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綿綿、半年後的一日上午。
帝都,輝煌皇宮中的一座小園亭內。
隨著院內的樹梢上『吱吱』秋蟬鳴,附近假山周圍池子內的『潺潺』碧波流水。
亭中石桌旁的趙舟喝了一杯清澈藥羹,閉目思索幾息,站起了身子,接過身旁宮女遞過來的一捧魚食,仍入旁邊池水內的幾條鯉魚附近,引得魚兒爭先游去。
而趙舟拋了魚食,則又踏走幾步,來到了庭院空地,接過一名太監遞上前來的精緻木劍,映著附近的樹木涼陰,開始盤演各種劍法招式。
呼呼——
旁邊亦是站著幾位宮女,拿著蒲扇幫趙舟輕輕的打著涼風。
這一時間看上去,趙舟就像是哪家的王爺皇子一般悠然自得。
而同樣,趙舟也在這皇宮大院之內待了整整半年時間長短,未有踏出一步,好似早就忘掉了清掃江湖計劃。
但事實上。
半年的趙舟聽了封冊,自己被聖上封為了『正三品巡查使』以後,其實就想準備回府休整一番,繼而殺向日月神教,清繳邪魔外道,再歸納一下靈藥秘籍。
不過。
聖上也在當日念在趙舟出工出力,又聽聞了公公說『趙大人殺了百損道人,實力得當一絕』,卻是龍顏大悅,賜賞一番,讓公公為趙舟送去了不少靈藥、寶丹。
並且聖上的意思也很簡單,一是想讓趙舟平添武藝,內力再雄厚一些。二是讓趙舟的保命手段再多上幾種。
三那,則是想要再拉攏一下這位『忠臣』的心。
反正,在聖上想來,自己寶庫內的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不趁著如今有人幫他,便當做禮物相送,也算是物有所用。
於是。
半年前的趙舟得到了這些靈丹寶藥,又想著自己來這個世界本就是想利用皇宮的資源修煉。
繼而,當這東西齊全了,他就覺得自己何苦的再跑來跑去,扒拉那些『貧苦』門派。還不如拿著這些寶藥在帝都之內踏踏實實練武練勁來的實在。
但其實,更重要的一點。
還是半年前的時候,那護龍山莊莊主等四位半步宗師,沒有在趙舟當日聽封之日上朝,反而一直在郊外遊獵,好似這段時間不用處理政務一般,頗有些『不務正業』。
趙舟亦是覺察這幾人沒有回朝,略微琢磨了一下,就知道這『撕破臉皮』的時間,比他想像中的來早了一些。自己此行『出城』一去,若是沒有些風險,說出去肯定是沒有人相信。
尤其。
趙舟練拳幾十年來,更是深知隱忍一道,在自身實力沒有達到預期之前,也定然不會『出城』去招惹這些『半步宗師』,順便再去冒那個『猜測中的撕破臉皮』。
因為,他都懂得下手不留情,更不敢保證這些人物是不是真的撕破了臉皮,見到自己以後,二話不說,就是不想放過自己。
特別這還是四個人,趙舟出了城後就是一打四!
於是,趙舟計劃改變,先練功,再說事。
同樣,也不出他所料。
那四位半步宗師,也是見得趙舟如此大規模挑起『江湖事端』,又被聖上加官進爵,還加上百損道人被殺,繼而他們就知道趙舟『大勢』已成,更怕趙舟搶了自己等人手中的權利。
所以,他們私底下商量了一番,決定準備阻止趙舟『出城』,必要時還會用一些『手段』,防止趙舟今後的官位大過他們。
而趙舟在避禍趨福下也是這般想著,於半年前就沒在自家的『巡查府』住了,反而來到了皇宮大院。
因為趙舟感覺在自己家裡練功都不會太安全。
當然,在趙舟想來,自己也不是怕了他們。而是與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的所想計劃一般,早就想在皇宮內安安穩穩練功,踏踏實實練勁。
然後等功成之後,再找他們一一說事。
而那天。
趙舟向著聖上說明了『這個圍城』情況,並且表明自己想在皇宮住一段,先突破一下『內力境界』,再『出城安民立天下』以後。
聖上也能明白他們要阻止趙舟『出城』,繼而也同意了,反而沒有訓斥他們為何如此。
畢竟聖上只要這麼說,那是治標不治本,只會引發更多的『暗鬥』。
而也在當日。
自從趙舟住進了皇宮,基本半年來是寸不未離,除了練功就是練功。
可說白了,趙舟也不想這樣,反而他想去清繳江湖妖孽。
但是他這段時間乾的『大事』太多,不自不覺,就給自己畫上了一個『死局』。
雖然他若是硬要出去,還沒有那麼嚴重到『身死』的地步,可也總會被這些人提前逼出這個『江湖世界』。
說到底。那還是實力不夠,有些難受。
可也算是被他們逼著,讓趙舟這半年來省了不少沒用的劇情任務,被硬生生的『禁』在了帝都,練了整整半年的功!
同樣,在趙舟住往皇宮的七日後,那四位宗師也是回到了帝都。
並且他們回來沒有說什麼,更沒有找皇宮內的趙舟談什麼。但意思很明顯,有他們在的情況下,趙舟已經撈完了不少功勞,是該『歇』著了,不要太過分。
與此。
還不止是他們。
江湖上的人,不管是什麼名門大派,還是門中的半步宗師,他們半年中聽聞了趙舟不僅壞了規矩,還把鐵劍門滅門的消息以後,更是震驚莫名,江湖轟動!
稱不上恨之入骨,可也咬牙切齒。
但他們又聽聞趙舟『足不出戶』,也總不能殺入帝都,那樣和造反沒什麼區別。
尤其帝都內還有六位半步宗師坐鎮。他們若是想來,也要仔細掂量一下。
最多只能緊盯著趙舟的舉動,只要趙舟出城,他們才會說章程,派人暗殺。
不由來的,這朝廷江湖,一內一外,還硬是把趙舟『封』在了皇城之內,讓他安安穩穩的開始了無憂無慮的練功。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的是,趙舟也在這半年來成功的圓了第二次火劫勁力!抬舉力氣達到了整整四萬斤!
同樣,這樣的『爆發式力量』增長,在所有人想來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不知道趙舟修煉的體系與他們不一樣。
可若是他們真的知道,也不會放任趙舟這般『神速練功』,反而會向聖上『彈劾』,讓趙舟去『清繳門派』,然後於途中下殺手。
然而。不管為何。
趙舟在第二次勁力圓滿以後,還與十天前開了第三次火劫,也是他推算『風災』前的最後一次火劫。
可當此『火劫』一融,趙舟卻發現自己沒有猛地大幅度提升力氣,而是整個身體都大大改善了一遍!
簡單來說。
就是他的身體筋脈又增長了一些,讓自身六識更加敏銳,『共振』神通也從五倍吸納靈氣,提升到了整整六倍!
尤其前幾日公公來送藥的時候,趙舟還與公公搭手了一番。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可以捕捉到公公的身法動作,手腳也能完全跟得上!
於是。
時至今日。
趙舟亦能推斷出,如今自己定然能力戰天榜高手,不落下風。
因為,公公習得是葵花寶典,本就是以輕功著稱!
而他如今能觀察到公公的身法招式,還怎會怕其他人。
除非他們踏入宗師之境,用內力打出十萬斤以上的力道,或是御空飛行。
不然,在這地面上,趙舟既然能捕捉他們的身影,再有數十噸的拳勁加持下,只有他們怕趙舟的份。
「這半年過去,我也算是在他們的『囚禁』下修成了正果。」
庭院內,趙舟悠悠盤演劍法,推磨了幾遍,整理了一下所得所獲,也開始歸納著自己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的實力提升對比。
「而我來到這個江湖以後,按地榜名次,我才是百名先後。」
「但自我圓了所有神通,當算是五十之內。殺鐵劍門,二次勁力不算圓滿,算是十位之前。」
「月前、我圓了勁力,應或介於天地二榜之間」
「但如今。我開了第三劫,卻足以能稱得上為天榜中的半步宗師」
趙舟收起劍招,琢磨幾息,才望向了半年之中都未踏出的庭院外面,「而以我如今所想。若是我出了這皇城內外,這世間之中應該是無人能攔於我趙舟才是。」
『嗒啦』
趙舟思索落下,亦是停下了手中的劍法招式。
而他旁邊的那位太監瞧見了,好似知道這位半年來沒出過門的『巡察使』如今練了劍法,又要刀法。繼而趕忙捧來了一把雕刻細緻的木刀,想要把這木劍換了下去。
同樣,這些精緻的武器都是出自趙舟之手。
是他自從晉升了『巡察使』以後,在大內皇宮的半年裡,平時閒的無事,自個找了些木柴雕刻成的,算是打發時間。
聽其想來。
可見趙舟這半年來過的有些心酸,哪還有皇子王爺般的悠閒?
不過。
趙舟此時放下了手中長劍,又擺手拒了太監手中的長刀,卻走到了一位宮女旁邊,掀開她身前托著的碟盤,取出了一顆紅棗大小的深紫色蛇膽以後,像是吃糖豆一樣的填到的嘴裡,心中儘是悠哉。
「沒想到那神鵰峽谷的菩斯曲蛇在皇宮之中也有存在。而此蛇也被聖上在皇宮內圈養了足有百條,並且聖上還與三月前送於了我十條有餘。」
「而此蛇也於一些佛經中記載一樣,渾身隱隱金光,頭生肉角,行走如風。取其蛇膽服之,即可增加內力,更能淬鍊肉身。簡直就是專門修煉自身體魄的武者神藥。」
「就算是我如今服上一顆,也相當於吃了半株五百年人參,藥力非凡,十日不用進食。尤其,若是沒有這些蛇膽提供充沛藥力,我也無法在這麼快的時間內開了第三次火劫。」
趙舟盤算著,吃了蛇膽,感受著體內暖洋洋的感覺時,也擺手讓身旁眾人退下。
而他則是思索了一會,抬腳就向著半年內都沒有踏出的院外行去,準備開始自己的清掃計劃,算是回報聖上的『藥材之恩』。
更是他半年來一直待著,如今看到『時機一到』,早就想出去『走走』。
「巡察使今日怎麼出院門了?」這些宮女太監,瞧見了趙舟走出院落以後,倒是驚奇了一下,可也沒有小聲多嘴交談。
但隨著趙舟出了院門,向著將近一年前去過的偏殿路上。
一位同樣是想去拜見聖上的大臣,在這皇宮過道中拐了一個彎,在下一瞬間見到了前方的趙舟,卻是『唉』的驚異了一下,不知道趙舟為什麼『敢』出來?
「難道這趙舟就不怕被莊主廠公等宗師看到,再把他給轟回去?還要不要面子了?」這位正二品大臣心中想著,沒有上前與趙舟搭話,反而轉了個身子,又拐了回去,看似要向誰打什么小報告一樣。
不過,趙舟現在已經稱得上是無所畏懼,更不怕什么半步宗師。
他此時覺察到這人離去,也沒什麼在意,接著去往朝殿,想要向聖上說一些事情。
可也巧。
他剛踏入朝殿院子,聖上也在公公的攙扶下正好從殿內走出。
「聖上。」趙舟見聞,抱拳一禮,根本沒有什麼廢話,直言道:「趙舟聽聞六大門派要與一月後圍剿光明頂,繼而趙舟想趁此機會,把這些賊子一網打盡。」
「善。」聖上點頭,「可有。何需?」
聖上也沒問趙舟為何知道,反而問趙舟需要什麼,因為這『大事情』早在一月前天下皆知,連宮內中人亦是所聞。
「千騎。」趙舟捧手,「只需千騎圍山,趙舟定然不會放跑一人。」
「點派。」聖上拿出玉佩,「公公令千人隨巡察使。」
「遵!」公公應是,先是攙扶聖上又回殿內休息,才和趙舟又去點派禁衛。
而隨後整理一番,整理駿馬重弩,寶刀利劍。
趙舟帶領了千騎出了皇宮大門,也回往了自家督查府一趟,帶上了半年來一直在督查府內的百騎。
「巡察使!」他們在練功場內練功的時候,見到趙舟回來,慌忙行禮。
「巡察使!」林平之也與半年中練了九陰真經,加上玄冥神掌,一身武藝亦是提到了後天四層,資質在此方江湖已經算是上佳。
四年必踏入先天。
「走。」趙舟做事雷厲風行,叫上了百人準備齊全,又匯合了府外千騎,直朝城外行去。
而他在城內也沒受到什麼阻攔,很快便出了城門,準備向著光明頂方向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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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趙舟出了城門還沒百米,卻見一位臉色白淨,身穿宦官服的一位老者在官道上站著,好似一直再等自己。
「止。」趙舟揮手令千騎止步,自己則是策馬上前,站與他十丈之處,下馬拱手抱拳。
「廠公。」
「趙巡察使。」老者回禮,正是廠公。也是被那打小報告的大臣通知以後才趕到此處等候。
同樣,不止是他。
那莊主等人也分別守著另外三個城門口,就是要堵著趙舟,不讓他再去挑起事端,繼而加官進爵,影響自己等人的權益。
「趙巡察使。如今是要去往何處?」廠公回禮詢問,面子上是和和氣氣,看不出所以然來。只想讓趙舟接著回宮,安安穩穩的當個正三品大官。
「除魔衛道。」趙舟也是神色不動,一邊靜望著廠公,一邊對千騎下令,「你等先行一步。」
「是!」眾禁衛聽其吩咐,因為不知道那麼些條條道道,反而以為巡察使要與廠公說什麼大事,也真的就先行一步。
「趙巡察使。」廠公也沒在意兩側眾禁衛繞著他們策馬離去,因為他只要鎮壓了趙舟,足夠有時間追上他們。
「如今收手還來得及。」廠公又勸了一句,「那江湖中人可是沒有得罪您,犯不著興師動眾。到時惹來了高手就麻煩啦。」
「廠公,是您此時讓路還不算晚。」趙舟亦是好言勸說,「不管他們是否有高手,您可莫要與那邪魔外道同列。」
「趙舟!」廠公聽聞趙舟說到他是邪魔外道,倒是噎了一下,因為朝堂上還真沒人敢這麼說他。
但是大事要緊,廠公想了想,還是念在與趙舟同朝為官的份上,又放緩語氣道:「您這是要殺人去。哪裡是除魔衛道?」
他說著,又稍加重些語氣,「您這分明是去霍亂天下蒼生!」
「廠公,莫要口無遮掩。」趙舟正了神色,「是你等不遵聖上旨意,才會讓鄉野百姓被那江湖餘孽欺壓。」
「哦?」廠公哼一聲,音震百米,好似想要敲醒趙舟,
「政朝百姓千千萬萬之計。官員不過萬萬之一,殺人放火,誰又能完完全全的管的過來?」
「是死是活,說不好聽了是他們的本事不行,更是他們的命數!」
「就像是劉伯溫說的,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是那飄渺無聞的天意!」
「天意。」趙舟負手而立,無動於衷,「那我如今就是他們的天意。」
「你」廠公見到趙舟不思悔改,不聽自己勸告,頓時怒急生笑,繼而他也不願多言,內力浩瀚,於半空瞬間形成了一道一丈大小的拳印,直朝著趙舟劈來,想要把趙舟打醒以後,帶回皇宮讓其好好清醒清醒。
「巡察使,您已經入魔了,讓咱家帶你回宮休養幾日。」廠公控制了不少力道,約莫著這一擊足以給趙舟打成重傷。
「非也,分明是廠公自知理虧,想要動手而已。何必講那些歪理。」趙舟單手罡風纏繞,一記普普通通的力劈華山,『嘩啦』音爆炸響,帶動了附近氣流,攪散了這襲來的丈許拳印!
同時,趙舟踏步一走,十丈距離順過,一式形意虎劈,伴隨氣流呼嘯,直向著廠公的腦袋襲來!
『好快的身法!』廠公見聞不好,下意識雙手一架,『啪嗒』骨肉砰響,伴隨著腳下青石地面『嘩嘩』寸寸崩裂,碎石飛濺。
『嘩啦』他的雙腿足足陷下地面半米多深,直沒大腿,周圍一尺青石盡皆粉末。
「廠公,是你該好好回宮中休息幾日,想想那道理律法。」
趙舟念在此人沒有對自己下殺手,繼而也沒有接上殺招,反而言道了一句,踏走幾步,一步四五十丈遠。
『砰嗒!』也在下一瞬間,廠公怒氣勃發,身上內力纏繞,崩碎了身邊一丈內的青石,飛身出了土坑,想要再言,或是再打。
只是他剛回首望向趙舟的時候,就發現趙舟早在一里開外,並且轉瞬又消失在三里外的官道盡頭。
「壞了壞了!這趙魔頭神功已成!得趕快通知莊主神捕他們,我一人已經鎮不住這魔頭了!」廠公見到自己放跑了趙舟,一隻手抖著,絲絲鮮血從胳膊上溢出,染了衣袍片許。
不過,他卻沒有在意自己硬架趙舟劈手的傷勢,反而想要通知莊主等人趕快想個應對的策子。
不然這六大派圍剿光明頂,不說誰勝誰負,怕是都要被趙舟帶人給全包了場子以後說起了像『鐵劍門一事』的天意。