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諸天 第二百零七章問斬仙班代天行事

    『雨師神像被丞相斬了..』殿廟內的幾騎見得自家丞相把『顯聖』的神像給斬了，又悄悄看了看臉色平靜的趙舟。

    說實話，他們是真的嚇得不輕，沒想到當朝的丞相竟然有如此『膽量！』

    但趙舟斬落神像過後，卻沒管他人那麼多，便自個來到了殿廟外面，靜等著仇家找上門來。

    可除了趙舟這麼鎮定，以及百騎還算是能站住腳步以外。

    隨著剛才雨師的話語傳遍整個青雲城的時候，城內的百姓們與那些官兵們卻是驚了一跳！

    比如。

    趙舟之前讓百騎趕出殿廟外的那幾位官兵，他們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轉瞬間便嚇的半爬著就走，生怕這位敢斬仙的丞相，拐過頭來再找他們的事。

    『那可是神仙..說毀神像就毀神像了..』

    『走走走！這敢殺神仙的丞相就算是放過我等，可那神仙誰知道會不會放了我們..』

    這幾人半爬了一會，當回過勁來，就一溜煙的向著城外跑去，怕這『神仙打架，他們凡人』遭殃。

    但也有兩名還算是念著主子的官兵，則是拐頭向著城西的粥攤跑去，想要和那位李知府說一下『趙舟斬神像』的事情經過。

    這般一來。

    難不保李知府得知此事，又念著他們二人冒死送信有恩，繼而此難渡過之後，給他們來個加官進爵。

    而除了幾位目睹事情經過的官兵，其餘百姓們則是對剛才的雨神話語，半知半不懂，但唯獨聽到了一個『神』字，就覺得是不是『神仙下凡』了。

    不然，這浩浩蕩蕩，傳遍了整個青雲城的話語，怎麼著換成哪個武功高強者來此，都做不到這樣的地步。

    『是神仙知道咱們青雲城的大旱了嗎..』

    城西粥攤前。很多百姓想到此處，臉色從疾苦換成了虔誠，就算是不拜那個聲音，也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相繼朝著雨師廟宇的方向拜去，求上天落雨解旱。

    可也在這個時候，隨著『踏踏』的奔跑聲。

    那兩位報信的官兵小跑著趕來，大著嗓子高吼了一聲「丞相把雨師廟的神像斬碎，使得雨師動怒」後，此地的百姓卻是又變了臉色！

    「剛才那個聲音是真的神仙？」百姓們猛然聽聞這個消息，就是瞬時呆了一下，便慌亂一團，心中唉聲嘆氣，或是悲痛不已。

    『丞相竟然把神像打碎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

    「丞相肯定是為我等草民撐腰，才會得罪天上的神仙啊..」

    百姓們說來說去，或者思去想來，都在想著這上天會不會怪罪趙舟，卻沒有痛恨趙舟把他們『求雨的機會』打碎。

    因為不說趙舟給他們撐腰坐鎮，又給他們發放糧食，讓他們如今能吃個飽飯。

    單說他們求了雨師一年有餘，都沒有見什麼點星雨水。

    要說是恨，他們也是應該恨這上天才是，哪會恨自己的恩人？

    若說真有那種見利忘義的人，也早就背井離鄉，去它城找活路了，亦或者是太少太少，千人當中有一二，也沒必要去點明，無傷民心大勢。

    而不管百姓如何去想，如何去說。

    同是與此。

    在雲霧繚繞的天庭當中。

    一處宮殿院落內。

    如今正有一位身穿雲水天霧的道袍老者，卻從打坐中睜開雙眼，望向了東南一角。

    「好一個南宋丞相！不說斷本神香火一事，念你愛民，心中有氣，本神不與你計較。但你既然還敢毀本神法像！真當本神不敢下界尋你不成？還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欺我雨師不為神？」

    『嘩啦』雲霧波瀾。雨師話落便站起身子，化為了一道百丈有餘的水龍，直向著雲層下界穿去，也沒通知天庭中的其餘道友。

    這也是自己不僅被一個『凡人』去了香火，就連自己顯聖之後，更是被那人斬了神像！

    這要傳出去，他雨師連個凡人丞相都拿捏不住，自己還要不要這個臉面！

    但是他雖然去往下界匆匆，可奈何此方世界按資料所書，是『天上一天，地上十年。』

    於是。

    當他當得知這個消息，在這麼耽誤一下，在人間界已經過去了大約三日！

    同樣。

    當日在殿廟外面的趙舟等他等不到，亦是想到時間流速有所差別。

    因此，趙舟就在第二日辦齊了糧草一事，便來到了城外，專門讓人擺了一個『請神壇』，奉上幾株香火，怕這雨師來到了下界，還尋不到自己。

    『這雨師也是神仙。就算是尋不到我，也能尋到這香火旺盛之地。』

    而也在第二日下午，這請神壇一擺。

    趙舟端坐罈子正中，百騎分別位於罈子四周。

    「丞相..」百姓有時還會拿著賑災糧食熬的米粥、吃食，到了飯點的時間，過來為趙舟與百騎送一送，倒是沒幾個人嚇得離開青雲城。

    這也是他們都把『請神壇』當成了衙門公堂，知道當今丞相正在『升堂等罪人』，想要審問掌管『天時雨節』的神仙，要為他們青雲城的百姓討還一個公道！

    再加上如今留下來的百姓們都實誠，又看到丞相這麼向著他們，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哪還會說什麼風涼話，肯定要留在此處。

    是民心所向。

    尤其說白了。

    趙舟擺這請神壇，就是要來『審罪人』的！

    並且趙舟哪管什麼天災是不是『定數。』

    反正自己必須要讓這『罪人』承認錯誤，向百姓致歉，最後再解決這個大旱。

    不然今年的春種時節又耽擱了，就算還有朝廷分發救災糧食，也會餓死不知多少百姓，實在是沒法在推脫了。

    「再等兩日，若是那雨師不來，我就親自招風喚雨，自改天時。」趙舟思索著，且意思也很明白。

    如今就是除了審罪人，就是再給天庭一次臉面。

    若是他們真的一口咬定是天數如此，怪不得他們。

    那好，趙舟這禮數與理都上有了，也懶得與他們再說什麼，一切走自己的章程。

    於此。

    趙舟念索落下，也在這般時間匆過。

    大約在第三日清晨的時候。

    隨著一聲『嘩嘩』水流炸響，城中早起的百姓，便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了一條百丈水龍，盤旋於雲層之中！

    「是水！是水！」

    但是百姓們看到這條水龍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水』，除此之外，別的想法少之又少，還不知道是操控雨節的雨師來至！

    可在下一刻，當空中的水龍化為了一位與『雨師廟中雕像』一樣的老者後，城中的百姓就知道這是神仙來尋仇了！

    「這神仙果然來了！」城中百姓沸騰，是害怕多過敬意。

    「神仙！」可也有的人，還在跪下求雨水。但是空中的雨師對此熟視無睹，反而在理所應當的收著百姓們送來的『香火之力。』

    而趙舟見聞雨師此般作為之後，倒是從請神壇上站起了身子，又像是請好友一般，虛引身前、再一拱手道:「雨師道友，可否下來一敘。」

    「何人是你道友？」雨師微開雙眼，看到這凡人丞相坐不住，好似怕了自己之後，便一步跨出，身影浮現趙舟身前，「你毀本神法相，以為言語中恭敬幾句，本神就會當做毫不知情？」

    雨師不知道趙舟渾身氣息遮攔，只覺察這個南宋丞相是個凡人，便以為趙舟是怕了，想要開壇謝罪，繼而語氣上就不客氣，盡顯自己仙家身份！

    「此言差矣。」

    而趙舟看到這雨師氣沖沖的興師問罪自己，反而對青雲城的大旱熟視無睹之後，亦是撤了拱手禮道:「我未毀你法相之前。你法相可是位於青雲城，吃了城內的百姓香火。」

    趙舟說著，指著附近一望無際的乾枯田野，「但你又做了何事？讓青雲城大旱一年三月？可見這擺與不擺，皆是一堆無用碎土，還不如清掃出廟門，也落得清靜。」

    「你知何事？」雨師看到趙舟提起大旱一事，倒是轟然大笑，字字玄機道:「你一界小小凡人，焉能探得天機，知天意定數？還敢定罪於本神？」

    「我只知青雲城大旱，百姓背井離鄉之苦。」趙舟負著雙手朝左側走了幾步，望向青天白雲，「而如今，大旱罪孽者。你只是其一，待得趙舟審了你的罪名，再去天庭問罪諸位仙家..」

    話落。

    趙舟世界神通頓開，攤掌一抓，攜動數里的天地之力，讓此地仿佛成了禁地一般，就連空氣中的靈氣都霎時靜止！

    「你..」而雨師也沒想到趙舟沒漏一絲殺氣下，說動手就動手！

    更沒想到趙舟一式打出，天地靜止，境界定然是遠遠高自己之後，致使他根本沒還手之力下，就被趙舟擒著了頸部鎖骨，震斷了全身的經脈，頓時頻臨將死！

    『這哪裡是凡人..』雨師心中炸響，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能栽倒下界的小小凡人手裡！

    但對於位列仙班的神仙來說，只要自身魂魄不散，這些傷勢都能在幾日內恢復。

    因此雨師見得自身重傷，又無法動彈之後，除了知道下界修出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以外，便想用神仙的名號，震懾一下趙舟，好讓自己有恢復與逃離的時間。

    且他如今生出此般逃跑的想法時，亦是發現與自己之前想要殺趙舟的初衷，完全是顛倒了一遍，心中生出悶怒。

    「我乃天庭正神，玉帝封冊，你敢擒拿與我？」雨師想歸想，但看到趙舟沒接著施展殺招，倒是踉蹌退後兩步，端坐在了請神壇的正中，努力恢復傷勢。

    可是趙舟聽聞這番威脅，卻是中規中矩言道:「我乃當朝丞相，管理天下民生。若是風調雨順，我怎會擒拿與你。」

    「本神若是有錯，也是天庭審判，哪容得你這一階凡人，指手畫腳？」雨師見得趙舟水土不進，又想用天庭的威名，壓一壓趙舟，反正只要拖時間就好。

    但是趙舟看到雨師不知悔改，句句都是天意天庭，倒是不願再與他廢話，便道了一句「押下去」，就命四周的百騎，即刻把他壓入城中的刑場，準備斬仙問罪！

    同時，趙舟無中生有般拿出了千張『關於雨師的大旱罪證』，讓百騎四散傳播，想讓百姓們都了解事情起末。

    大意就是，自己擒住了大旱的『罪首』，又看到這雨師不知悔改，視南宋百姓如草芥，便心痛之下，準備與今日當斬！

    尤其趙舟也不怕行刑問罪期間，來個『眾神齊劫法場！』

    因為還是那句話。在此方世界，天上一天，地上十年。再加上下界無人高密之後，天庭的眾神仙要想知道下界的事，起碼要過上個一段時間。

    這也是資料上顯示『濟公』最後殺了羅剎，回往天庭的時候。

    等那人間界的『九世野雞、乞丐、惡人』都是過了一年左右，野雞該改行的改行，乞丐被十月懷胎的生下，惡人投胎家畜已久，才被天庭眾神仙得知。

    可知，這消息的傳播速度，相比時間流速之下，卻是有些緩慢。

    起碼這一兩天之內，是沒哪位仙家能反應過來。

    足夠自己來個『問斬神仙！』

    而也在趙舟思索落下，就隨著百騎一邊看著雨師，一邊來到了城中刑場，親自當這『斬仙判官！』

    且這時。

    那雨師的『罪證』與『問罪當斬』一事，也傳遍了整個青雲城。

    使得城內基本上所有能動彈的百姓，都來到了刑場附近，把周圍的建築都占的滿滿當當，想看看剛才還在天上的仙人，為何被丞相押到了刑場當中。

    更是想知道當朝丞相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問斬天上的神仙！

    「咱們丞相到底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能把神仙抓住問罪！」城內百姓們就像是炸開了鍋，儘是討論趙舟的事情。

    「完了完了！」

    但其中那位還沒離去此城的欽差大人，在城內聽聞了這個消息，便於如今小跑著來到了刑場，又請示過後，走到了趙舟的旁邊小聲道，

    「丞相，這可是神仙啊！天上的神仙！」欽差大人說著，語氣中都帶有哭腔，「您能不能刀下留人..李知府得知了這事，都嚇得回帝都稟報聖上了啊..」

    「本丞相心中自有分數，欽差大人莫言。」趙舟不動於衷，「再者。此乃小事，只是斬一罪人，不用聖上操心，本丞相即可全權代之。」

    「丞相..這..」欽差大人想要說些什麼，最終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趙舟，還是不敢言語，只能無奈退下。

    因為不說官威什麼的壓制，或是別的事情。

    單論此事來去因果來講。

    這位欽差如今看到了城中百騎分發的『罪證』，又親眼見到了青雲城大旱，便發現當今的丞相確實是向著天下百姓，想要為青雲城的百姓們討個公道！

    更為朝廷減少賑災開支，亦是向著聖上。

    那這不管是為公為私，趙舟理論上都沒有什麼錯誤。

    而欽差想到這裡，還能再說什麼，也只能言道『丞相都對』，再告辭一句，便快馬加鞭的回往帝都，準備把這事稟告給聖上。

    但若是邪門歪道的去講，非要論這高低貴賤一說。

    那這神仙確實是『高人一等』，想落雨就落雨、不落雨，那就是凡人該絕！

    可若是如此想來，趙舟與南宋百姓，都生而為人，肯定會覺得神仙更該死！

    或者換句話來說，既然要論那高低貴賤。

    趙舟感覺自己修成了本事，可以鎮壓神仙之後，當然也覺得自己要打殺他們，好似亦沒什麼不對。

    但說的好聽點。

    就是『趙丞相』關愛百姓，非常『護短』，說來說去，只會受到天下百姓的愛戴，哪會受到什麼指責。

    「斬了這神仙！神仙就比我等賤民了不得？」

    同是於此，刑場旁邊一位少年也是非常感恩丞相讓他家人與自己吃了頓飽飯，於此見得丞相要斬仙人，就猛然憋紅了臉，熱血上頭的怒吼一聲。

    「斬了他！」也待少年話落，很多百姓也是鼓起勇氣，紛紛言道斬了雨師！

    尤其隨著時間過去。

    百姓聲音更是越來越齊，就像是有丞相撐腰一樣，好似要把這一年的委屈都喊了出來，沒人再說『求雨』一事。

    「民心所向，才是大勢所趨。」而趙舟見聞，則是望著場中盤膝端坐時一邊恢復傷勢，一邊好似沒事人一樣的雨師道:「如今，雨師見得如此民意，盡言斬你首級。不知，你可還有話說，或是悔言要明。」

    「悔言？民心？」雨師睜開雙眼，無懼身側的兩位百騎刀斧手，更無視了四周百姓們的陣陣聲浪，反而狂笑一聲道:「天下眾生都是天庭所管。而如今你若是斬了本神，以下犯上，可當得天譴大罪？」

    「這就用不著雨師操勞。」趙舟言道一句，抬頭一望天色，便抽出一冊『斬』的木牌，擲於刑場正中。

    「時辰已到、斬。」

    「趙舟！」雨師看到趙舟真敢下手斬仙，倒是心中第一次浮現懼意，焦急向著兩側的刀斧手道:「我乃天帝封賜的正神！你等凡人敢爾？！」

    雨師說著，本以為刀斧手會懼，可卻沒想到這兩位刀斧手也是被四周百姓的怒吼聲中、或是民心所向下渲染情緒，一個狠心，真拿著趙舟的神兵，『噗呲』一聲，把他的頭顱斬下！

    但是雨師雖然屍首分離，身子化為水澤深入乾燥泥土，可他的頭顱卻在空中遙遙擺正，向著四周帶有驚懼之色，繼而停下怒吼的百姓們喝道，

    「你等凡人不知青雲城大旱乃天帝定數，豈能是你等凡人能言語？且又蠱惑趙丞相殺身於我，真乃賤民當誅！」

    「聒噪！」趙舟見得雨師亂言，企圖壞了民心，便一個踏步，手起勁風，把雨師頭顱抓在了手中，硬生生的捏成了一團爛肉！

    「妖仙罪過當誅，還敢禍亂民心。」趙舟手珠一抹，收了空中的雨師魂魄，又溫言望向了四周不言不語的百姓們。

    「既然天意不願落雨，言此大旱是青雲城的定數。那我趙舟今日就改了這蒼茫天意，破了這定數，為青雲城的蒼生改去天時，呼風喚雨。」

    趙舟話落，反手一揮，烈陽青天之下，突聞風暴匯聚，電閃雷鳴，烏雲籠罩方圓十數里天空，掩蓋了城外的所有乾枯農田河道。

    頓時。

    城中百姓與附近眾人，只感到絲絲潮風從身邊吹過，久別一年的雨水便從陰雲中轟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