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腰間佩著把銀鞘的彎刀,雙手上還戴著金絲織成的防滑護手套,他這身行頭顯得英氣多了,那裡還有白天那幅輕浮的模樣。
「不愧是大魔導士,這麼容易就被你發現了!」西索緩緩走進房中,只見青年大魔導士盤腿坐在床上,而在他身邊不遠處,各種魔法材料在空中飛來飛去,時不時混合在一起,發出輕微的爆炸聲。意志力控物魔法?西索嚇了一跳,這種魔法只有在傳說中才出現,需要極其寵大的精神力才可以使用,能精通這種魔法的人,都已經是半神級別的魔法師了,這個文質彬彬的英俊青年難道也是半神級的強者?
不可能吧?西索半信半疑,但空中飄舞的魔法材料卻實實在在地刺激著他的神經。這可能是精神魔法!西索用牙齒咬了一口舌邊,卻疼得他牙咧嘴,一抬眼,就看到青年大魔導士錚亮的綠瞳帶著許些笑意看著自己,他連忙正色道:「尊貴的客人,為了表示歉意,重新介紹一次,本人是托里斯第二名斗神,西索。」
「高級魔法師,帕恩,不過我的真實身份想必就不用再介紹了,西索閣下肯定知道。」張浩從床上下來,同時回了一禮。
西索擰著眉毛,心裡暗道:能使用意志力控物魔法的人,連我都要忌憚幾分,卻自稱是高級魔法師,這人也『虛偽』地過分了些,還有,他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浩見他神情古怪。隱約也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我應該稱呼你為斗神西索閣下,還是應該稱呼你為『沙蜥獸王』呢?」
「我不明白閣下在說什麼,」西索神情一頓,又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一直都是個安份守己的商人後代。沙蜥獸王那種逆反之人怎麼會是我了,閣下也太幽默了吧?」
張浩笑了笑,完全沒有在意對方的否認之詞,繼續說道:「刻意隱藏自身實力,扮成毫無作為的紈絝子弟,閣下地心思和作為想來也絕對不簡單,但這與我無關,我只是一名『過路人』。對了。你曾要求我幫你一件事,到底是什麼?現在我人都在你家裡了,也算是個緣份,還請說出來吧,我惦量一下自己有沒有幫助你的份量。」
西索聞言身體一顫,雙眼烔烔地盯著張浩。神色一時堅決,一時又顯得猶豫,變幻莫測,隨著神色的變化。搭在刀柄上的右手一會緊握,一會又鬆了開來,如此不停地反覆,麗絲兒拿著試管瞄了他一眼,扭頭對張浩說道:「阿里。他好像對你產生殺意了,要不我們先動手制服他?畢竟他是個斗神,而且這裡還是他的地盤。否則一會打鬥起來,我們可能會吃點小虧!」
「沒事,他是聰明人,不會動我地。」隨著內功的慢慢增強,張浩的聚音入耳術也越來越精純,可以將聲音傳入百米以內的任何一名目標的耳中,其它人根本聽不著半點聲音,雖然比起千里傳音還有很大距離,但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
在祖師爺留下來的手稿中,記有千里傳音的練法,條件非常苛刻,至少要由武入道,掌握了真正地道力後才能使用,但這只是基本條件,你還需要學會千里眼道法,或者心眼感知術法等等可以鎖定對方位置的法術,否則也是白搭。
果然如張浩所預料的那般,在十幾秒鐘之後,西索從刀柄上收回右手,同時吐了口氣,如釋負重地對張浩微笑道:「過路人好啊,過路人太好了,只要是過路人,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我們家族很好客,有許多禮品,是專門為過路人準備的,希望能閣下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既然沒把握留下張浩,他希望金錢可以堵住張浩的嘴巴。
「我可以百分百保證我只是過路人而已。」張浩若無其事地盤坐回床上:「閣下,你當初希望我能幫你一個小忙,現在可以說出來了吧,等把你女兒的冰塊消掉,我還要趕著去阿爾卑斯山脈。」
「你已經在做了。」西索一臉開心地拉張椅子坐下:「我女兒被古怪的冰系魔法封住,請了十幾個大魔法師,其中一名還是魔導士,都無法解除,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聽說托里斯中立國出現了一名刺客,鬥氣噬魔,號稱魔法師克星,打算過段時間去找你,結果卻在沙漠上碰到你了,精通潛藏之術,又擅長水系魔法地,天底下只有一人,那就是最近突然橫空出世的『火蜘蛛』了。」
「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沙蜥獸王』?我明明偽裝得很好還有,閣下能不能停止你的魔法試驗,感覺很危險。」西索皺著額頭看著空中飛來飛去的魔法材料,麗絲兒的魔法試驗越做越高級,原來只是輕微地爆炸聲,現在已經變成了鞭炮一般的脆響,還伴隨著的色彩光芒和煙霧。魔法試驗容易出事故,經常引起規模極大地魔法材料連鎖大爆炸,一般只有大魔法師以上的級別才會進行魔法試驗,張浩身為『大魔導士』,做魔法試驗當然沒有問題,但以精神力控物的方式做試驗,那就讓人感覺有些懸了,而且在西索想來,『大魔導士』的魔法試驗,絕對不是一般的魔法,萬一失敗,說不定會將這裡夷為平地。
「放心吧,只是小魔法,這裡並沒有高級材料。」張浩一句話把他說得臉都紅了:也是,父親買下來的都是普通的魔法材料,高級魔法材料普通商人根本接觸不到。
「從你站立和走路的姿勢辯論出來的,每個人的站姿和走姿都不相同。」張浩信口開河扯了個謊,他只能從站姿和走姿上看出對方下盤的穩度,從而推斷對方的大概實力。真正看出西索就是『沙蜥獸王』地人,是麗絲兒,高等精靈族那長長的耳朵不是白長的。只要她們聽過一次的聲音,無論你怎麼刻意遮掩和變化,她們都聽得出來,但這能力只限於高等精靈,現在的森林精靈無此能力。只是聽力比人類好出很多罷了。
「從站立和走動姿勢就可以看出是我?」西索臉頰抽動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是頂級刺客地特殊能力?」
張浩搖搖頭,他這才慶幸地乾笑道:「還好,我想這大陸上也只能你才會而後有這種特殊的能力了吧!
「西索閣下,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張浩決定快點把話題結束,畢竟白天他消耗了大量的內力,如果不趁夜晚補回來。明天再去消冰可能會累垮人的。
西索本想來監視張浩,一名可以無視皇權的大魔導士居然睛接受一位地位低下商人的邀請,這也太奇怪了,無論是誰都會覺得蹊蹺,他深怕張浩對維托家有不軌之意,便想在夜晚偷偷地監視張浩。沒想到剛靠近,便被發覺了。
但他可不敢把這話明講,只得編了個理由:「沒,我來找閣下是有重要的事情相談。」
「請說!」張浩坐著一攤右手。那姿勢頗有幾分武俠高手的風味,自從看了祖師爺地手稿之後,這小子開始慢慢地,無意識作出一些古代俠客常用的手勢和禮儀,麗絲兒把這些動作當成是『混沌神族』的特有禮儀。西索知道的內幕不多,認為張浩應該是某個遠古世家的後代,否則根本培養不出這麼厲害的年輕強者來。
「請問閣下對伊蘇比亞地現狀有什麼看法。」西索沒有直接進入主題。而是來了個迂迴戰術:「閣下放心地直說,請不要顧忌我沙漠人類的身份,我希望能聽到真話。」
「風景不錯,彎刀戰士們很有魄,就是男性貴族地位過高,女性地位太低了,你們過於大男人主義了。」張浩搖搖頭,就是因為這樣的體制,抹殺了沙漠女性的個性,她們幾乎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地,從內到外,滿是奴性。
「說得好,伊蘇比亞最大的缺陷就在這裡,只要能改變這種現象,伊蘇比亞就可以慢慢變成富強之國。」西索直視著張浩,停了一小會才繼續說道:「既然閣下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閣下絕對是一個可信之人,所以能實話告訴你,我是女性獨立自由同盟的領導者之一。」
「女權運動?」張浩聽得輕笑起來:「女權運動中居然有男性,算是比較少見了,女權運動地發起人,不會就是西索閣下你吧。」
「不是我,我沒有那麼偉大的智慧和領導力。」西索虔誠述說道:「說句實話請閣下不要生氣,雖然你年紀輕輕已經能達到鬥氣和魔法力的顛峰,但也只能讓我覺得佩服,但他不同,他是一個真正地賢者,唯一能讓我尊敬的人。」
張浩理解地點點頭:「我明白,真正的智慧要比力量更讓人心折。」
「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我還很年輕,但已經被他的智慧吸引了。」西索懷念的說道:「那時候他也還很年輕,不會任何的力量,但卻有一種讓人跟隨的氣質,等我女兒出生之後,我千方百計和他聯繫上,一起為改變伊蘇比亞而努力,因為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在長大後變成別人的奴隸,任由那些噁心的混蛋折磨,真的不想。」
「所以你開始隱藏自己的實力,在外人面前做一名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有空就變成沙蜥獸王,到處打劫貴族的奴隸商隊,一可以解救準備被賣到國外的女性,二可以積攢起義所需要的資金。」張浩終於明白西索好好的斗神為什麼不當,卻要去做一名紈絝子弟了。
「我們救下來的女子,大部分都被送到某個地方秘密訓練,教她們鬥氣和魔法,到起兵之時,她們就是軍隊的中堅力量。」西索自信揮著手:「到那時候,女性絕對會加入我們這一邊,那些不希望自己女兒愛苦的男性也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的勝算非常高。」
「女奴法制是由貴族制定的,你們要想成功必須要推翻整個貴族,不是我看低你們,成功的希望不大,沙漠中的所有貴族都養有私兵,全是一些久經沙場,或者和魔獸搏鬥過的精銳傭兵,女性人數的確很多,但匆忙集中在一起,無論怎麼訓練,短時間內絕對還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可能是私兵和軍隊的對手。」看他自信滿滿的模樣,張浩忍不住潑他冷水。在中國,自古以來,『農民』階層起義,除了有思想理論領導的共產黨能成功,其它全都沒有好下場,朱八是因為驅趕了外敵,才讓他有機可乘,得了江山,建了明王朝,這已經不算是農民起義了,可以當作是國家間的爭鬥來看待。
農民鬥爭的狹義性,使得他們起義很難成功,作為世家子弟,張浩對歷史有一定了解,《馬》《毛》《鄧》三本書的思想理論也曾讀過,在他看來,西索他們這就是在進行農民起義,雖然打著男女平等的大旗,但用這來打破某種制度,建立新的王朝國家,還是不夠的,太過於狹義了,很容易在半途丟了起義的本身目的,變成爭奪皇位的利益之戰。
「我們已經考慮到這問題了,所以我們一直在努力積攢金幣,近二十年了,我們收藏的金幣已經有皇室的二分之一,現加上我家的資產,在金錢這一點上不成問題。」西索依然還是自信滿滿:「用這些錢,我們可以僱傭大批的傭兵,再加上我們站在正義的一方,勝算非常大,如果閣下能加入自由同盟,我們必勝,當然,絕不會虧待閣下,我們財富,100萬枚的金幣將送與閣下。」
不是錢的問題,這世界並沒有關於各種國家制度的研究,就算張浩向西索解釋說明,他也未必聽得懂,搖頭片刻後才問道:「我可以在這裡多待幾天,替我向你的領導者問一個問題,看他的回覆,我再決定是否加入你們。」
「沒問題。」一聽有門,西索樂得直拍胸脯:「請說,我絕對會在三天之內把答案送還到閣下手上。」一個大魔導士頂一萬名駱駝騎兵,這是共識,而這名大魔導士還是一名刺客,天底下沒有人可以攔得住他,一人消滅個三四萬騎兵應該不成問題。
「當起兵成功後,貴族,平民之間,財富應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