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寶萬萬料不到這裡竟然是這等美景,暗暗稱奇,繞過一堆假山石,來到一個大花圃中,滿眼儘是盛開的百花,爭芳吐蕊,嬌麗競艷,一時間目不暇接。
青蓮側頭向陸家寶瞧去,見他滿面春風,喜不勝收,低聲道:「掌門師弟,你說這裡好不好?」陸家寶連聲道:「好,好地方。大師姐,你們就住在這裡嗎?這可是神仙住的地方,我一直都以為,『延和閣』是天下最漂亮的地方,可這跟它比起來,不知要好上百倍。嗯,也只有這般的仙境,才能養育出這般的美女,怪不得大師姐越來越漂亮了。」
「延和閣」樓高八丈,通體飾以珠玉,可謂鬼斧神工,終日香氣繚繞,濃郁的香氣從窗欞間彌散出去,方圓三五里皆聞,是呂用之為高駢祈福的地方,陸家寶住過一段日子,每當提起來,向來引以為傲。
青蓮笑道:「掌門師弟,這可是你的地方,只要你不想走,住一輩子都行。」陸家寶又驚又喜,道:「真的嗎?我住一輩子,也沒有人趕我走?」阿秀道:「少爺,要不你就住一些日子看看。」陸家寶道:「那當然好,閒來無事還可以看天下最美的舞姿,悠哉悠哉。」
青蓮奇道:「掌門也知道阿秀的舞姿,天下一絕,是不是她向你賣弄了?」陸家寶笑道:「沒有。我是說什麼事都不做,就怕到時候有人嫌我好吃懶做,說我坐享其成,一腳將我踢出去,那可就不好了。」青蓮嗤的一聲笑,道:「那個有這膽子!」
說話間走進一間精緻的小舍,一陣濃烈的草藥味撲面而來,只見房中掛著一張仕女圖,圖上繪著兩個美女,一個望月自憐,一個月下摘花,清風徐徐,衣動發動,十分的傳神。
陸家寶心想:「這是女子的閨房,想來師父便住在這裡了。怎麼有草藥味,不知誰生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不會是師父吧?」
青蓮道:「師父,掌門師弟來了。」
內舍一個聲音道:「是家寶來了嗎?快請!」門帷掀起了一角,白蓮探出頭來,道:「掌門師弟,你真的來了,師父病了,不能下地,你快去看看她吧。」
陸家寶一驚,道:「師父病了?怎麼病了?」快步而入,只見金花仙子半躺在床上,臉上一片蠟黃,看樣子病入膏肓,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金花仙子欠了欠身,想要坐起來,卻無能為力,有氣無力的道:「家寶來了,可太好了。」陸家寶道:「師父,你別動,讓我給你看看。」說著拉過她的手,中指輕輕的搭在脈上。
青蓮奇道:「掌門,你還會看病嗎?」
陸家寶笑著搖搖頭,道:「師父,你這可不是病,你又和誰打了,怎麼傷的這麼重?」
白蓮道:「掌門,你看出師父是被打傷的嗎?」
陸家寶道:「師父,你傷了心脈、肺脈,要是不及時醫治,日後只怕會落下病根。你老人家已經老大不小了,怎麼還跟人家拼命?」
金花仙子道:「還有誰?師父的大仇不共戴天,當然是那獨臂老兒。只可惜我打不過他,才近身,就被他傷了。」
陸家寶道:「關一刀?他要不手下留情,師父,你這條命就沒有了。」
青蓮道:「掌門,師父還有救嗎?她她已經三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了。」
陸家寶道:「沒有請大夫嗎?他們怎麼說?」
白蓮道:「他們來了直搖頭,開了幾副跌打藥,可師父喝了就吐。一群的庸醫,不管用。」
陸家寶道:「不是藥不管用,師父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氣血反衝,水米不能進。師父,我給你扎幾針,以針灸療傷。」從懷裡取出一個小包,打開來,只見裡面是數枚銀針。
青蓮道:「掌門,你學醫了嗎?」陸家寶道:「學了,學了三天,懂得一點兒皮毛而已。」白蓮道:「三天?三天學多少?你竟然敢行醫,還在師父身上動手,萬一治壞了怎麼辦,你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陸家寶道:「死馬當活馬醫唄,要不然你有什麼辦法?」白蓮頓時語塞,陸家寶道:「師父,弟子給你扎幾針,你說行嗎?」
金花仙子苦笑著道:「掌門,動手吧,我相信掌門,再差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她想說不過一條命,但覺得這麼說,好像不相信他似得,便忍著收回。
陸家寶自然聽出她言下之意,微微一笑,也不點破,說道:「二位師姐,你們將師父扶下床。阿秀姑娘,你去熬一點小米粥,少放一點人參。」阿秀道:「是,少爺。」她心下奇怪,熬小米粥幹什麼?想來少爺餓了吧。走了出去。
青蓮白蓮二蓮將金花仙子扶下床,陸家寶左手輕輕的摸著金花仙子上臂,找到青靈穴,說道:「這是青靈穴,青靈穴屬心,心脈傷了,自然就從此處著手了,二位師姐,你們看著,這針就這般扎進去。」說著在二面的青靈穴扎了一針。
青蓮道:「不會出血吧?」陸家寶道:「不會,這麼細的針,沒有事。」又指著她二面肩頭的雲門穴,各扎入一針,說道:「雲門穴屬肺,也要扎兩針。」他嘴裡說著穴道的名稱,一路扎了十餘針,見金花仙子沒有反應,說道:「師父,弟子助你一臂之力。」轉到金花仙子的身後,舉掌按著她的後心,送入純陽之氣。
二蓮一左一右扶著金花仙子,見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下不由忐忑不安,猛見金花仙子嘴一張,吐出一口淤血,嚇得腿都軟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壞了,師父吐血了,只怕要糟。」
陸家寶卻面露喜色,道:「成了。」出手如風,將銀針一一收回囊中,說道:「快將師父扶上床,先躺一會兒。」二蓮依言,將金花仙子扶上床躺下,不無擔心的道:「師父,你感覺怎麼樣,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