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煌焚天 768：天王駕到

    不知不覺之間，東方已然泛起了一抹魚肚白，象徵著長夜已經過去，太陽即將升起。

    「劍郎，你在想什麼呢？」

    一聲柔呼，在背後響起。蕭昇轉過身來。只見美艷不可方物的奇皇后，身穿薄裳，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蕭昇同樣以微笑相報，道：「這麼快就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麼？」

    奇皇后移步過來，緊貼在蕭昇背後，一雙玉臂如蛇般纏上他的脖子，嫣然道：「睡不著嘛。你這人也真是的。也不多陪人家一會兒，獨自跑到這裡來吹風乾什麼？嗯……剛才想得那麼入神，究竟在想什麼呢？」

    蕭昇暗道，我在想要怎麼殺掉妳的兒子。淡然笑道：「沒什麼，只是在想招賢大會的事而已。這次大會之上，高手著實不少。想要奪取這個萬戶的封賞，也不是那麼容易呢。」

    說話之間，蕭昇隨手反摟住奇皇后。伸手沿著她豐腴的背肌一路向下，然後在那挺起的圓臀上停留，五指用力揉捏起來。

    奇皇后享受著他的愛撫，嫣然道：「其實不必勉強的。劍郎啊，你能贏固然最好，若當真對手太強，直接放棄也可以。反正從今往後你我相好，想要榮華富貴，那還不容易麼？」

    蕭昇暗笑，心道這是把我當成小白臉要養起來？搖頭道：「那可不行。我已經答應了太子，至少也要幫他打敗那個大梵天王。而且男子漢大丈夫，若要榮華富貴，自可憑本事掙來，何必依靠女人呢？

    更何況，承娘妳畢竟是皇后啊。你我之間這事，假如暴露了出去的話，那可是天大的禍事了。我倒無所謂，但妳……恐怕皇后固然當不成，甚至連太子，也要地位不保了吧？怎能因為我一己之私，就讓你們遭罪呢？」

    奇皇后心中感動。柔聲道：「劍郎，你不用擔心。皇帝身邊美女多了，哪裡還有精力來關注我？而且，他知道自己對我有所虧欠，所以曾經暗示過，允許我私底下出來尋歡的。」

    蕭昇苦笑道：「即使如此，可還有太子呢？假如知道了我們的事，他一定會發怒吧？」

    奇皇后笑道：「那就更不必擔心了。皇兒他從小體貼我這母后，知道我深宮寂寞，總提議讓我多點出宮散心。若然他知道了我們的事，一定高興還來不及，哪裡會發怒呢？」

    頓了頓，奇皇后又道：「說到底，我們高麗人和蒙古人的風俗，就和中原漢人不同。所以劍郎，別顧慮那麼多，安心和我享受這段時光，好麼？」

    蕭昇笑道：「只要承娘妳承受得起，有何不可？嗯……昨晚時候，我壓得夠不夠力道呢？」

    奇皇后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離開了蕭昇懷抱，卻又拉起他手道：「你這人，看著似乎很正經的，原來這麼愛胡說八道。昨天晚上那麼辛苦，現在應該肚子餓了吧？來，咱們去吃點東西再說，好麼？」

    蕭昇聽到她以這般有商有量的語氣和自己說話，便知道她不止是希望從自己身上得到**的滿足，更很有可能，已經對自己生出情愫。即使知道彼此有緣無份，最後結局一定不會是什麼大團圓。但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明日是與非。故此也放開懷抱，欣然答應。

    奇皇后親熱地攬住蕭昇手臂，雙雙離開陽台，重新走進屋內。過不多久，便有侍女捧著毛巾熱水進來，伺候他們洗臉漱口。洗漱完畢後，又有人送來了整治得十分精緻的早點。

    期間，奇皇后並沒有再戴上面紗遮擋容顏。但那些侍女也似乎對之見慣不怪的模樣。蕭昇不禁覺得好奇。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座銀鉤坊，再加上翠妝樓和逍遙池，都是奇皇后的產業。負責主持和運作這三處產業者，也都以奇皇后從高麗帶過來的人為主。

    吃完早點，兩人又在樓欄處相互依偎，欣賞清晨剛剛升起，活像個大蛋黃似的朝陽。奇皇后輕嘆道：「昨天早上人家起床之後，原本下定決心不再找你，最少也過幾天才再找你的。可是在萬安寺里見面的時候，我馬上便忍不住了。所以終於就說了那麼幾句話。

    原本以為，你可能聽不明白。又或者聽明白了，卻不出門。甚至出門了，也未必是去銀鉤坊。假如你去了翠妝樓和逍遙池，那昨天晚上，你就見不到人家了。這便證明咱們沒有緣分，我大概就可以狠下心腸，只當作了一場春夢了事。沒想到……唉～」

    聽著這風華絕代的美女，更兼是身份尊貴的皇后，向自己吐露真情。蕭昇也不僅略有感動。他柔聲道：「為什麼如此坦白呢？不怕被我看穿弱點，從此把妳控制住嗎？」

    奇皇后嫣然道：「當然不怕，要控制的，便儘管控制吧。唉～至少被你控制的時候，我是快樂的。總好過整天悶在後宮裡，當個渾渾噩噩的木頭人啊。假設你也在皇宮裡生活過，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

    蕭昇確實在皇宮裡生活過。所以他也當真對奇皇后的心情，十分理解。當下點頭道：「別多想。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最重要的，是掌握現在啊。」

    奇皇后兩眼一紅，悽然道：「劍郎，假如沒有你，我的現在和過去，甚至未來，又能有什麼分別呢？劍郎啊，答應人家，今後也陪著我，不要再離開我了，好麼？」

    蕭昇暗地裡嘆口氣，曼聲長吟道：「素心常懷靜朴理，紅塵偏染程子衣。半生慣看風雲起，一步江湖無盡期。行走江湖，今日不知明日事，我又怎給得起永遠的承諾呢？不過，我答應妳。只要妳奇承娘一日不離，我司馬劍君便也一日不棄。」

    奇皇后歡喜道：「劍郎，我又怎會率先離你而去呢？事實上，我現在已經沒辦法想像，沒有你的日子，到底該怎麼過了。」

    蕭昇則凝聲道：「既然如此，那麼妳答應我，像前天晚上馬車裡的事，妳不可以再向其他男人做。」

    奇皇后欣然道：「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劍郎，你儘管放心吧。」

    兩人既訂下鴛盟，一時之間，彼此心中皆感安寧喜樂。但就在此時，腳步聲響起。一名婢女急急上來，躬身稟報道：「娘娘，那人又來了。」

    奇皇后聞言，面色不禁一僵。蕭昇見她面色有異，問道：「承娘，是誰？」

    奇皇后無奈地道：「是大梵天王，賀摩。」

    「賀摩，這是他的本名嗎？」蕭昇不解地問道：「他來這裡幹什麼？我聽說，他是支持弘吉剌皇后，擁護雪山皇子的。和承娘妳應該勢同水火啊。」

    奇皇后解釋道：「這說來就有點話長了。首先，他並不知道我是皇后，只知道我是這座銀鉤坊的老闆娘全智苑。其次，說起來他和弘吉剌皇后之間，也只是相互合作的關係而已。既然可以和弘吉剌皇后合作，又何嘗不能和我合作呢？」

    蕭昇皺起眉頭，帶了幾分不悅，道：「所以妳打算勾引他，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籌碼，說服他改弦易轍，投靠太子這一邊？」

    奇皇后苦笑道：「劍郎啊，不要這樣對人家說話好麼？雖然人家確實有這個計劃，但那時候，人家還不認識你啊。況且，這也只是計劃罷了，還沒來得及真正實施，你這冤家便已經把人家給俘虜住了。」

    蕭昇面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又問道：「既然計劃還沒實施，那大梵天王幹嘛會一大早跑到這裡來？」

    奇皇后嘆道：「之前我以全智苑的身份，和他見過了幾次面。也曾經說過，太子有意招攬他的話。他對於是否接受招攬，態度總是曖曖昧昧。但卻暗示要我陪他上床，這才肯進一步談下去。

    我自然不能那麼輕易便答應，於是便使了個拖字訣。沒想到，卻就此被大梵天王黏上了。他三天兩頭，就跑來這裡來糾纏，我也煩得不得了。可是又不敢徹底得罪他，斷了彼此合作的可能。唉，當真惱死人了。」

    蕭昇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哼，這個大梵天王，居然想要左右逢源，吃了上家吃下家？如此秉性，本來就不能信任了。現在承娘妳有了我，更不必理會這種人。來，和我一起下去見他，乾淨利落，把事情做個了斷吧。」

    奇皇后柔順地點點頭。當下匆匆回房，換上一套新衣，又拿了些易容所用的藥水，在臉上仔細塗抹了半晌。再回過頭來，赫然讓蕭昇當場為之一怔。

    原來，經過這番塗抹之後，奇皇后的眉宇五官，整體上並沒什麼大改變。但乍看起來，卻已經仿佛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蕭昇搖搖頭，失笑道：「好本事，這易容術簡直神了。嗯，完全是法術的範疇啊。應該說，是一種邪術才對。」

    奇皇后又白了他一眼，嗔道：「什麼邪術？說得難聽死了。好啦，我化好妝了，咱們這就走吧。」當下不容分說，大大方方挽起蕭昇手臂，走下樓梯，往下面大堂走去。

    現在還是清晨時分，自然沒有賭客上門。故此晚上熙熙攘攘，人頭涌涌的賭場，現在卻只有一片冷冷清清。但就在這空蕩蕩的賭場中，此時此刻，卻正站著好幾道人影。

    但無論多少人也罷，當中那道背負雙手，姿態挺拔如槍的身影，永遠最為引人矚目。因為，他就是大梵天宗的當代宗主，大梵天王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