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神廟戒備森嚴,層層設防。哪怕一隻老鼠,也休想可以闖得進來。更不要說,狼神子嗣藏身於神廟最深處的地宮。居然有外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神廟,把神子再加上骸骨血池都一起盜走?哼,除非是武聖出世,否則的話,誰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狼神廟內,有一座以無數珠寶,裝飾得金碧輝煌,富麗堂皇到極致的小禮拜堂。當中,供奉著一尊栩栩如生的狼神塑像。下首處,咯爾泰主教和鄂畢主教坐在左側,金狼王、銀狼王、猛古國主擎天獨囂等三人坐在右側。
剛才那兩句充斥了怒氣的發言,正出於鄂畢主教之口。他頓了頓,帶著滿面陰鷙,凝聲道:「所以,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那群大昊人所為。我建議,把他們全部擒下,動大刑拷問!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神子找回來。」
咯爾泰主教點點頭,肅然道:「我甚至懷疑,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針對神子的陰謀。哼,當時決定和他們合作,根本已經大錯特錯。
我們狼神的子民,驍勇善戰,全民皆兵,本身已經天下無敵。再加上,這次狼神麾下三位從神,又顯現了神跡。根本上,我們就有能力獨立攻破磐石長城,把北疆收回。再要打到洛京城去,把大昊皇帝抓出來讓他皈依狼神,也並非沒有可能。和什麼四大世家合作,完全屬於多餘,簡直是侮辱我們狼神子民。」
猛古國主皺皺眉頭,道:「話雖如此。但現實是,我們如今還被擋在磐石長城之外,無法前進。而之前繞過長城,侵入北疆的五十萬大軍,已經和蒼狼王,以及我麾下五大軍護一起,全軍覆沒了。
再說,玉夫人所貢獻的斷海霹靂炮,以及布置的四凶魔陣,價值之大,有目共睹。我們也沒有確切證據,可以證明神子失蹤和玉夫人他們有關,怎麼就此不顧盟約,對盟友下手?」
鄂畢主教傲然道:「擎天獨囂,你這算是質疑狼神嗎?狼神是全能之神,世間一切,都在狼神掌握之中。
那群大昊人,之所以貢獻出裂海霹靂炮的製造方法,還有拿出四凶魔陣的陣圖,這些都是經由狼神安排,才送到我們手中的力量。是狼神在協助我們打仗,而不是那些大昊人。擎天獨囂,你最好牢牢記住這一點!」
咯爾泰主教接口道:「榮譽歸於狼神,命運同樣歸於狼神。世間所有人,都應該信仰狼神。所有不肯信仰狼神者,都是無可寬恕的罪人,充滿痛苦的煉獄,就是他們永恆的歸宿。
狼神子民的尊貴,在這世間上,僅次於狼。任何人類,都必須匍匐在狼神子民腳下,虔誠地獻上他們的所有——這是他們的義務。盟友?嘿,那群大昊人,他們不配!」
「瘋子!跟你們這群信神信得神經錯亂的瘋子,簡直沒話可說。」
猛古國主暗地裡不屑冷哂。身為狼神廟的神職人員,鄂畢主教和咯爾泰主教,盡可以保持著他們狂熱的信仰,並且以此活下去。但身為一國國主,猛古國主身為一國之君,可不能這樣不切實際。
這次攻打磐石長城,猛古國已經動用了傾國之兵,完全可以說,是孤注一擲。所以對擎天獨囂來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為此,他必須謹慎再謹慎,不能輕舉妄動,魯莽出兵。同時,更必須努力爭取儘量多的勝算。儘可能增加盟友,減少敵人。
北疆四大世家,在猛古國主看來,就是非常有價值的盟友。而且,他們背後,更代表著一大批同樣被大昊朝廷打壓,對大昊朝廷心懷不滿的世家大族。這股力量假如全部集結起來,絕對巨大得讓任何人也不能輕視。
更進一步說,即使你要拆橋,至少也得等到過了河再說吧?現在河還沒過,居然就想著要拆橋了?這算怎麼回事?
至於說狼神之子……老實說,猛古國主對它的死活,可謂毫不關心。甚至乎,更覺得這位從天而降的狼神之子,失蹤得好,失蹤得妙,失蹤得呱呱叫。
要知道,這位神子身份如此尊貴,一旦出世,還不就得騎在猛古國主頭上,肆意拉屎拉尿啊?試問普天之下,除去那群宗教瘋子以外,就還有誰會喜歡平白無故地多了個爹的?
銀狼王雖然也是信仰壓倒一切,一旦談到信仰,就無論什麼人什麼事,都只能退居第二位。但他畢竟並非祭司,而是金帳狼國四大狼王中排行第二的貴族。
除去金帳狼主和金狼王以外,掌握軍權的軍事貴族,便以銀狼王為首。所以,銀狼王多多少少,總比其他幾人來得務實一點。
更何況,這次出兵攻打磐石長城,畢竟以猛古國為主。一百五十萬大軍裡面,猛古國的兵力占了三分之二,屬於絕對主力。所以這個當口上,假如兩位金袍主教,居然和擎天獨囂產生衝突的話,那就不好辦了。
既然如此,銀狼王自然要出面來打圓場。他咳嗽一聲,開口道:「大家都冷靜一點。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討論要不要繼續和那些大昊人合作,而是儘快把失蹤的神子找回來。大家都同意嗎?」
「當然同意。但現在,不是沒有線索嘛。總而言之,最有可能做這件事的,非那些大昊人莫屬。」
咯爾泰主教略帶不滿,用教訓的語氣開口道:「按我說,就該立刻擒下他們。那張四凶魔陣的陣圖,既是狼神藉助他們之手送來,那麼便應該掌握在我們手裡,才算合理。
還有,類似烈海霹靂炮的武器,說不定在那個叫玉琉璃的女人心裡,還記得有很多。用大刑拷問,把她所有秘密都挖出來,讓這些武器都成為我們的力量,一切光榮,都歸於狼神!」
「咯爾泰主教,雖然你的話說得很對,但也不急於一時。」
銀狼王凝聲道:「其實,之前我在地宮之中,發現了某種東西。可以確信,這種東西,肯定不屬於神廟所有。說不定,就是那個導致神子失蹤的犯人所留。通過它,應該有辦法找到真正的犯人才對。」
「什麼,銀狼王你發現了犯人的線索?」霎時間,眾人都異口同聲地驚叫起來。銀狼王也不賣關子了。他伸手入懷,摸出來一樣東西,拈在手指間,展示給眾人看。
燈光之下,眾人看得清清楚楚。這東西約莫只有成年人一節手指那麼大。外表銀光燦燦,甚至光可鑑人。表面上刻有一朵非常精緻的薔薇花圖案。
不過,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呢?在場眾人雖然都位高權重,見多識廣。可是一時之間,還真說不上來。
正在面面相覷之際,忽然間,一陣急促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敲門聲也隨之響起。銀狼王皺了皺眉,提高了聲音,叫道:「什麼人?不是說過了,沒有十分緊要的事,就不要來打擾我們的嗎?」
門外人小心翼翼地道:「回殿下,是雲兵衛大人回來了。之前殿下倒也曾經吩咐過,雲兵衛大人一旦回來,就馬上通知殿下您的。」
雲兵衛,就是之前率領十萬軍隊,前往攻擊磐石長城的那名猛古軍護。
猛古軍制,每十萬兵馬,設置一名軍護。這次猛古國主在金帳狼國支持下,組成一百五十萬大軍南侵。五十萬兵馬,依舊由原來十大軍護中的五人掌握。另外一百萬大軍,則分別再設置了十名軍護來進行統領。
這十名軍護,全部冠以「兵衛」稱號。分別名為山、海、雲、霧、浪、風、月、星、雷、電。全是驍勇善戰的大宗師強者。
之前一連數日,玉琉璃不斷催動四凶魔陣,結聚成凶邪煞氣去侵擾磐石長城上的軍隊。同時,由雲兵衛率領十萬軍隊,不斷進行攻擊。不過,也只是試探性的騷擾而已。金狼王也好,猛古國主也罷,都從來沒想過僅僅依靠這並非精銳的十萬軍隊,就能攻破磐石長城。
此時此刻,忽然聽見雲兵衛回來了,兩主教、雙王、猛古國主,都同時大覺詫異。銀狼王皺眉道:「雲兵衛?沒有人讓他回來啊。難道……磐石長城那邊發生了什麼大事?」
擎天獨囂凝聲道道:「不必猜測,讓雲兵衛過來,一問就知道了。」
眾人各自點頭。當下發號施令,傳召雲兵衛來見。片刻之後。急促腳步聲再度響起。緊接著,小禮拜堂的門被打開,幾條人影,跌跌撞撞地衝進來,不由分說,當場便跪倒地上,向著金銀雙王和猛古國主等人,嚎啕大哭。為首那人渾身血污,顯得狼狽不堪,正是雲兵衛。
猛古國主吃了一驚,問道:「雲兵衛,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回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雲兵衛大哭道:「可汗,是屬下無能,屬下辜負了可汗的信任。」
金狼王皺眉喝叱道:「不要哭了。把事情說清楚。難道……你們被打敗了?」
雲兵衛羞愧點頭:「是,我們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十萬大軍……能夠回來的,頂多不過五成了。」
銀狼王也吃了一驚。連忙追問道:「四凶魔陣日日釋放煞氣,磐石長城上面的人,應該已經精疲力竭了才對,怎麼還有餘力打敗你們?說,究竟是誰把你們打敗的?」
雲兵衛還未回答,忽然間,只聽見身後有人開口淡然道:「是我。打敗你們這群蠻子的,就是我。」
話聲未落,寒光驟然一閃。雲兵衛滿面驚駭,瞠目結舌,發不出半點聲音。緊接著,他一顆腦袋,赫然從肩膀上徐徐滑落。徹徹底底,身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