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什麼誤會?」
張平一邊笑著發問,一邊撥開他緩緩朝著那唯一剩下的一名官差走去。
看著兩股顫顫,幾欲逃走的最後一名官差,張平笑著開口道:「這位兄弟,你看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幾位兄弟死的不明不白。想必是生前手上斷送的亡魂,回來索命了吧?」
聽得張平所言,那最後一名官差忽然大聲喊道:「不要啊,不要找我,要殺你們的人是陳守備,動手的是阿坤他們,我可沒有動手殺你們,不要啊!」
張平此時輕輕的在他肩上一拍,他便登時仿佛受了什麼巨大的驚嚇一般,瘋狂的朝著遠方跑去。
張平此時回過頭,對著那老馮問道:「當年這位姑娘被你買來做妾花了你多少銀錢?」
那老馮此時早已被張平嚇破了膽子,只以為一身道袍的張平根本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而是懂得了什麼妖法的道士。因此,對於張平的提問,雖然不願與張平說話,但還是戰戰兢兢的回答道:「道…道長,小人當年乃是花了足足十五貫,才……」
張平此時將二片各足有七八兩重的金葉子拋向那老馮,說道:「本座給你一百五十貫,該做什麼?你懂不懂?」
那老馮將金葉子接過,在嘴了咬了一口,隨後眉開眼笑的說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大白天的便有官差在大街之上離奇暴斃,不論對於百姓,還是商旅來說,第一反應,都是先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因此,原本熱鬧的老馮包子鋪此時已然沒有了太多人氣。而那老馮得了金子之後,立馬神氣活現的跑到衛貞貞面前說道:「算你運氣好,有這位道長花錢買下了你。以後你就是這位道長的人了。」
那衛貞貞此時不知怎的,忽然毫無徵兆的放生哭了起來。隨後又忽然間戛然而止。起身默默的走到了張平的身後,張平見此,搖搖頭,但還是轉身緩緩而去。那衛貞貞此時便仿佛一道影子一般,跟著張平緩緩消失在南市。
張平這一路走的很慢,但是卻仿佛帶著一種詭異的節奏一般,無論是誰,只要見到張平的步伐。都會下意識的將他當做另一個世界的人一般。那衛貞貞跟在張平的後面,感覺,便越發的強烈了。
然而,這實在是一個倔強的女人,她雖不說話,但豆大的汗珠和越來越蹣跚的腳步卻不能阻擋她的心。跟著張平一路走回張平的小院,其路程不過只有短短的十餘里,但是張平剛剛走進大門,那衛貞貞竟忽然跌倒在地,仿佛耗盡了全身氣力一般。
張平此時指著西邊的一排房間說道:「這些房間你挑一間。裡面有一些舊家具,你收拾一下便可以住了。除了北邊這個房間和後院的藥房之外,你可以自由活動。」
言罷。張平便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而那衛貞貞休息了一會兒,似是緩了過來,終於費力的起身,朝著西面的房間走去。
回到屋子裡的張平對於如何處置衛貞貞,也是一番大費腦筋。對於原著之中周濟徐子陵、寇仲,最後時刻與宇文化及二人殉情而死的這個女人,張平心中還是略有敬佩的。
然而,救下此女,多半還是張平心之所至。隨性而為。如果衛貞貞在路上掉隊離開,張平自然會給她一筆錢。看她的造化了。然而這衛貞貞居然能夠以一介不通武學的女流之身跟了回來,足見此女的心性之堅定。非比尋常。思及於此,張平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日上高空,張平剛剛打坐完畢,走出房間,便見得餐廳之中已經擺上了兩道小菜和一盆米飯。那衛貞貞此時站在一旁,似是等了很久的樣子。
張平緩緩走過來,說道:「衛貞貞,這些是你做的?」
那衛貞貞小心的答道:「我看廚房裡有米,不過菜不多了,便做了這些。」
張平點點頭,道了一聲:「謝謝。」隨後張平剛剛坐下,見得衛貞貞依舊站著,便開口道:「我提供的原料,你做的飯,所以我們在這頓飯面前是平等的,你還是趕緊坐下吃吧。」
見得那衛貞貞依舊不肯坐下,張平只得搖搖頭,自顧自的先吃了起來。這衛貞貞的手藝說不上多好,但總歸還在平均水準之上,張平將一道菜吃完,另一道卻是絲毫未動。
隨後張平起身說道:「吃完飯,我有話要和你說,我在書房等你。」
不多久,正在書房中研究長生訣文字的張平便見得那衛貞貞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張平此時放下長生訣,說道:「坐。」
在張平的目光之下,那衛貞貞忽然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
張平隨後問道:「有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回答我,是什麼能夠讓你跟著我走回來的?」
那衛貞貞此時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世道越來越不好,如果不跟著道長你,我一個弱女子,只怕下場會十分悽慘。」
張平點點頭,復而問道:「這也是你一直忍受那老馮和他的大婦的原因吧?」
張平見得衛貞貞點了點頭,忽然說道:「亂世之中,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這一次,我受人之託幫你一次,我本想給你一筆錢讓你離開。但你的堅韌令我十分欣賞,我給你一個機會,拜我為師,雖然日後將會捲入江湖上無數的風風雨雨,但起碼你將會擁有一點的自保之力。或者,我會幫你找一個足以庇護你很長一段時間的人,起碼好幾年。何去何從,你自己回去好好的想一想罷,不用著急,我在揚州還要呆很長的一段時間,想清楚了再來告訴我。」
隨著衛貞貞轉身離去,張平忽然盯著長生訣,良久,忽然喃喃自語道:「這長生訣中的文字究竟是圖畫還是文字?希望我的猜測不會有錯。」
隨後張平從一旁拿出一張畫滿詭異圖形的畫卷,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現這畫卷仿佛和那長生訣上的文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