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紅樓 第七十三章 刻意傷春待商榷

    冬天過去的時候，皇帝因為終於將雲珠接進了宮中和雲珠得攜連理而得意忘形。他大赦天下，忠順王府對賈家的排除正在風頭之上被潑了冷水，賈家在這縫隙中生存下來。古今為納一個妃子而大赦天下的大約也就這一回，然而有了這一回確實成了榮國府和寧國府的福音，賈珍賈蓉都從獄神廟放了回來，老太太將自己的箱籠和體己一併分了，讓他們好過日子。寧國府榮國府空前地有了一種溫馨的氣氛。只是賈赦確實是半瘋了，久病床前的他大約也是沒有誰會有心情和耐心去孝敬他，況且親身的兒子不在身邊，賈珍卻是在這一次大難之中看明白了許多，他將老太太分來的金銀給了尤氏，自己竟然兩袖清風，帶著一柄劍就跑了。尤氏知道他一定是去找秦可卿去了，也只有在賈蓉面前抱怨幾句，心裡想著人到了這把年紀，大約也沒有什麼擋得住真愛了。老太太嘆氣，對賈蓉道：你的長輩糊塗，鬧出事來只怕又有牽連，還是早點做個準備才好。賈蓉索性住到了北靜王府，北靜王即使得了探春，對賈蓉竟然還是十分地寵愛。福臨一改往年的風流，專情於雲珠，連良輔尋找了元春的住處也不放在心上。「什麼孩子，我只有雲珠，只有雲珠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他吃著雲珠為他做的小吃，將果子遞了一個給良輔，「你不要再去幫我找什麼孩子，這宮中也有很多，難道我要一個個去費心淘神，我只要雲珠給我養個孩子，我的皇后，你說我得給我們的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呢。

    董鄂妃羞澀地一笑：「皇上，還早呢，莫為這事情煩心。」

    良輔道：孩子可以不接回來，那寶玉能回榮國府嗎？

    寶玉自己長了腿跑出去，他回不回關朕何事，你只於他說，他若再呆在鐵檻寺，就去剃了頭髮代朕出家，若不想做和尚，就立即回榮國府。

    良輔笑到：那他只怕情願出家，他專情於林姑娘，不想和家裡的寶**奶在一起。

    這個到有趣，福臨望著雲珠，看來我們真是一母同胞，都是痴情種子。

    雲珠輕輕按住福臨的嘴，小聲道：「不可說，當心史官記下。」三人相視一笑，福臨一時興起，他既然鍾情於林姑娘，你傳朕聖旨，讓寶玉擇日和林姑娘成婚就是，以後林姑娘住在宮中，寶兒奶奶住在榮國府，姊妹相稱，不分大小。

    良輔大笑：得令，我去尋找林姑娘，逼他們成親。

    福臨道;等等，且讓我們也去為我們的孩子祈福，見見愛你這個賈寶玉。

    雲珠微笑：他是哥哥，你就尊他一聲寶二爺好了。

    就依嫻妃的。

    太后早已聞報，心中略微寬慰，一直以來對雲珠的戒心和不滿霎時淡了許多。此時她對前來探視她的賈太君道：老姐姐正好你在這裡，也不用我勞神讓人傳你了，有了雲珠，或者是你我和寶玉的福氣。有雲珠這孩子勸諫可能福臨性情會好一些，與這親情不再這麼忍心。

    一時想到多爾袞和博格爾，頗為傷感，賈老太太道：若果然皇上能和哥兒和好，也是太后的福氣。

    雲珠勸福臨親自到鐵檻寺，勸寶玉回家。

    惜春從來沒有的快樂生活開始了，黛玉每日教她一些武功和護理知識，自己也漸漸恢復起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有紫鵑的陪伴，三個人卻難得地靜謐。黛玉的弱症是必須要出去外面的，但因為住持說目前北靜王儘管已經閃電般和賈府的小姐成婚了，到總有那麼幾股人在鐵檻寺前後出入，忠順府的，北靜王的，如今加上皇上的，太后的賈府的，弄得覺遠經常會打架，甚至一天就打發了兩撥，如今加上惜春因為恐懼對這黑暗的依賴，黛玉和惜春住的地府幾乎是沒有光線的。

    黛玉原來壞過眼睛，在黑暗中安之若素，但年輕女孩對陽光的需要還是在她日漸蒼白的面孔中顯示出來。紫鵑很是著急。看黛玉的功力略有恢復就想帶她出去，惜春哀哀淒淒地拉住黛玉的袖子：林姐姐，去哪裡都得帶上我。一定不要離開我。

    黛玉笑到：好妹妹，你如今和我到成了親姊妹了，這緣法若讓人知道，還真是造物的神奇，你放心，自然有我們好聚，也不必刻意，緣分未盡，任誰也拆不散我們的。紫鵑快伺候四妹妹歇下，我到這地府四周轉轉。

    紫鵑要說什麼，看黛玉梭了惜春一下，心裡領會，忙去為惜春篦頭。

    這邊黛玉擺脫惜春出來，暗中觀察這鐵檻寺的地下世界，每一處都顯出一種離奇的玄妙，原來這地底竟然是幾進幾出的宮殿，似乎是在謀一個久遠的朝代沉到地底來的，黛玉細觀牆上的石刻，鏤刻的花紋，驚訝地發現，這裡一定是某朝的一個行宮，或者是某個大臣的別院。她心知只要找到正廳就可以找到端倪。但要找到正廳，首先要找對方位。她悄悄沿著一條人工開鑿的甬道進入到鐵檻寺，才發現這個時節竟然是傍晚了。慢慢適應了薄暮的光線，驚訝地落入這四月的花香鳥語的黃昏，一種恍如隔世的幸福讓她久久陰霾的心情頓時一掃憂鬱。

    她一時忘記了自己所來的目的，但看到了鐵檻寺的戒備森嚴讓她很快回到了現實中，透過膺窗，她一眼看到皇帝和明珠在大殿裡拜佛。明珠憔悴了，失去了當年的活潑俊俏，她一眼看出明珠中毒很深，這讓她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

    皇帝捧玉搬扶著雲珠，雲珠的孱弱和悲哀感染了殿上的每一個人，黛玉的聽力讓她很快聽出了端倪，原來雲珠懷了一個孩子，但云珠身體孱弱，讓雲珠和年輕的皇帝放心不下。

    黛玉搖頭，心裡被這兩個人的真心感動，但卻深知小皇帝如此剛愎自用不知人心險惡只會讓雲珠更加危險。

    黛玉想了想，悄悄到了瘌頭和尚房裡，癩頭此時正在專心看著地圖，跛腳道士看到黛玉，微微一笑，黛玉示意不要打攪，去看賈珠在做什麼。

    賈珠被黛玉唬了一跳，看黛玉今日神清氣爽，如此調皮，十分開心：妹妹來得正好，這個圖是覺遠救人的時候偶然得到的，你幫大哥哥參詳一下。

    黛玉看了一眼，笑道：這圖有一個人看得明白，是和我在暗道里住著的惜春妹妹的大作，只是有很多原作里沒有的線條，似乎是路線圖，大哥哥不如拿去找她問問和原畫有何不同，或者還可以找到填這些紅線的人。

    賈珠開心道：我看妹妹就是一個女諸葛，身體剛好一點，不要勞累，二弟如今住在後面的藏經閣，妹妹若不嫌累，可以去看他。

    呸，誰要看他。

    黛玉羞紅了臉，哥哥我有一事相求，我那雲珠妹妹似乎有中毒的跡象，我想去為她看病，不知哥哥能否安排一下，又不讓她知道我的行藏。

    跛腳道士笑到：這個我來。三人一笑。

    這邊雲珠聽尼庵的老尼姑說近來有南海來的神尼在福蔭堂講學，專門給人治病，尤其婦科最長，福臨還待反對，雲珠堅決要去，待到了福蔭堂，眾人屏蔽，紗幕後那神尼確是雲珠十分想念的林黛玉。黛玉身邊確是紫鵑。

    董鄂妃落下淚來，在博格爾死後進宮陪伴皇帝的所有日子，只有今天讓她感到了真正陽光明媚。黛玉見她這神情，笑了：奴婢見過鄂妃。

    董鄂妃一把抱住，我的好姐姐，快讓我看看，去年傳了消息說你死了，害我一個冬天抑鬱難受，哭了幾場了。

    黛玉笑道：沒有見到姐姐，可不敢就死了。只是姐姐的身體倒讓我憂煩，為雲珠細細把脈，果然和自己說觀察的差不多，只是對於雲珠究竟中的是什麼毒十分不解。她心想到底宮中有什麼樣的高手竟然總是可以這樣無臭無味地給一些嬪妃下毒呢，這樣下毒的手法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心中忽然一動。小聲將自己的顧慮和雲珠說了，雲珠道：確實如今也是每日吃些補品和藥，誰知精神越來越不濟，還以為是這孩子調皮的緣故。

    黛玉道：幾時我到要去太醫院看看，如此對孕婦和孩子下手，令人髮指，妹妹以後一定小心。紫鵑也道：榮國府里原有個姐姐，做了皇帝的元妃，就為懷一個孩子至今見不得天日，姐姐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