到了對面山上的半山之中，這裡除非是極好的晴天，外面可以看到半山的小平台，更多的時間都是雲遮霧繞，渺無人跡。原來斜月早看到時對面一個讓他終生忘不了的人丟出了一隻又一隻碗碟，最後竟然連鞋子和兵器都丟到了他腳下，為飛鳶他們爭取了時間，這個人是柳真元，這二人一見面，就緊緊地抱在一起。

    大家正在好奇，柳真元待他們一個個下來，清點了一下，不見薛寶琴和二姐的孩子，還有趙信和胡太醫的女兒。大家正在著急，那單獨帶走孩子的仙鶴繞了一個圈回來了，腳上綁著一張條子：兩個孩子和我們在一起，很安全，月半醉仙樓見，顯然是薛寶琴的留言，卻還留著趙信和胡太醫女兒的一句話：照顧好父親母親，我們在谷底，找到弟弟安葬好再和大家會和。

    大家安慰著元妃和二姐，元妃和二姐因為師母的痛苦，哪裡顧得上自己，只一心侍候師傅師娘，飛鳶和兀鷲又要認胡太醫做父親，看到這樣一群懂事的孩子，胡太醫夫婦無言以對。

    柳真元把劫後餘生的眾人引進一個天然的水洞。

    原來他來這裡聯絡躲在這山裡的一隻土匪隊伍，已經來了三個多月了，卻一直做不通匪首的工作，自己在這半山的水簾洞裡練功，想著如何將這支隊伍為李來亨所用。而這裡原來是斜月小的時候經常來練功的地方，二人相逢，寶玉再怎麼也想不到，這斜月竟然是柳真元的孩子。而這些仙鶴，也正是父子兩以前一起養的。

    寶玉才知道，斜月之所以要指點自己的功夫，原來是因為這二人竟然是父子。當年就是這山裡的人，斜月不喜歡父親的古板，離家出走，後來成為了武當首席弟子，林如海賈敏在這山里救了日日酗酒的柳真元，一起去了揚州。沒想到父子竟然心意相通，在這一天同時來這山中祭奠斜月的母親，父子重逢，柳真元還救了斜月和大家。斜月看到胡太醫失去了孩子，父子兩個都不敢把重逢的親熱放到臉上

    柳真元和斜月深知晚上在叢林過夜的壞處，乘著天上有一點亮光，幾個男人忙下去谷底找那幾人，他們深知，找到胡太醫的女兒和女婿才是對老人最大的安慰。正出去卻被賈珠和段傳秀從對面看到。二人自告奮勇加入了尋找孩子的隊伍。所有的隊伍全都退走了，賈珠看到那些丟棄的兵器是一些中毒的兵士丟下的。

    原來這裡除了仙鶴還有天梯可以上下，柳真元設計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吊蘭上下。

    大家找到了失散的趙信和翠姑，薛寶琴不知為何不顧趙信和翠姑的反對，一定帶走了兩個孩子。大家找到了摔碎的車子，安葬了小胡和他心愛的馬。

    這晚，故友重逢，大家在洞裡燃起了篝火。

    柳湘蓮看火光中六兒帶著一頭的野花，仗劍起舞，唱的是京中流行的和風，那神態宛然三姐，醉眼朦朧，含淚道：三姐

    尤氏此時已經換了裝束，不再打扮成李自成的模樣，大家莞爾，難怪覺得這個李自成不太像，原來竟然是她裝的。五毒教主的夫人用毒自然是沒有話說，只是她不顧老公感受化妝李自成，並不忌諱暴露自己的感情到讓大家欽佩。此時大家聽柳湘蓮醉語，都不禁住嘴。柳湘蓮借著酒勁，高聲吟唱：

    寥落如春光別來應無恙

    琵琶漏催笛燈火暗飛轉

    正道泣滄桑天下誰為王

    戰場怎反轉夕陽別路難

    霓裳舞羽衣闌珊盡夜醉

    僅為君回顧馬革裹屍還

    今日夢楚歌夜夜琴弦響

    臨絕故鄉路月色可依然

    賈珠寶玉都看著火光中湘蓮的臉，都觸動了內心的感情，在寶玉，有黛玉為自己的寄託，還有一個念想，而賈珠對李紈的愛戀徹底死掉，心中再沒有兒女私情，儘管和陳圓圓千里同行，圓圓對他也有一份真情，然而在他內心裡，他對黛玉的感情又是如此真實，甚至如今黛玉就在他的心裡，和酒一樣暖著他的胃。但黛玉是他弟弟的心上人，是他的弟媳，他自己甚至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