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他是天人,不是人
李秋水和王語嫣這一聊,便是聊到了夜裡。
期間哪怕宮女來通報有人找她,李秋水都是直接讓那人等著。
而兩人談話的過程中,王語嫣除了向李秋水講述無崖子當時的情況外,幾乎便沒有什麼時間開口。
大部分時間都是李秋水在敘述一些往事。
或者是她和無崖子在琅嬛福地的歲月,或者是李青蘿年少的趣事。
很顯然。
時間雖然沒有為她的身體和容顏帶來太多的蒼老,卻實實在在的滄桑了她的心靈。
她就像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一般,為自己的兒孫口述著各種故事。
而對於她的敘述,白修竹尚且如同聽故事般聽得下去。
但天山童姥卻是早就忍不了了。
她早在李秋水開始說琅嬛福地之時,就離開了這裡,也不知是去了何處。
畢竟在李秋水口中那有些甜蜜的往事,於天山童姥耳中卻著實有些刺耳了。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打算等到王語嫣獨處時再去找她。
「沒想到已經這個點兒了。」
李秋水看了眼天色,頗為感慨的說道。
「語嫣,外祖母絮叨了些,你不要在意。」
王語嫣聞言連連搖頭:「怎麼會,您說的東西,我聽得很有趣。」
李秋水見狀這才又露出笑容。
「行了,你來這裡總歸不是聽我講故事的,今天夜已經深了,我便先讓人帶你下去休息,等到明天,伱再來找我學習武功!」
王語嫣點了點頭。
「是!」
「來人啊!」
隨著李秋水的一聲呼喊,婢女也是立刻進入了宮殿之中。
「將這位貴客帶下去休息,切記不要怠慢了。」
其實哪怕不用她吩咐,這婢女也絲毫不敢怠慢。
這些婢女伺候著李秋水,那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的。
就憑王語嫣那張和李清露一模一樣的臉,又有誰敢怠慢了她?
而且婢女也不是傻子,聽到李秋水這樣說,立刻明白眼前這個人應當不是銀川公主。
至於是誰。
她也不敢隨便打探。
李秋水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在這西夏皇宮,她這王妃的地位很多時候可是絲毫不亞於西夏國王!
「婢子知道了,請您隨我來。」
婢女準備將王語嫣帶下去之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眼王語嫣又看了眼李秋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李秋水見狀哪能不知道她有話要說。
「何事?」
婢女湊到其耳邊不遠低聲開口:「方才銀川公主來找您,我見您正在會客,便讓她稍等,眼下.」
李秋水聞言點頭:「讓她過來吧。」
「是。」
婢女帶著王語嫣退下。
等到兩人離開宮殿後,李秋水便是緩緩走了兩步,她來到帷帳不遠處的桌前,為自己倒了點水。
還不等她將手中的水飲下,一個聲音便已經出現。
「這便是王妃的待客之道嗎?客人可是都還沒水喝呢。」
李秋水驚訝的看著驟然出現在凳子上的白修竹。
什麼時候.
她緩緩放移開遞到嘴邊的水杯。
「你是何人?」
「嚴格說起來,您可以喚我一聲我外孫女婿。」
白修竹笑了一下,開口解釋。
李秋水又是驚訝不已,她的外孫女婿?
可她的外孫女
李秋水眼裡閃過一絲明悟。
「你是跟著語嫣過來的?」
白修竹點了點頭:「不愧是王妃,猜對了,不過可不僅僅只是我跟著語嫣過來了。」
「什麼意思?」
「您的師姐,同樣跟著語嫣過來了。」
「啪嗒。」
李秋水手中的水杯直接被她捏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王妃如果沒聽清的話,我可以重複一遍,您的師姐,天山童姥也跟著語嫣過來了。」
白修竹聳了聳肩,更詳細的解釋了一次。
李秋水身體立刻緊繃起來,眼睛立刻左右掃視,似乎是在搜索天山童姥的身影。
白修竹見狀說道。
「別找了,她現在不在這裡,畢竟您剛才的那些故事,她可沒什麼興趣聽。」
李秋水這才稍稍放鬆,她們兩人從離開逍遙派之後見面的次數不多。
可每一次,都是一場扯頭髮的大戰.
「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們本就是從靈鷲宮而來。」
「砰!」
白修竹面無表情的看著李秋水一掌將面前的桌子拍碎。
「你是說你們從靈鷲宮來?」
李秋水一字一句的發問。
如果真如白修竹所言,他們乃是從靈鷲宮來的話。
那豈不是代表著,先前她的外孫女,在騙她?
李秋水當然不會是那麼容易就相信白修竹的人,可問題是,她確實不知道白修竹有什麼欺騙自己的理由。
白修竹搖了搖頭:「您也不要怪語嫣,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呵」
李秋水輕嗤一聲,似乎對白修竹口中的「苦衷」有些不屑。
「她中了《生死符》。」
白修竹繼續向她解釋。
將自己等人是如何在路上遇到的天山童姥,又是如何被其逼到靈鷲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原來是這樣」
李秋水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過程。
「也就是說,師兄他的確是讓你們來找我?我還是贏了她。」
白修竹聞言一噎。
他不知道李秋水到底是在乎無崖子,還是單純的想壓過天山童姥一籌。
但能在這種時候還在意這種問題。白修竹確實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李秋水那舒服的模樣,白修竹一時間沉默了。
很快,李秋水便是醒悟過來,沒有繼續沉浸在自己勝過天山童姥的喜悅中。
她將目光看向白修竹。
「你方才說,你贏了那個賤人?」
「沒有生死相搏,也算不上贏。」
白修竹倒是沒有自喜。
他和天山童姥當時的交手,更多的只是試探。
他知道天山童姥本身的身份,天山童姥也因為李莫愁和小龍女施展《凌波微步》一事,並沒有想著下死手。
如果真的兩人搏命,白修竹也不覺得自己能那麼簡單的贏下。
畢竟天山童姥可是修煉了幾十年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其內力深厚遠超常人想像。
她的實力其實也因為本身的小孩兒模樣所受限,無法百分百的發揮出來,但即便如此,天山童姥無疑也是大宗師裡面的強者。
否則也不會被她給毀容了。
「贏了就是贏了,告訴我,那賤人輸的時候,是不是很狼狽?」
李秋水可不管那麼多,她只想知道天山童姥吃癟的時候,到底是一副什麼模樣。
「額的確是有些狼狽.」
白修竹想到當時天山童姥在地上滾了幾圈的模樣,微微點頭。
「哈哈哈哈,幹得好!」
李秋水大笑出聲,她並沒有懷疑白修竹話里的真假。
就憑白修竹剛才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實力,李秋水不認為對方說的是假話。
連帶著此刻她看向白修竹的眼裡都多了兩分欣賞。
「不錯,不錯,語嫣倒是找了個如意郎君。」
白修竹有些尷尬。
合著是不是如意郎君的標準,難道是能不能勝過天山童姥?
那這個標準,未免也太高了吧!
不過他還是沒忘記自己來是幹嘛的。
白修竹看向李秋水,開口說道。
「您就不好奇,為什麼天山童姥要把語嫣帶過來嗎?」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樣一說,李秋水會有些好奇。
起碼怎麼著也得象徵性的問上一問吧?
可誰知李秋水卻是擺了擺手。
「她那點兒心思我還不清楚?無非就是想得到《小無相功》修煉《逍遙御風》罷了。」
「您知道?!」
這次輪到白修竹露出驚訝的表情了。
李秋實竟然知道天山童姥的目的?
李秋水見狀笑道:「我當然知道,靈鷲宮之前本來就是逍遙派的駐地,師兄乃是逍遙派掌門,又豈會不知道師傅在密室里留下的《逍遙御風》?」
額.
白修竹聽她這樣說,只感覺合情合理
無崖子和她乃是夫妻,兩人又同為逍遙子的弟子,如果知道的話,這種事應當是不會瞞著她才對。
「可既然如此」
「她練不了!」
李秋水直截了當的開口。
「當時師兄發現了《逍遙御風》之後,便是嘗試過修煉,可哪怕集齊三門內功,也同樣無法修煉《逍遙御風》!」
她稍稍停頓一下,繼續說道。
「師兄乃是我們三人中才情最出眾的一個,連他都無法修煉,那個賤人又怎麼可能練的了?!」
白修竹一時間只感覺驚訝無比。
「那無崖子前輩有和您說過為什麼不能修煉嗎?」
李秋水瞥了白修竹一眼,她的眼角帶著絲絲笑意。
「怎麼?看你的樣子,你也對《逍遙御風》有想法?」
白修竹也沒有隱瞞。
「畢竟一門絕世神功放在面前,要說沒想法,那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倒是實誠。」
李秋水輕笑一聲,繼續開口。
「據師兄推測,修煉不了的根本原因,不在於我們,在於那門功夫本身。」
「什麼意思?」
白修竹驚訝的看著李秋水。
李秋水搖了搖頭:「那壓根兒就不是給人練的功法!」
不是給人練的功法?
白修竹滿頭問號。
「可尊師」
「他是天人,不是人!」
李秋水斬釘截鐵的開口。
直接便是讓白修竹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見過天人。
獨孤求敗毫無疑問便是天人。
可你要問白修竹,天人和大宗師有什麼區別,白修竹也確實不知道。
他只知道,獨孤求敗要贏自己很簡單。
哪怕是其隨意揮出的一道劍氣,也需要白修竹拼盡全力才能閃避。
白修竹甚至隱隱有一些懷疑。
按李秋水這個說法,難道天人之後的修煉方式與常人不同?
白修竹不清楚,但有一點毫無疑問。
天山童姥想要憑藉集齊《小無相功》、《北冥神功》和《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來修煉《逍遙御風》的方法根本行不通!
此時。
在李秋水的宮殿外。
一個人影正在匆匆朝她的宮殿而去。
若是白修竹在這裡就能看見。
此人的容貌與王語嫣的容貌別無二致。
她便是西夏的銀川公主,王語嫣的表姐,李清露。
李清露原本是來向李秋水匯報一些事情的。
可當時王語嫣正在裡面,李秋水又不讓其進去,婢女也只好將李清露攔在外面。
直到方才王語嫣離開之後,才終於願意讓李清露進去。
李清露自然不可能在外面乾等著。
她本身便是皇宮裡的人,即便要等,也可以回自己的寢宮等,婢女剛才去告訴她,李秋水願意見她之後,李清露這便是匆匆趕去。
「祖母真是的,到底是什麼客人,連我都不能見」
李清露這會兒正在吐槽。
身為李秋水最疼愛的孫女,她在西夏的地位本身也不低。
像這種被攔在外面的情況,對她來說也是第一次。
她帶著滿肚子的疑惑,準備去問問李秋水,方才見的人到底是誰之際。
一道身影卻是驟然出現在她身後,一指點上了她的穴道。
天山童姥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李清露。
「你就是西夏的銀川公主?」
李清露內心大吼。
有刺客!有刺客!
然而被點了穴道的她,此刻唯一能動的也就只有她的眼珠子而已。
「回答姥姥的問題!」
天山童姥皺著眉頭看向李清露。
李清露很急,你倒是先把我的穴道解開再讓我回答啊!
而天山童姥見她眼珠子滴溜亂轉的模樣,也是來氣。
「那賤人難道就沒教過你,是就眨眼嗎?」
天山童姥說的乃是江湖上的行規。
通常來說,被點了穴道之後人能動的就只剩眼睛部位。
所以一般回答問題都是,眨眼代表是。
李清露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賤人是誰,但還是將一雙眼皮眨個不停。
天山童姥見狀繼續問道。
「還算聽話,姥姥看你的樣子,修煉的可是《小無相功》?」
李清露又是將眼皮眨了幾下。
作為李秋水最疼愛的孫女,她修煉的自然是李秋水傳她的《小無相功》。
天山童姥滿意的點點頭。
「那你還算有點用。」
隨後便是提起面前的李清露,直接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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