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裡,同福客棧。
卯時四刻,張清源便把小徒弟提溜起來,拉著他來到外面練功。
「師父,好不容易有客棧住。」君玉龍揉著眼睛,嘴裡打著哈欠。
還不到辰時,這個時辰起床,小徒弟十分難以接受。
張清源提著他的後領子,嚴厲道:「廢什麼話,之前沒對你嚴加管教,是因為咱們一直在路上。現在有時間了,你的武道之路也該正式開始了。」
「哦。」
君玉龍不懶,自覺性也有,只是前一個月張清源沒有給他規範練功時間,讓他以為師父對於練功什麼的沒那麼多要求呢。
帶著來到客棧後院,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張清源對於練功場地沒有要求,能活動開手腳就行。
他背著手,看著小徒弟道:「先打一套太極拳。」
「是。」
太極拳的架子已經教給君玉龍了,但像太極拳這種拳法,只重其意,不重形招。
現在讓他練招式,不過是為了讓他活動活動手腳,對於武學招式有個大概認知。
張清源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練功。
「馬步紮好,拳頭伸直,腰挺起來。」
君玉龍的意志力不錯,每一個高難度動作,張清源都會讓他堅持個十分八分的。
不一會兒,豆大的汗珠便順著臉頰流到地上。
即便腿疼的不行,馬步也沒絲毫變形,動作更是一絲不苟。
為了能給母親報仇,振興家族,把仇人都綁起來滋滋放血,即使再苦再累,小傢伙也要努力堅持。
孩子有信念,張清源很是欣慰。
練了一個時辰,太極拳也只打了三遍而已。
第一遍分解動作,第二遍要求規範,第三遍才是他流暢完整的打完一遍拳。
練過之後,君玉龍渾身上下早已濕透。
「去洗臉吧。」
「是。」
得到解放後,君玉龍速度飛快,緊忙回到房間洗漱。
早飯也已經準備好,三人圍坐在桌子前。
今天施行一天兩頓飯,晚上要餓就加個夜宵。
給小徒弟夾了一個包子,囑咐道:「吃飯完就去床上運功打坐,修行玄陰真經。」
「是,師父。」
「在晚上之前,最少要運行十個大周天。」張清源提出要求,「達不到晚上沒有飯吃。」
君玉龍面露難色,央求地看著他,「不要吧師父。」
「還不快吃。」
「哦。」
為了搶時間,君玉龍大口地吃著包子。
十個大周天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難以完成的任務,小孩兒經脈軟,韌性比較強,所以行功運氣的效果要比成年人明顯。
只不過小孩兒的控制力不足,很多時候無法守住內力。
「等回頭建立山門,你就每天卯時三刻起床,早課之後,打拳練劍誦經修法,中午過後,行功運氣,修煉武功。」
張清源滿臉憧憬道:「未來十年,為師保證讓你每天都過得無比充實。」
李秋燃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可做個人吧。
下午時分,一位身穿道袍的年輕道士跑進青州城。
這道長輕功平平,內力卻渾厚無比。
不算高明的輕功,在他這身渾厚內力的加持下,硬是跑出了氮氣加速的效果。
在他身後,四位形態各異的老者緊緊跟隨。
這四位老人邁步緩慢,好像村裡的老漢在遛彎一般。
可即便是這樣,那年輕道長不論如何加速,四位老者也是始終跟在他後面,距離沒有絲毫變化。
「寶貝徒弟,你慢點跑,師父年紀大了,快追不上你了。」
年輕道士頭也不回,已經習慣這四位倒霉爺爺們的武功玄妙,豈會不知這句話就是句屁話。
憨厚道長化作一道殘影,跑進青州城。
進城後,他找到同福客棧。
站在門口,幾十里不間斷地施展輕功,可他並不累也不喘。
抬頭看了眼客棧招牌,邁步走了進去。
進去直奔櫃檯,掌柜的正在算賬,抬頭一瞧是位道長,鵝蛋臉,濃眉大眼,一瞧就憨厚老實。
「道長是打尖還是住店還是吃飯?」
他直言道:「貧道不吃飯也不住店,我找人。」
「敢問道長想找誰?」
「張清源是在你家住嗎?」
掌柜的仔細打量著他,見他臉色的確沒帶著官司,這才放心道:「樓上地字二號房。」
「多謝。」
掌柜的也不容易,他生怕是來尋仇的。
打起來砸壞桌椅板凳不說,有時候打的激烈連房都拆。
關鍵打壞了還沒人賠。
看著他走上樓梯,掌柜的還是不免有些緊張。
就在他一回神的工夫,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四個老頭。
「哎呦!」
四個老頭仿佛憑空出現的一般,嚇了他一跳。
關鍵其中一位個子不高,卻十分猥瑣,正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與之反差的是最邊上的黑衣老者,眉頭皺成溝壑,好像誰欠了他的錢一般。
還有一位白衣,身上背著劍匣。
另一位是個邋遢老道,亂糟糟頭髮,身上都餿了。
這是個什麼組合?
「幾位老先生,您這是」
「我們吃飯。」邋遢老道笑著說道。
「哦哦,那您隨便找一桌吧。」
「桌子太小,有包間嗎?」
「您幾位?」
「就我們四個。」
掌柜的看了一眼自家桌子,四方桌坐個七八個人輕輕鬆鬆,擠著點就算十一二人也是坐得下的。
猥瑣老頭看出了他的想法,眯著眼睛道:「包間,上等酒席一桌,剛剛上去找人那個是我們的徒弟,他結賬!」
「哦哦,那行,您去後面吧,小二,給四位老爺子安排個包間,上等酒席一桌!」
「得嘞!」小二走到他們面前,「您幾位跟我來。」
四個老頭跟著小二去包間,掌柜的很欣慰。
這個不怕他們不結賬,找張清源的,真武道君的朋友還能差錢是咋的。
樓上,房間裡。
小徒弟正在打坐修行,玄陰真經在體內運行,每過一個小周天,他體內的玄陰真氣便多出一絲,每過一個大周天,真氣便凝實一分。
當初張清源讓他挑選功法,他自己覺得玄陰真經更適合他。
張清源兩口子在另一個房間裡看書打坐,他現在正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提升自己。
他現在什麼都不缺,缺的是頂級對敵經驗,以及真氣的積攢。
雖然他現在的真氣看起來很多,他練一年頂得上尋常天才十年苦修。
可他真的只練了一年啊。
若是遇見絕頂之中很難纏的對手,一時拿不下人家,真打下去,自己很容易被耗光真氣。
雖然陰陽無極功有續航能力,可續航又不是一比一續航。
尋常絕頂他不怕,怕的就像蕭自在那樣的老妖怪。
發大招就跟平a似的,一甲子內力渾厚無比,打消耗戰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這也是張清源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絕頂的原因之一。
王株陽這樣的絕頂自己能打得過,蕭自在那樣的自己確實還差點意思。
所以,張清源才說要多修行五年。
以他的修煉速度,一年頂人家十年。
五年後,他以身一甲子的真氣出山,再加上陰陽無極功的續航能力,就算蕭自在百年功力他也有自信跟他對波。
張清源還能一心好幾用,他一邊運功,一邊研究武功,時不時還能和李秋燃逗個悶子。
就在這時,二人聽到屋外面有動靜。
沒有腳步聲,卻有物體飄過時帶過的風聲。
這個聲音已經來回好幾趟了。
二人停下手裡的動作,你看我我看你。
「有鬼?」張清源問。
李秋燃白了他一眼,身為道家之人還信這個。
「他的武功極高,要麼就是輕功極好。」李秋燃小聲道。
張清源點點頭。
「奔咱們來的?」
如此武功飄在門外,對方多少人,難道是逍遙派或者遠志道人的朋友來報仇了?
逍遙派不是只有三個宗師嗎?
宗師高手可以踏雪無痕,難道我們被包圍了?
張清源站起身,摸過問心劍。
慢慢走到門口,聽著對方方位。
門外,憨厚的道士在樓道里一圈一圈地轉悠,三樓二樓來回跑。
一邊找一邊撓頭:「地字二號房,哪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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